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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旧年见过,众人之间虽非相熟到底相识,不过寒暄一阵便不再拘束,自取了大盏斟满,或执着小杯自斟壶,各去寻了位子闲话赏景。
苏煊接了苏焓递来的酒杯,侧身将身边的位子腾出,看他坐下伸手抚平他略有些皱的衣襟,轻声笑:“七哥脚还好么?”
“不妨事,只略有些酸,”苏焓摇头拉着他笑,“头两年便常听人说如意峰九亭如何如何壮丽,虽非不信到底有些质疑,如今真到了可知是百闻不如一见了。”探头至窗外,指着远处笑,“那里是钱塘江了,可惜不是望日。”
“七哥当心些,”伸臂环了他的肩,望着他兴奋的侧脸,笑意愈浓,“七哥若是喜欢,我们改日去看潮可好?”
“好啊!”正张望的人倏然回过头,接了他手中的杯放在椅上,孩子般举起右手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只手掌击在一起,温暖的触感带出唇边柔和的似夏日天边一团白云的笑意映入彼此眸间。
“阿爹,来的时候爷爷吩咐了我叫看着不许你饮酒的!”
突然一声清脆的童声,顺着声音望去,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正攀在陆子翊膝上,伸长了手臂去够他手中的杯,还不忘回头瞪一眼旁边端着酒的那人,边上的那人依旧是一脸的笑意,一双凤眼却几乎挑到了天上。
“阿爹不饮便是了。”陆子翊低手将杯子递到怀中人面前,怀中的孩子还未伸手接住,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接了杯子笑:“小孩子懂得些什么,还有,”声一沉教训,“不许叫叔父阿爹!。”
“我不是小孩子!”还不足六岁的孩子瞪圆了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声音忿忿的却是格外清楚,“爷爷说恒景已经是大人了,要照顾好阿爹,”转转眼睛,又添了分肯定,“我们家先生也说过喝酒伤身,阿爹身体不好要少饮酒才是!”
“你家先生不过是随便一说,不能当真……”
“先生说这是圣人教诲,”头一晃,学出夫子当时的样子,字字清晰抑扬顿挫,倒真有几分夫子的味道,惹得众人都望着他笑出声来。
苏焓靠在阑干上摇着头对他笑:“这孩子倒有些像咱们家中的那个大哥,”又看看站着的一脸忿恨却又无奈的人,唇边的笑又扩大几分,“子翊大哥家的这个孩子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简文这般为难的人呢。”
那边厢,站着的那人正躬身不知说些什么,换来那孩子一个白眼,坐着的人一直绷紧的嘴角却有了几丝松动。想起那时初见时,那人脸上的高傲,再看眼前的景象,亦是点头笑。
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往这边望了一眼,从桌上挑了壶酒,走来笑:“多谢子夏能赏光前来。”
“能得王爷相邀是子夏荣幸。”
“子夏不必如此客气,我既与子曜相熟也不算外人罢,此处站的都是朋友,子夏直呼我名字便好,”笑着递上手中的壶,“这是御制秋露白,你们尝尝看。”
苏焓接了酒笑:“我们家阿煊不常饮酒,不过既是简文盛意也只好却之不恭了。”晃晃手中的白玉壶笑,“我去换杯子。”
“说起来,这么些年了子夏还未曾去过我那里呢,何时回去江宁可莫要忘记去看看。”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笑,“我那王府的大门可是时刻为子夏开着呢。”
“承蒙王爷厚爱。”抿唇笑笑,昨日听工部的宋大人闲聊提到小皇帝的病时,宋大人掩了口悄悄道:“听说是因着江宁的那位呢,”伸了三个指头,压低声音,“听这位身边的人说,是江宁那边有什么动静了。我就说啊,这……”
絮絮叨叨发了一大通感慨,末了,又拍着他的肩话中有话,“这满朝中啊,这些话也就只能说给苏大人您一个人听了。”
沈约也曾玩笑时说过:“现而今像子夏你这般无欲无求的人可是不多了啊!”抿一口杯中的酒,混着淡淡的酒香轻轻笑,无欲无求,当真么?
抬头看到已拿了酒杯走来含笑望着自己的那人,不由一笑,面前的人不知看到了何事扬杯笑:“我去别处看看。”
走近的人换下他手中的杯子,抬手斟满:“简文为何走了?”顺着他指的看过去,弯眉戏笑,“好一个伶俐的孩子呢。”
“七哥喜欢小孩子?”
被问的人并未回答,转回头看着他,笑出一口灿白的齿,抬手摸摸他的头,不知想起了何事,明黑的眸中笑意愈浓:“只是不如阿煊小时候乖巧的好。”
一恍惚,又回到了旧年时,他每每带他出去玩,碰上那些总在街上玩闹的调皮孩子便先将他护在怀中,摸摸他的头,大人般朗声说着:“我们家阿煊可是很乖的,你们谁都不准欺负他!”既是警告又似炫耀。
那时他比自己高了近半个头,手臂一弯正落在他头顶,他便常爱摸摸自己的头,弯着眉笑,“阿煊好乖!”泉水般清澈的眼中一潭的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涉及的地理知识纯粹是为写作需要,希望大家尤其学地理的亲们不要太认真了~莫下手打啊~某城辛苦一天终于下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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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正是斜阳晚时,游人皆归,林间人影婆娑,间或几片枫叶红蝶般从枝头蹁跹而下,许是好奇便流连在行人肩头。苏煊轻轻将身边人肩上一片红叶拂去,笑问:“七哥累了么?”
“唉——”苏焓长叹一声一张脸苦似莲子,“若早知如此,早上时我们便不该图省事挤在简文家轿中,竟没想到他同子翊先走了,没奈何,我们只好走回去了。”弯腰揉揉脚又是一声叹,“此刻便是有匹马也好过我们步行。”
话音才落便听一声响亮的唤声:“公子——七公子——九公子——”顺着叫声看去,个子不高的茗书正在人群外掂着脚朝这边奋力挥着手,身后却是两匹高壮的白马,两厢对比之下,马前的人更是如还未成年的孩子。
“呵,今日这马送的可是再及时不过了,”才还叹气的人已是笑弯了一双眼,拍拍站在马前的人赞道,“茗书你也学得伶俐了呢!”
“呵呵……不是小的,”茗书递上缰绳挠挠头面上泛上一丝红晕笑,“是秋影姐叫来接公子们的,她说您们出门时既未乘轿又未曾牵马,怕晚上回来时不好走,所以叫我在这里等着。”
“秋影,姐?”正摸着马鞍的人眉一挑,翻身上马,一脸严肃,“你们倒熟络的快。”
“七公子我……那个……”才被夸得满脸喜色的人笑意瞬间僵在脸上慌忙摆着手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是……呃……”
那边还未上马的人看着二人已抿唇笑开:“七哥——”
“啊?……七公子您又拿小的打趣。”已经明白过来的人习惯性地挠挠头,露出两颗虎牙咕哝,“果然又被秋影姐说中了。”
“谁让茗书你总不学机灵些呢,”马上的人眨眨眼睛摊开手笑,“秋影又说了什么?”
“秋影姐说我今日来一定会被七公子您捉弄,”茗书一双眼眨得颇是无辜,“小的费了许多的劲儿才把这两匹马牵过来,原以为公子定然会很欢喜呢。”
“哈哈……”苏焓笑着从马上跳下来,将绳子递回到茗书手中,“若说你不机灵这些话又是哪里学来的呢,倒说得我薄情寡义似的……罢了,这马交与你骑着罢,我同阿煊乘一匹。”
“七公子小的不过是随便说说,您别……”茗书不迭声地将绳子往回递,眼前的人却已走到另一匹马前,握住马上伸下的手一跃上马,回头弯眉一笑:“你都说得这般可怜见了,若是我还叫你跟在后面走回去,可不是要遭天谴来。”
“九公子,这——”茗书一时不知家中那个爱捉弄人的公子此刻有几分真几分假,只好望向马上另一个一直含笑的公子。后者对着他点点头,抖抖缰绳笑,“既是七哥让与你了,你便骑上罢,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家里的人怕是要等得急了。”
“嗯——”正不知所措的人听得此话似得了赦令般,爬上马背,咧开嘴笑得开心,“驾——”
“公子到家了——”行在前头的茗书才到府门前马还未曾站稳已翻身下来,三两步跑上台阶推开门,回头一愣,又咧唇笑,“七公子是白日间在山上又喝多了酒吧,九公子您等一下,小的就去叫人来接着。”
“不必了——”苏煊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他,从马上抱下已睡熟的人,轻轻一笑,“我一个人便好了,莫要再搅扰她们了。”
“是,公子。”茗书牵过马看看走在前面的人,举手踮脚地摸摸身旁一匹马的头,附在它耳边小声嘀咕着,“也不怪外头的人总说我们家九公子好呢,你看,我们家公子是不是很好……”
才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便听有人敲门,拉开门来时玉砚和秋影。还不等他开口,玉砚已麻利地将手中的盆放在架上,回身笑:“公子,晚饭还留着,这会儿用么?”
“嗯,”苏煊点点头笑,“原以为你们已经歇下了,还说是不劳烦你们了。”
“公子您又说哪里话,”玉砚手快脚快,已帮床上还躺着的人擦了手,“服侍您们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呀。”端着盆又往外走,“我去叫他们把饭摆上。”
苏煊看着她风一般刮出了门外,看着面前的人笑笑:“姑娘初来住的还习惯么?”
“九公子您未免太见外些了吧,”屋内面容姣好的人秀眉一蹙,佯怒道,“莫不是公子其实不愿留秋影住下?!”
“怎会呢——”
“既如此,”星眸一转,笑着往外走,“公子以后直呼名字便好了,若是再以姑娘相称,就别怪我误会了……我去帮着玉砚看看饭可摆好了。”
“嗯,”略有些无奈地点头,回身看看床上的人,心头一动,不知此事可是做得对了?
床上的人不知梦到了何事,翻个身呢喃了一句,却仍是闭着眼睛未醒,只好近前俯身轻唤;“七哥——醒醒——”
“嗯——”躺着的人含糊低应了一声,眼睛仍未睁开,却忽地扬起一只手臂,正环在俯着身的人颈上。苏煊恐撞到他脸颊,下意识低头要避,微一动,一双唇却正覆在身下人那片略启的柔软之上。
一丝桂花的清香沿着唇溢入口齿间,淡淡的又带些辛辣,是淡了的秋露白的味道。唇上一濡,颈上的手臂已松开,身下的人依旧未醒,却咋咋舌,似是吃了糖露出个孩子一样的笑,梦呓般喃喃道:“好甜——”
门外玉砚脆生生唤着:“公子,饭摆好了!——”床上的人动了动,抬手像是要抓什么,苏煊递了手过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肩,“七哥,起来吃些东西好不好?”
“嗯——”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先是一片茫然,待看清了眼前的人,眼底便含了一层笑意,秀美的嘴角亦随着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阿煊——”
“公子,您要的解酒汤。”玉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