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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手指轻搓着,她漫不经心的眼神充满杀意,看看我,又看看那凝结在莲台上的血滴,“喂,都干了,怎么还没反应呢?”
目光从她托着下巴的青葱玉指转到那双眼,对这清秀明丽面容的女子实在提不起半点好感。
“你的血有反应,不妨再多撒点给我参观下?”我忽然敛了假假的笑容,手指拧的咔咔响,“我刚才没看清楚步骤,似乎操作有误,你能不能再教我一次?”
她一下一下慢摇着头,“不、可、以!”
在我犀利的逼近中,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怎么,你是假少主的事实被揭穿了,你想杀人灭口?”
这一下,刚刚被平息的众怒再一次被挑了起来,人群涌动,连任灵羽都有制止不住的态势。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在神族住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虽然不如任灵羽和袁筱熙掌管着神族这些年的权势,地位却是不容质疑的高,碰不得撞不得,打不得骂不得,个个武功都是存了几十年上百年的货,如果一起上,不知道我是肿成发糕还是扁成肉饼。
“沧……”
“沧……”
两柄长剑半出鞘,他们涌上来的路线被两个人封的死死,“各位长老,请尊重左护法的决议,事情有了确切的结果再处理她,请前辈冷静。”
“流波护卫,听闻你曾经在她身边伺候了一年多,花前月下床榻之间早不知道缠绵了多少次了,而她身上的龙纹印记又是你检查的,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刻意的袒护她呢?”任绮罗转着脚步蹭到刚刚说话的人身边,眼神停留在他结实的胸膛前,手指抚了上去,绕着紧身的衣衫下某个疑似凸起的点,“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想检查下你的守宫砂,我对被开过苞的男人没兴趣。”
流波猛的一退,身体撞上我,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拽住我的袖子,“任绮罗姑娘,少主还未定,请自重。”
“别死鸭子嘴硬了,定没定你心中难道还没有数吗?”笑容从她嘴边露出,带着占有的淫邪,让我极不舒服。
把流波从我身边扯开,“任绮罗,你似乎忘记了,麒麟护卫的身份是只伺候任霓裳少主一人,他不需要遵从神族侍卫为族长夫的规定。”
“是吗?”她不以为然,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流波,“我做了族长一切都要听我的,杀她放她都是我一句话的事,说句话吧,伺不伺候我?”
这么快就拿我做棋子了?
还利用我逼流波伺候她?
一柄剑,在她想要摸上流波的胸膛时闪耀出寒星点点,坚定的没有半点犹豫,狠厉的不留半分情面,伴随着莫沧溟冷酷的嗓音,“任绮罗,放开你的手。”
任绮罗手指微张,拈住了他剑锋,一根手指勾上他的下巴,“你也很有味道,中原看不到这样的男人,今夜陪我吧,说不定你会生下下任继承人哟。”
莫沧溟五指如爪,不给丝毫情面,抓向任绮罗的脸颊,不过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握住了脉门。
他怒目圆睁,“上官楚烨,你干什么,难道你想让流波伺候她换你的命?我没想到你是……”
“是什么是?”一个白眼丢给他,“我是那样的人吗?”
松开莫沧溟的手,我背着手,闲庭信步走到任灵羽面前,“姨娘,兴许是我刚才步骤不对,你不如再教我一次。”
任灵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点头间已有叹息闪过眼眶。
“不行!”任绮罗一声大吼,不自觉的看了眼袁筱熙,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
袁筱熙的身子不偏不倚的站在莲台前,挡住了所有的去路,“怎么,垂死挣扎?”
她还没来得及靠上莲台,我忽然一掌挥出,突兀的掌风没有任何招呼,她下意识的一偏,我的身体已从她身边掠过,站在莲台的座位的靠背之上。
“姨娘,如果我不是少主,只怕莲台都要哭出血泪了?”笑着摸出手中的火折子,我的目光扫过任绮罗,不意外的在她眼中看到紧绷。
火光闪烁,火折子贴上我已经凝结的那滴血迹上,黄色的火焰舔舐中,光洁的水晶表面开始凝结出水滴,干涸的血迹被溶解,鲜红着,滴下。
倒抽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那滴血泪之上。
伸出手,接住那滴血,我踩着莲台的椅背,嘿嘿冷笑,“莲台哭血,莫非神族有冤?”
人人表情都是阴晴不定,除了——任绮罗。
咬破的手指再次点上莲心,血迹染上。
这一次,血迹飞快的散开,带着点点的金光,顺着茎脉而下,晕开艳红点点,流转着氤氲仙气,清透明艳,莲瓣瞬间绽放,点点嫩蕊在流动的血气中,仿佛摇曳在风里的娇羞。
和任绮罗的血染上时一模一样,我平静的笑了,而任绮罗已经沉着脸,恨恨的盯着我。
“现在还有人说我是假冒的少主吗?”站在莲台上,我俯视着他们,冷笑着开声,“年纪是不小,几十上百年白活了,被人挑唆几句就要冲上来杀人,神族尽养饭桶的吗?”
拈起手中那滴被我捏扁的血泪,“我随便说句血泪你们也相信,这就是神族的长老!”
任羽灵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霓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眼角扫过任绮罗,冷笑连连,“问她啊。”
任绮罗抠着手指甲,一脸不在意,“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搓了,你现在搓也是搓不干净那些蜡的,只要摸一摸你的手指,凭感觉就知道你手上是不是涂过蜡。”我踱到她的面前,“刚才你抢在我的前面将血染上去,而实际上你却用‘嗜血烈阳掌’的热气融化你中指的蜡,在食指的血抹上之后,中指融化的蜡就被你擦在了莲台上,你的血从验证要恢复的那些时间足够蜡凝固,大家都看你的血是否神血去了,没有人会注意这薄薄依附在表面的一层蜡,莲台到最后是恢复透明色的,你就是笃定没有人会用手去摸莲心才想出这招的吧?”我将凝结成红色的蜡放到任羽灵的手中,“就是这蜡,阻挡了我的血渗入莲台,隔绝了莲台对我的血感应,所以开始你们会看到那样的情形,这全是任绮罗的计谋。”
“你说是不是?任绮罗。”回首任绮罗,她的脸色已经有些白,呼吸急促,狠狠的瞪着我不说话。
“如果不是刚才你老是有意无意的搓手指,我还没发现呢。”盯着她,我的眼中也是不遮掩的愤怒,“我叫你再试一次血给我看,你不敢,我叫姨娘再试一次,你阻挠;就是怕被人发现你们的血也突然沁不进去了吧?”我扫了眼袁筱熙,没有揭穿她刚才冲到莲台边想要偷抹去蜡的举动。
我的对手是任绮罗,现在对地位尊崇的右护法发难还为时尚早。
袁筱熙轻飘飘的一挥手,“神族史上从未有过族长血脉出现两人的情况,无论如何,你与任绮罗都是族长之选,至于究竟定谁人,等商议后再行决定,你们去休息吧。”
一句话,将所有带过,抹平。
我冷笑着,转身,离去。
神出鬼没的锦渊
神族的夜晚,美的让人惊叹,只有望着窗外的点点美景,我才能暂时放下心头的杀伐之意,相信自己真正是在一个不属于人界的地方。
每一片花叶都带着晶莹的亮彩,在空中缓慢的飘散而开,比之白天的优雅更多了一份魅惑的灿烂,仿佛有生命一般,宁静而炫目。
明明是美丽的让人动心,安谧的让人沉醉,这个世界应该是平和的,可是白天的那场无声硝烟,比沙场更加的可怕,更加的血雨漫天。
淡淡的草木气息,属于神族独有的味道,凉凉的沁入心脾,让我留恋着,竟然从心底开始喜欢这个地方,连白天的那些不快争斗全部都抛之脑后。
推开窗,让那风自然的扑上脸颊,我呼出一口气,陷入沉思。
来神族我就知道必然会经历一场凶险,没有人会帮我,没有人值得我相信,可是斗争中的阴谋诡计还是时时刻刻在不经意中侵袭。
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任绮罗,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个小小的动作,如果不是我坚信自己是任幻羽和景飒的女儿,是不是就失败在莲台的算计之下?
明天,明天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难题来让我面对?
空中飞舞的亮色,星星点点仿佛有生命的精灵一般,让人从心底涌起一种感觉,一种守护这里的安宁,让它永远平和下去的感觉。
不是因为母亲的命令,而是喜欢,真心的喜欢这仙境的美。
一道七彩的身影在夜空下绚丽的划过,清晰无声,流星坠过无痕,七彩霞光般灿烂,带着清新的水汽,带着水草的味道,落在我的窗边。
咬着唇,我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除了他,不会有人有如此强大的功力,超越了人体的极限,只有神族的人才会有如此华丽的功夫。
除了他,不会有人喜欢这么绚丽的颜色,闪耀着赤橙黄绿青蓝紫金银黑,丝丝缕缕挂满腰间胳膊,骄傲随风招展。
只有他,可以将纯净和张扬如此容易的融在一起,如此肆无忌惮的展示着那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辉,偏在那双眸子中永远存在着透明和——依恋。
是对我的依恋吗?
应该不是的,我给过他机会,他走的义无反顾,追随了任绮罗,这样的神采不会是因我而发。
黄金的发,在脸颊边飘动着,薄薄的一层,蝉翼般浅浅的,能看到发色下肌肤的莹润光泽,如玉如珠的辉色。
“锦……”才一字出口,我就说不下去了,锦渊是我给他取的名字,放弃了跟在我身边,也就放弃了我和他的一切,他,不是锦渊了。
没有了我给他的名字,也不再是那个与缠绵悱恻的龙鲤,留给我的只有金色的双瞳,纯真的笑容,和随风而去的片片记忆。
“初夜……”热情的笑容,惊喜的眸子,让我恍惚了下,犹如被太阳照射般的感觉,暖暖的。
曾经的决绝,曾经的无情,曾经的背离,在他眼中都遗忘了吗?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然他为什么可以笑的这么开心,笑的这么灿烂,笑的让我在那双眸子里找不到一点阴霾一点隐忧?
望着他的双眸,从那金色中能看到一个人影,一个银白长发银裙翻飞的女人。
他双臂一展,穿过窗棂搂上我的腰,直接把我抱出窗外,狠狠的抱住,用力的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嵌入他的怀抱。
水雾的气息,浓烈的包裹上来,狠狠的侵袭我的嗅觉,那双手很用力,很用力。
“初夜……”他的下巴在我的头顶摩挲,语音不详的叫着我的名字,晦涩的似乎很久没说话过。
竟然没发现,锦渊如此的高大,在他的怀里我倒显得娇小玲珑了。
我以为,这么长久的分别,我对他会很陌生,可是我的双臂很自然的拥抱上他的腰身,只为了抬首间那双耀眼的金色。
因为那双眼中满满的爱恋,因为那语焉不详的声音中含的是我的名字。
锦渊不爱和人说话,一度让我以为他是个哑巴,跟在任绮罗身边这么久,他还是这般吗?任绮罗都没能让他开口说话吗?
任绮罗!
这个名字一入脑海,所有温存的感觉瞬间化为虚无,我的身子冷硬而僵直,抱着锦渊的手,渐渐松开。
“锦……”他的唇将我所有的声音堵了回去,炙热的贴了上来,没有技巧,只有热力四射,只有毫无保留。
咬着,吮着,他努力的想要撬开我的唇齿,将他的热情倾注。
一瞬间,我很想回应,因为他的唇是那么热,那么真。
手指,抚上他的胸口。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