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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情为楚江郡主出头。
楚江郡主还不知道自己老爹触了刘骏的霉头;见他竟然破天荒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心中止不住地发慌,难道现在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女儿?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几日刘骏脾气日渐暴躁,楚江郡主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心中怀揣着对刘御猖狂行径的痛恨与愤懑,这段时间却一直绕着刘御走。
幸亏刘御并不是一个喜欢没事儿就跑出来闲逛的人,他绝大多数时间都乖乖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就算平时不小心碰上了,也都是把楚江郡主当做空气同等对待,正眼都不看人家的。
这样一来,虽然双方并没有再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楚江郡主看他越来越不顺眼,打定主意早晚有一天要挫挫这个“臭丫头”锐气。
不过刘御才不管楚江郡主是在心中骂他还是在背后扎小人呢,他的眼光从头到尾就没在这么一个没有大脑的女人身上停留。
刘御最近忙,很忙,诸多情报从身处荆州的苏涛那边源源不断的传来,如今刘宋王朝这潭水已经被搅混了,能摸到多少鱼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刘义宣毕竟是刘骏的叔叔辈,如今当了几十年的王爷,手中自然有点家底,只不过跟堂堂宋武帝比起来却还不够看,刘骏虽然是仓促应战,但是先前收拢用来讨伐废帝刘劭的军队还没有散去,此时正好拿出来对付刘义宣了。
前线在打仗,后方的日子却还要过下去,刘骏本来打算着,正好自己现在跟楚江郡主打得火热,王宪嫄身子也不好,先让自己堂妹管理后宫。
结果凤印还没有交出去呢,刘义宣直接在荆州宣布自立为王,把刘骏刺激得不轻,导致他现在连对楚江郡主也不相信了,毕竟人家才是亲父女。
刘骏心中还有一个疑虑,他也知道娶自己堂妹当小老婆的事情是他自己办的太不地道了,平时自然会想办法多方遮掩,尽量不让别人知道。
结果他刚把肖想已久的四个美人拉上床,转眼才过了多久啊,自己热乎劲儿还没过呢,那边刘义宣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刘骏怀疑别是楚江郡主或者她的那几个姐妹不甘心被霸占,所以才向刘义宣通风报信的。
这么一琢磨,刘骏是再也不肯相信这四个花一样的美人了,心道在这件事情上明显还是自己的发妻和亲娘靠得住,所以以后宫不能一日无首的旗号,让人快马加鞭去寻阳把路惠男和王宪嫄都接了过来。
王宪嫄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都脱了形,她年纪轻轻两鬓间却生了白发,看着比先前分别时年老了十岁,跟保养得当、容光焕发的路惠男看起来像是一辈人。
刘御远远看了一眼,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紧皱着,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王狗狗低头一言不发,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见状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明显是刘御被王宪嫄如今的模样给震慑住了。
刘御心情确实颇为复杂,以往王宪嫄附在他耳边旁边嘤嘤哭个不停的时候,那是真的烦人无比,可是也总好过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眼珠都不怎么动弹了,就直勾勾看着前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刘御这个人心眼特别小,他对待王宪嫄态度恶劣,那是因为确实痛恨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最起码自己前半辈子得顶着女人的名头过活,这种事情让他很难接受,就只能把火对着王宪嫄发。
但是小心眼的人一般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护短护犊子,刘御丝毫不介意自己欺负王宪嫄,可是这人毕竟是自己亲娘,这么一副模样也顺带着丢他的脸。
更何况如今后宫并不太平,那个楚江郡主来势汹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要用眼白看人,明显是看他不顺眼,早晚要有一番争执。
刘御不想搭理楚江郡主,但是对方根本不肯善罢甘休,这种时候肯定就需要王宪嫄出场收拾她了,刘御反正是不想跟一个女人死磕自掉身价的,不论是输是赢,他都觉得实在太丢脸了。
但是今天一看,王宪嫄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很明显不可能是楚江郡主的一合之敌,刘御扭头问道:“怎么回事儿?”
王狗狗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这话明显问的是李萍,李萍也很知情识趣,低声答道:“回殿下,二猫恍惚听着,皇后娘娘是这次落胎伤了根本,恐怕日后难以受孕。”
这件事情对王宪嫄来说是天崩地裂的大噩耗,但是李萍知道后跟苏涛一商量也没有告诉刘御,刘御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的,两个人都觉得不值得拿这种小事打扰他。
没想到刘御听完后却神情一变,轻轻吸了一口气,冷声吩咐道:“以后无论大小事情,你们既然得了消息,就都要跟我说一声。消息有用还是没用,我自己长着脑子,自己能够判断。”
他发现自己心目中对于“大事”的定义跟这两个人有点不大一样,王宪嫄日后不能产子,这是个狗屁的小事,很明显是天大的事情。
这番话说得很重,李萍还是第一次这样明明白白的挨训,心中不胜惶恐,不敢多加分辨,当下跪倒在地请罪。
一直默默看着这边的王狗狗忍不住勾动了一下唇角,却立刻被刘御凌厉地看了一眼,心头也是剧烈一跳,不敢造次,也跟着跪下了。
刘御没再搭理他们,自顾自走上前去,对着王宪嫄和路惠男见礼。
王宪嫄原本一脸漠然地看着刘骏后宫的莺莺燕燕在自己面前打机锋,骤然见了刘御,一双杏眼才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眼珠略略一转,整个人直接朝着他扑过来。
刘御深知以王宪嫄的个性,绝对能够做得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嚎啕大哭给他看,眼皮轻轻一跳,先一步开口道:“如今父皇平叛后初登皇位,正是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的时节,母后何至于作此悲声?让旁人听了去,倒误会了您的一片心。外祖父外祖母若知道了您如此,还不定怎么伤心呢。”
刘御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准,他不说王宪嫄你堂堂皇后,刘骏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够当着丈夫这么一帮小妾的面这样失态。
对于如今伤心到了极点的王宪嫄来说,脸面什么的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满心想做的就是找一个肩膀趴着痛哭一场。
但是刘御把话说得很明白,你自己不要体面了不要紧,可关键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自己亲老公刘骏不仅还没死呢,而且刚刚当上了皇帝,这是天大的喜事儿,你不跟着乐已经是罪过了,竟然还一个劲儿哭丧?
如今刘义宣起兵谋反,刘骏正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不是那么稳当,格外忌讳皇宫中有人哭哭啼啼的,就算是王宪嫄,估摸着也讨不了好。
刘御生怕王宪嫄听不懂,还专门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提了出来,好加重自己话的分量。
王宪嫄自然听懂了,一侧眼间,见路惠男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善,似乎在竭力压抑着怒火,也知道自己做得太傻了点,赶忙把眼泪擦干净,低头继续当木头。
以前王宪嫄虽然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哭上几嗓子,但是举手投足间仍然带了大家风范,别有一番风味,不然重色的刘骏在武陵时也不会同她恩爱有加,几年内接连生下孩子。
但是如今的王宪嫄却似乎收到了极端的惊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散了,变得惴惴不安,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王宪嫄旁若无人地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视线却时不时就要往路惠男那边看上一眼,似乎对她十分忌惮。
刘御隐约觉得她的反应非比寻常,留了一个心眼,想着等私下里试探一下王宪嫄的口风,面上不动声色,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王宪嫄问他的问题。
☆、身体检查
路惠男对刘御一如往常的热情;见了他眼角眉梢都是暖融融的笑意,但是对王宪嫄的态度就差了很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连着甩了几个白眼过去。
要是换了往常;刘御还挺理解路惠男的;他自己看王宪嫄也实在是很不顺眼,但是路惠男以前跟王宪嫄的关系并不差;突然间就闹成了这样,内里似乎别有隐情。
刘御心道难道是路惠男趁着这段时间待在寻阳的时候找了个姘头恰好让王宪嫄给发现了?那也不对啊;那应该是路惠男自己心惊胆战,害怕王宪嫄才对;为啥这两个人现在是反着来的?
他怀揣着这样的疑惑,觉得王宪嫄肯定有话想要跟自己单独说,便主动提出来跟着王宪嫄一块去看刘子业。
路惠男车马疲劳,累得够呛,她已经四十出头了,搁在南北朝确实不算年轻了,迷迷瞪瞪精神实在不济,便没有跟着一块去。
刘子业最近感染了风寒,被单独抱到偏殿养着,因为王宪嫄自己也是大病初愈,刘骏特别下旨不要让奶娘抱着刘子业过去,免得再传染了王宪嫄。
王宪嫄倒挺想凑近了见一见自己的儿子的,但是偏殿外面六个宫女拦着,说什么都不敢放她进去,就王宪嫄现在的身体状态,无端端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散架一样,万一真被刘子业传染了,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拨人堵在门口拉拉扯扯的,刘御跟在后面慢吞吞走了过来,见状一句话不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李萍心知肚明他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几分钟之前还刚惹恼了刘御,这次一点不敢耽搁,抬手就把拦着王宪嫄和红儿的几个宫女推开了,训斥道:“大胆,谁准你们对皇后娘娘动手动脚了?”
王宪嫄这是晋位不久,又屡逢大变,还没有树立起皇后应该有的威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以下犯上,只是一门心思想进门看看刘子业。
刘御十分不耐烦,都想一巴掌甩过去给这群人连带着王宪嫄都揍一顿,但是考虑到这个举动有点太惊世骇俗了,只是指挥着李萍把那几个宫女都甩了一巴掌。
他的面皮一拉,薄唇微微抿起,一丁点笑影都没有,声音拉长:“一个两个狂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里是皇宫大内,由不得你们撒野。”
刘御的视线轻轻在这六个宫女脸上扫了一遍,骤然短促地笑了一下,回头问王狗狗道:“按理说,皇子的随从是两位宫女两位太监,因着我弟弟身体抱恙,父皇为弟弟多配了两个照顾的人——明明应该就只有四个宫女,多出来的是哪两个?”
他没有问多出来的是什么来头,就只问是哪两个,王狗狗平时都在留意这些小事情,打眼一扫,就指了两个人出来:“回殿下,二狗看得似乎是这位姐姐和这位姐姐。”
他话说得很客气,略带些婴儿肥的鹅蛋脸上还透露出些许腼腆,但是下手可一点也不留情,捏着这两个人的胳膊就把人扯了出来,凑过去轻轻一闻,把人推开了,自个儿回到了刘御身边,把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她们身上还沾着楚欣郡主惯常用的胭脂味。”
楚欣郡主是哪根葱?刘御看这两个人确实是刚才拉扯王宪嫄拉扯得最厉害的两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牵动唇角:“二猫,摁地上都给我打死。”
这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惊得不轻,唯二两个没有惊讶地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的蠢像的一个是王狗狗,一个是李萍。
李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