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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垠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这是个局?”
洛无垠瞟了眼立在墙边的魏一行,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掩藏,能够看出端倪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
“没有什么?”洛无垠猛然出声打断他,他站起身,背着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神晦暗不明。殷宸忽然觉得心中微微的涩,扭曲着,翻滚着,不知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小五小五,你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
“七殿下,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说我囤积黎国的粮食,证据在哪里,你可不要空口说白话。”苍阙从进门起就没有任何的行动,一来,清浅阁是他的地方,二来,这里毕竟不是塞北,也不是军营,并不是他想要怎样就能完全一手遮天的。
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屋里静窒的气氛被刹那打破。
黑衣的侍卫形色匆匆。
“主子,出事了。”
殷宸也站起身,走到殷翎身边。
“什么事?”
黑衣侍卫看了看房中的另外两人。
“说。”厉声命令。
“清浅阁被包围了,我们的人被阻在奇桥之外。陈朝大军压境,圣上忽然染疾,京中的情势……”说到后来已是冷汗涔涔。
苍阙猛地回转过身,望着并立的两人,“是你们…难道…”
殷宸眼神漠然,立在窗边的身影有种独特的存在感,不能忽略的威立之势,刚才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苍阙,你还执意在此?”洛无垠缓缓开口。
苍阙拳握得咯吱直响,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没有了全胜的把握,连清浅阁…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是谁?”
殷宸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说了,你没资格知道。”
门外的骚动越来越大,苍阙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我们走。”不再犹豫,招呼身后的黑衣人,迅速地破窗而出,这一次输了,是他的考虑不周,不过,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两人的身影立刻消失在窗外。
同时,门被猛地推开,男子利落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属下来迟,让主子受惊了!”
“行了。”殷宸挥手,“你们先出去。”
来人望了望屋内的情况,确认无误后才鱼贯而出。
洛无垠慢慢转身,望着始终静立墙角的人,忽然抬眉一笑,“魏老板可满意?”
魏一行站直身,终于笑了笑,“在下非常满意,五殿下确实有资本。”他瞥了眼站在洛无垠身边的人,慢慢低下头,“魏某愿为五殿下一尽心力。”
“很好,那么,以后还要多多倚仗魏老板了。”
“魏某不敢,以后五殿下只管吩咐就是。”
魏一行点头,看了看两人识相地退出门外,只临走时那个眼神格外的耐人寻味。
仿佛所有的力气终于用尽了似的,洛无垠仿佛脱力一样身子慢慢往下落,也着实落入一个久违的怀抱。
感觉到怀里人微微的颤抖,殷宸一半的镇静,一半的心疼。
“小五?”他这是…害怕?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只是累了…”原来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克服……洛无垠忽然觉得这个原本温暖的怀抱冰冷的有些让人胆寒,他轻轻闭上眼,慢慢直起身,再面对殷宸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镇定,“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43
曾经拥有 。。。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发的,晚上再回来捉虫。
殷宸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洛无垠慢慢走到房间的一角,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伸手揉了揉额头。
“没错,我早就知道清浅阁的情况。”
“恩。”
洛无垠撇嘴,看到这样的结果若是还没发觉,那他就真是无可救药了。
“小五……”
“你到塞北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
“够了。”
“小五……”
洛无垠转过身,笑笑,“我能了解。”是,能够了解,不需要奢望,尽管不是纯粹,也已经足够,只是…他叹了口气。“刚才外面的女子是你的人?”
殷宸眉间一动,惊讶之后是了然。“她是陈朝的人。”
“我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洛无垠轻轻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又被敲门声打断。
殷宸声音瞬间低了下来,“什么事?”
“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殷宸‘恩’了一声,终于来了,其实方才他们也是虚晃一招,要不然也不会让苍阙轻易的跑掉,所谓围攻的黑衣人不过是清浅阁里的人装扮好的,虽有武力,也不定能在苍阙那里占多大的便宜,虽然他不知道小五有什么准备,只是尽可能让他不要受到伤害。
“你回去吧,驻守塞北的军队还需要你,总不能长期不露面的。”
殷宸静静看着他,微微闭了闭眼,转身。
“小五,和我回明杨吧。”
洛无垠没有回答,殷宸轻轻侧了侧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慢慢走了出去。
洛无垠和钟磬寒在喝酒。
这是钟磬寒回塞北半个月之中,他俩最常做的事情。
一杯一杯静静地饮,有时候说些江湖上的事情,有时候谈谈酒,谈谈剑,说说风景,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与周遭隔离出了一个绝对宁和的空间。
洛无垠仍然常常笑,笑得没心没肺,钟磬寒仍然是冷着一张脸,只是周身的气氛却很静,静静地陪伴,静静地分享。
“磬寒,你还真是不嫌累啊,成天板着个脸,要笑,笑是美德,你看看,像我这样……“洛无垠抬起头冲他裂开一张大大的笑脸,眼神灿烂。
钟磬寒不屑:“你喝多了的时候话还真多。”
洛无垠大受打击,摸了摸鼻子,“真是的,居然交了个这么不友爱的兄弟,这半年就没一点感染到你,真是失败啊失败。”摇了摇头,昂首又灌进一口酒,砸了砸嘴,最后还是秉着良心下了个结论:“你的酒就比你这个人善解人意多了。”
钟磬寒靠着亭柱对着月光缓缓摇了摇瓶身,似乎有意审视这句话的可信度。薄瓷里的液体随着月光波澜不已,折射出迷人的涟漪,莫名的给人以安抚的力量。
过了会儿,洛无垠又迷糊地开口,“不过,磬寒虽然是个大冰块,可是内里却是个温柔的人…真好啊……”
钟磬寒执杯的手一顿,回头对着桌上已经半趴的人冷冷威胁:“你最好悠着点,我可不想待会儿背个醉鬼回去。”脸上却有几分僵硬。
本是颇有威势的话,可惜桌上的人已经喝得晃晃悠悠无从反应。
对面坐着的那人虽然面色冷淡,眉眼间却露出几许不为人知的温和,暖掉了几分天生的孤寒,这人,总能对着他露出最不设防的十足孩子气,像是认命般,钟磬寒倾身环住路无垠双肩,将他全身重量倚在自己身上,才刚站起身,就感觉到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锁住了自己,钟磬寒并没有回头,动作也没有丝毫的滞缓,只眼中泄露出几许冷意。
扶起身边的人,慢慢往房间的方向走,经过那人时被一道目光狠狠擒住,钟磬寒忽然一笑,侧首望着身边人,洛无垠醉得有些迷糊,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倚在钟磬寒的身上,此时,动作一缓,自然是很不舒服,紧紧扯着钟磬寒的衣袖,模模糊糊地开口,“磬寒,我想喝酒。”
“好了,回房间休息吧。”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轻缓温和,甚至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和放纵。
身边越来越冷冽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到相倚的两人。
擦身而过时,钟磬寒脸上的笑终于漫到了眼底。
安顿好洛无垠,钟磬寒也是满心的无奈。洛无垠在他面前醉成这种样子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倒霉。他这种身份的人甚至不方便让旁人料理,而且他身上的伤……
吹灭蜡烛,慢慢带上房门,他轻声走了出去,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意料之中的人,眉眼一挑,显出几分讥冷。
洛无垠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一片阴沉沉的,他其实不是一个那么容易醉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在旁人面前醉倒的人,但是今晚,真的很想大醉一场,其实心里知道,那个人就在几步之遥。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伸手拿起茶壶,果然是满满的,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倒了杯水喝下,果然觉得胸口舒服了很多,头也不再那么昏沉。
忽然,房门被一把推开,灌进的凉风让洛无垠不由打了个冷颤。背对门口而站的人在房间里落下一大片阴影。
洛无垠怔怔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五……”一声轻唤里面包含了千千万万说不清的意味,身体瞬间被温暖包围,洛无垠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放手。”
“小五……”这个时候的殷宸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向沉冷淡定的声音微微的不稳。
“放手。”洛无垠提高了声音。“磬寒和你说了什么?”满脸的愧疚,一心的弥补,这些就是他这趟塞北之行所得到的?
殷宸听见他的话,慢慢松开手,只眉眼间还能看到动摇。
…… ……
“你说你是在军营关奸细的监牢里里救的他?”殷宸一字一字重复面前人的话,仿佛完全不能听懂,眼底的情绪被深黑的眸色掩盖。
“还能有什么地方?”钟磬寒声音平淡,语气却是嘲讽,“伤口溃烂,锁骨已被震碎,全身皮肤都有拖曳的痕迹,救他时那件穿在身上的里衣已经脱不下来,后来还是用热水一点点浇上去才剥下来一片血迹斑斑。”钟磬寒还在冷冰冰的复述,声音听不出一点抖,如长相一般冰冷的语气甚至让人捕捉不到对那件事的任何看法。
“我去的时候刚好他在怔怔的望着牢门外,我以为他会死的。”很难想象,明明是生命即将陷入枯槁流逝的人,还能那一瞬间,眼中点起最蓬勃的亮光,明明是绝望到了极致的,他所承受的一定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其实连钟清寒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殷宸说这样的话,有时候心思复杂得连自己都分不清楚。
殷宸紧紧握着拳,作为帝王,或许要的就是无坚不摧,万物不能使之动摇,可,帝王,也毕竟只是个人罢了。
…… ……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置疑什么?”
“……”
“洛无垠只有十五岁。”
“洛…无垠?”
“这是他自己取得名字。”
“连那个名字都不屑拥有了吗?”喃喃低语。
钟磬寒转身,“看来你从来都没有彻底了解过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