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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没有点蜡,有些黑暗。他径直的走到床上,准备休息,却在这时,一个少女的身影猛然的闯了进来。
渐依赖
…
怀无伤的手心先是一紧,眼神变得凌厉,待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一切又瞬间缓和下来。
他任由那个少女往他怀里钻,没有丝毫的介意,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少女脸上残留的泪痕,心里微微一疼。这种感觉,竟比刀剑所伤时的痛楚还要清晰。一向温和的他,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怎么哭了?”黑暗中,他手指轻柔的逝去少女脸上的泪痕,柔声的问道。
“公子,饱饱梦见娘亲了,好近的感觉。”饱饱哽咽着说完,又开始委屈的抽泣起来。
怀无伤又是一阵酸涩,看着饱饱如此的模样,他第一次开始犹豫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把妙雪仙子的事情告知她呢。如若告诉她,那她会不会选择离开,如果她离开,那么父亲的计划又该如何呢。
“公子,饱饱想让公子陪着睡,只想公子陪着睡。”像是诉说,也像是祈求,饱饱把脑袋埋在怀无伤的怀里,感觉着公子身上清淡的暖意,不安的情绪渐渐的淡化了。
怀无伤的胸前,少女潮湿的气息透过衣襟沾染在他的皮肤上,他不应该多想的,可是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僵硬,眼睛没有了焦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好,公子陪着丫头睡。”
像以前一样,饱饱的请求,他似乎都会答应。
征得了公子的同意,她似乎安心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的这幅模样,似乎是根本没有睡醒过。
怀无伤拥着她坐了许久,直到觉得饱饱睡死了,才轻轻的把她放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离去。只是,他刚直起身子,就发现,自己的衣带,紧紧的握在少女的手中,他无奈,只好靠着床边躺了下来。似乎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丝毫不用忌讳男女之别。
只是,怀无伤的心里,总觉得有股热气,不断的冲撞着,他的眉头一直紧皱,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他把被子给饱饱掖好,在黑暗中,听着少女细弱的气息,心头竟然涌出一丝的特别的平和。可是,就在此时,他明显感觉到一寸柔软缠绕在了他的腰上,怀无伤眉头微挑,任由饱饱的小手向着他的后腰滑去,然后搂紧。即使隔着被子,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少女浑身的热度。
怀无伤就这样,僵硬在了那里,腰上的感觉,让他觉得热气直冲,怎么会这样呢?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试着疏通真气,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公子,抱。”就在这时,少女喃喃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黑暗的空气里,似乎透着洁净的诱惑。
怀无伤只觉得热气涌向脑门,一时间有点迷糊。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不受控制了,随着少女的要求,他竟然真的,隔着被子,把少女搂在了怀里。
这个夜晚,本是在他的计划中的,计划引出妙雪仙子,告知父亲的相约,可是,这种意外,他竟是没有想到。他与父亲推算的不错,这次灭门事件的人确实与饱饱有关,但是,凶手却未必是那个与她有关的人,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其中。但是,十七年前的血案,却只有妙雪仙子知道内幕。
夜色更加浓重了,似乎习惯了怀里的气息,或者是其他,一向注重防备的他,竟然抱着怀中的少女,特意想着更加重要的事情,睡着了。
有些人,似乎是被注定了的,彼此相遇,互相亲近。
……
天微亮,就能看到客栈的回廊上,一个女子疾步行走。
如浅一夜未眠,她知道无伤公子对她有所怀疑,但是这样严肃的命令她和姑娘分房休息,还是第一次。可是,又怕无伤公子对她的怀疑加深,所以即使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忍住没有出门查看。直到天微凉,她觉得可以去伺候姑娘起床了,就迅速的朝着饱饱的房间赶来。
只是,打开门后,看着空空的房间,如浅提了一宿的心更加恐慌了。姑娘不见了。虽然先前也害怕和担心过,可是夫人说过,怀无伤不会伤害姑娘的,所以没有往更坏的地方去想。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不见了呢。除了怀无伤自己,没有人能带走姑娘的,姑娘喜欢赖床,更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这么早起床,一定是他。
她记得自己发过的誓言,答应过夫人会照顾好姑娘,保护好她的安危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如浅来不及多想,趁着头脑发热,决定即使鱼死网破,也要找怀无伤问个明白,不然在夫人那里,是如何也交代不了了。
她鼓起很大的勇气,一口气冲到怀无伤的房前,顺手推开了门,心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情景,吓的呆住了。
她只看见无伤公子和自家姑娘相拥而卧,衣衫凌乱。因为在青楼长大,所以她脑海中出现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家姑娘和无伤公子,昨晚——。难道公子支走她,是为了玷污姑娘,如此想着,如浅又羞又怒。
如浅走来的脚步声,怀无伤又怎么会没有察觉,他看着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如浅,没有吭声,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因为怕吵醒熟睡的饱饱,所以,他仍旧躺着没动。
“公子,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姑娘呢。虽然姑娘出身青楼,可是,可是姑娘从来没有被男子轻薄过,你怎么,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事呢。”
怀无伤似乎听出了如浅话中的意思,顿时觉得脸上一热,但面上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他没有解释,只是试着轻轻的把饱饱放下,准备起身。
他的这种表现让如浅更加愤怒了,“虽然你是无伤门的公子,可是,你也不能仗着无伤门就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怀无伤放下饱饱后起身,他又看了看满是愤怒的如浅,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躁动,甚至想要,杀人。随着心底的意念,手指的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如浅的脖子上。
如浅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皮肤,寒到心底,似乎是死亡将近时的畏惧。她脸色煞白,瞬间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怕无伤公子手中的这把玉剑。除了这个想法,她脑海中再也没有了其他想法。
瞭望村
…
门外,是听到响动后早已过来的幻舒城,他靠着门框,听着门内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怀无伤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熟睡的饱饱身上,他用着惯有的柔和腔调说,“记住了,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话音落下的瞬间,如浅脖子上的剑早已回到了剑鞘。她只觉得重心不稳,瘫坐在了地上。
以前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低贱不堪,生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待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为何又是那样的惧怕呢。那种求生的渴望,怕是任何人心底,都滋生的本能**。
幻舒城进屋,扶起地上的如浅,漠然道,“去你家姑娘房间收拾下,等会儿饭后怕是要继续赶路。”
在他搀扶自己的瞬间,如浅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来由的避开了下。她咬着嘴唇,脸色煞白,踉跄着跑出了房间。
如浅的身影刚刚消失,怀无伤看着替他收拾残局的幻舒城道,“你去带上云忘秋,到瞭望村跟我见面。”
“遵命。”接到命令,幻舒城的身影即刻消失了。
怀无伤再次看向床上熟睡的少女,嘴角露出了种无奈的笑意。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了下少女光洁的脸庞。似乎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又速度收回手,起身走到门外,唤来了店小二。
怀无伤吩咐店小二准备些早饭送到房里,然后再给他们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忙活完这些回到房间,发现饱饱已经醒了。
“公子。”饱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叫了声怀无伤。
“醒了。”
“嗯。”
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怀无伤第一次觉得,面对这个单纯的少女,自己有些尴尬和局促。
“昨晚上有公子抱着,睡的好舒服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少女略带满足和幸福的说出了怀无伤有些忌讳,并且有些不敢面对的事情。
怀无伤看着她的单纯,觉得自己的心里的顾虑简直是多余,他无奈的笑笑道,“快回房收拾下,得会儿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
也许真的是睡的很舒服,饱饱觉得精神头特好,她伸了个懒腰道,“知道了公子。”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公子,我好想吃糯米糕啊,公子买些路上吃怎么样?”
怀无伤浅笑道,“当然可以。”
得到了公子的同意,饱饱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房了。
如浅在饱饱房间收拾东西,替她准备好了水和毛巾。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饱饱,她了解自家姑娘,知道她喜欢无伤公子,说了反而会让她不开心。正如无伤公子所言,也许,她真的是误会什么了。
跟着怀无伤吃完早饭后,三人离开了客栈。
瞭望村虽然离他们投宿的小镇不远,但是因为周围地势偏僻,易出难入,再加上有两位姑娘跟随,直到天色落黑,三人才到达村口。
虽然地势不好,但是瞭望村似乎也很是富足,家家院落整齐,牲畜满院,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怀无伤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动静,确定无人跟踪后,直接朝着村子里面走去,走到最后一户人家,开始敲门。那敲门声徐徐渐进,很有层次,像是某种暗号。
片刻之后,就有一位农夫打扮的老人家前来开门。看见门口之人,似乎很是尊敬的行了个大礼。
怀无伤制止老人的动作,示意他进屋再说。
屋里面还有一位老婆婆,和这位老人家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老年夫妻,但是在怀无伤走进屋子,关上房门之后,齐齐跪下道,“拜见公子,不知道公子要来,怠慢了。”
怀无伤并没有落座,而是背对他们,用着与平日不同的声音道,“不必多礼,无伤只是路过而已。”
就在这时,饱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她嘟嘟嘴道,“公子,我又饿了。”
也许是看饱饱是无伤公子身边的人,老婆婆很客气的说道,“这位姑娘请稍等,老身这就去弄吃的。”
“谢谢婆婆。”饱饱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既然是公子的地盘,那她就不用瞎操心了,有得吃就成。
“姑娘客气了。”老婆婆似乎并不是很友善,说话办事,都像是在遵从命令一样。
就在老婆婆去弄吃的同时,屋外又有了敲门声。
老人脸色严肃,看了看怀无伤,等着听候指示。
怀无伤漠然道,“是自己人,去开门。”
得到命令,老人打开屋门,出去开门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怀无伤分头行事的幻舒城。只是,幻舒城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看不清楚是什么身份。看到怀无伤后,黑衣人显然是一惊。他道,“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怀无伤浅笑,他坐到饱饱旁边的凳子上道,“云谷主没想到的事情貌似很多呢,请坐。”
云忘秋苦笑,他坐到怀无伤对面道,“无伤公子觉得,现在取笑在下,很有意思吗?”
怀无伤道,“晚辈怎会取笑谷主,只是有些事情想问谷主而已。”
云忘秋自然知道怀无伤想知道的事情。既然他们不仁,也不怪他不义,他一生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他怎么会甘心,现在侥幸逃脱,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