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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
☆、第三十一章:骑马同行
在距离邵阳武馆不远的地方寻了家酒肆入住,许是当真累了,沾了榻,宫弈棋闭了双眼便沉沉睡去,左羽少坐在榻前,看着他那沉沉的睡颜,无声轻叹为他拉了拉被褥,这才转身下了楼与华重胥等人进食。
榻上的人,听着耳边那隐隐的关门声响,眉宇轻拧,黑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栗,眼帘地下的朱眸转动,不知混沌的梦境之中他可是看见了什么不安的东西。
“大哥……”
轻轻的呓语之声从他唇间传来,音落去,静谧的屋里却是突然晃现一白衣人影,侧身坐于他的榻前。
白赞的手通明如纸,轻轻拂过榻上人儿的睡颜,垂下的眸珠带着几许悲凉的气息看着他这不安的容颜,犹如迷雾凝聚而成的身躯,一眼便可让人看穿他的身体望见他的身后的物体,
门扉开启,那坐在榻前的人兀然回首过去,却只看见那一身白衣长袍的左羽少拿了吃食回来,他侧身坐在榻边不动,可刚踏入门扉的左羽少在看见他后却是微微一怔,随即满身戒备的,丢了手里的吃食,朝前奔去:“你是什么人?!”
那人微微皱眉看他:“你……看得见我?”
左羽少拧眉,看了一眼榻上没有反应的人儿,随即拔出床头的长剑回身看他:“是谁派你来的?!”
看他拔剑,那人身影轻轻一闪,身影朝后飘去:“是因为……你们曾经合体了吗……”所以看得见他?
褐色的眸微微沉下,却是带了几许笑意的冷眼看他:“得到了身又如何?他的心在我这,没有心,谁也带不走他”声落,人亦散去……
左羽少惊在原地,握剑的手,抓的紧死,眼看那人在自己面前化焰散去,左羽少拧眉,直至此时在反应过来那人的不同之处,赫然转身朝榻上的人看去,放下长剑左羽少伸手摇他:“弈棋!弈棋!”
“嗯……”榻上的人儿睁眸,似乎对于刚才的事一点也没受什么影响,墨玉的眸透着几许迷糊之色怔怔的看着自己榻前的人:“怎么了?”
看他没什么事,左羽少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先吃点东西在睡吧”
宫弈棋摇头:“我不想吃……”他现在只想睡觉,好好睡一觉。
左羽少不答,看他闭了眼又昏睡过去,只是拧了眉,坐在榻前一直陪着他。
——得到了身又如何?他的心在我这,没有心,谁也带不走他——
刚才那个男人的话一直在自己脑中回响,看着眼前这个贪睡的人儿,左羽少眉宇紧拧,心口的感觉好生发闷。
什么叫……心在他的哪里?
回想着刚才那人诡异的身躯,不似人类反倒更像鬼魅,他……到底是谁?
这一觉,宫弈棋整整睡了个对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精神明显比前日好了许多,刚刚穿上衣服,门外就听得秦笥来报说是邵阳武馆馆主求见,宫弈棋淡淡勾了嘴角,拉开房门,却只看见那一身青衫袍子的老者立于自己门前:“馆主,里面请”错身,宫弈棋让开房门,将老者迎了进去。
秦笥站在门口眨巴眨巴自己的双眼,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总感觉自家主子这两日来好像有些神秘了点。
酒肆里正在用膳的人,抬头看着楼上那又关上的人,拧了眉却不动作,只是安静得进自己的食,华重胥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楼上的境况也是微微拧起了眉:“羽少,不是我说啊,这宫弈棋好像太过避讳我们了吧?”
一路上来,他看在左羽少的面上倒是将宫弈棋给当了自己兄弟,不过自打昨天之后这宫弈棋就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心里芥蒂。
左羽少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事,你知道了兴许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华重胥皱眉:“好处患处我向来皆不放在心上,宫弈棋避讳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呢?为什么要连你也一起避讳?”
宫弈棋避讳他吗?
应该不吧,事后宫弈棋都会跟他说个明白,只是……
他们谈话的内容,左羽少却不得而知……
用完食,楼上的房门再次打开,却是那邵阳武馆的馆主行步走了出来,临别时还对着屋里的人抱拳作揖,左羽少坐在楼下,微微蹩眉。
送走了邵阳馆主,宫弈棋显然心情不错,自己踏步下了楼,左羽少见他下来,起身上前将他拉到桌前坐下:“心情不错?”他的嘴角的弧比往昔显得更加明艳。
宫弈棋抬眸看他,轻笑:“算是吧”话音落,坐在桌前,见这里少了个人这才问道:“韩明鉴呢?”
“他不跟我们一起,可能在外面吧”宫弈棋点头,也不多问,拿了筷子夹了些食便轻嚼起来,左羽少拿了汤匙给他盛了碗清淡的荡,递到他的手中:“睡了这么久,还是先喝点汤垫垫胃,这样一会胸口就不容易发闷了”
“嗯”端过汤碗,宫弈棋低头喝了起来,忽而想到什么,抬眸朝左羽少看去:“一会我跟你骑马可以吗?”
左羽少得言微微一怔,继而拧眉:“马背颠簸,你这身子怕经不住折腾”
“没关系,昨日睡安稳,今日难得这般精神,我也想骑马”马车里面闷的太久,他都有些腻了。
看他眸光闪亮,带了几许期盼,左羽少最后只得点头:“行,但须得与我同骑才可”
得他答应,宫弈棋眸里惹了笑意,胃口也难得好了些许。
华重胥坐在对面,瞧着两人眉宇紧拧:“行,你们骑马我回马车去”反正他是骑了好几天马也骑腻了,正好这个时候回马车里面偷偷懒。
悠扬的低声从踏出博阳的城门之后便在野间小道声声回荡,马车里面,华重胥听着动人心境的曲子闭了眼就全当摇篮曲,不出半刻睡得格外香甜,秦笥驾车,韩明鉴骑独自在马背,一双眸子直盯着前面那重叠的人影。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骑马的感觉这么好”悠悠的凉风轻轻拂过衣角说不出的温柔谢意。
两手从他的腰间穿过,将他这纤悉的身子环在怀中左羽少垂眸看他:“以后若是你想,只要你的身体有些起色,我可以随时陪你”
宫弈棋扭头,侧身看他:“你说华重胥的师傅能治好我的病吗?”
“总会有办法的”
垂头,靠在他的身上,宫弈棋目光看向远处:“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就算真的好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小时候,这病还没这么严重,是他去问太医寻了药,以弄坏自己身体极端的方式,让燕帝对他不忍下手,如心中所想,这几年他过得也算安定,只是长期服用那种慢性毒药等同自杀,这个赌,赌注很大……
听得他语中的暗淡之色,宫弈棋抬起他的下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有我在,必会护你安全……唔……”
话才落,宫弈棋却是突然两手抱住他的脖颈贴上自己的唇将他堵住,墨玉的眸看着左羽少拿□得眸色,却是低低吐了一句:“我不想听这个……”鹤望当初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可结果却是赔上了性命,这话对他来说不是安抚而是预言,死亡的预言……
“我只要你知道,从给了你的哪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死!”
左羽少微微一怔,脑海里面忽然回响起那日两人的对话……
——你要,我给你,但我要的你也必须做到——
心里的感觉有些让人弄不清楚到底是喜悦还是酸涩,两手拥紧了他,左羽少将下颚靠在他的肩上,目光看向前方的路:“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你若死了,也许……我也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几天大晚上的码字,眼睛尼玛的痛死了,连看电脑屏幕都是花的,下午睡一觉起来才刚好一些结果又发疼了~尼玛的太折腾人了~~T T~~
☆、第三十二章:如此剑鞘
从博阳这里一路出去,难得风平浪静没有再生什么事端,出了博阳,便是一片茂林,一行人等在这片树林几乎走了好几日的时间才总算是看见了小镇,连续几日以来的露宿野外让宫弈棋这孱弱的身体又一次病发,小镇耽搁,一住就是好几日的时间。
简易的茅屋里面,左羽少一身粗俗的褐色衣衫,穿着简易,手里拿着拧干的帕子,擦拭着榻上人儿那一头的冷汗,从病发之时开始,宫弈棋便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醒过,华重胥捏着也没有办法,从离开师门行医以来,宫弈棋还是让他第一个这么头疼的病患。
想要根治宫弈棋的这病,难道非要找到他的心吗?
可是……
——他的心,在我这里——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无声轻叹,将手里的帕子净过水后,拧干了挂到架上,黑色的眸,看了一眼屋外那细雨迷蒙的天气,眉宇轻拧,心里却在担心宫弈棋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闷闷的雷声,在屋外响起,左羽少才收了目光,便听得床榻上的人有了动静,猛然回身看只见榻上本该安睡的人儿,此时却是兀然将身体紧缩一团,呼吸急促,一副难受的样子,两手直抓着自己的心口,仿佛所有的折磨全是从哪里传来的异样。
大步踏回床边,伸手将人捞入怀中抱住,左羽少双眉拧得紧死,偏抱着这人却又什么多做不了……
要怎么样才能止住他身上的疼,到底要怎么做呢……
醒来的夜,很温暖,不像以前那样身体湿漉,浑身都透着凉意,怪难受的,微微睁开的眸,看见的却是那紧着自己侧眼的白色裘衣,衣领微微张开,露出地下的麦色肌理和那若隐若现的锁骨,眼帘轻眨,待的视线彻底清醒之后,墨玉的眸,却看见了他衣领下那醒目的痕迹……
是伤痕?
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久了。
伸手想要拨开他的衣领,看看那道痕迹,指尖才微微一动,却是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宫弈棋微微一怔,抬眸,却见那人睁了眼,正看着自己:“我吵到你了?”
“我本就没睡着”这几日宫弈棋的病有些反复,一直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左羽少一直近身照顾,都只是闭眼浅眠:“身体还疼吗?”好几次看他疼的在榻上翻滚,左羽少无法,只得将他紧紧扣在怀里,以免他掉落塌下。宫弈棋那被病痛折磨得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样子,可能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好多了”墨玉的眸,看他放开了自己的手,想着他衣衫下的痕迹,宫弈棋指尖移动,还是拉开了他的衣衫:“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很深的口子,从锁骨下一直蔓延到胸膛地下,伸出的食指指尖轻轻扫过那条痕迹。
“当年出征边关时留下的”血雨腥风的战场,谁的身上会不留下点痕迹什么的东西。从伤口来看虽然当时命悬一线,但总是有惊无险。
看他将衣衫拉好,宫弈棋收了收,抬眸望他:“我们在什么地方?”他之记得自己病发时,他们还在林子里面,病发后的思绪有些浑浊不清,只知道华重胥带着他们好像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至于停了几天他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