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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交给那些老得成了精,资历辈分又吓死人的祖宗们再合适不过(再最近的几次交谈中,承祜已经逐渐知晓了,原来在地府中,自家祖宗们也是抱成团的)。
然而当承祜在晚上见到福临的时候,刚对他提起这件事,福临就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这种事儿,要自己亲自来做,才显诚心。再者,老祖宗们身子骨都不行了,你忍心让他们到处跑吗?”
= =|||承祜无语,外加无奈了。
好吧,一切都还得靠自己。承祜将拳头高举过头,轻轻握了握,明天还得加油!
然后,承祜看见胤礽从毓庆宫外进来,步履匆匆,面色不大好看,有些奇怪,便走上前问道:“保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见到承祜,胤礽微微收敛了一下面色,“无事,你不用担心。”说着轻轻地用手抚上承祜的脸蛋:“嗯,承祜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些,看样子,得让内务府给你新做几套衣服了。不久便是春节了。”
此时此刻,天气很是干冷,承祜早早地便被裹成了一个团子,圆乎乎的,胤礽见了便心下喜爱,忍不住逮着承祜一个劲地捏,连带着心头的阴霾也骤然散去了不少。
承祜一面不断躲闪着胤礽的“袭击”,一面不满地抗议:“别捏了,我又不是团子。还有,保成,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叫大哥!”
胤礽挑了挑眉,随意地道:“现在叫你大哥,这齿序可就乱了。所以,承祜,你就将就一下吧。”
这么说着,顺手将承祜抱起,夹在胳膊底下,“这么冷的天,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等你。”承祜挣扎了一下,嘟哝道:“不舒服。”
胤礽脚下一顿,“那应该怎么抱?”
……承祜|||: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是最好的了!
回了寝殿,承祜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胤礽,丝毫没有放弃“逼供”的打算。
“保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你当我是你亲哥哥,就不要瞒着我,这对我没用!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从……下面上来吧?”
胤礽犹豫了一下,声音陡然转冷,隐隐间带着些颤抖和不易察觉的动摇:“近日……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要与我会商,我忖测,他们该是为了……重大之事来寻我。”
说到“重大之事”几个字的时候,胤礽言辞暧昧,模糊不清,显然,他知道那些人来找他会是为了什么事,可恰恰,那些事又是说不得的。
【胤礽】从里面缓缓走来,他今日休息了半日,看了半日书,此刻正是神清气爽,见胤礽这般模样,不由暗自嗤笑一声。
胤礽所说的重大之事,他再清楚不过,不就是谋反吗?踹了他老子,自己做皇帝!在他原来的世界,他就是因此而被第二次废去太子之位的。如今,面前的这个胤礽如果再走上他的老路,他倒也不会意外,只是——他看了看面前的孩子,承祜会伤心的吧?
因此,原本不想蹚这趟浑水的【胤礽】上前,面色慵懒地盯着另一个‘自己’,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自认为,斗得过康熙吗?”
胤礽闻言,身子猛然一颤,他苍白着脸,咬着嘴唇,一字一字艰难道:“不试,又怎么知道?”
“一旦尝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心知肚明。”【胤礽】淡漠的语调没有起伏,几乎是不带任何情感地沉稳叙述:“这一点,从上一次你被废,关进咸安宫,却又无能为力,你便该知道了。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依然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承祜有些了然,却又有些心惊,他难过地摇了摇头,半响方道:“保成你……为什么?现在这样不好吗?你和阿玛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纹,不能够再扩大了啊。”
与之相比,【胤礽】倒是不客气多了,他直接一弯肘子,一把将胤礽撂倒在床上,不耐地说道:“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把他绑上,看他还怎么去参加什么造反聚会!”
胤礽被像个货物一样重重地扔到床上,顿时也火了,更何况,他和面前这个【胤礽】素来不对付,当下就怒道:“你做什么!孤又没说要去!这不是正在考虑中嘛!”
“考虑也不行!你想去也不能去!不想去也不能去!”
这会子,承祜倒是也恢复了常态,眼中似乎有小火苗在不断地燃烧:“好啊,很好,我还没去找他们呢,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教坏我弟弟,挑拨我父子感情,还把我弟弟往死路上退,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一定要去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40第三十九章
托承祜的福;当天晚上,托合齐做噩梦了;他梦到他正和一个小妾翻云覆雨,结果转瞬间,那小妾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他梦到他加官进爵了;正当他高高兴兴的想要领旨谢恩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一队禁卫军;说是要抓了他去见皇上,说他居心险恶;要砍了他的头……
在睡眠中辗转反侧;醒来的时候盯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连对着身旁的小妾都没了兴致,只是心中倍感烦躁。
“老爷;若是感到今儿个身子不爽快,就要派人跟上头告假吧。”小妾娇滴滴地说着,见托合齐不为所动,还将温软的身子贴过去,想要撩拨一下他。
“去去去!”托合齐发现,经过了这一晚上,他对那旖旎□有了阴影,现在纵使是温香软玉在怀,脑中也总想起那个突然变成尸体的女子。
“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老爷我不过是被噩梦魇着了,精神头稍差些,不打紧的。若是现在告假,指不定人怎么看我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手撑在床沿上,摸索着寻找着鞋子。
“来人,将我的官服舀进来!备车!老爷我要上朝去了!”
然而,托合齐的一路可谓是不顺至极,刚走到半道上,他的马车车轴坏了。
“怎么回事啊?”见马车不动,担忧自己会迟到的托合齐从车上下了来。
正在此时,街道旁一个杀猪的和一个卖菜的人争吵了起来,杀猪的人伸手一捋袖子,一盆猪食被向外泼洒,方向恰巧是托合齐的方向。托合齐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溅了满头满脸。
托合齐火了,眼看着就要发作,结果还没等他开口,一盆猪血又紧跟着泼了上来。他湿哒哒黏兮兮地站着,不过眨眼的工夫,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那带着腥味儿的血有些渗透到了托合齐的口中,让他头晕目眩,倍感恶心,也顾不上和人计较了,赶忙伸出手,“来……来人,送……送我回府!”
家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望向那停在路边至今无法转动的马车,这可怎么办?
要不,随便找个人的车,去劫他一劫?
反正,事后给点银子做封口费就是了,再者说了,自家主子好歹是太子党,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太子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就在他们这么合计着,并将之付诸行动的时候,一辆颇为朴实的马车朝着这里驶了过来。家奴们暗地里互通了个眼色,随即齐刷刷地上前,堵住了人家前行的方向。
其中一个,已经很有自觉地扯着嗓子高吼了起来:“马车上的人听着,我家主子是朝廷命官,识相的赶紧从车上给我下来!把车让给我家主子,到时候,一定记你一功,不识相的话,哼哼……那,可就怪不到我们了!”
马车的速度在不断的减慢,终于,它的轮子滚了几滚,堪堪停在了这一行人的面前。
托合齐的家奴们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志得意满的意思。
下一刻,那马车的帘子被掀了开来,一张颇为不悦的脸从里面露了出来,“托合齐,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起强盗的工作了?当街行抢,还抢到老夫头上来了!你找死啊你!”
那个人,不是齐世武是谁?
因托合齐、齐世武、耿额这些人自命为太子党,时不时地就要聚集在一起开开“大会”,对于彼此,无论关系好或不好,亲或疏,总是十分熟悉的。在见到托合齐府上的马车、外加看到几张熟面孔的时候,齐世武就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如果说托合齐是精神萎靡,那么齐世武今日就是特别的暴躁。
本来别人不来惹他,都要考虑一下是不是会被他的怒火波及,更何况是主动来招惹他的人?
老伙伴?也不行!谁知道你谁跟谁啊!再者说,大家只不过是暂时的共事者罢了,用利益的绳子捆绑在一起,哪里有什么共事的情分在?
说起来,齐世武的暴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昨日,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蚊虫,在他耳边叮咬了整整一夜,怎么驱逐也驱逐不尽,今天一早起来,身上到处都是红色的小疙瘩,唯独脸上却是一个也没有。齐世武怒极了的时候还亲自上阵,挥剑砍过几刀,只不过这威力颇大的几刀,对于蚊虫来说,显然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现在,呈红眼状态的齐世武理智只剩下可怜的百分之二三十了,因此,他也来不及细想,冲上去就直接给了托合齐一拳,立马,把托合齐揍得嗷嗷直叫,左边的眼睛肿了。
见状,齐世武捏了捏手,松动了一下筋骨,在托合齐兀自呼痛的时候,迅速地又补上了一拳,使得两边对称。
…………
当“朝廷命官当街相互打斗、沿途百姓三十里围观”的消息传到朝廷的时候,康熙帝十分的震怒,命人立马彻查此事,同时,将那二人连降三级,罚俸禄三年,直接拘在各自的府邸里闭门思过。
康熙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奏折,想象着百姓们一边看猴戏一边议论纷纷的模样,忍不住抚了抚额,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口了!!!
就这样,托合齐和齐世武,被淘汰出局!
剩下的硕果仅存的兵部尚书耿额,看上去是目前为止最为幸运的一个人,但,果真如此么?
当一堆贪污**外加昭示着耿额各种劣行的账本、物证,外加一封痛心疾首的书信被摆到康熙面前的时候,他愣了愣。
书信中,太子胤礽沉痛地告诉康熙,对于底下人管教不严,以致给了他们可趁之机的事情,背着他与一些大臣做一些令人误解的往来,他自己亦十分的痛心。而对于他从前曾十分欣赏的耿额竟然背着他,与他底下的人私下来往,还假借着他的名头敛财,他简直是悲痛莫名。
——臣,涕泪扣请皇上,莫要顾及臣的颜面,秉公处置!
一时之间,康熙亦是感慨万千。他一直都知道,托合齐、齐世武、耿额这类人是太子党的一员,太子党中人,他虽然不能一一说出官职与名字,但朝堂上身居要职的官员,但凡结党结派,什么人跟了什么主子,他大体,心中都是有个数的。
然而,一向最是护短、最是喜好颜面的太子,居然能够为了他这个父亲,为了朝堂的稳定与清明做到这种地步,让他怎能不感动?
一时之间,康熙心中那作为父亲的柔软一面,又蓬蓬勃勃地滋生了起来。
他想,他也有好些时日没有去看保成那孩子了,等下了朝,便去与他一同用个膳,顺便联络一下父子感情吧。
……你说耿额?那自然是被咱英明神武的康熙帝一顿痛批,然后连降三级,无事不得出府。
对于敢带坏他家儿子的人,康熙一向是毫不心慈手软的!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