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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世上最讨喜的人。
一路上,我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他扶危救困非善不为;我时常趁火打劫,他忙着雪中送炭;我习惯恩将仇报,他总是以德报怨??????
而且他的脾气好得要命,不管我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他都满足我,一点不生气。
每次吃饭,我都不客气的点最贵的菜,他什么也不说,付钱时脸色都不变。倒是那个阿贵看不下去,气哼哼的在一边嘀咕:“这也要吃那也要吃,这世上还有你不吃的吗?”
我做个鬼脸,“有啊,我不吃亏,不吃苦。”
程昱之就对阿贵说:“他正在长身体,让他多吃点。”
我对他露齿一笑,前两天刚掉了最后一颗乳牙,新牙还没长好,黑洞洞的豁口正对着他。他也笑了。
我第一次对钱以外的东西产生了兴趣,在他之前我还没见过不被我气着的人。怎样才能让程昱之生气?我快好奇死了,一路上除了微笑、淡笑、浅笑、似笑非笑,我就没看见过他别的表情。
我作出种种恶劣的事情来试探他。我浑身泥巴往他身上蹭,往他的茶里投巴豆,趁他睡着了在他额头上画乌龟?????
他衣服脏了换掉,茶里有巴豆倒掉(他是大夫,一闻就知道),画了乌龟洗掉??????总之是不生气。我没辙,用俩手揪起他的眉角给他摆出生气的样子,可看着还是象在笑。
后来有一天在客栈,我上完茅房回来,无意中听到了他和阿贵的一段对话。
先说明一点,大家知道,我的情况特殊,上茅房的问题很关键,我家长辈也早就准备了应对之策,我奶奶从小就从思想上熏陶我,告诉我说:“人生三大快事就是放响屁、拉快屎、穿大鞋。”
在这个思想的指引下,我娘很顺利的训练出我闪电般的如厕速度。
所以在他们以为我还在远处方便的时候,我已经站在门外偷听了。
我听见阿贵问:“公子,您为什么那么忍让那个小无赖?”
程昱之带着笑意说:“你不觉得他无赖得很有意思?我就想看看一个人能无赖到什么地步。”
原来好奇心人皆有之,不止我一个。
我跟着程昱之一路混吃混喝,那个阿贵一直没给过我好脸色,趁程昱之不注意还想打我,不过他也没得到好果子就是了。
他的拳头还没碰到我,我就大喊大叫,同时偷偷点住他的穴道,让他保持出拳的姿势,待程昱之的视线一转过来,我立刻解开他的穴道,做一个被打飞出去的动作。于是程昱之好好的说了他一顿,又好酒好菜的请我吃了一顿补偿我。而阿贵在门外干啃着馒头百思不得其解,连连叫:“邪门!真是邪门!”
我还特别喜欢程昱之身上的味道,淡淡暖暖的香气中带点药味。
我坐车累了就喜欢枕在他腿上,闻着那种味道睡觉。他也从不说什么。
我们走了十几天,来到一个山坳,遇到了一群劫匪。同时遇劫的还有一堆人。
领头的劫匪大刀一挥:“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人们吓得飕飕发抖,除了程昱之,他好像无动于衷。
我可有动于衷。嘿,发财的机会来了!我窜到车外,“嗖”一下弹出一片树叶,嵌进匪首的大刀里,一下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然后我开始谈条件,要求他们每人交三十两雇我打退劫匪。
他们嫌贵,交易不成情意不在。我挥挥手对劫匪说:“你们抢吧,动作快点,记得不要杀人,老子晕血。”
劫匪倒狐疑了,不敢轻举妄动。我催促他们:“快点动手啊,你们不抢他们,待会老子怎么抢你们啊。”
匪首小心翼翼的问:“那您直接抢他们不就行了吗?”
我不屑的翻他一眼,“你懂什么?老子直接抢老子不就变劫匪了吗?老子怎么能干那种低贱的事呢?而且还要被官府追缉,多麻烦!老子抢你们就不同了,是为民除害,没准还有赏钱。所以别废话,快抢!”说完我朝旁边的大石头凌空拍了一掌,石头化为粉齑。
匪徒们吓得飕飕发抖,有人想跑,我“嗖嗖嗖”飞出几颗石子把他们定住了,训斥道:“说抢又不抢,耍老子好玩是不是?象你们这样半途而废怎么能干成大事?”
那些被抢的人这时明白过来了,派了个代表过来说:“这位少侠,我们决定雇你了。”
我赞赏的拍拍他:“这才对嘛,您这么玉树临风的一个人,才收您三十两,多便宜啊。快去准备好银票,我马上完活。”
我撒出一把石子,将匪徒们都击倒了。我看看匪首的样貌又问问他的名字,真是好运,居然是官府悬赏五百两捉拿的要犯。
我回头接过人们递来的银票,清点了一下,没错。挥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人慌慌张张的赶紧离开了。
我将银票掖进腰带里,掏出一瓶药,捏开那些匪徒的下巴颏,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又解下他们的裤腰带,然后解了他们的穴道。这中间我趁机搜了搜,从那些匪徒身上又搜出几十两银子。
匪徒们提溜着裤子胆战心惊的看着我,不敢妄动。
我宣布:“刚刚给你们吃的是毒药,现在,你们乖乖跟着我们的马车走,等老子把你们卖给官府了,老子就会给你们解药。”
我回到车上,程昱之波澜不惊,吩咐阿贵出发。阿贵嘴里念叨着“妖孽啊妖孽”,挥鞭驱动了马车,后面跟着一群提着裤子小跑的人。
程昱之问我:“你哪来的毒药?”
我说:“从你药箱里拿的,叫什么天宝丸。”
他又笑,“那是女人家保胎用的药。”
我耸耸肩,“管它呢,反正吃不死人。”我把头往程昱之腿上一枕,伸出手说:“程大哥,亲兄弟明算帐,你和阿贵欠我六十两。”
程昱之笑笑,掏出一张银票拍到我手上,手指拂过我手腕时顿了一下,随即一把扣住了。我任他扣着,痞痞的说:“你要是想找我的脉门就不要费力了,已经被我练没了。”
他颇有深意的看看我,松开了手。我没多想他那眼神的意思,因为我的注意力被银票吸引了,三千两。
我翻翻衣兜,原来的加上刚才赚的,只凑出五百两。我找给他,“不是我要多收你钱,实在就只有这么多。”
他好笑的看着我:“算了,就算我雇你当保镖了。”
我赶紧把银票掖回去,声明说:“说好了,我很贵的,这些钱只够你雇我到北平,到时咱们一拍两散。”
他微笑点头:“就依你。”
第六章 有了个师傅
到了衙门,那个官老爷欺负我是小孩,想赖帐。他也不想想,那么一群匪徒都被我抓住,我能简单了吗?我撸起袖子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程昱之抢先一步,掏出一封信晃了晃,那个官老爷立刻变得恭敬异常,乖乖的把银子交了出来,我又强迫他把那几个喽罗买下,他也一一照办了。
我把七百两银票收好了,官老爷点头哈腰送我们走,捆在一边的几个匪徒急了,叫道:“小爷,您还没给我们解药呢!”
我挥挥手正要说话,程昱之又抢先一步,微笑着说:“不用慌,你们吃的那是保胎药。”
几个匪徒的脸立刻变成抹布色,头顶有青烟袅袅升起,却知道惹不起我,敢怒不敢言。
我没理他们,踮起脚一把扳住程昱之的脸,“你再象刚才那样笑一下。”
他微笑一下,拨掉我的手说:“这样笑有什么特别吗?”
我摇头,“不对,刚才你的笑里带点幸灾乐祸,现在没了。”
阿贵在一边叫:“小无赖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又不是你,怎么会那么笑?”
按理说是这样,难道是我眼花?算了,不费这脑子,我还有别的要紧事要问他。
我伸出手,“把你刚才在官老爷面前晃的那封信给我瞧瞧。”
程昱之浅笑:“上了车再看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到了车上,我枕在程昱之腿上看那信,是个叫朱栋的人写给程先生的,这个程先生应该就是指程昱之,他好像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夫,姓朱的请他来给狗儿子朱高只看腿疾。
看完信我更糊涂了,问程昱之:“这封信有什么可怕吗?为什么那个官老爷一见就变了脸色?”
程昱之解释说:“这信没什么好怕的,主要是写信的人可怕。”
“哦?这个朱栋很厉害吗?”
“朱栋?咳咳,是朱棣,他就是燕王。”程昱之的浅笑变深了些。
“哦,怪不得,这个燕王也很有意思,还给狗起名字。”
“狗?这信里哪里提到狗了?”
“呶,这儿不写着犬子朱高只,真有意思,狗儿子还跟他姓。”
忽然我的枕头开始颤动,我一抬眼,好希奇!程昱之正在大笑!我忽一下坐起来,扒住他的脸仔细观察这奇景。
他拨下我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变回浅笑:“犬子是自谦的话,指自己的儿子,还有是朱高炽,不是朱高只。你读过书吗?”
大笑没了,我遗憾的躺倒又枕回他的腿上,说:“读过。”
“那你把信给我念念。”
我今天终于看到了程昱之的一种新表情,心情很愉快,就顺从的读信。我刚念了几句,程昱之就打断了我,“算了,别念了,你究竟认识几个字?”
我扳起指头数一数:“银票上有的字我都认识,房契我也认得,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金啊、银啊、翡翠啊、宝石啊那些值钱的东西我也知道,再来,我还念过半篇论语,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两三百个,哎呀,想不到我认识这么多字!”
程昱之的笑僵了一下,然后拽我起来,“你认识的字太少了,你得再多学点。”
我又瘫下去,“不要,我要认识那么些字干什么?我会算帐就行了。”
程昱之又拉我起来,“在生意场上总要用到文书合约什么的,若有人在文字上动手脚,就可能把你全部的钱都抢去。”
我一舞拳头:“他敢!老子一拳打死他!”
他给我讲道理:“人说恶虎难敌群狼,他若有合约在手,就可以报官抓你,你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到时候你就算逃过了也要东躲西藏,还怎么去发财?”
没在一起呆几天他倒是把我的秉性给摸透了,一下我就给说服了。我决定跟着他念书,不过我也不能白念,我是有条件的。
“那以后你要帮我洗衣服,也要洗出你身上的那种味道。”
程昱之奇道:“为什么我要帮你洗衣服?”
我振振有词:“我要念书,还要保护你,没时间啊!”
以后我的衣服就由程昱之洗了,可是还是没洗出那味道,所以我还是喜欢靠着他。
后来我的头发也由他洗、由他梳了,要不是我的情况特殊,我自己都准备让他帮着洗。
自打程昱之接管了我的着装梳洗,我就齐整多了。有一天我拿镜子照照,发现自己长得还挺好看的,然后我要求程昱之给我涨工钱,理由是我这么好看的保镖能替他长脸面。于是我又敲到了五百两。
我就这样得了寸再进尺,若说原来我只表现了三分无赖,那现在我就有九分了。
依旧是阿贵表示不满:“小无赖,你怎么越来越混帐了?”
“你懂什么?老子原先那是吃人嘴软,当然要老实点了。现在我是办事拿钱,凭本事吃饭,老子干嘛还要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