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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来庄内管家,取一百两银子,用软轿送薛侯爷去客栈投宿。
薛侯爷无奈,只能向他道谢作别。
一路任由仆人伺候安排,薛侯爷始终提不起精神,直到坐在客栈的小桌前,还在发愁。
从前,小杰那麽宠爱我,千依百顺;现在,我想和他说说话,却被当作陌生人。
小杰怎麽会忘了我?我大概做了个噩梦,得赶紧醒过来。
薛侯爷幼时体弱多病,但个性坚韧不拔,从不怕任何困难,才能突破自身的体能极限,成为当世最出色的少年将军。
如今他有了新难题,该如何唤醒失忆的心上人?
他烦恼了一会儿,决定展示无敌的魅力,排除万难,让小杰重燃爱火,回到自己的怀抱。
第一步,先接近目标。
薛侯爷微笑起来,对空中举手作揖,模拟见面的情形,“小生特来拜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小杰脾气好,一定会留我用过便饭,然後,我们促膝倾谈……呵呵,他看到了无限美好的前景,眼里闪著晶莹的光彩,顿时觉得活力十足。
第二步,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
店铺里买来的玩意,显不出诚意,不如自己动手。
他脑海中灵光乍现,记得曾做过一次炒三鲜,小杰赞不绝口,“很特别,很喜欢……”
带著这美味的食物,说不定能让小杰回味起过去的好时光。
薛侯爷花了几两银子,借了客栈厨房一个灶头,忙了半个时辰,试验了几锅,终於挑出一盘色香俱佳的成品。
他装了个食盒提到房里,无意从铜镜中瞥到自己满脸油污黑灰,立刻找店小二要了清水。梳洗完毕,又到附近的店铺选了一件丝绸的蓝色玄纹长衫换上,提著食盒精神抖擞地出发。
时近黄昏,寒月山庄炊烟缭绕,晚餐的香味散在空气中。
薛侯爷站在客厅中等候主人接见,他忙了一下午还未进食,腹中有些饥饿。
珠帘一响,仁杰笑著招呼:“公子,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了,”薛侯爷一挺胸脯,“请唤我雪邵,不,叫我小雪就好。”
且慢,最好学病西施,显出楚楚动人的风姿,小杰心一软,或许会挽留我在此休息……五#月#雨#购#买
“其实,我的腰还隐隐作痛,感觉不太舒服。”薛侯爷转而扶著腰,就势滑到椅子里。他姿容绝世,轻蹙眉,微启唇,一举手一投足,既有谪仙般的清雅脱俗,又有一股英姿勃发的侠气。
仁杰眼里流露出欣赏,微笑著询问伤势。
薛侯爷閒聊了几句,进入今日的重点议题,他取出食盒,颇为自得地献上,“小杰,我特别制作的京味三鲜,你尝尝?”
仁杰性情侠义而好客,但对於来历不明的外人,依然保有警惕,因此接过精美的木盒,并未揭开盖子,而是笑著端起茶杯,客套地谢了两句。
眼见自己忙碌了半天的成果,没有得到想像中的热烈响应,而对方已端茶送客,薛侯爷感觉很不是滋味,他俊脸生寒,真想冲过去拽住小杰的两耳,用力地吼一嗓子,“小淫贼,你醒一醒,再这麽怠慢本侯,我可要生气了!”
不过,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天气不错”的场面话,淡定地行礼,一甩衣袍告辞而去。
薛侯爷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床板太硬,被单湿气太重,屋里昏暗又寂寞。
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人相依的画面,小杰,你怎麽能真的忘了我?
莫名的焦躁煎熬著,他无法在这简陋小屋枯等,决定立刻去找仁杰问个清楚明白。
薛侯爷匆匆向厨房要了一片烙饼作为晚餐,藉著夜色潜入寒月山庄。他站在阁楼屋顶,向大厅望去。
仁杰正揭开他送的食盒,语气轻快地说:“看起来不错。”
薛侯爷心里一甜,轻哼道:算你识货。
“你想不想尝一口?”仁杰温和地转向身边的一位贵公子。
薛侯爷定睛一看,那人相貌俊美风流,神采奕奕,乃是对小杰颇有好感的惠王爷!他不由得沈下脸,哼,臭小杰,谁准你拿我精心准备的礼物献殷勤?
李翔一招手,侍从小顺子取出银勺,认真地翻动菜肴试毒。
薛侯爷蹙眉瞪著,那盘费心搭配的三色菜,被搅动得乱糟糟的,混成一团。
仁杰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眉目间有一抹极淡的笑意,“挺特别的味道。”
李翔出於好奇也尝了一口,脸色变得古怪,“这是什麽怪味?”他抢过那个食盒,命仆人,“去,扔了它。”
仁杰道:“我觉得还行。”
李翔奇怪地打量他,“这简直是毒药,那人不知安什麽心,为何荼毒你的胃?”
薛侯爷一愣,真的那麽难吃?小杰以前都夸我。
他心里有点不悦,索性跃到院中,清冽冽地一笑,“小杰,雪某冒昧来访,那食盒是向客栈借的,请您用完後赐还。”
仁杰想到对方一片拳拳之心就这麽浪费了,不禁汗颜,“雪公子,等下人将食盒清洗完毕,我会亲自送回。”
李翔站在门後,眸光一闪射向薛侯爷,高深莫测地微笑道:“原来是你,幸会,要不要留下与我们一起用膳?”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飞快相触,激起一串火花。
“多谢王爷,不必了。”薛侯爷暗中磨牙,可恶的惠王,居然以主人的口气向我示威,别得意,本侯以後再找你算帐。
他保持完美的笑容,转头对小杰道:“我住在清柳客栈地字七房。”
“好,我会去拜访。”仁杰点头。
薛侯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利索地转身离去。夜幕中,他的背影透著一丝难以言传的孤寂。
仁杰心头蓦地颤了颤,直觉地想追上去,被李翔一把拉住:“小杰,菜凉了,快陪本王用膳。”
薛侯爷回眸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李翔亲腻地挽著小杰,月光与烛光照在他们身上,双影合为一体,无比协调,无比刺目。
回到客房点起油灯,青色的火焰在冷风中晃动,晃得薛侯爷鼻酸、眼酸、心酸。
记得半年前下江南投宿客栈,他令白一等人在小杰窗外吹奏︽忆江南︾扰其清梦,小杰受激,居然别出心裁在他窗外打起鼓来,银月下,小杰的笑容如春晖。
如今,小杰却不认得他了……
薛侯爷独自坐在窗前,看了一夜星星。窗外切切虫鸣,在寂静中诉说著难言的心声。
清晨时分,薛侯爷被一阵敲门声唤醒。他活动了几下僵冷的肩背,起身开门。
金色阳光下,仁杰一袭镶银丝浅灰锦袍,笑吟吟地说:“雪公子,早!”
薛侯爷昨夜愁思悠悠,心里堵了一团火,熬了一晚到天明,火焰已燃成灰烬,他控制住情绪,只是淡淡一笑,默默退开请对方入内。
仁杰神情愉快,浑然不知眼前人的心事,“雪公子,我在路边捡到一个小玩意。”
他放下食盒,从怀里捉出一只黄毛虎纹小猫,捧到薛侯爷面前,“很可爱吧?”
小黄猫瞄向薛侯爷,似乎也被对方的绝色容光所慑,讨好地晃了晃尾巴,怯生生地举爪,“喵……”
薛侯爷抱起小猫,只觉触手软软暖暖,十分柔弱,“这小黄毛,倒是乖巧。”
小猫似识人语,自觉得到美人的夸奖,小脑袋不住往他的手指凑去,叫声更欢更响亮了。
仁杰倚在窗前,视线转了一圈,回到正在逗猫的薛侯爷身上,他留意到对方脸色苍白,身上衣服皱巴巴的,床铺上的被子平整,尚未摊开,看来昨夜并未上床安枕。
仁杰莫名地感到一丝心痛,殷殷邀道:“雪公子可愿赏脸与我一起用早膳?”
“多谢小杰,你稍坐片刻。”
薛侯爷心情开朗起来,笑了笑,吩咐店小二取来清水,落落大方地洗脸漱口,每个琐碎的小动作,他做起来都赏心悦目,高贵而优雅。
後唐民风开放,但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并不会在客人面前梳洗,除非两人已成莫逆之交。
仁杰见对方神态自若,毫不避嫌,若不是心思单纯不解世事,便是气度非凡不拘俗礼,不知不觉间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这时,小黄猫从窗台一跃上了桌子,再一蹦,直接跳进了薛侯爷的洗脸盆,溅起一串水花,将他的前襟和面孔喷湿了一片,而那罪魁祸首却逍遥地在水盆里扑腾,腆著肚皮等待主人为它沐浴。
薛侯抹去脸上的水珠,转头含笑望著仁杰,“小杰,你哪里找来这麽顽皮的小家夥?”
他的容貌如粉雕玉琢般精致,一笑之下,恍若画中仙子降临人间,顿时蓬荜生辉,小小的客栈房中,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他羽扇般的长睫,在金色的阳光里闪了闪,仁杰看得眼花了,心也禁不住怦怦响了几下,举起衣袖为他擦拭额头和脸颊,动作娴熟自然,好像做过无数遍。
薛侯爷心中暗喜,粉红唇瓣微翘,悠悠吹出兰香之气,“小杰,你想起我了?”
仁杰一愣,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觉得又惊讶,又尴尬,奇怪,自己怎麽会露出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
他虽洒脱却恭敬守礼,对初识之人做出暧昧的举止,实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他无暇细想其中的缘故,退开两步抱歉地说:“雪公子,你的衣袍沾了水,我赔你一件吧。”
薛侯爷略感失望,心知不可操之过急,今日外出正可慢慢培养默契,他低叹道:“不必了,你赠的银两,还剩下不少。”
“别客气,那是我们自家的衣铺,不用花钱。”
仁杰爽朗地一摆手,捉起小黄毛,清洗擦乾,放在桌下。
薛侯爷梳洗完毕後,二人相携出门,先去店铺挑了身新衣,然後荡舟瘦西湖,享用当地特色早膳。
此刻,薛侯爷已换上仁杰所赠的新衣,这件月白织金孔雀绫袍乃店中之宝,原是今年的贡品之一,以极细丝线织成,经过碾砑处理,其薄如纸,致密而轻盈,如诗所言:“地铺白烟花簇雪”,更衬出他肌肤如玉,俊美无瑕。
仁杰眸子里充满赞赏,真心诚意地说:“这等精致之物,只有雪公子才配穿,其他人穿便是糟蹋了。”
“小杰真会说笑。”
薛侯爷嘴里谦虚,心中却不断为自己打气欢呼,当初他一身百鸟朝凤衣飘然而至,惹得仁杰那小淫贼魂不守舍,於莲花池边结缘。
而今天的丝袍,也同样漂亮富丽,下襬以金丝绣成孔雀宝相花纹,衣袖上的缕金花鸟,细如丝发,雏鸟仅如米粒大小,形神俱备,与那件朝服有异曲同工之妙,实在是个好预兆,说不定,此次游湖能与小杰重温旧梦。
他心中绮想不断,一边目光灼灼地猛盯对方,一边神秘兮兮地傻笑,与其光芒四射的美少年形象相去甚远。
仁杰被盯得有点发毛,停下筷子试探地问:“雪公子,为何不动筷,是小菜不合口味吗?”
“菜很好,”薛侯爷脸色一红,赶紧举箸掩饰,“对了,我有一位密友也叫小杰,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仁杰忍不住问:“哦,你这位朋友是什麽样的人?”
薛侯爷心头一荡,眸色变得无比温柔,“小杰,他是举世无双的好人,他……”
他是我的爱人,知己,战友。
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