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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照摇摇头。
慕容槿表情满足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浓密分明,如鸦翅般地落下一片阴影。
纵欲后的男人,耳根是最软的。
百日照犹豫地看着眼前这张秀雅的容颜,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槿儿。”
“嗯……”嗓音懒懒地。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什么话?”
百日照踟蹰了一下,还是开口:“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慕容槿没有回答,乌黑柔亮的长发铺了一床,彷如一匹上好的锦缎丝绸。
百日照推推他:“困了?”慕容槿脸上的表情不变,轻声说:“你要回来吗?”
声音并不大,却让百日照一怔:“回去哪儿?”
“我的身边。”
百日照低下头:“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但我不是物件,任由你们给来给去。”
慕容槿张开手,与他十指相扣,放柔了声音道:“你要是愿意,我就去跟慕容渲说,把你要回来。”
“……”就算慕容渲对自己没了兴趣,但他还是他的护卫,而且慕容渲根本就不是会好好说话的人。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槿王爷,身体可安好了些?”
竟是方文轩。
慕容槿眉头一皱,扯过一旁的衣服穿上,下床打开房门。
“难得丞相关怀,本王好多了。”修长的身影靠着门栏,正好挡住房中的光景。
“看王爷容光焕发,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慕容槿的声音有些不耐:“丞相大人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人既已看过,那就恕本王不送。”
“这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既然来了,我就厚颜讨口茶水喝。”说罢,也不管主人乐不乐意,径自走进房中。
过了这么多年,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仍是一派俊秀儒雅。
百日照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有些事情往往是不敢想起的,如今回想起来,就好象是揭了的创疤,撕了皮连着肉。
幼年时期的他是在格斗场里长大,那个地方每天都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囚禁着的奴隶为了一口饭,就要拼尽全力击败对手,赢的人可以继续活下去,输的人自然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因为没有人会同情死人。
所以当方文轩出现时,他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离开了这个人间炼狱。
本来以为可以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从这个坑跳到了那个坑。
每每睡到半夜,冷不防就会被方文轩拉出被窝,然后吊在树上。
百日照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吊起来。方文轩只笑了笑,说,今天心情不好。
就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他被整整吊了三天三夜,放下来的时候,饿得快只剩下半条命,再加上快入冬,晚上的温度低得能结冰,不可避免生了一场大病,躺了没几天又被方文轩折腾得死去活来。
像是玩上了瘾似的,方文轩隔三差五就要吊他一回,乐此不疲。
从那以后百日照就有些沉默寡言,方文轩见他半死不活的样,似乎失了兴致,可没过多久却愈发变本加厉。
冬天的午后,方文轩在庭院的水池边赏梅花,将手中把玩的玛瑙玉石扔进水池里。脸上一派笑意盈盈,却说着令人发寒的话:“捡回来,不然就别上来。”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池水,冰得能把人全身的血液都给冻僵,更别提在里面找东西了。
可百日照硬是咬牙凭着一口气,把玉石从冰冷彻骨的水里捞了出来。那时方文轩眼里的惊讶与赞赏,居然让他莫名高兴了一下午。
当晚;方文轩跌跌撞撞地闯进他的房间,满身酒气。以为他又想捉弄他取乐,谁料方文轩一把抱起他扔在床上。
虽然已经知道方文轩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想侵犯他。
百日照死命地挣扎反抗,最后曲腿狠狠顶在方文轩的□,趁他痛得放开手的一瞬间,迅速翻身下床。
也就是在那一夜,他逃了出去。
看到百日照,方文轩微微愣了一下,了然笑说:“原来王爷在会旧人,倒是我唐突了。”
“我先走了。”
就在百日照与他擦肩而过时,方文轩悠悠然然地说:“替我向九王爷道喜,届时我一定送份大礼过去。”
回到九王府,天色已经发黑。
跃过后院高高的墙头,百日照轻声轻脚地回到房间。正要梳洗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徐徐来自身后:“回来了?”
百日照一凛,惶然回过头,就见慕容渲手背撑头,斜躺在床上。
心口突地一跳,勉强平静神色,百日照低头道:“九爷,还没就寝?”
“去哪儿了?”清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百日照没有答话。
这样静了半日,慕容渲说:“侍寝。”
百日照愣了一下,艰难地说:“王爷明日就要成亲了,应该好好养精蓄锐才是。”
慕容渲一只手搭在腰间,一袭如流水的长发贴着他清丽动人的脸庞,紫红色的垫子衬得他全身都有种邪魅的妖艳。
“日照这是在吃醋吗?”
“……”
“是吃花诗的醋还是秦碧朱的?”慕容渲继续调侃。
“有什么区别吗?”
“假如是秦碧朱的话,就完全没那个必要。”
“……”
慕容渲拍了拍身旁,说:“过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百日照依言坐过去,见慕容渲想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按住那只手,说:“九爷不是有话要跟属下说吗?”
慕容渲笑吟吟地说道:“好几天没碰你了,让本王看看你瘦了没?”
百日照一想到他跟花诗翻云覆雨的场景,便一阵心烦意乱,用力推开慕容渲:“九爷要是想发泄的话就去找花诗相公,属下不想奉陪。”
慕容渲被推了一下,手肘撑在床上,正欲发作,却又忍住:“好,本王不碰你便是。”
窗外一阵风吹过满院的树叶,漱然有声,带着轻渺的花香。
百日照舔一舔干涩的嘴唇,说:“恭喜九爷大婚。”
慕容渲坐直了身体,漠然说道:“当初本王能一举铲除太子及其党羽,全仗着秦观手中的兵权,如今虽然朝廷安稳,物阜民倡,但边境时有匈奴蛮人侵扰,而秦观多次带兵出征,功不可没,本王必须拉拢他。”
他在……跟自己解释?
百日照小声地问:“拉拢他就一定要你……娶他的女儿吗?”
慕容渲说:“非我不可。”
百日照心有愧疚地低下头,慕容渲都已经这么放□段跟他解释,自己再咄咄逼人就太自私了,况且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无论慕容渲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早晚都得娶妻生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干什么要这么激动,真是可笑。
慕容渲搂过他,声音低沉柔和:“即便娶了王妃,本王还是只喜欢你。”
百日照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你不只喜欢我,还喜欢花诗相公。”
慕容渲愣了一下,旋即莞尔而笑,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讨厌他吗?”
“……”
“你越讨厌他,本王就越高兴。”
“……”百日照莫名其妙,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九爷,你发烧了吗?”
“不是本王发烧,是你在发骚,好日照,来,让本王疼疼你。”
“放开。”
慕容渲啄了一下他的嘴,笑得老谋深算:“傻日照,那天在书房本王根本没碰他。”
“……”
一个失神,身上的衣服就被慕容渲剥得一干二净。
慕容渲扶着蓄势待发的长物,缓缓进入百日照的身体,直到完全被吞没。
柔嫩的穴口被充满,百日照急喘了一下。
慕容渲挺动腰身,抽送了一会儿,柔声问:“疼吗?”
百日照面色微红,摇了摇头。
慕容渲吻了吻他,然后翻身将两人的姿势对调过来:“自己动。”
百日照第一次尝试这个姿势,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动,就这么坐在慕容渲的身上,尴尬地不知所措。
慕容渲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抬腰顶了顶,说:“上下动一动。”
百日照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头快低到胸口下面去了。身体慢慢地摆动,身下的穴口吞吐着勃发的欲望。
慕容渲摩挲着他修长结实的大腿,腰际轻轻地挪动,配合着他的动作。
像是顶到了敏感点,百日照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九爷……”不满足的痛苦呜咽。
慕容渲回应地嗯了一声,扣住他的腰,狠狠地抽送顶弄了起来。
每一次□都带来了身体的颤抖和强烈的快感,百日照急喘地享受着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冲撞。
慕容渲覆上他的手背,十指紧紧相缠,那双明亮如星辰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脸上一滴晶莹滑落,掉入百日照的眼里,模糊了视线。
“日照……”
头昏目眩中,一声低柔带了点诱惑的细叹,在耳边轻轻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尤眠:一不小心就写了两段H,哈,美人胯下死,做鬼也风流
日照:……(拔剑)
慕容渲:什么时候的事?
日照:……(看天看地)
慕容槿:日照,要不要给你炖鸡屁股汤?
……
10、no。10
九王府里挂满了鲜红的灯笼和华丽的彩绸,到处都洋溢着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满室笑语,华宴竞奢。
席上,最满面春光的莫过于秦观,自己的女儿嫁给九王爷为正室,这是任谁都无法匹及的光耀荣宠。
慕容仁坐在大厅正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表情。奇怪的是慕容贤竟然没有来,以往一有热闹,最先跑过来的人就是他。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天地!”随着一声高亢洪亮的声音响起,百日照抬头望过去。
慕容渲一身鲜红色的吉服,翩然出尘;只是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他的身侧是穿戴凤冠霞披的秦碧朱,窈窕多姿,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司仪笑容可掬地不知道对慕容渲说了什么,引来后者冷如冰霜地一乜,司仪顿时抖了抖瘦弱的小身板,擦擦额头的冷汗,开始唱词般地念道:
“一拜三生石上有姻缘,一鞠躬,
二拜比翼齐飞,喜结连理,二鞠躬,
三拜夫妻恩爱,永结同心,三鞠躬——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的声音一响起,酒席间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合着秦观声如洪钟的大笑声,一时间热闹盈天。
“王爷与秦二小姐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佳偶天成,羡煞旁人呀。”
“可不是,得此乘龙快婿,夫复何求。”
“秦将军,日后可得替我们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呀。”
“……”
百日照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翦水阁。
举目新房内铺天盖地的大红色,满床满帐的鲜红锦绣,五色丝线绣就一幅鸳鸯戏水画。
所有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一对大红喜烛更是燃地喜气洋洋。新娘子坐在红纱百子帐内,喜帕低垂。
一旁的喜娘巧笑道:“王爷,掀喜帕吧。”
慕容渲接过秤杆,挑开。
秦碧朱红妆媚眼,一双剪水双瞳含羞地凝睇着他,轻启朱唇,一声“夫君”叫得娇媚动情。
喜娘丫鬟尽数退下,将新房留给这对新人。
红烛熄灭,房内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