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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脱下口罩,面露疲色的严厉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不想要孩子你们当初就应该做预防措施,现在贪图一时的欢愉,以后你们就知道要孩子有多难了。吃那么大剂量的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不大出血才怪。谁是病人家属?”
薄严倚在墙壁上沉默不语,高泽和落笑走到主治医生面前,焦急的说道,“我是,我是,我们都是。”
“荒唐,谁让她吃的药?”主治医生严厉的目光扫过高泽的脸颊,“你是她男朋友?你怎么这么糊涂,她原本怀孕的几率就不大,好不容易怀孕了为什么不生下来?非要胡乱吃药,住的起贵宾病房,难道还生不起孩子?你们糊涂呀,以后要是在想要孩子,我看是没希望了。结婚不就九块钱的事,非要这么任性。你要是我孩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主治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把高泽骂的像个孙子一样。高泽一句也不敢反驳,只是心下好奇,浅夏吃药了吗?她一直昏迷着是怎么吃药的?
落笑在一旁忍不住了,替高泽辩解道,“医生你误会了,流掉的孩子是靠在墙上那个禽兽折腾出来的,你刚刚说的药是什么药啊?她一直昏迷着,她怎么吃药啊?”
高泽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主治医生,主治医生瞥了一眼薄严,摇了摇头说道,“是堕胎药,分量很大,就算是三胞胎也给打下了。好好照顾你们的朋友,好好劝劝她让她想开些。等她醒了你们就可以进去看她了,那个禽兽就赶紧打发走,小姑娘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有什么不妥再来找我。”
高泽和落笑点头哈腰的把主治医生送走,两个人正准备到病房门口等着浅夏醒来。靠在墙壁上的薄严终于发话了,依旧那副欠扁的冰冷模样,仿佛刚刚失去的那个孩子与他无关一样,“好好照顾她,我有空再来。”薄严走的时候塞给落笑一张空白支票,“想要多少让她自己填个数。”
他就那样走了,毫不留恋的决然而去,皮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来“踢踏踢踏”的声音,并越行越远,仿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落笑拿着空白的支票的手,像是垂了千金的重担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落笑悲凉的笑了几声,“……这是浅夏孩子的命换来的,要是上面有数字我一定再扇他一巴掌,可偏偏上面空空白白。孩子没了也好,至少所有的麻烦都没了,温浅夏还是温浅夏,不用做未婚妈妈,也可以对这个薄情的男人彻底的绝望。”
高泽看了看落笑手里的支票,眉头紧蹙,“你先替她收好支票,暂时别让她知道这件事。孩子的事实瞒不住的,你就实话实说。我得先回去换身衣服,你先好好照顾浅夏。”
落笑看着离去的薄严和高泽,一个那样的热心,一个那样的冷漠,浅夏喜欢谁不好,偏偏爱上一个没心的男人。落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了苏莫焦急的声音,“怎么样,找到浅夏没有?”
落笑情绪不高,恹恹的说道,“人是找到了,刚刚做完手术,孩子没了。人现在还没醒,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家伙,喂了浅夏吃了大剂量的堕胎药。她要是醒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才好。”
苏莫含糊的说到了声,“我马上过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马上去买给你带过来。对了,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落笑感激的说了医院的地址,“没什么要带的,你人能过来看看她就好,我怕她想不开。”苏莫听了,马上把电话挂了,拿了钥匙匆匆忙忙的拿了车钥匙下了楼,开了车子去医院。并打电话吩咐了家里的厨师给浅夏炖鸡汤,炖好了马上送到医院。
没多久苏莫就到了医院,落笑就坐在病房门口等着苏莫。
苏莫大步迎了上去,着急的说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落笑摇摇头说道,“还没醒呢,医生说元气大伤了,以后可能不能再怀孕了。这件事我和高泽都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说。”
“千万别说,刚没了孩子,要是知道自己以后不能生育,恐怕会想不开。”苏莫想到之前落笑在电话里头说的事,有些疑惑的说道,“浅夏之前有没有说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
落笑不解的摇摇头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是不是有人不想浅夏要这个孩子,所以下了毒手。这药不是浅夏自己吃下去的。”
“很有可能,对了是谁送浅夏来的医院?我想这个人应该能给我们一些线索。”苏莫理智的分析着,脑袋也在急速的运转着,“你带我去浅夏出事的病房看看。”
“浅夏的命怎么这么苦,要是她喜欢的是高泽,我想吃的苦应该不至于这么多。”落笑带着苏莫往之前浅夏住的病房走去,“高泽至少对浅夏是一心一意的好,而薄严的女朋友却是一个换了一个。”
苏莫不至于做诋毁别人的事,但是薄严对浅夏的态度也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是啊,高泽对浅夏是真的好,前几天你是没看到,他那么高调的向浅夏求婚,浅夏没有答应。就是应为这件事,高老生气发话了,高泽要是再和浅夏来往就和他断绝关系。高泽现在肯定也是两边为难,也不知道他现在会站在那一边。如果没有高老身后的那些依靠,恐怕高泽也给不了浅夏幸福。”
“我就不这么想,要是没了权势、地位和金钱,也一样能幸福。浅夏向来不注重这些,就算再苦的日子她也能过,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女生。倔强到让人心碎,坚强的让人不忍,乖巧懂事到宁愿自己受伤也绝不让身边的人受一点伤害。到头来她的善良,就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落笑摇头表示不满,无奈的推开了浅夏出事前住的病房门,可能是护士还没来得及收拾,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地上一片狰狞的血迹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86。…第八十六章:意外的遇见
麻醉药的药效渐渐的褪去,浅夏慢慢的张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眼前的黑暗,是惩罚对不对?笑笑和苏莫的对话浅夏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落笑以为浅夏还没有醒,一激动说话未免大声了也不自知。清清楚楚的听笑笑说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如果有人告诉我得了这样的病,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失去孩子。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上,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薄严,就算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无法给你完整的幸福。原来我们已经天南地北,再也无法走到一起了。
夜总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冰冷,那样的让人感到无望。苍穹落寞,毫无一丝星辰,浩瀚的夜幕一望无际,黑暗总在不知不觉侵吞着渺小的希望。
浅夏的手里紧紧的握着冰冷的项链,青白色的关节像在低诉着心底的哀伤。脑海里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呼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浅夏还在忧伤,病房的门突兀的被打开,浅夏立刻闭上了双眼,现在她只愿意曾经在黑暗里,酝酿着悲伤,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那个孩子真的存在过。
眼前亮起了清冷的灯光,鼻尖扫过一阵蔷薇花的香味,浅夏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冰山一个人身上有这种自然的香味,浓郁却不腻人。浅夏紧紧的闭着双眼,害怕只要一睁开眼睛泪水就会不自觉的落下,害怕别人的一声安慰会让自己崩溃。这都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如果有早知道,浅夏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冰山穿着一袭白色的蕾丝长裙,长长的发丝挽着花苞头,俏皮中带着一丝优雅。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的蔷薇,淹没了空气里那股迎面而来的浓郁苏打水的味道。
冰山坐在了床沿,伸出纤长的手指整理着浅夏凌乱的发丝,眼里氤氲着薄薄的一层雾气,“一直以为我是那个最不幸的人,没想到你的痛苦不比我少一分。”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浅夏的脸颊,浅夏终究是不忍还是睁开了双眼,“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冰山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着眼泪,“薄严也很难过,你也别怪他,有些事他比谁都难。”
浅夏苍白无力的扯了一丝微笑,“我不怪他,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切我心甘情愿的,既然我给不了孩子完整的家庭,留下来也不过害人害己而已。”
“浅夏,薄严最后不是妥协了吗?不是愿意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吗?”冰山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要把孩子打掉,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痛吗?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好不好?”
苦衷。呵呵,每个人都有苦衷,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妥协。冰山我要怎么说?难道我要告诉你,那荒唐的真相吗?那样你们是不是会恨我?我不确定,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浅夏一口咬定,“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你回去告诉薄严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是我心甘情愿打掉的,和任何人无关。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明天想出院,让他安排好一切,我想和他单独的生活几天,这样就够了。”
冰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始终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事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不会告诉薄严的,我只想替你分担一些痛苦而已。”
浅夏感激的看着冰山,心里有千言万语,一到嘴边还是不忍的咽回了肚子里,“一个人的痛苦不算是真的痛苦,所有人的幸福才算是真正的幸福。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冰山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和薄严的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冰山点点头,苏莫和落笑推开门走了进来,冰山站了起来正要向浅夏辞行。苏莫不可置信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冰山,失态的脱口问道,“雪儿是你吗?”
冰山浑身轻颤,居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和浅夏认识……?许许多多的疑问瞬间塞满了脑海,猜想着各种可能,双脚就像是控制不住一般,拔腿就想要逃避。
见冰山慌乱失态的跑了出去,苏莫也跟在后面追了出去,落笑八卦的看着浅夏问道,“他们认识?”
浅夏也正疑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最后感慨了下缘分可能就是奇妙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识,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苏莫好像对冰山有意思。”
“呃,你怎么看出来的?”落笑八卦的做到了病床的床沿,而后想起浅夏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浅夏饿了没?苏莫的管家给你炖了鸡汤,你要是饿了马上让他们送过来。”
其实浅夏见到落笑的时候真的挺意外的,想到落爸爸落妈妈担心的样子不免劝谏道,“我不饿,笑笑,辛苦你了。你还是先回家吧,你这样跑出来,伯父伯母该着急了。”
落笑赌气的站了起来,内疚的说道,“如果不是我爸妈,可能你的孩子不会就这么没了,今天我从家里跑出来就没有准备再回去了。他们太过分了,不仅不让我见你,还不让我出门把我锁在家里。他们那么怎么能这样做,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无依无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