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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哀叹三声,现下他也只好专心探看起四周的状况来。
只见到处黑压压一片,树影重重、地上又长满了枯黄的草,似乎是在不知哪个偏僻别院的园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但不管如何这里至少还在左丞相府内,只要找到一个经过的仆人带路,就可以顺利回到招亲现场才是。
江小楼这番一想,拍掉身上的泥土草屑,打起精神就朝那黑暗中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他越走,就越发现这丞相府真大得不像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举办招亲仪式,仆人们似乎也都聚集到主院里去了,江小楼走了大半天竟然一路上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这下他不免开始烦恼起来,但现在停下也不对,只能硬著头皮向前。
今晚是新月。
没有灯笼烛火映照,根本看不太出来路的方向。
江小楼连左右也分不大清,只能完全凭直觉去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踏进了一个广大的树林子里面去了。他一时间还以为这里已经出了丞相府,楞得停住脚步。但定睛仔细一看,才发觉原本以为是枯木的树林,其实是还未结出花苞的梅树。
……看来自己是不小心误闯进丞相府里的观梅园里了。
正想转身往回走,眼角却突然撇见苍凉的梅园里竟然站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月光此刻刚好从云里落下,他还真没发觉那人就站在那里。
对方穿著一身暗红色的衣衫,沈重的红…就像乾涸掉的血迹,在夜晚乍看起来还真有些阴森。因为光线昏暗,江小楼看不太清楚他的脸貌,只知道对方是个男子。
「呃,这位兄台。」江小楼客气开口问,「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主院要往哪里走呀?」
那人沈默不语,似乎连听都没听见。
难道这个人耳背吗?还是──
「这位大哥?还是叔伯?大人?老爷?……都不对?难道说你其实是夫人小姐呀!」
终於,那个人这才轻轻侧过头来。
「你不是刘邦洋府里的人。」男人只撇了他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也是,今日此处必是閒杂人士众多…但你是如何能走进这梅园的?」
「当然是用脚走来的呀。」
这简直就是废话。
但江小楼此时就故意想说些废话,因为他可以从这男人语句中听出满满的不屑跟高傲,每次遇上这种人他老忍不住想多回嘴两句。这可不能说是个好习惯。
那人听见这般玩笑的回答,似乎觉得有些奇特。
好像一辈子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一样。
「你不知道我是谁。」
「啊?」江小楼呆了呆。这些高官子弟怎麽人人皆以为自己该名震四方、万人所识。他忍不住噗哧就笑了出来,「我为什麽要知道你是谁?难道你就知道我是谁?」
「──你必定是个傻子。」
「…………」
江小楼沉默,他觉得再继续跟这人对话下去自己才是真的傻子。
但没想到那男人这时却主动开口了,可听那口气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并不是真的在对江小楼说话。
「……什麽时候才会落雪呢?」
──要等到什麽时候。
才会下起白色、纯白色的纷飞大雪。
突然被这样一问,江小楼觉得胸口不知为何缩紧,竟有些恍神了。
他顺著那人的眼神往前,楞楞望著这一大片还未结出花苞的梅园,却彷佛透过黯淡的月光可以依稀预见,那积雪之中,梅花盛开满园芬芳的样子。白梅盛开、凋落,宛若下著纷飞大雪。
既美丽又凄凉。
「──梅…若雪。」
做梦一般,这词就突然出现在脑中。
几乎是反射动作,他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空气似乎瞬间凝结。
不知怎麽的,江小楼甚至可以感到身边的男人此刻全身散发出压迫的气息,跟刚刚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恍若两人,竟像是一丛近身闷烧的烈焰,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男子原本凝视梅园的眼睛缓缓转过,最後盯在了江小楼脸上。
他声音虽毫无感情,却跟上官净那样冷淡清漠不同,含著灼人的魄力。
「…你刚刚说了什麽?」
「啊?」被这样一问,江小楼才回过神,他对这气氛突然的转变一时还无法反应过来,只呐呐的回:「我只是想,等这园子里的梅花都开放凋落时,看起来一定就像下雪一样吧?」
听江小楼这样回答,男人仔细观察他的脸许久,却似乎没看出什麽端倪来。原本锐利的眼神这才回复了最初的目中无人,窒息的压力也消逝无踪了。
他移开盯著江小楼的视线,又转回去望著那梅园。
「是呀,的确如此。」男人的眼睛虽向著前方,却似乎并没有真的在看什麽,「若是在夕阳暮晚时分,那景象真是美极了…正所谓──『天光照日火磷磷、明夜映月梅若雪』。」
江小楼呆了下。
他这人一向没啥诗词才能,听了跟没听懂一样,只能歪著头站著。
那人看见江小楼呆滞的反应,哼了一声轻蔑道:
「连这也没听过?真想知道你是哪户人家的儿子,竟然没学赋教养至此。」
「我有没有教养关你屁事呀!」
江小楼怒回。
他觉得这个人才是彻底的没礼貌,态度让人恨得牙痒痒。
正还想回嘴两句,这时宅邸远处却忽地传来一阵掌声跟吆喝声,甚至还放起了鞭炮,看来必是抢绣球一事已经有个结果。江小楼这才惊觉现在可不是在这悠哉晃著的时候,若是大哥跟小春发现自己不见了,搞不好会引起一阵骚动来。
既然对方不打算回答他路要怎麽走,江小楼也懒得花精力再去搭理眼前这奇怪的家伙,赶紧转身就要闪人。
但那男人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江小楼的手臂。
力道虽然不致於吃痛,却还是让人有些精神紧绷。江小楼只觉这个人的手掌就算在这样的寒夜里也是热得发烫,似乎跟他的双瞳一样,隐约中燃烧著火焰。
发现自己竟抽不出手来,江小楼忍不住皱眉。
「是怎样,想打架不成啊。」
「你叫什麽名字?」
「为什麽就要我说?你又不先说你叫什麽。」
江小楼瘪了嘴巴,很不满的回道。
他就是看这人那种人人什麽都该顺著他、由著他摆弄的态度不爽,语气中不免就夹了些挑衅。可男人这次竟没出口毒舌,只是更有兴趣的盯著江小楼的脸瞧,好半晌才说:
「你先说你叫什麽,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江小楼才懒得甩他咧,他本来甚至还想伸出脚去踢这态度自大狂妄的家伙一腿,可转个念头想起,眼前男子在左丞相府里也不知是个怎样的角色,如果得罪了这人以後在京城被盯上,那可就惨了。所以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楼。」声音憋的像从牙齿缝里钻出来似的。
「嗯?」
「老子就叫江小楼,你耳朵是聋了呀?」这次他总算是放开了声,「现在可以把手放开了吧!」
眼看这人还不打算放手,江小楼一脸凶相就准备要开骂。
可对方却似乎觉得江小楼不爽的表情有趣极了,嘴角竟然还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男人的笑容跟他给人的印象很相配,是既孤傲又不屑的笑。
就像燎原的孤火、藐视天下一切苍生。
「纪天磷。」
「……啊?」
「我叫纪天磷。」
男人又重复著,总算放开了紧扣的手。
江小楼却觉得那热烫的温度几乎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跟那人低沈的声音一起烙印在自己身上某个地方。他只觉胸口再次收紧,竟然隐隐开始抽痛起来。
眼前这人的语气满是不容质疑,就如同是在下令。
「你可要记住了。」
作家的话:
今天好像没啥好说的(远目
因为脑子里想说的话全部都会暴雷呀捏他呀剧透呀什麽的~
所以这次还是别多话,直接PASS过去的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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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
最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江小楼也不知为什麽自己要离开的这样狼狈。
那人的声音跟传来的炙热温度,竟让他隐隐中有某种熟悉感。那感觉让江小楼整个脑子都昏忽忽的…似乎有些什麽东西正在里面翻腾、喧闹,像是要破壳而出的鸟儿,叩叩叩的敲著脑门。
若是不赶紧离开,他怕自己脑子就要炸开来了。
跌跌撞撞的往刚刚过来的方向往回走,江小楼只希望可以越快离开这里越好,可是越是走著,就越是失去了方向感。到最後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抬起手撑扶著一旁的树干,噗哧哧的喘著粗气,实在是累极了。
…到底,在怕什麽呢?
江小楼抚著砰砰跳的心脏,只觉胸口疼的不得了。
如果不是有双手突然自黑暗中窜出,打从身後环住了他,江小楼还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滑落到地上去。
这夜实在昏暗,转瞬间根本无法看清来人是谁。
可是江小楼既没有大喊,也不觉得吃惊。
──是啊是啊,还会有谁。
不管何时迷了路、失了方向,这人总是会找到自己。
……仔细一想还真是奇怪。若不是明白刚刚上官净还在跟一群江湖人士拼搏,绝不可能分身,不然江小楼还真以为自己根本是被跟踪了。
「你受伤了。」
黑暗中,上官净已经把江小楼身子扳过,两人面对面的倚靠著。
那双冰凉的手抚上他还热烫的脸颊,让江小楼忍不住又是一阵颤抖。
这触感虽然凉透了,却让他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好像可以驱赶掉刚刚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热感,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终於渐渐变得和缓。
他放松般的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麽事?」
上官净一只手还撑著江小楼的脸,一只手已探上了他的身体,摸索了下发现没受到什麽实际伤害,这才开口询问。
被这样一问,江小楼猛然回神。
「就是那个金凤凰,她真是有够歹毒!」他出口就是大骂,「我只不过是让她摔了一跤、又扒了她的衣服,竟然可以记恨到现在!敢趁我落到大家後头去没人注意的时候……」
「你又不小心了。」上官净眯起眼睛,「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老是自己往刀尖上撞。」
「哪里是我?明明就是她先……」
「你明知道柳金灵对你有怨,却又独自落单,不是不小心是什麽?」上官净此时说话,像又恢复了以前那种训诫不懂事孩子的态度,「只要没盯紧,你下一刻就会惹事。」
听见这番唠叨,江小楼可是来气了。
这些日子忙於四处奔波,他都还没机会报复这人前些日子老是把自己随意丢包的怨恨,今天反而先被教训一顿。现在想起来,心里可是万分不爽快。
「反正我这人就是爱胡闹捣乱,一不看著就会闯祸。」江小楼有些赌气的说话,「你若担心的话,怎麽不找条铁鍊子把我跟你拴在一起算了?」
别说铁鍊子了,如果可以的话…
真想把这人吃到肚子里去,血肉合一、再不分离。
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想法,上官净顿时有些蒙了。
眼前这人哪里会知道,自己每次看他突然消失、遇上危险时,那种害怕到近乎失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