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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锦连忙收起心思,应声。
少年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去帮我把偏殿中的孟大人叫起来。”
红锦脸色一变,还是硬着头皮应了,“是,主子。”谁都知道,那位孟大人办起事来向来是一丝不苟,做事情也是尽职尽责甚至十分拼命,可这孟大人一旦睡着了想要把他叫醒简直就是智力活儿加体力活儿,这一旬里,孟大人歇在他们晓日殿,可让他们这群服侍的宫人们好好领教了一回。
想是这样想,可是既然主子吩咐了,她当然得去做,沉了一口气,红锦慢慢踏出了殿门。
半晌,殷翎抬起头来望了眼满心不情愿却不得不行动的红锦不由弯了弯唇,很快地,又重新低下头处理起手边的文书来。
等孟倚白到了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进来的时候脸色还奇异地有些殷红,眼睛里荡漾着淡淡的水汽,眼神朦朦胧胧的,尽管直直地站着,视线的落点却不知道在哪里。
殷翎不由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倚白,倚白,你清醒点。”
看着面前人的逐渐清明起来,殷翎忽然来了笑意,“倚白,你可知道外间的流言?”
恢复了清醒的孟倚白连忙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副截然不同于方才的深沉面孔来,“自然知道。”说着,还皱了皱眉,“真是不知所谓。”
殷翎轻笑了起来,负手而立,上下打量起他来,“说真的,倚白,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把流言变成真的。”说着,还笑眯眯地绕着他转了两圈。
“五殿下!”孟倚白不悦地打断,满脸的不赞同。
殷翎摇了摇头,“倚白啊,你就是这点,实在太不可爱了,多大的年纪就像个老头子似的,实在是有负于你这样的相貌,更加有负于外间那么热闹的传言啊,还是不清醒的时候有意思。”笑意渐现。
“殷翎!”孟倚白生平最厌的便是别人谈论他的相貌,此时像是真的来了脾气,竟然直呼起殷翎的名字来。
“恩?”殷翎扬高声调,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拖曳的尾音奇异的荡漾出几分慵懒之气,只眼里染着笑意。
孟倚白回过神来,满脸的懊恼,知道自己又被这人戏耍了,“五殿下,是臣失礼了。”
殷翎无趣地摆手,倒显得有点意兴阑珊了,“都说私下里叫名字就好了,可惜,这宫里总是个拘束的地方,我要是说这些话,反而显得矫情了,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孟倚白立在一旁,垂首不语。
殷翎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他指了指手边的公文,终于有了点正经样子,“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孟倚白敛神,沉默了一会儿,现在这个时候还叠在五殿下案前的…最近二殿下那边似乎是很不平静,想到这里,心下一惊,他抬起头,望向殷翎。
殷翎会意的一笑,“没错,确实是你脑子里想的东西。”
孟倚白挑眉,本就艳丽的模样一下子多了生气,竟然更是夺人目光,殷翎‘哧’地笑了出来。
孟倚白瞪了他一眼又立刻恢复了严肃,“五殿下…这件事…”
“你认为我不应该插手?”
点头。
殷翎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我是不想管,也不该管,却不能不管,也不得不管。”说到后来,声音渐消,目光含着淡淡的疲惫,孟倚白却仿佛一瞬间嗅到了点别样的味道。
19
人事已非 。。。
“二殿下到底是什么打算?”
殷翎挑眉一笑,“如果这样就能知晓他的想法,殷宸又怎么会是今日的殷宸?”慢慢拿起案前的公文轻轻摩挲起来,明明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是一片深沉。
孟倚白沉吟了一下子,的确,这几年二殿下的势力是越发的盛了,无论是在朝臣中的威望还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二殿下的母妃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母亲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可是他却能超越其他的兄弟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可想而知有多么出色的心机、计谋,如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整个陈朝最出色的便是二殿下,三殿下和五殿下,三殿下在边关已是多年,战功赫赫,不过在文臣中间的势力却是不如另外两人,但是二殿下不一样,这几年,皇上交到他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位殿下竟然也能做到几乎每一件都甚为出色,既有名望,又有才能,更是气度不凡,如果说皇子中还能与五殿下一争的,便只有这位二殿下了。
可是…他望了望面前一脸淡笑的少年。
自家这位殿下似乎从来没有把立嗣一事放在心上,若说他完全的不在意,他也不可能自若地走到今天,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若说他在意呢,也不是。和二殿下不一样,自家这位主子有他们这帮人还有贵妃娘娘的几个兄长帮衬着,其实并不需要这么早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更何况还有皇上的偏爱,可是,他却……而且也从来没有对那一位出手过,只是命他们时刻注意那边的情况,随时向他汇报。
自己入宫的时候殿下已经十三岁了,只隐隐约约听说过主子小时候和二殿下的感情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码现在看起来也只是一般的皇家兄弟,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要说感情,恐怕和三殿下的感情还好些,虽然三殿下这些年一直在边关,但是书信的往来从来没有断过,两人相处起来似乎更像寻常人家的兄弟。
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家的这一位到底准备怎么做呢?他又忍不住望向眼前的少年,暗自感叹起来,难道皇家的人真的天生就比旁人出色一些?
殷翎斜斜瞥了他一眼,“倚白?”
孟倚白一怔,收回游走的思绪。
殷翎眯着眼睛笑了笑,“你看了我很久了。”
孟倚白脸一红,“……有…有吗?”
殷翎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半晌,又忽然停住。“好了。”他敲了敲叠在桌上的文书,“这件事情你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插手,我自然会处理。”
“可是……”
殷翎轻轻皱了皱眉,“唉,难道我说的话你也不相信了?”
“怎么会,臣不敢。”
殷翎伸出一只手指点上他的额头,“不会就好。”别样的动作让孟倚白一愣。
殷翎又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也要上朝了,你先去准备准备吧,免得待会又有闲话,即使我不在意,你这位户部侍郎也要注意才是,人言可畏啊!”这话越说越有调笑的味道,引得本来恢复过来的孟倚白又丢过去一个白眼。
待孟倚白离开之后,殷翎又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份文书慢慢翻看起来,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渐渐转为平静。
“二哥…二哥……”
轻轻闭眼,叹了口气。
“二殿下,该上朝了!”随着一声轻唤,伏在桌上的男子倏然惊醒,缓缓抬起头来,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狭长的眸中一瞬间露出眼神让旁边的侍人不由后退了两步。
慢慢坐直了身子,靠在背后的椅子上,他理了理衣襟,随意地瞟了眼一脸胆寒的侍从,语气冷淡,“什么时辰了?”嗓音低醇,仿佛天生的矜贵冷傲。
那人像是才回过神来,连忙低首,不敢多看一眼,“回二殿下,寅时了。”
“准备洗漱。”冷淡地吩咐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微亮的天色,回转过头。
一切都在惊人的沉默中迅速地进行着,宫人们甚至不敢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倾月殿一如既往的处在一种奇特的寂静中,一旁服侍的宫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如果说上位者有一种天生的高度,那么,殷宸就是把这种高度无声无息地展现到了极致,即使总是一言不发,也会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种不可亵渎,不敢冒犯之感,天生容颜,后天风范,陈朝殷家,确是得天独厚。
等到整理好衣服,端上热茶,殷宸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皱眉。
“今天的茶…”
还没等他说完,宫人们就胆寒地跪了下来。
“殿下恕罪。”
“怎么回事?”把茶杯放到一边,殷宸冷声问道。
“回。。回殿下…殿下常喝的‘新绿’昨儿个就没了。宫里面说那茶今年收成不好,宫里的不多,都送到皇上和…和五殿下那儿了。”说完,又伏下地,不敢抬头。
眉头轻不可闻地皱了一下,“是吗?”望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起来吧,以后泡别的。”说着又端起那杯茶,喝了起来。
一众人等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忙碌起来,唯有领头的宫人悄悄望了眼喝着茶的男子,低头出去的时候,心中不免感叹,想当初,那‘新绿’还是五殿下特意挑了送过来的,也是二殿下最爱的茶,都喝了几年了,如今喝不到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想来这宫中,起起伏伏,你你我我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当年的二殿下明明是那么爱笑温和的主子,可是如今也有这样的风范了,不怒自威总让人不寒而栗,那位总把晓月殿当另一处寝宫的小主子也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不过爱笑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不知道将来。。。。。。想到这里,不由摇头,只轻轻退出了房门。
20
平静之下 。。。
殷宸对‘新绿’的偏爱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原本以为没有就是没有了,只是茶而已,大不了换过就是,再严重点就是从此不再喝茶,哪知道,这东西只是一天没喝,就开始想念,几天之后,心底的不耐渐渐升腾到有些难以忍受的地步,甚至连处理事务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怀念起那种味道,殷宸许久没有甚大改变的脸色越来越黑,整个晓月殿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低迷。
于是,附近的宫人都知道了,主子这几日,心情格外地差,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等着自己的恐怕就不只是往日那样的惩罚了。
这一日的朝议仍然如平时一样,循规蹈矩又极有条理地进行着,待朝议散了之后,大臣们出了锦霄殿,便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攀谈了起来,殷宸一如既往的被一群朝臣们围在中间,阿谀者有之,谄媚者有之,真正商量事情的人也不少,殷宸只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大臣们说话,偶尔应两声便算是有所回应了,大臣们倒是不介意他这样的态度,二殿下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们这些年也早已习惯。
殷翎走过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惊讶声,大臣们诧异了一阵,行完礼便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只悄悄观望着,殷翎便笑眯眯地走到了殷宸的身边。
“二哥。”
殷宸的神色变得有些奇妙。“小五?”
“我听说你的‘新绿’喝完了,我这边还有一些,待会让人给你送过去吧。”
殷宸阴了几天的脸色似乎一下子舒缓了不少,“好。”依然是平淡的表情,在外人看来是客气有余,亲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