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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既然有人陪伴了,那么朕也就先回去处理奏章了。”慕成王转身已经走远,纳苏的手一直被晚迳攥在手中,开始的时候总是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的手是被云深握在手中一般,但是看着慕成王恍然离去的背影,才一下子清醒过来,顿时觉得尴尬不已,但手又抽不得。
服侍的宫女太监燃了一盏檀木香,便阖上门走了出去,这时晚迳放开了纳苏的手,挣扎着坐起身来,纳苏一愣赶忙伸手搀扶。晚迳笑着推开她的手,将一件银白色的狐裘披在身上。
“我们也算是相处了些时日了,你总是自称民妇到让我觉得生疏多了,能告诉我你的乳名吗,今后我们便像是真的兄妹一般相称。”说着,晚迳将纳苏引想一个角落的矮柜,打开门扇,取出一个蓝底鎏金的四方盒,小巧的样子刚好能将其放入掌心,打开那盒子放在纳苏掌心,“这檀香虽能让我凝神静气,但却并不是我最爱,你掌心这个是我亲自制的香,燃起来既有梨花的清香,收尾之处还能闻到一丝梅香,我生在冬日,每次燃起这香,总让我仿佛历经了寒冬终得春意的感觉,你问问喜不喜欢。”
“真的好香……”常日里在生长在青州那样的草原之地,哪里有过如此精细的东西,捧在掌心里爱不释手。
“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喊你呢,不如这样,我们替对方选得一个好字,独独属于我们彼此好吗?”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纳苏愣住了,那顾盼生姿的微笑总让她脑海中一阵混乱。
“哥哥在家的时候总是唤我阿苏,贵妃娘娘也可以这样叫。”
“我呢,打小生在戏楼里,因师父最爱‘晚迳云深雨未乾,爱闲有客过方干。茶瓯之外无祗待,清坐不言松韵寒。’所以换作云深,我啊,只许你唤我的名。”他的一切都与云深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在他的眼中,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而在云深哥哥的眼中,永远都找不到她的位置。
“阿苏能唤你阿云吗,就像家人一般亲。”晚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身后将她的手掌阖上,“那么这盒香,便送给阿苏当做初次见面的礼物,日后,阿苏便是阿云最好的妹妹,阿云保证,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护着阿苏,永远永远让她做阿云快乐的妹妹。”
手轻轻拍着纳苏的后颈,那一刻,纳苏彻底迷惑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竟哭着扑进了晚迳的怀中。手穿过她耳旁,将她轻轻搂在怀中,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属于他的冷艳无情的笑意。
顾长门啊顾长门,我就不信逼不出你的真实面貌,你能欺瞒得了天下人,却永远欺瞒不过我,我晚迳做了这么多年你的替身,了解你的每一个表情,了解你的每一个神态,哪怕你化作尘埃,我也一样能够一眼将你认出,让你挫骨扬灰。
一路上身后那个小太监如影随形,云深心里焦急不已,他必须尽快甩掉这个麻烦,这样他才能够找到机会去潇湘馆见慕容御疆,他不能让这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在宫中过多逗留,他不明白那个在他记忆当中一直以来都沉稳的少年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如此丧失理智的举动,慕成王夺得皇位之后,虽然将宫中大多宫人撤换,但是到底还是留下一些旧人,更何况还有随着慕成王征战数年的将军,自是更加熟悉慕容御疆的面貌。
他几乎不敢想象若是一旦慕容御疆的身份曝光,慕成王会采用怎样残忍的手段斩草除根。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方左侧的巷子里,小泉子手中提着两桶水蹒跚的走了出来,云深顿时眼前一亮,开口道,“那个小太监,你过来。”
云深入宫之初,小泉子在他这里碰了壁看见云深喊他,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公子……我本无意冒犯,奴才错了,还望公子饶小的一命。”看见云深向他走了过来,他整个人像是劲风中的枯草,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最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桶水顷刻间便洒落一地。
“你,你去帮着这个小太监重新打好水,莫耽误了各宫用水、”云深皱着眉转过身去,指了指刚才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说道。
“但是公子……”
“你若是耽误了事情,我要你好看。”小泉子停了云深的话,楞了片刻,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地上的水桶,将其中的一个递给那名小太监,“福子,这是贵妃娘娘宫中的用水,本是你的分内之事,只是我碰巧路过,所以想着帮你一把,方才你不在的时候,苏公公已经发了大脾气要责罚你了,刚巧我俩一起把这水抬回去。”
说罢拉起那个小太监便往回巷子里走去,走前,小泉子回头,再次打量了云深一番,默默叹了口气,消失在巷口窄小的小路尽头。云深这才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境况,匆匆忙忙赶往潇湘馆。
☆、123、三重秋
流水潺潺依旧,已是初秋。
他已经不记得看见那个纤长宽厚的背影时是怎样心痛,他只是记得那人紧紧地将自己搂在怀中,当那丝丝的梨花香飘入鼻翼的瞬间,他是那样泪流不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只剩下了哽咽不止的轻轻颤动。
疯狂的纠缠,唇间的炽热纠缠,直至银丝连连,他深深望着那双魅惑了自己一声情动的紫瞳,拾起他鬓边难掩的银丝。
“这一转眼过了几个春秋,慕容鬓边也有了银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是不是已经分开了一辈子了……”目光定格在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庞上,片刻都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生怕再次张开双眼发现有时一场春梦。
“云深啊云深……”将内襟的羊奶玉拿出,握在手中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你可知道当我拿到这块羊奶玉的时候,我的心一如死灰,你明知我如此在意你,为何与我开这样残忍的玩笑……你可知我……你可知我……”第一次他看见慕容的眼角难以抑制地落泪,他曾是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曾是那样君临天下大权在握。
“对不起……”
“是不是那人不告诉我你还活着的话,你预备欺瞒我一辈子,然后再次那样执拗地离开我,你……”那样温柔的呵责,戛然而止,面对着这个固执的爱人,他总是舍不得责备,哪怕这张脸胖早已变得陌生,“你怎么越来越瘦了,你离开了我,还哪里有人受得了你的脾气,还哪里有人懂得好好照顾你的身子,还哪有人天天准备桂花糕给你,还……哪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慕容……”
“这么久了,还是听你唤我慕容的时候最开心,终于……我们之间的距离终于不再是那样遥远,现在我终于可以恣意守在你的身边,再不会有那群难缠的大臣阻拦,再不会让你承受那样的非议和留言,我……”慕容御疆只是紧紧攥住云深的双手,怎么也不肯放松丝毫,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和他说,他有太多太多的相思。
“慕容……你听我说……”当最后一丝理智回到脑海,云深脸上的动容也一点点冷却。
“你怎么了云深……”执起他的手,轻轻唤道,“云深,跟我走吧,我们找个世外桃源,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再不理会这世上的烦扰,过……那样太平的日子……”
云深脸上的表情终于让慕容御疆心底的澎湃平静了下来,他不了解那样的表情,他的云深从来不会有这样冷漠的表情,“慕容,你才是这天下的主人,难道你不想夺回着天下吗?”
“云深,我是为了你才放弃和一切的……我知道你喜欢读《惆怅人间》,,那样神仙眷侣的日子不也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云深你究竟怎么了?你曾经说过要是我不是天子该有多好,现在我不再是皇上了,我就站在你的面前,现在的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慕容了……”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为了我?!你根本就是不敢面对你自己的失败,你根本就不想承认,慕成王他……”
“慕成王?!”云深的话被慕容御疆的爆喝声打断,“你喊他慕成王?!他是个叛贼,他谋朝篡位的罪人,你喊他慕成王!”
“不是……我没有……”
“我明白了……明白了……如今我不再是皇上了,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了,你已经准备另投他主了是不是……哈哈……真是可笑……”仰天大笑,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那一刻,他看到却不是英雄末路的悲哀,只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少年。
“慕容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你还想说什么?”慕容御疆忽然收回笑意,一脸冰冷绝然,连连倒退数步,“初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戏楼,那个时候我同那老贼一起去听戏,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我的钱财才接近我的?你敢对天起誓,你对我的爱中,没有一丝权利与金钱的杂质?!”
“你竟然还记得……我以为……以为当初……”
“我的心里还记得那个雪地中奔跑的少年,至少那一刻,是真的……”两米的距离,慕容御疆才忽然发觉此时的云深已经是个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看《山海经》,一盒桂花糕就能哄好的单纯的孩子了,他眼角的沧桑,是让他感到这样无助,这样物是人非。
“我……是啊……我变了,怎么可能不变呢,这个世界太过残忍了,人心太苍白了,曾经所有的青涩,所有的纯真都被这世上之人蹂躏的体无完肤,但是慕容,无论你信不信,这些年若不是因为爱你,若不是为了你,恐怕我早就没命了。”
心痛的极致的时候,眼泪变回流回心底,彻底浇熄心中的所有希冀和侥幸,变成空无一物的旷野,慕容,你可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多少。
“我只知道,如今的你,是微雨巷的主人,慕成王极力拉拢的红人,甚至成了家,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世的几大乐事你统统拥有了,云深……不,顾长门……祝贺你……”慕容御疆的声音里带着那样的哽咽,嘴上已经处处刀锋,伤的却是自己,看着云深眼角的细纹,他看到的那些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云深的无助的绝望。
此时的他,心底只剩下了无边的心疼。
“慕容御疆,你……”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彼此。两人之间再无多说什么,只是疲惫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方,尽管此时云深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了从前的影子,但是那双眼睛,无论覆盖了多少层沧桑,他还是能看到曾经的光芒,就像一抔净水,那双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忽然,树林中一阵窸窣,两人一愣随即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除了空旷的竹林和潺潺的流水声之外,再听不到了任何声响,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124、抵死不认
“哟,真是个会面的好地方,许久不见了,慕容御疆你果然还是这么放肆这么大胆啊……”话音刚落,一双银白色的短靴出现在两人面前,人未见,声先鸣。紧接着张瑞便擎着浪荡的微笑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慕容御疆大惊,随后紧皱眉头,话语狠戾,“果然是你,我起初便还以为是错觉,你终究还是个两面逢迎的叛徒,亏得我当初如此相信你。”
这些年不见,两人的身份如此逆转,每每想起当初手下之人带回竹青的尸体是心里的撕裂般的痛苦,还有那些无处释放的恨。
“看来这些年不见,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