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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了把纸伞,半靠着墙壁避开了雨势,匆匆赶到书房时,半身已经湿透了。
“瞧你的狼狈样儿!赶紧擦擦吧!”
伴着一声娇笑,一条蓝染绢帕被伸到了我面前。握着手帕的那双素白的手,指如削葱,同它的主人一般柔婉温雅。
我正犹豫着要接过来,一只手比我更快的劫走了绢帕,嬉笑道:“蝶衣可不能偏心啊!你看看我,比小斐子狼狈多了!”
韩蝶衣轻声笑了:“你别老跟小书呆争!先进去吧!我给你们俩盛碗姜汤。”
说罢,提了灯笼,沿走廊离开了。
“你说,惜韵姑娘和蝶衣比起来如何?”段子言一脸八卦的问。
“你说呢?”我微微一笑,将伞搁在一旁,推了门进去。
此刻的书房里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宇文濯坐在首位,闲敲着棋子看着我们进来,其他人默契的以左文右武的形式分坐两旁。左右上首各留了出来,静候着我和段子言。
大家各忙各的,互不言语,直至宇文濯放下了棋子,敲了敲桌面。
总的来说,宇文濯这人其实有点懒!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在取名字上面。
比如说,皇帝为他培养的第一批暗卫有八名,当初用的是八骏图上的名字: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宇文濯嫌名字太不好记了,拿到暗卫呈上的令牌时,直接给改了名,以夜一、夜二、夜三,类推下去,以后即使新来一批,名字也不用愁了,直接替了殉职的或者再往下排就是了。
再比如说,现在书房里除了宇文濯、段子言和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戴着面具,换了声音,戴什么面具叫什么名字。宇文濯的说法是这样就不用去记名字了。据说灵感来自于我小时候的某一次恶作剧,以至于现在除了宇文濯,没有人清楚知道面具下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不用宇文濯开口,曾经的盗骊,如今的夜二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跪在宇文濯面前汇报今日刺客的身份:“琴湘,碧血堂排行第四的杀手,善使双刀,喜欢白日作案。属下该死,只探听到买主来自东南方。”
说是说该死,能从一个死士口中套出这么多东西,就已经证明了暗卫的实力。
宇文濯挥了挥手,夜二和出现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不动声色的隐入了夜色中。
“东南的兰茵国,东方的翔龙国,还有西北的宪亲王,哪个的可能性更大些?”右侧带着夜叉面具的人问。
“蓝田玉的谨慎小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买凶。翔龙国如今正与我国交战,哪来的精力来刺杀太子殿下。依我看,倒是宪亲王的嫌疑比较大。宸国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你想谁会最高兴?”左侧带无脸面具的人分析道。
“皇上还值盛年,太子尚有倚护,依我看,宪亲王动作倒不可能那么快!”夜叉面具回道。
这时,左侧上首,戴着一张年画上胖娃娃脸的面具的人轻笑道:“别在那儿瞎猜了!太子殿下该是有什么新鲜事儿告诉我们。”
宇文濯依旧一手搭着下颔,一手扣着桌面,一脸慵懒的表情:“前方来报,魏关连连败退,七月末一役,若不是副将钟怀谦及时援助,差点丢了一郡。魏关为扣下战报,私自将钟怀谦软禁起来,又斩了监军。这事儿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战表很快会送到父皇手中。你们怎么看?”
下面一阵沉默,而后,娃娃脸开了口:“兰茵国大世子蓝溥宇三日前曾出现在翔龙国国都。殿下,该出场的人都已出场了,您,可准备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宇文濯,尽管带了面具,那一双双眼睛发亮的盯着他。以其说宇文濯带出了一群忠臣良将,不如说带出了一群嗜血的鬼,在黑暗中沉寂太久了,极度渴望阳光和鲜血。
虽然这个比喻不怎么样,却挺衬这群家伙此刻有如看到食物的表情的。
“不破不立!”宇文濯从桌面上坐起身来,眼中没了平日的笑闹和随性,而是那种微带着邪气,视万事如无物的表情,“本殿下和你们一样,期待这一场暴风雨很久了!”
“那么,”娃娃脸似乎难掩雀跃的心,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宇文濯面前,“明日早朝,请殿下向陛下要求亲征。”
“打仗我是蛮喜欢的!”段子言笑着接口,“不过如此仓促决定合适吗?”
“怎么能说仓促呢?”娃娃脸笑道,“我们为此准备得还少吗?我倒觉得时机是恰好到了。不信,你问斐然!”
早就知道娃娃脸说什么事情都要拉上我,我收了看戏的心思说道:“攘外必先安内,要安内少不得引蛇出洞。殿下亲征,一方面前线确实紧急,另一方面,殿下离开,也就是该撒网的时候了。”
“斐然真聪明!”娃娃脸开心的说道,“殿下觉得呢?”
宇文濯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道:“明日早朝,本殿下自会请愿前往。京都内的事,暂时全权交给娃娃和子言,大家可有异议?”
“有!”段子言不满的囔囔,“殿下压根没打算带我上前线?”
宇文濯微微一笑:“本殿下说过,要给你机会报仇的。何况武功比你好的多了去了,本殿下干嘛要带你?”
将了段子言一军之后,又说了些事情,等大家都要散去的时候,宇文濯突然叫住了我。
“斐然,你留下!”
段子言看了宇文濯一眼,对着我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先行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书房里没多时便静悄悄的,宇文濯依旧一脸闲适的坐在书桌后不动。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坐下来,还是走过去。
宇文濯突然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那架势倒挺像招小狗的。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到书桌前。
宇文濯皱眉:“再过来点!”
于是又靠近了一点。
宇文濯索性站了起来,越过桌子站在我面前,然后伸出了那双漂亮的手,在我脸上一捏,往一旁扯:“最近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吃痛的蹙了眉:“殿——殿下,疼!”
宇文濯收回了手,又好玩似的戳了戳被捏红的地方。忽然低了头,额头抵着额头,望进我的眼。
我微低了眼,避开他的视线。
“斐然,你是不是——讨厌我?”有些委屈的声音带着温温的热气浮在我的脸上。
心里想着,这家伙又来了。如同背书一样念出了早就用烂了的句子:“殿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斐然怎么会讨厌殿下呢!”
果然,眼前的人眼睛亮了起来,开心的道:“不讨厌,就是喜欢咯!”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呢?!
“好吧!”那家伙兴高采烈的自说自话,“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这次亲征,我就把你捎上吧!让子言一个人在京都里头疼好了。”
很怀疑面前的这人根本是越活越幼稚了,把战场当他们家后花园呢!
“你会去吧?”明明是个问句,偏那微眯起的眼神分明在说,若你敢回答个“不”字,就顺手灭了你。
“殿下在哪,斐然在哪!”似真似假的回道。
宇文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扬着笑往外走,口里得意的念叨着:“这下子看你怎么天天往惜韵那死女人那儿跑!”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又关惜韵什么事了?
第3章 未来的史官和将军
“八月初七,打仗的地方派了个人报告说打输了。皇上于是很生气,在朝会上大闹天宫,百官吓得五体投地,静得像针一样乖。唯独太子宇文濯不畏艰险,不怕牺牲,挺身而出,说要挥戈东进。皇上想来想去,又想去想来,拿不定主意就问左太傅,左太傅说,好啊,让他去吧!然后皇上点点头对太子说,你去吧!百官都觉得左大人说的有理,为了保护皇上的面子,都改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笔者认为从中可以得出三个结论,一是是皇上很听左太傅的话,二是你想夸任何人都要记得先夸皇上。前面两点很重要,第三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如果太子想去打仗,那就应该让他去。”
我忍着笑念完了纸上娟秀的字,问只有十三岁,正睁大了一双猫儿眼望着我的小丫头:“妍妍,写史书是吏部的事,你那么积极做什么呀?”
宇文妍皱皱小鼻子,怪叫道:“太子哥哥说,吏部那群笨老头只会写阿谀奉承的话,怎么能叫史书呢?史书是要写事实的,所以妍妍决定帮太子哥哥写史书!”
然后水汪汪的猫眼儿瞪得更大了,一脸“夸我吧!夸我吧!赶快夸我”的表情。
“嗯——妍妍写得其实——”
“其实烂死了!”我刚想昧着心夸赞一下宇文妍,宇文擎就走了过来,拿走了小本子,又往宇文妍头上敲了一记,“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让哥哥笑话!”
宇文妍抢过本子,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秀目委屈的瞪着宇文擎:“可是——可是惜韵姐姐说妍妍写得很好啊!”
“什么?”宇文擎一脸暴走的样子,“拿给哥哥看也就算了,你干嘛还拿给惜韵姐看!”
“可是——可是——”宇文妍委屈得快哭了的样子。
“好啦!小擎!妍妍其实写得挺好的,她想写就让她写吧!”我赶紧把宇文妍抱过来安慰。
宇文擎哼了一声撇开头,抱怨的嘀咕:“都被哥哥宠坏了。”
宇文妍看了看宇文擎,然后拉拉我的袖子一脸“我知道啦”的表情:“小哥哥是在妒忌,你抱抱他就好了!”
宇文擎听见了一蹬脚,耳根子都红了:“谁——谁要抱抱,谁吃醋了!”
宇文妍探出小脑袋吐了吐舌头,办了个鬼脸:“就是你!”
“宇文妍!”宇文擎恼羞成怒,跳了起来,就去追宇文妍,宇文妍忙往我身后躲。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世界真美好啊!
貌似我的美好世界从来都有人来破坏,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人。才幸福了一小下下,宇文濯就大摇大摆的进了落秋院,说了一句:“两个小鬼,还不给我过来!”
然后“这个”和“那个”,乖乖的跑到宇文濯面前站好,乖乖的齐声叫:“太子哥哥!”
说到这个,我就不乐意了。
想当年,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对没爹疼没娘爱的双胞胎,又好不容易哄双胞胎叫了“哥哥”,正要哄他们改姓白。你想啊!一个叫白小擎,一个叫白妍妍,多好听啊!结果宇文濯突然发现双胞胎是他的弟弟妹妹,又见不得两个小娃娃喜欢我比他多,于是很不人道的回收了,还是一个叫宇文擎,一个叫宇文妍,待遇也比原本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和其他的公主皇子没什么两样。
这下可好了!皆大欢喜——除了我!
看着双胞胎一脸崇拜的盯着宇文濯,我的心里就一个劲儿的冒酸泡泡,明明我对他们比较好的说。
“太子哥哥,我,我也和你去打仗好不好?”宇文擎向往的看着宇文濯。
我在背后猛朝宇文濯示意:不可以!不可以!
宇文濯看了我一眼,挑了眉笑着看向宇文擎:“你想去打仗?”
“嗯!”宇文擎猛点头,“段伯伯说,好男儿就该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