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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甭管我是哪根葱,老师的伤由我来负责。”
那个妇人瞥了他一眼,愈发不屑:“我看你好像还未成年吧?你是不是现在上厕所才刚刚不用家长提裤子?你能负得了什么责?”
这个妇人不相信梁军,她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梁军的父母出面。车嘉佑心道:“这个娘们儿看问题倒也很准,只是,梁军的父母都是农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梁军的三姨倒是到场了,可是她哪来的钱?她的钱不都是自己给的吗?”
想到这一层,他有点头大。
梁军却不管这些,他听到这个妇人对他的瞧不起,忍不淄恼火起来,要不是她是老师的妈妈,早就对她不客气了,即便是这样,他的语气也是极其不满,道:“你说什么呢?你瞧不起人啊?我说,这个事我负责,就是我负责,怎么这么墨迹呢?”
“那好,现在病人需要救治,我不多要,连医药费带误工费,我要100万美元,这笔钱什么时候,你能给我到账?”
这可是个实际问题,既然负责,你可就要实实在在地掏银子,但是梁军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钱?一句话就给问住了,吱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先等我几天。”
“等?我等可以,我女儿的生命可是等不了,多等一天,多一份危险。”
这妇人看起来,真不是白给的,句句都说关键的,梁军一下又给问住了。
车嘉佑看梁军被问得哑口无言,实在看不过去了,这个妇人也太欺负一个孩子了,就咳嗽了一声,道:“我来说句公道话吧。其实这个事情,梁军有权利不负责任。”
那妇人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地瞥向车嘉佑,道:“你算干什么吃的?”
事实上,一开始这个妇人就注意到了车嘉佑,他的气度,他的做派,俨然就是个成功人士,她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办法逼着车嘉佑出面,此刻车嘉佑出面了,她的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把,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这么一句话,她在质询梁军时,说了句:“你算哪根葱?”
现在说了句:“你算干什么吃的?”
意思差不多,却是一样的轻蔑,足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傲慢,谁她都没放在眼里,与生理卫生老师的为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车嘉佑强压怒火,才缓缓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公平不公平,事不公平,谁都有权利说句公道话。”
那妇人压根就不容车嘉佑把话说出来,就咆哮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句公道话?感情不是你的女儿躺在这里,真是笑话,有些人逃避责任,把个吃屎的孩子推出来,自己躲在一边,谈什么公平,他也配。”
这话明显是指责车嘉佑了,她是认定了,车嘉佑是梁军的父亲。她的嘴巴也快,加上男人本来就不善于与人争辩,气得车嘉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你,你,你”的。
小妖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一个上海婆子气成这样,早按捺不住了,嗖地冲上前,指着那妇人喊道:“喂,你闭嘴,你知不知道好歹?你女儿受伤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是我爸帮着把她送到医院里来的,你不但不感谢,还要这样对待我爸,你有没有良心?”
世界上真是一物降一物,车嘉佑对阵妇人,有理说不出,可是换做他的女儿,倒是一把快嘴,几句话像机关炮一样,把那妇人噎住了,半晌没说上话来,她恼羞成怒,骂了句:“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有人养,没人教育?”
这句话可真是戳在了欧阳老师的疼处,她和车嘉佑的事,是她一辈子的痛,小妖可不就是野孩子?可不就是生得了孩子,没捞着抚养,当下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指着那妇人的鼻子,也开了火。
三姨本就因为这个事,牵扯到了梁军,恼火得不行,恨梁军不知道深浅,去大包大揽地惹事,如今看到欧阳老师,小妖为了车嘉佑出头,一家三口不自觉地站在了一起,心里就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意,洽在这时,那妇人居然说了句:“说你们好心?真是笑话,不是你们做的事,你们会好心帮忙?不合乎情理哦。”
这一句,曾经是某位法官嘴里说出的话,如今在生理卫生老师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愈发显得尖酸刻薄,当下也加入了战团,立时间,屋里面除了楚楚睁着惊恐的眼睛,还有愁眉苦脸的梁军,以及坐在女儿面前,默默望着女儿的老师的父亲外,其余的人都吵了起来,吵闹声都要把屋顶震塌了,引得满走廊里是看热闹的人,医院里出来了治安,想维持秩序,却根本插不上话。
梁军实在感到没有意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生理老师那么温柔,怎么她的妈妈那么可怕,她的爸爸怎么那么胆怯,他想不明白,这个事本来就该是自己尽一份力的,为什么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大人们多怎么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喊道:“闭嘴。”
一霎时,满屋的人都静了下来,莫名地看着他。
梁军喊道:“不要吵了,这个事我说了我负责,就是我负责,跟你们没有关系。”
他又冲生理老师的母亲道:“你就在这里等着……”
说着,就冲出了病房。
大家都愣在那里,突然小妖叫起来:“不好,赶紧追他回来,晚了,他就没命了。”
第一卷与美女老师同住048、险象
小妖叫起来:“不好,赶紧追他回来,晚了,他就没命了。”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三姨关切梁军的安危,急忙问:“妖妖,到底怎么了?”
小妖说:“这两天,他没事总是问我,哪里有卖肾的,哪里有卖器官的,我问他问这个干什么,他就说好奇。你们说,他是不是去找这个地方去了?”
众人一听:这还得了?梁军的行为也太极端了,救老师心再急,也不至于走这条路啊。三姨当惩哭上了,央求大家赶紧帮着找梁军,唯独生理老师的妈妈,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道:“这倒是个办法。”
三姨听了,气得浑身直哆嗦,什么也不说,上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光,那女人当然不是个善茬,当即跟三姨撕打起来,好不容被大家拉开。
小妖,敏敏,还有楚楚都惦记着梁军,就一齐喊:“还快去找人?”
说完,她们率先走了出去,其余人等,除了生理老师的父母,这才纷纷地走了出去。
关键时候,还是车嘉佑头脑冷静一些,他略作沉吟,就做出判断,对大家说:“器官出售,应该是去大医院,别的地方不可能。咱们分头去大医院找找。”
于是,大家边分头到各大医院去找。
跟车嘉佑想的差不多,梁军真的去了医院,按照他的思维,这个事估计就是到医院里,跟医生说一声,差不多就能给找到买家,于是,他出门便打了个车,对出租司机说:“我去医院。”
司机问道:“什么医院?”
由于梁军到上海时间不长,对这里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有什么医院,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事大医院的几率肯定要比小医院高,便道:“去一家大点的医院。”
出租司机听到他这么说,再加上他的口音,就知道,他是个外来的,便打起了歪主意,拉着他跑起路来,走了大约半小时,才进入一家医院,这也的确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坐落在那里,像个小村子似的,梁军掏钱时候,被吓了一跳,那司机竟然问他要了150多块,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才进到医院里。
进到医院,梁军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来到一个医生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五六个医生正在热烈地讨论什么,把他当成了一般的患者,一个医生问了句:“你找谁?”
梁军便道:“我来卖肾。”
但是几个医生讨论的正热烈,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梁军便大声地再次说道:“我是卖肾的。”
刚才搭理他的那个医生,愣了片刻,重新问道:“你说什么玩意?”
梁军就只好再次陈述了一遍,这一次,他引起了医生们的注意,几个人把他打量了一番,就有人道:“你多大了?”
梁军想,得往大了说,要不然他们不会收的,便道:“19了。”
那医生又道:“谈恋爱没钱了,还是上网没钱了?”
梁军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嘴张了张,就没说话,那医生咳嗽了一声,道:“你们现在这年轻的啊,真想不明白,你说有这么好的体格,出去干点活,不一样能赚钱吗?干什么动不动就卖肾,卖肝的?”
另外一个医生道:“现在的年轻人,宁肯卖肾,也懒得工作,都这样,完了,现在的青年一代算是废了。”
梁军本来今天就憋了一肚子气,又被这医生鄙夷了一番,也恼火起来,就道:“我愿意卖啥就卖啥,哪那么多废话?”
几个医生看他生气了,就不再理他,转身又去讨论,梁军这回可生气了,大声嚷起来:“我要卖肾,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吧?”
先前的那个医生,看着他说:“你有身份证吗?你做过体检吗?你什么血型?行了,你别在这捣乱了。”
说着,就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
梁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恨恨地拍着门,喊道:“我卖肾,你们凭什么阻拦我?”
他的样子引起了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子的注意,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梁军回头见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刚想问,你是谁,那人便苦笑着说:“没有用的,这些人哪有个为咱老百姓办事的。”
这一句话引起了梁军的共鸣,就产生了亲切感,嘟嘟囔囔地跟着这个人坐下了。
那人歪着头看了看他,试探着问道:“家里急需用钱?”
梁军点点头,并未答话,那人又叹口气,道:“可怜啊,咱们这样的穷困人家,没有招啊。”
梁军家本就是农民出身,现在被几个医生推出来,生了一肚子气,而眼前的人不仅是个农民,还是个穷人,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便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人产生了好感和信任。
他忿忿地道:“他们怎么能这样?要是没有急用,谁出来卖肾。”
那男子就连连点头,又神秘地问道:“遇到难处了?”
梁军便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把生理老师父母苦苦相逼的事说了一番,那男子竖起大拇指,道:“仗义啊。”
接着又说道:“嗯,也就这个招了,别的没什么办法了。”
梁军被他一赞,心里热乎乎的,又听这人一说“就这一招了。”
就似找到了知音,感觉到自己的决策没有错,接着问道:“卖个肾,没事吧?”
那男子一伸脖子,道:“别听他们吓唬,一点事没有。”
梁军更没有顾虑了,但是一想自己刚才的遭遇,就有些气馁,说:“可是这些人,他们……”
那男子接口道:“恐怕啊,你卖不了。”
“为什么?”
“他们这里太慢,等所有的手续都办下来,得一个月。”
“啊!那不什么都晚了吗?”
梁军着急地说。
那男子脸上现出一副犹豫不定的神情,摇摇头:“真难为人,咳。”
“大叔,你想说什么?”
“咳,我拿不准主意啊,这个事,我帮了你,是我作孽,不帮你,看你又有急用……”
“大叔,你要有办法,就帮帮我吧,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我的孩子就是在那里办的,人家价钱给的也公道,不像这里,还得吃回扣。”
“好啊,好啊,大叔,你领我去呗。”
“孩子,你可得想好了,这个事,你得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