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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我怎么也忘不掉,忘不掉她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杀死,忘不掉她颤抖的双手,忘不掉刺向心口的匕首,忘不掉她眼角滑落的最后一滴泪。”
说到此处,妙轻雪突然俯下身子,泣不成声。
人群中抽气声不断,面对艳歌的行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么一位女子。
碧夫人滑动轮椅,走到她身旁,补充道,“当年,我被碧一山的伪面具欺骗,对他付出真心,当我收到轻雪的信,看到她生下女儿的喜讯时,一时高兴,便把信拿给碧一山看,却没想到,他看的不是轻雪的幸福,而是三生果的信息。”
“当我发现他从无伤门买来问寒一家隐居的地址,暗中联络铁骑山等人准备抢夺三生果时,尽力去阻止,却没想到,被他用碎寒功打伤。他为了防止我把消息泄露出去,还废去我的武功,把我关在碧云天后山的佛堂中,不管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
“轻雪一家的死讯,我是在一个月后,从我小儿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的。如果不是我把信拿给碧一山看,也不会有她一家的被害。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所以今日让大家看清楚碧一山的真面目后,老身也不会再苟活在这个世上。”
“这里是碧一山当年联系很多门派时的书信,这么多年,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收集到的,里面有他动劝别人与他联手,围杀问寒,抢夺三生果的证据。”说完,碧夫人用力的把那些书信丢到了人群中。
看完书信,很多人都是唏嘘不已,原来这么多年,我们尊敬和崇拜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请问,你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不是说艳歌用自己的孩子代替了你的女儿吗?”
人群再次安静。
妙轻雪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人群后面的那个身影,既然不想牵扯她,那么就给她一个简单的人生吧,她开口,眼神空洞,“我的女儿,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哑药,在我们逃出那里不久,已经中毒身亡了。”
“至于三生果最后落入到谁的手中,轻雪也无从得知。”
最后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可是众人听了,脸上都是一热,心虚不已。面对如此一位夫人,那些人士也觉得不好再问什么。他们只是向以往一样,喊着为江湖除害的旗号,除掉一代盟主,选出新的。
而在人群后面,饱饱早已经哭倒在了公子舞的怀里,当年的事情,虽然从怀无伤口中听过了大概,可是从娘亲口中说话,每一句话都让她那么疼痛和窒息。这么多年,娘亲到底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和折磨呢,为什么在朱雀门,她那样决绝的否决了她。她后悔,她心疼。
玉虚长老看着这一幕,暗自叹息,他突然转移了方向,看向还在用内力驱除蛊虫的碧一山问道,“本尊再称一声碧老爷,请问碧老爷,夫人说的可是事实?”
碧一山冷笑一声,并不言语。心中却在暗自打算怎么翻身。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放弃的。
碧一山只顾暗自定局,却没有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大儿子,脸色几经变化后,却突然开口了。碧落泉没有想到,爹爹竟然对娘亲做过如此过分的事情,他本就会审时度势,而此刻看着碧一山必败的局势,心里只有一句话,小紊还需要我,我不能死,我不能。他突然走到碧一山的前面,握紧拳头,一字一顿的说,“我能证明,我娘说的,句句属实,包括最近江湖上接连的灭门事件,都是他所为。”
众叛亲离,碧一山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站着的大儿子,用碎寒功,瞬间逼出蛊虫,然后一章朝着碧落泉打去。
“小心。”碧夫人喊了一声后,人和轮椅一起飞起,迎上了碧一山那一掌。
随着两个人的出招,先前跟在碧夫人身后的那群女子,全部上去应战。而碧一山的死士们也在飞青的带领下加入了战局。
温雨代替大姐保护夫人,把她护在身后,年龄虽小,可是却一副成人的模样。
饱饱看着近在咫尺的娘亲,想要上前,却被公子舞拉了回来。
公子舞小声道,“她之所以公布了你的死讯,是想让你远离江湖纷争,简单的生活,既然这是她的心愿,满足她吧。”
饱饱的眼泪不断的涌出,她只是很想,很想走过去,抱住娘亲,对她说一句对不起,为什么不可以。
而就在这时,怀炵和怀无伤刚好到达,他们还未看清楚眼前的形式,妙轻雪已经发现了他们走来的身影。怀炵,她紧握着手,指甲陷进肉里。如今仇人都在此,那么就同归于尽吧。
“怀炵,你这个小人,你背叛了问寒对你的信任。”说着,她已经攻了上来。
怀炵笑着看着妙轻雪的杀招,竟也不躲闪。怀无伤看着爹爹似乎有求死的心思,心里一急,挡到怀炵身前,接住了妙轻雪的杀招。
怀无伤凝神看着眼前的倾城女子,低声对怀炵说道,“爹,为什么不解释呢。”
怀炵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妙轻雪身上,他似乎带着某种解脱,他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她没有死,问寒和艳歌是我亲手安葬的。如今,轻雪一心求死,我只想陪着她共赴黄泉。”
“爹,你不能这么自私。”
怀炵大笑道,“无伤,就当爹爹对不住你们母子。”
怀炵看着妙轻雪,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美好,让人不能移开视线。岁月似乎特别宠爱她,并未留下时间的印记。他开口道,“轻雪,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向以前一样美好。”
妙轻雪恨恨的道,“怀炵,你真是厚颜无耻。”
诀别泪
…
雪下了一夜,碧云天前面的雪地上,大片大片的血红沾染了一地,这些殷红在清晨的时候特别刺眼。
众人看着碧一山和碧夫人的尸体,安静的出奇。同归于尽,这是怎样的情与恨啊。
温琪和温雨也受了重伤,躲在水月阁的阵营里疗伤。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封死的山洞。
在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只听到山洞的崩塌声,里面的打斗声被隔绝,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争斗,等待里面的结果。
幻舒城沉思了一会儿,吩咐无伤门的弟子道;“门主和公子都在里面,大家快把堵在门前的石块移开。”
虽然不知道这个山洞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里面的温度却很高,甚至在这个寒冬的天气里长满了各种的花草。
妙轻雪脸色苍白的看着朱雀,两个绝色的女子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竟是如此压迫。她没想到朱雀一直躲在暗处,伺机偷袭她,虽然不在乎生死,可是,死之前,她起码要杀掉怀炵父子。
朱雀冷笑道,“除了我,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妙轻雪看着用剑指向朱雀的怀无伤,一种凄凉涌向心头。丫头她的选择,会错吗?她的视线下移,最后落得了朱雀的脸上,无力的说道,“你,真的很爱他。”
朱雀幽怨的看着怀炵,没有回答。
怀炵还在尝试着给妙轻雪疗伤,虽然妙轻雪用内力抵抗,可是他不在意。他只知道她现在不想死,所以他帮她。
妙轻雪想用力推开怀炵,可是伤势太重,竟然跌倒在他的怀里。
怀炵停止输送内力,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他声音中带着笑意,却听的所有人毛骨悚然。他道,“她受多少伤,我也要受,她有多疼,我都陪着她。”说完又是一刀。
看着这样的他,朱雀突然崩溃,她扑到怀炵身前,想要抢过匕首,却被怀炵一掌击开。
他没有理会朱雀,只是看着妙轻雪,柔声的说,“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有死,这些年来,你不愿意出现,我就强迫自己不去找你。可是,轻雪,我真的爱你,你想死,我陪你。”
看着如此的怀炵,妙轻雪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不必如此,我的心早死了。”
无论她说什么,怀炵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了妙轻雪虚弱的身体,他微笑着说,“轻雪,你真傻,你可知道,因为躲避暗害,无伤门在问寒的书信没送到之前就已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信,我们至始至终没有收到。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妙轻雪终于忍不住,悲切的流出泪来,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一口鲜血吐出,身体更急冰冷了。她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抬眼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问寒再冲她笑,那个笑容暖暖的。问寒的身后是艳歌,她在喊她姐姐。仇也好,怨也好,她都没有力气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身上拿出一个丝线布包,无力道,“如果再选择一次,我不后悔今生的一切。炵哥,巧娘是个好女子,珍惜。这个,帮我交给丫头,这是我对巧娘的约定。”
这一年多,她一直紧随饱饱其后,她的傻笑,她的贪吃,她的一切都那么简单,这很好。就是这种单纯,这种纯真。她不恨了,真的不恨了,她突然握住怀炵的手,“炵哥,丫头,丫头……;远离江湖,丫头……。”真的没有力气了,她好累。
即使闭上眼睛,她都是如此的美好。在痛苦中挣扎了十七年后,她终于放下了。一生短暂,离去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拥有。
怀炵抱起她,把她放到洞内的花草上,然后走向怀无伤,他如以往般,带着昂扬的微笑,他说,“伤儿,这辈子,爹爹对不住你们母子,请原谅爹爹的自私。”他把那个丝线包交给怀无伤,继续道,“伤儿,面对自己的心吧。爹最后求你,帮我完成轻雪的遗愿,保护好丫头,让她远离纷争,你一定知道怎么做。”
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心口,怀无伤紧紧的握住那个跟自己腰间那个荷包一样的丝线包,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爹。”
怀炵突然开怀的笑了,他走回到妙轻雪身旁,第一次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角,他满足了。“轻雪,这一生我走不到你的心里,那么黄泉路,就让我陪你走一程吧。”
“让开。”怀炵用尽所有的内力,打开了封死的洞口,但是山洞因为巨大的内力冲击,已经摇摇欲坠了。怀炵看了一眼重伤的朱雀,叹了口气。他不等怀无伤反抗,用内力把怀无伤和朱雀送出了石洞,之后石洞轰然倒塌。
外面的人也被这巨大的内力冲击了好远,怀炵的内力太过深厚,从下定决心到到送他们出来,似乎只有刹那的时间。
怀无伤看着封死的洞口,眼角第一次流出了泪水,他跪在洞口说,“爹,你一直是无伤最尊敬的人。既然你选择死归同穴,那么孩儿满足你。”
“死归同穴?”“啊!!!!!”“怀炵,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朱雀突然尖叫了一声要撞在封死的石洞上,却被突然冲过来的朱彩珊拉住。
她看着朱彩珊,不停的傻笑,喊着怀炵的名字,之后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外面众人看着突然发生的变化,很是惊讶。虽然离洞口有一段距离,可是那种深厚的内力冲击,对正在疗伤的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们看着跪在门口的男子,停止了运功,好奇的聚拢过来。
看着轰然倒塌的山洞,幻舒城的脸色变的惨白。塌了,门主,塌了,门主呢?他的身体有些许颤抖,艰难的走到怀无伤身后,强装镇定的问道,“公子,门主呢?发生了什么事情?门主为什么没有出来?”
清晨的碧云天静的只能听到落雪的声音,可是随着幻舒城的问话,即使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