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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对的,只要是在海上,他们就是最可靠的伙伴。
其实像他们这样半个海盗的人,哪个没有点什么过去?
副官从衣服里拉出脖子上已经磨损得看不清镀色的项链,项链上挂着朴素的椭圆型链坠,他拇指轻轻一弹,链锥便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已经模糊,就着昏幽的烛光,隐约看出是一名妙龄少女。
“罗莎……”想起曾经美丽得像鸟儿一样的妹妹,他的心便揪成一团,痛得有如烈火煎熬。
他亲手杀了染指妹妹的牧师,但天真柔弱的妹妹还是因为不堪受辱自杀了。
他只好背井离乡,最终潜逃到了海上,成了弗朗克船上的一名水手。
这份噩梦般的记忆,和手上这个旧链坠一样尘封在他的心底,但他没有一天曾经遗忘。
副官暗暗起誓,要是恶魔公爵敢对船长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他一定会出手。
没能守护最亲爱的妹妹是他永远的遗憾,而这一次,美丽坚韧的船长,必须由他来守护。
就算公爵权势再大他也不担心后果,只要事后逃回海上就好了。
海上就是他们的伊甸园,理想的乌托邦。
那里只会有大自然的考验,不会有人能够骚扰他们的乐土。
副官合上链坠,拿到唇边虔诚地轻吻,然后塞回衣领里面,快步走出了旅馆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夜渐深了。
整个公爵城堡的仆人们把查尔斯顿城堡搜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公爵的宝贝儿子瑞奇。
迪蓝急得团团转,最后实在坐不住了。
决定亲自去营房召集骑士卫队,就算要把整个黎顿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宝贝儿子给找出来。
他走出大门准备上马,却听见了马蹄声。
一辆出租马车在公爵的马车前方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走了下来,迪蓝定睛一看,是戴着面具的诺德,他怀里还抱着无精打采闭着眼睛的小孩。
迪蓝赶紧走过去。
“放心,他只是哭累了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酒馆的路上看见他在哭着找爸爸。”
入夜后诺德走在潮湿的石板路上茫然若失,发现自己真的对这个城市没有任何归属感。他决定去酒馆加入副官他们,不料半路却看到了路边贵族打扮的小孩在哭。
“小伙计,你怎么了?”诺德小心翼翼地柔声问道。
“爸爸……呜呜……爸爸……”小孩抱着膝盖半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抽噎着。
“你和爸爸走散了吗?”
“车轮子的印……没有了……呜呜……”
“什么?你被人从车子上丢下了吗?太没人性了。”诺德赶紧上前察看小孩有没有受伤,但除了嘴边还留着点面包屑之外,没发现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爸爸不会丢下瑞奇的!”小孩嘟起嘴嚷道。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诺德给小孩闹糊涂了。
“我跟着车轮子的印走,一直走……呜呜……”小孩又开始哭起来了。
诺德看着小孩指着的地上一堆凌乱的车辙,总算明白了。这小孩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顽童。能够有资格觐见女王的贵族并不多,只要知道姓氏就能找到小孩的家了。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揉着哭红了的大眼睛,软软糯糯地说:“我的爸爸,是迪蓝公爵……”
诺德心下一突,又转念一想,这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就凭迪蓝的风流性子,不可能几年过去了还是孤家寡人的。他自己不也抛开了过去,在海上寻回真正的自己了吗。
“他说自己的爸爸是迪蓝公爵,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非常感谢!真亏你找得到路啊。”迪蓝似乎若有所指。
“找人问问就知道了。”诺德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也进来坐坐休息一下吧。”
“没什么,不打扰了。”诺德转身要走,又回头说了一句:“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爱玩又顽皮,小心看管吧。”说完就真的上马车走了。
迪蓝抱着怀里的孩子,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
但他抬头看着离去的马车,一颗心又因为见到诺德而再次悬了起来。
次日,诺德和副官在酒店吃起了简便的早饭,说是简便,但比起船上一成不变的水煮肉和冷豆汤,可算是美味佳肴了。光是没有长虫的硬面包,就该谢天谢地了。
正当他们津津有味地品尝这难得的滋味时,酒店的小厮给诺德捧来一大束新鲜的蓝铃花。
诺德接过鲜花,默默无语地抽出夹在上面的卡片,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
“是我离开陆地太久了吗,现在还流行给男人送花了?”副官好奇地问,“是谁这么热情啊?”。
“公爵。”诺德简短地回答。
副官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是那个变态家伙。这是威胁还是怎样?”
“他只是为皇宫里对我的冒犯道歉,以及感谢我找到了他儿子。”诺德尽量轻描淡写地解释。
“哼,谁知道他什么居心。”副官不屑地唾了一口,又拍了拍诺德的肩膀。“放心,真有什么我也会帮你的。”
诺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情非常复杂。他把剩下的早餐草草塞进嘴里,便为这事下了结语。
“没事的,我想我们私下也不会再见的了。”
不过诺德很快便发现自己的结论下得太早了。
短短数天,迪蓝就发出了好几封邀请函请给诺德,不是宴会就是狩猎会。
他推脱的借口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这些贵族除了吃饭和玩乐就没别的事干了吗?”副官气哼哼地扫了桌上那堆印刷精美的邀请函一眼。
“事实如此。”诺德拿起最新的一封仔细端详,然后另拿纸笔写起了回函。
“理他干什么,他是公爵又怎么样,难道还要管到我们头上不成?”副官一脸不痛快。
诺德笑了笑,“话是这么说,但要是拒绝得太明显也麻烦,也该到场敷衍他一下,反正到了海上我们就各过各的。”他的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诺德和副官一起乘了出租马车到公爵的查尔斯顿城堡。
向守门人通报之后,马车便长驱直入。下车就见彬彬有礼的管家先生在门前恭候。
正当两人准备大方进门的时候,管家却面露难色地说道:“请稍等,中将先生。今天是公爵阁下的私宴,并不需要携伴。”
诺德怔了怔,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副官一眼,接着又说道:“是我太久没有回到陆地上,连规矩都忘记了。”
不请自来的副官则挑了挑眉,喊停正要驶走的出租马车,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没有这个必要,”迪蓝突然从里面快步迎了上来,兴高采烈地招呼道,“快进来吧!”然后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没想到公爵会亲自出门迎接,副官感到相当意外。但也没有多说,和诺德跟着迪蓝一路进了客厅。
客厅里还有一名已经来到的客人,索尔伯爵。
“我们的客人已经到齐了。”迪蓝笑眯眯地说道。
诺德当下心中一沉,邀请函上巧妙地提到邀请了诺德也认识的索尔伯爵,没想到竟是只邀请了他们两个。他暗自庆幸还好副官厚着脸皮也跟来了。
相比起迪蓝的盛情,诺德显得相当冷淡。
在一顿只闻杯盘刀叉之声的午餐之后,迪蓝命管家拿出一副精雕细刻的象牙双陆棋,正是当初为了讨好恋人特拉斯而入手的珍品。
赫,这可是少见的宝贝,副官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真不愧是公爵,居然舍得把艺术品拿出来玩啊。”
迪蓝只是笑笑,然后看向诺德。
诺德瞄了一眼便推说不会玩。
经常在船上和诺德玩双陆棋,还常常被他杀得片甲不留的副官深深看了诺德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配合起他的说辞。
迪蓝又说,那我们来打打桥牌吧。
“不过赌什么好呢,钱我多的是,没意思。”迪蓝看了看诺德,说:“一个筹码算一个吻怎么样?”
“公爵阁下!”索尔当即跳了起来,怒瞪着他。
副官没说什么,但脸色也黑得吓人。
“别那么小气,要不然最后赢最多的人可以向输最多的人要一个吻怎么样。”迪蓝故作轻松地挤了挤眼睛。
诺德表示没有兴趣玩牌,问迪蓝可否带小孩去散步。得到迪蓝首肯之后,便跟着管家离开了去找瑞奇。原本副官也想跟着一起去,但还是抵受不住象牙双陆棋的诱惑,留下来和公爵对弈,索尔则在旁观战。
诺德跟着管家来到改造成给小孩游戏的房间,顿时被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所笼罩。
其实房间的摆设并没有过多的改变,只是曾经旖旎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最大分别大概是墙壁上的挂画全部换成了特拉斯的画像。
仿佛被画中人的双眼审视,诺德感到无比心虚,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幸而瑞奇十分合作,看见是诺德就乖乖跟着他走了,显然还记得他是谁。两人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瑞奇对戴着面具的诺德感到十分好奇,一直缠着他说话。诺德也好脾气地陪着他漫无边际地东拉西扯。
“你和你的父亲关系真不错。”
“是吗?”瑞奇歪了歪小脑袋。
“官家子弟里大家对父亲表面上恭敬是因为继承权的关系,很少人和父亲可以亲密得叫爸爸。”
瑞奇看着诺德微微脸红,“不要笑话我。”
“我不是笑话你。”
爸爸是市井小民的叫法,小小的瑞奇自然不知道,直到后来有一次被严肃的索尔伯爵说不合规矩。
“爸爸坚持让我按自己的方式叫他,他说我不可以忘却自己的出身,也不让我以此为耻。”
诺德略感意外,点了点头。
“而且,我不是爸爸的亲儿子。”
“什么?”诺德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小孩低着头说道:“我的父亲不是公爵,而是刚才房间里挂的画上的人。”
“什么?不可能!”诺德惊得冲口而出,随即感到非常尴尬。
“呵呵,”瑞奇摸摸鼻子,“我也觉得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是我的父亲,我长得一点也不像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误会。只是有点吃惊。”诺德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掩饰自己的惊慌。
“爸爸说我父亲是他最亲密的好朋友……不过他说您也是他的好朋友,让我多和您亲近。”瑞奇抬起头对着诺德腼腆地笑了笑。
诺德没有把后面的话听进去,脑里只不停回荡着小孩刚才说的话。可再怎么咀嚼回味,话里也只有一个意思──瑞奇是他的儿子。可他再怎么搜肠刮肚,也回忆不起来自己有和女性/交媾过。
虽然他很早熟,但从头到尾都只和男性有过肉体关系。
诺德怎么想也想不通,只是呆呆地看着瑞奇说不出话来,他越看小孩的容貌又越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然后又觉得其实一点也不像,比较像迪蓝。他脑里已经一片混乱。
“中将先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诺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没事……再给我说说你的妈妈吧。”
“我没有妈妈,”瑞奇神色黯然,“爸爸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知道那只是骗小孩的,她已经死了。”
诺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早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