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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幺姑娘硬是是莽。高容拉她跨进佛堂,瞥见高宣遮掩地抹把脸,似乎刚才还流了泪。
老夫人见一对双生子进去,面上依然冷着,叮嘱高宣:“此事已定。我最近太纵容你,样样随你的心,你别太娇宠,忘了自己是哪个。”
老夫人很少对子女说重话,高宣听得一惊,高容和高香莲也面面相觑。
“阿嫫冤枉我,我哪里娇宠?我是怕一走个把月,土司正是用人的时候,马帮也要下山来……”
“我今早去看了土司,土司说你去得。你走后可以让阿三耶先帮你收药材,不会误事,再说了,家里还有阿宝和阿容呢。”
高宣听得一愣,药材事宜当然不想叫高容接手,但让瞎子阿三去接他也不高兴。那老瞎子贪得无厌,今年让他摸清了门道,以后只怕要得更多,宽沟深壑不好填啊。
高容掩饰着冷笑,低头应道:“阿宣哥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家里。”
三兄妹各怀心事地陪老夫人聊天,高容看阿嫫眉头不展精神萎靡,扎实心疼,于是吩咐仆妇服侍老人家休息。
走出佛堂,高容把高香莲拉进自己的小院。
“阿莲,有个事我想办了。”
“什么事?”
“按理,成亲后都要分家过,但阿嫫护犊,舍不得让阿宝哥出去另过。如今阿伦日益长大,大嫂又有心结,他们再住高府里不合适。”
高香莲咬唇皱眉:“请神容易送神难,阿星哥又病着,你咋好撵他们?”
“阿三耶会断阴阳,我们去找他断一下,阿星哥病体日渐沉重,可是高府里有什么冲撞。阿嫫年事已高,受不得多的惊吓了。”
高香莲想了会儿道:“也只有这个法子。我先去提点下阿三耶,再去找阿嫫冲壳子,就咬定说成亲后不分家不合礼数,八成冲着了阿星哥。阿嫫她一直当我们是娃娃,每一个都倾心护着,她若晓得那破事——老天爷……”
两兄妹互看着,眼里满是悲哀。连在这房里,在自己的地盘上,都不好说那等丑事啊,家门不幸!
“阿容哥,你说阿星哥可晓得……那件事?”
“阿星哥最近操劳太多,未必能顾上这边,我们能
31、31、心里有喜欢的人 。。。
办的就先办着吧。”
32
32、32、不能陪你看浪子 。。。
或许是土司夫人远行祈福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她们的马车离开金沧不久,土司就精神了许多,还亲自带着高容去拜访瞎子阿三,要高容跟着阿三耶“认认药草”。
阿三耶对高容一直爱恨交加。俗话说瞎子心明白,老倌最会揣摩人心,自然晓得土司和老夫人的心意。只是阿容少爷气血方刚,正如那刚翻出土的乱石又硬又利,而金沧未来的当家人,必须如河底鹅卵石一样圆滑顺溜,才能把金沧这股水流平稳送入明朝廷。如今老夫人对阿容少爷有了异心,而高宣的自私自利也跟自己气味相投,支持高宣肯定双赢。可土司却摆明了偏袒高容,阿容少爷又是个不进油盐的货,就算自己想帮衬阿容少爷,只怕他年轻气盛一时半会儿也容不下自己,现在可敢站他那边?
阿三耶想了一夜谋不到好出路,干脆掐指一算,算出土司老爷之所以近来气色渐佳,全归功于自己日夜做法驱邪,如今土司的病魔余烬未熄,自己正该奋起直追将其一网打尽,所以特请去龙华山做法数日。
远离险境跳出方外,且看土司母子哪个命长。
高香莲一听阿三耶走了,着急来找高容。高容也无奈,两兄妹躲房里嘀咕许久,决定由高容先去探探土司的语气。几兄妹里,最敬重老夫人的,其实是高星,他能忍心看着阿嫫为家族丑闻伤心?
由于高容长期陪夜,土司的床边特意给他支了个秋木床。不知怎么的,一分床,好像就分出等级来,以前随便腻在阿哥怀里撒娇扮憨,如今隔个蚊帐却连体己话都不好出口。
高容辗转反侧两天,决定还是去问问管家。他最近为这事伤了太多脑筋,见了管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人家可晓得杨氏和高宣逾距。
“呷,阿容少爷小声些。”
“府里人人晓得,怕什么?”
“老夫人那院还都瞒着。”
“能瞒多久?”高容把玩着腰上的佩剑,“土司忙不赢管这个,你们就该谋个法子把这事了结,阿嫫最是心疼阿宣少爷,叫她晓得不得了。”
我们谋个法子把这事了结……管家陪着笑:“阿容少爷提点得是,我也一直在谋法子但不晓得咋整,难为阿容少爷帮个手,把这事瞒了老夫人又不叫土司为难。”
高容笑笑:“最近土司操劳太多了,竟然没管到这上头。”
“土司再能干,十个指头也按不住十只虼蚤。他自然要整……最关键的。”
高容这边得到管家的支持,那边就暗自张罗高宝的府邸选址。金沧看风水自然是阿三耶拔头筹,随便找个人来圈块地只怕杨氏要发难。想到还得去请老瞎子做法事高容就头大,头大也得请啊,得让杨氏找不出借口赖着不搬。
高容选了个清新明朗的日子去拜访阿三耶,正要出门,高香莲却嘟着嘴进来。
木俪走马帮后没音信,高香莲有点七上八下,小姑娘有心事没法给嫂子们冲,也不好给阿嫫增添忧愁,于是理所当然来找高容发泄。
高容不敢引她宣泄愁绪,抢先开口:“你可要跟我去找阿三耶?”
“别去了,他过两天就回城。”
“他的法事做完了?”
“阿嫫最近老心慌,要他回来喊喊魂。”
“那最好,我们还用老法子,让他去给阿嫫提。”
“是啊,阿容哥你也不用毛焦火燎地忙。”高香莲眨眨眼,凑过来问,“既然不用找阿三耶了,你今天可有空?”
“整什么?别想叫我陪你赶月亮街。土司晚上离不得人。”
“我就不懂,夫人走了,还有那么多阿姐,阿星哥就放着她们当活寡妇,要你陪什么?”
“啐,憨姑娘要死,说什么过偏儿话?”
高香莲黛眉一紧,绕着手巾拖出了哭腔:“这府里就我是多余的,个个嫌弃我,我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能呆几天?”
高容头大。“阿莲小姐还没成亲呢,土司夫人的架子就端起来了。”
“就端,有本事你也端个土司的架子啊。”
“滚。”
“偏不。”
“你到底要整什么?”
“陪我玩。”
“说了不能去月亮街。”
高香莲立马变脸笑成朵芙蓉花:“好,不去月亮街,去柳龙潭还是白龙潭?我昨天扎了个风筝,你等着,我去拿。”
“你会扎风筝?”
高容和高香莲出了城,就在护城河外的坡地上放风筝。高香莲扎了个比较保险的燕子风筝,羽毛爪子都用工笔技法,画工十分精致。清爽微风的天气,似有若无的云丝下飞满风筝,有老鹰、蜈蚣、蜻蜓等等,暗自一比较,就觉得高香莲的燕子少了些野趣。
高香莲仰头看了会儿,泄气地嘟囔:“我们在高墙里住惯了,整什么东西都像有个框子箍着,如果让阿筌扎风筝,肯定灵动又好玩。”
初升的春日晕晕地铺满田地,高容也松懈了,随口道:“哪天叫阿筌扎几个来玩。”
高香莲马上跳起来:“好啊,走。”
高容被扯出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圆:“叫他扎好送来就是,我们不用去盯着他——啊,阿莲你别扯我。”
哎,去就去吧!嘴上不愿不愿,脚已跟着走了,连坐骑听说要去桑园,都高兴得打了两个响鼻。
踏春马蹄轻快无比,施施然从仙人掌外经过,往日喧嚣的校场安静无人,艳红的仙人掌花跳跃在浓绿的刺尖上,危险而诱惑。
“硬是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成墙的仙人掌花。”
这是你老哥的杰作!“等夏天结果了,我叫他们给你采一些。”
“看花就看花,说什么吃,煞风景。”
话不投机!若是阿筌在旁边,只怕已经在思谋哪一树仙人掌结的果子会最大最甜。
进入草场,高香莲的眼睛就不够看了,蓝天清水骏马还有接着天的青绿草地和五彩野花。
“嘿,憨姑娘,那边过去是东山河,浪子扎实好看。”
“有多好看?”
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只有在骇人心神的浪子面前,你才会晓得自己多么无力。而滚在浪花上的虹光,又让人如处幻境只想抛开尘世投身进去。
“憨姑娘,等会儿叫上阿筌,我们带你去河边开开眼界。”
“说起来阿筌硬是手巧,那些小火把我扎实舍不得烧。对了,七夕的灯笼真是你画的?”
啰嗦,啰嗦!“见着阿筌你别跟他多说话。”
“为什么?”
“他嗓子受过伤,不能多讲话。”
“我说那天听他说话扎实奇怪,缺牙巴一样嘶嘶嘶的。”
“哈,你当他是蛇啊?”说起蛇,高容攥紧马鞭,阿筌颈侧还有一条灰白色的伤痕,就是这条鞭子打的。再不会了,以后再不会让他受一丝伤害和委屈。
“阿容哥,你手头的宝贝扎实多。”
“什么?”
“有阿铭师傅,阿筌师傅,管家他偏向你,还有一些大族长也服你。”
“你还晓得这些?”
“阿俪哥说的,他走前还交代,要我一定跟着你。”
高容奇道:“跟着我做什么?”
“我揣摩他的意思,有我跟你站一起,别人就晓得有木家给你撑腰,你行事要方便些。而且,阿俪哥也瞧出来阿嫫的偏向,怕我被阿宣哥给利用了。”高香莲哼一声,对木俪微微有些不满,“他一向小瞧我们两兄妹。”
高容安慰地拍拍高香莲,心头却冒出别的念头。木俪的用意恐怕不只这些,以前自己来校场,他总是避嫌地躲着,年后自己来了两次,两次他都跟着,这样那样事情说到天黑,搞得自己没时间去桑园。尤其二月初八在千感林,他那番劝解更是话里有话,现在又交待阿莲跟着自己,转这么多心思自然是不赞成自己和阿筌——可我只稀罕他啊!
高容暗暗谋着,下次见面定要主动跟木俪把这事冲开,无论如何把他拉过来。既然自己此生认定了阿筌,有了木俪的支持,前程会好走得多。
行到坡上,高容探头看桑园深处,发现浓绿桑林上没有飘着熟悉的烟子,心头忽然不安。时令不等人,再两个月就不好铸剑了,阿筌不抓紧干活反把炉子熄了?
他一提缰绳冲下山坡,惊得高香莲大叫。
“阿容哥你整什么?”
“抱紧我。”高容吼一句,又交待,“低头,小心桑条挂脸。”
“不,啊,你……”
高容使力夹着马腹,从桑树里强行冲过,到了小院前一跨腿下马,结果忘了后面还有人,把高香莲也带下来,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高香莲跳起来刚要骂,却被高容的面色吓着了。
“阿——阿容哥?”
高容丢挎包般把高香莲丢开,径直冲进门去。
高香莲从未见过高容如此失态,愣了愣,忙跟进院去。
院子里没人,西屋的台阶上有几只麻雀在啄食,被忽然的声响吓得一愣,然后扑棱扑棱飞到墙头,警惕地关注着院里动静。天井里里酸酸草和蛤蟆草根肆无忌惮地冒头,看样子起码有十天半月没人走动过。北边台阶下有几盆山茶海棠,花谢了满地,半数已腐烂成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