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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渊不知道被他一句话说得想到了什么,脸红得滴血一般,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埋头不语。
洗澡水很快就备好了,刘御麻利地先清理干净了自己,而后看着抱着被子不动弹的褚渊问道:“我让人换水?”
“不、不用了,臣、臣用这个就行。”褚渊飞快扫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
刘御反正是嫌弃别人的洗澡水的,但是既然褚渊不嫌弃他的,那也倒省事了,因又问道:“用我帮你洗吗?”反正肯定是不能找外面守门的侍卫或者宫女进来帮忙的。
褚渊不自在地先是一低头,而后才道:“不、不用了,臣、臣自己来就行。”
刘御耸了一下肩膀:“行,那你就洗吧。”
褚渊动作缓慢地挪到床沿处,一边用被子遮掩着身体,一边伸出腿去,然则脚尖一碰到地面,某处伤口被牵动了一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双腿发软,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用我扶你起来吗?”刘御从浴室门口往床榻那边走,在褚渊还没有回答前,就学着褚渊刚刚的口气主动开口道,“不、不用了,臣、臣自己爬起来就行?”
褚渊确实想要回他这句话,被抢白弄得更加无措,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等摔地的痛感过去,翻滚着想要爬起来。
刘御是真挺无奈的,他虽然对床伴一向不温柔,但是也没有灭绝人性到这种地步,见褚渊虚弱得仿佛吹口气都能散开的模样,还是弯腰把人一把抱了起来。
褚渊身形颀长,个子比他还高,刘御抱着人总感觉特别别扭,尤其看褚渊还羞答答把脑袋往他怀里凑的模样,只能叹了一口气:“昨天是朕的不对,你想要什么补偿,大可以说出来。”
褚渊原本面泛桃花的俊脸被他一句话说得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纸一样的苍白,抬头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见刘御只是漠然目视前方,并不为之动容。
褚渊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垂眸道:“昨日是微臣趁着皇上醉酒,有意引诱,本就居心不良,皇上不加责罚已经是微臣之幸了,哪敢向您讨要补偿?”
他一瞬间是真的心灰意冷,昨天虽然是刘御喝醉酒后主动的,但是若是他一心要挣脱,也未必逃不掉,毕竟褚渊身负一等武功,要制服一个醉鬼还是很简单的。
可以说昨天的事情他未必没有几分情愿,褚渊并不觉得自己吃了什么亏,正相反,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昨天晚上了。
没想到听刘御的意思,却很想要通过给他点好处,把这事儿完全揭过去,这让褚渊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刘御并不为他语气中的冷意而生气,反而笑了一下:“朕昨天虽然喝醉了,但是也不至于一点事情都不记得。”确实是他主动的,而不是褚渊勾引的,这一点刘御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这也是让刘御颇为懊恼的地方,他记得前前后后的事情,对于真正的精华地方却都记忆不清楚了,冒着这么大的麻烦把人给吃干抹净了,结果最精彩的地方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够让人无奈了。
褚渊并不搭话,动着四肢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刘御收了笑脸,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在他后腰上,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乱动什么?老实待着。”
褚渊很想应着骨气反驳一句,动了动嘴唇却又不舍得,他估摸着这一天后,刘御肯定要主动跟自己拉开距离,日后可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缩在他怀里了。
人性本贱,褚渊就纳闷自己怎么就能卑微成这样,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水池,缓缓闭上了眼睛。
刘御笨拙地把人放到水池中,撩着水花摩擦着他的肌肤,感觉到手感着实不错,微微加重了力道捏了几把。
褚渊很紧张,再加上身上的咬伤掐痕被碰触的疼痛,呼吸变得重了一下,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太监
褚渊确定自己刚刚被刘御一句话激起来的火气还没有消散;但是见刘御面不改色帮自己洗完了全身;他又觉得略微有些失望。
刘御抬手指了指他:“里面你自己清理吧?我下手没轻没重的;真再弄疼了你,那就不太好了。”说罢也不待褚渊反应;转身离开了。
刘御觉得自己其实还算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上辈子从来没给任何一个人清理过;褚渊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他之所以这么快离开;是很尴尬地发现自己貌似真的有点心猿意马,毕竟昨天的头一次开荤忘记了大部分的内容,褚渊的身体满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配上其白皙细腻的肌肤;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要是褚渊的身体状态好一点;刘御并不介意拉着对方再来一次,好好品味其中的细节,然则他只是大坏人,还没有达到禽兽的高度,看出来褚渊都随时有可能翻白眼昏过去,便也没有乱来。
刘御在心中为自己的正人君子行为连点了三个赞,走出卧房,见外面王狗狗已经领着王太医在外面等了,便道:“你听着点里面的动静,等他收拾完了,就让王太医进去。”
他说完,见王狗狗一脸凝重地答应了,便不再停留,抓紧时间离开了卧房,来到处理公务、接见朝臣的正殿,示意李萍去把何戢叫过来。
昨天喝醉了酒险些误了正事,跟北魏的战事结束后,还有一系列的首尾需要处理。他在等着李萍去叫人的间隙,还忍不住抬头打了一个哈欠。
何戢一出现就表现得格外乖巧拘谨,交谈过程中也不敢跟他有眼神上的交流,从一进门就站在离着龙椅最远的地方,看起来好似随时都准备着拉开门逃出去。
这个反应搞得刘御有点郁闷,他其实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很分得清楚什么人是玩物,什么人是手下,不然也不会宁愿让王宪嫄那个办事从来都磨磨蹭蹭的娘们去现找小太监,也不对王狗狗出手了。
他昨天跟褚渊发生的事情其实确实是一次醉酒后的意外,并不能代表着他荤素不忌对大臣也能下手,然则看何戢的谨慎表现,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那样人品低劣的色魔型人物。
这个发现让刘御的脸色颇为难看,他给何戢吩咐完让对方带人上前线犒劳王仁郦的手下后,便丧失了继续讨论其他事情的兴趣,赶苍蝇一样挥手让人下去。
何戢看着他露出点欲言又止的神情来,然则刘御感觉到自己已经受到了伤害,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也就没再理睬,低头装作没有看到。
他处理公务忙到了傍晚,在正殿解决了早中晚三顿饭,又慢条斯理喝完了睡前清水,而后才带着李萍往卧房走。
王狗狗站在门口等候,见了他颇感尴尬地张了张嘴巴:“皇上,褚大人没让王太医诊脉,洗完澡直接就走了。”
刘御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预料了几种褚渊的可能反应了,这只不过是他猜测的其中一种,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头道:“嗯,你……不,还是让李萍吧,你私下里秘密让人给褚府上送些补身子的药材,毕竟是朕对不起他。”
李萍点头应下了。
刘御又道:“你亲自去太后殿一趟,催一催,她如果非要找小宫女,那就小宫女吧,关键是事情得赶紧办了。”
要是王宪嫄不是这么不靠谱,早点把事情办好了,估摸着这次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刘御面上不显,其实心中格外懊恼自己没有管好下半身。
平心而论,他对于跟褚渊上床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其后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却让他感觉到万分头疼,一时冲动酿下这样的苦果,刘御难得有些自责。
要是昨天一夜情那人不是褚渊,最多只能划作一场不太美丽的误会,刘御大可以给人送钱送官送爵位,把这事儿圆上就算了。
但是因为是褚渊,对方的话语言谈中又很明确地流露出了希望跟他长长久久把这份关系维持下去的渴望,才让刘御觉得格外难办。
他玩弄手段,却并不喜欢玩弄感情,昨天一觉睡过去,自己对人家总是承担了一份责任的,褚渊不接受任何涉及到利益方面的补偿,这就代表了刘御欠了一份很大的人情债。
以前褚渊为了他几番寻死觅活,还坚持着不肯娶亲,虽然其行让人感动,但是刘御其实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因为这些行为都是褚渊自主进行得,并不是他这个被暗恋者要求的,刘御从没有在任何方面给过褚渊两个人有可能成的暗示。
然则他昨天晚上主动要跟人家那啥啥,就相当等于回应了这份感情,刘御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只能瞪了王狗狗一眼权当泄愤,自己走进了卧房。
王狗狗想到李萍把筷子当成褚渊的暗示,也是格外心虚,被他一瞪更是坐立难安,跟着走进去服侍刘御洗了澡,把人扶上床,方才颤颤巍巍起身离开。
刘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隐约觉得他跟李萍的反应都有点古怪,今天一整天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闪躲,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想到这两个人是没有胆敢暗算他的胆量的,更何况如果真是李萍设计圈套要害他,那就不可能让王狗狗这个心中藏不住事、演技糟糕透顶的人知道,刘御又觉得自己着实多想了。
他往床上一躺,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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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一觉睡得很香,他心思极重,多疑好猜忌,每次睡觉前都要想七想八,导致睡眠质量一向不高,这次因为事情剪不断理还乱,索性干脆什么都不想了,没想到误打误撞,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褚渊一连五天都没有出现在早朝上,刘御恍惚听到传闻,说褚公子染了风寒,正在家中调养,摆出好皇帝的面孔,明目张胆往褚府送了几次药材,便暂且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王宪嫄在听完李萍极为委婉的催促后,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干享福不办事的废物,便把这几天精心挑选的六个小宫女和两名小太监都送到了刘御那里。
刘御看了这群人一眼,很干脆地摔烂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茶盏,脸气得都变了颜色。
兴许王宪嫄是受刘骏最喜欢的那个昆仑奴的影响太深,以为男人找男人都喜欢找那种类型的,宫女们姑且不论,但是两个太监都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类型的。
刘御面容扭曲地抽搐了好长时间,他很想要告诉王宪嫄,自己就算找男人,也从来都是妥妥的在上面的那个,她弄来这么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呢?
刘御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王仁郦在前方打了大胜仗,王家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王宪嫄这是故意给他这个亲儿子添堵呢。
李萍一看两个小太监竟然是这种货色,她是何等机敏之人,看刘御脸色就知道不对,不用他指示,连忙把两个小太监领回去了,一路上不住在心中痛骂王宪嫄办事儿不靠谱。
要是王宪嫄不是这具身体的亲妈,刘御生吞了她的心都有,偏生又不能打不能骂的,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生了好一会儿闷气,一扭头看到王狗狗存在感极低地缩在角落拿着块抹布擦花盆。
这倒是有点奇怪的反应,王狗狗一直都很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