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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手抄本上写了一个方子,服用后可以让人假死。我想应该是阿良在哪里发现了这本书,看到书上写的这个药方,和云娘一起想出了用假死瞒过众人,然后一起远走他乡的方法。」
下面一片哗然。
「我们在云娘的房里发现一条地道,一直通到云龙山下的山路那里,又在阿良房里发现这个装满金银的包袱,显然他们已经计划好了的,但是……中间发生了变故。」
「那到底是什么变故?」
岑熙将包袱里一个银锭取出来,将底部对着下面众人,在看到银锭底部的印戳之后,下面又是一片哗然,乌巍轻喃了三个字……
「生辰……纲?」
声音很低,淹没在其它人吵吵嚷嚷的讨论声下几不可闻,但落在了离他较近的颜三耳里,颜三侧首朝乌巍这里瞥了一眼。
岑熙等到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才继续把自己根据这些线索而推想出来的结论说下去。
「残本上记载,云娘胃里发现的这种草是假死药的关键,它名叫『沉忧』,性喜阴暗、潮湿之地,大多生长在山涧溪流旁。
「阿良无意中看到这本手抄本,觉得可以让云娘试一试这个药方,待到众人都以为云娘死后并下葬了,阿良再把云娘挖出来,两个人远走高飞。
「云龙山里物藏丰富,两人沿着山涧寻找,没想到真的被他们找到这种草,之后就是大家所知的,云娘被软禁起来,但是她在房里挖了一条地道,之后某日清早突然断气,黑云九龙寨的人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故而心神耗尽而亡,便将她落了葬。
「之后阿良通过那条地道来到黑云九龙寨,去了后山,把云娘从坟里挖出来。本该两人一起离开的,但是最后为什么是云娘浑身刀伤的出现在乌西山,而阿良却失去下落?」
岑熙将手一抖,那些金锭银锭纷纷滚落地上,他把包着这些东西的布匹抽了出来。
「云娘平时会纺一些布,做一些刺绣拿去青花镇上卖,而这块布其实是云娘平时用的绢帕。」
抖开,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左下角有个「云」字。
「虽然有人时常在云龙山下那条小溪里捡到珠子、碎玉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银锭和金锭,绝非潺潺溪流就能推动。我想,应该是云娘在找寻『沉忧』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当年丢失的那批生辰纲。」
「云娘并不贪,或许她也知道这东西会惹祸上身,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故而就只拿了一点,是为了和阿良出走之后在外过日子所用。但是阿良知道后,起了贪欲,要云娘说出生辰纲的所在,两人起了争执,然后阿良就……」
「胡言乱语!」阿义暴跳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岑熙,脸色怒红,「你、你……你就凭这些东西怎么能断论我二哥贪财杀人?」激动的样子似乎就要冲上去和岑熙拼命,幸而一旁几人把他给拖住。
「我现在是不能断论,只是推测,然而事情是否如此,还须找到你二哥和他当面对质。」
岑熙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神情淡然、语气镇定地道,「也许你二哥的失踪只是个幌子,你其实知道你二哥杀了云娘,害怕黑云九龙寨的人知道之后报复于他,因而落荒而逃。你则留在这里混淆众人的耳目,让人以为云娘情深之至,死后不肯瞑目,走尸带走了你二哥。」
「我没有!我二哥是真的失踪了!」阿义大声辩解道。
岑熙不容他辩驳,「你们把他看管起来,下一步就是要把阿良给找出来!」
「放开我!」
阿义一声大吼,忽生一股蛮力将押着他的那几人甩开,然后夺下旁边一人手里的刀,趁着岑熙还没反应过来,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手里那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岑熙!」
一见秦灿要上前,阿义将手里的刀往岑熙脖子上紧了几分,他情绪激动,耳根脖子涨得通红,额角青筋也凸起来了。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取了他的人头!」
然后他侧首向岑熙,咬牙切齿,「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和黑云九龙寨同流合污,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你们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这样陷害我二哥、陷害乌西山?」
阿义架着岑熙,一边往后退,退出了议事的大堂,被众人团团围住。
「阿义,把刀放下!」乌巍将挡在他前面的那人往旁边一拨,皱着眉,微有怒气道,「就算不服他的推论,你也不该这样!」
「大当家,这分明是黑云九龙寨的人想出来的诡计,置我们于不义,然后趁机瓦解了我们乌西山。」
秦灿自然紧张岑熙的安危,奈何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著急,抓耳挠腮想着怎么救岑熙。突然他看见颜三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刀柄上,手腕一震,那柄长刀发出「喀哒」轻响。
秦灿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呼吸,紧接着就见眼前白光一晃,颜三已经一个纵跃出去,青犊刀挥向阿义。阿义侧身避开,但没有松开岑熙,反将岑熙推到身前,用他来挡颜三的刀。
颜三被他一刀给逼退了回来,秦灿忙上去抓住他胳膊,「不要伤到岑熙。」
颜三冷眼瞥瞥他,「闭嘴,笨猴子!」
他挣开秦灿抓着他的手,又和阿义打了起来。
而其它人也都乱成一团,两边人都不知道是应该动手还是帮忙擒人,阿义眼看打不过,拉着岑熙就往后山跑。
颜三追过去,在一片幽暗看不到底的树林前面,停了一停,然后还是追了进去。
秦灿一见其它人都杵在那里不动,一股急火冒上来,「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救人?听到没有?!我叫你们去救人!」
「那条路是往云龙山深处去的……」人群里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
秦灿愣了一下,接着冲虞老大他们吼道,「为什么一动不动的?还不快去救人?!我叫你们去救人,听到没有?!」讲到最后声嘶力竭,红着眼睛几乎发狂了一样。
虞老大叹了口气,在秦灿肩上拍了一下。
「至少有老三跟着……秦兄弟,你放心,人我们不会不救的,但是这山里头邪乎得很,不能这么贸贸然地进去。」
秦灿听到他说人是一定要救的时候,蓦地两眼生光像是见到了希望,但一听后面的话,眼神又马上黯然了下来。
虞老大转身对着身后的人道,「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进山寻人。」
「我们这边也要去。」乌巍在旁说道。
虞老大看向他的表情带着惊讶,乌巍却很爽气的回笑,「这几年,一直心心念念着那时候的事,当年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也许真的要回到那里,才能找回来。」
虞老大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别在这耽搁了,快点回去拿上家伙进山找人。」
「是!」
黑云九龙寨的人跟着虞老大和万老二往回走,乌西山的其它人也去准备绳索、火把等东西。
秦灿正要跟着虞老大他们走,但又不放心似地回头看向那片山林,见乌巍也呆站在那里,便问他,「乌老大,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乌巍回头笑笑,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你也不相信吧,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低头看向自己抬起的右手,像是无意识地将手抓握了两下。
秦灿没再多言,看到虞老大他们已走远,连忙追上去。
「三当家!」
「岑公子!」
秦灿站在山寨后头通往云龙山深处的地方,焦急地看着山林的方向。
天很快黑了下来,树林间陆续升起一个个光点,缓缓移动着,远处几乎和天上的星辰连了起来,让人一时无法分辨哪里是无垠的苍穹、哪里是无底的深渊。
喊着两人名字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夹杂着山风的呼啸,听来有些凄厉。
「菜菜,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熙熙和三当家?」小酒酿拽了拽秦灿的袖子,仰起小脸问他。
秦灿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很快就能找到的。」
「三当家和熙熙要早点回来才行,云龙山里面会吃人,去年的时候,杏仁和糯米比谁胆子大,杏仁一个人跑进山里……再也没出来……」小酒酿瘪了瘪嘴,豆大的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
秦灿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但此刻他心里却非常不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萦绕着,挥也挥不去,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岑熙和颜三不要有事……
虞老大让秦灿回山寨里面等着,小酒酿他们都跟着他,在队伍里反而添乱。
秦灿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带着小酒酿他们回到山寨里,只不过一晚上都在房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睡意,及至清晨才因为担忧焦急了一夜,坐在桌边手撑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濮垣……」
秦灿睡得很浅,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看见岑熙就坐在对面桌边。
见他安然无恙,秦灿激动地跳了起来。
「岑熙,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秦灿伸出手去要给他个拥抱,却没想到直接穿过岑熙的身体,脚步踉跄了两下,才勉强没有摔倒在地上。
秦灿不敢置信地回头,就见岑熙依然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也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
「岑熙,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秦灿再次走过去,伸出手想碰他的肩膀,但下一刻,方才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的手穿了过去,只看得到岑熙,却没有办法碰触到他。
「濮垣,我一直在想,其实我不应该陪你到这里来。」
「岑熙,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岑熙只是自顾自往下说,「希望我不在了之后,你能多少收敛一下自己的吊儿郎当……就算不为了迎合太子殿下的赌,也为了隆台县的百姓。」
秦灿摇了摇头,「岑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岑熙?」
坐在那里的岑熙在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就蓦地凭空消失不见了,秦灿揉揉自己的眼睛,方才岑熙坐过的地方,确实没有人在……
「岑熙?……岑熙!」
秦灿猛地惊醒,从窗格透进来的日光很是耀眼,他伸手挡在眼前,片刻才适应下来,然后腾地站了起来。
秦灿看向桌子对面,但是那里空空如也,而房门也关得好好的,根本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岑熙……」
秦灿只觉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这个梦太不吉利了,说不定他已经出事了……
不!不会的!岑熙不能出事!
秦灿突然清醒过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山寨里不像平时那么吵闹,秦灿抓住迎面而来的人的肩膀,问道:「岑熙回来了没有?」
那人摇头,「岑公子还没找到,连三当家也没有音讯。」
秦灿松开他,向后山飞奔而去。
「哎,秦大人!你不能去那里!」
「让我去!我要去找岑熙!」
不顾人阻拦,秦灿一头钻进了后山的林子。
「岑熙!」
「岑熙!你在那里?」
地上铺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喀嚓喀嚓作响,一脚高一脚低,非常难走。
山里的树木都长了几十甚至几百年,高大茂密、枝干纵横,开阔的树冠枝叶茂盛,
像是一张鸟蓬一般,将上面照下来的阳光都给遮了去,只有点点光屑穿过枝叶的空隙落下来,莹莹闪闪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