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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怪夕夏,当年她是被陆海军掳走,她是被迫的,他知道。
“你过来。”野战抬眼说。
陆海军不知道野战什么意思,想着大概是有东西让他转交给夕夏,然而刚走进,野战起手扣住陆海军左手,陆海军完全没有反应之际,连惊讶都来不及有,‘嗖’地一声钢刀扎进他手里,动作快如闪电,陆海军面色一白,一股钻心剜肉的痛袭遍全身。
“啊--”
痛呼声刚出口就被两大保镖用黑胶封住了嘴,陆海军震痛下连连后退,全身痛得没了力气,满地的鲜血,无名指整根被削,血流如注。十指连心,陆海军痛得瘫倒在地,不断翻滚。
野战慢搭斯里的收了钢刀,很久没出手了,都生疏了。抬眼斜视着陆海军,低低说了句,“你不配!”
“看着他。”野战推着轮椅出去,脸色依然平静,完全没有没事儿的平静。
“欸你出来了?陆海军呢?”夕夏往他后面看了看。
野战温和的笑笑,说,“我让他看份中央下达的文件,有关海关进口的,我想这对他有用。”
野战说话的目光,依然落在夕夏的无名指上,眸色暗了暗,伸手握着她的手,夕夏看他,又把手收了回来。陆海军不让跟庄孝见面,这跟野战拉拉扯扯,也算对不起他,还是出轨,所以又把手缩了。
“这样啊……”想起他刚才的话,“你说有东西给我,东西呢?”
夕夏看他两手空空,唬她呢。野战有一丝窘,顿了下,夕夏还看不见他那表情啊,立马说,“嗨,没事儿,你本来就很忙,记不得也正常……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呢,有时间我一定来看你。”
夕夏起身准备走,野战赶紧伸手拉着她,抬眼看她。幽深的眸子望着,夕夏笑着问,“还有事儿?”
野战摇头,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婆娑,夕夏想抽回去,野战忽然说,“戒指很漂亮。”抬眼再看她说,“我看看行吗?”
不行他也开始取了,夕夏总不能扒着不让吧,行,要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个什么。野战转着戒指看了,夕夏有些个不耐烦了,她是归心似箭,女儿在家等着呢,能不能有事儿直接说,这么磨着是什么意思?
野战没说话,又把戒指给她戴上,说,“你走吧,什么时候带孩子来让我也看看,一定很可爱。”
“那是当然。”夕夏笑着说,抓着小包包走了,回头说,“我会来看你的。”
野战点头,夕夏走了出去。
夕夏哪里知道,她那戒指给调了包,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陆海军给她那只。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思,回家了就会摘下来,怕不小心划伤女儿。
夕夏到天鹅美苑时进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去,卡娜来了,还的给卡娜计划一份。吃的玩儿的,卡娜的用的穿的,还得带着她亲自去买,这就带了些吃的。
回家时孩子果儿在睡觉,卡娜见到夕夏回来,眼圈儿都红了,上前抱着夕夏,哽咽的喊了声,“夫人……”
夕夏拍拍卡娜的背,这孩子,哭什么呢,不该笑嘛?
卡娜一边帮夕夏把东西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外面的放外面,边叨叨的说着,“夫人,你才走了那几天,果儿小姐天天找你,晚上哭着醒来,真的好可怜。天天要去你房间找好多次,一直望着门口喊妈妈,好可怜的……”
“唉……别说了,这不都来了嘛。”夕夏心里也酸酸的,她也舍不得啊。
还好现在看,她出来这一趟是值得的,她不出来,庄孝不会放陆海军,不会出手帮火利。要把这些功劳全往她一个女人身上记,那有些过了,但是,是她起头的,这是事实。后面怎么做,是看他们。
卡娜说,“夫人,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依娜哭得多厉害,她也想来,她也想夫人和果儿小姐了,但是大老板直让人带我来,夫人,要不,你跟大老板商量下,让依娜也来吧,让她也见识见识夫人的家乡多美多漂亮,好吗?”
夕夏看着卡娜,这个倒是她不知道的,特意派人去接卡娜来,捎上依娜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既然陆海军没说,那他肯定有他的想法。夕夏一般不会左右陆海军任何事,所以说:
“这事儿我做了不主,或许陆先生想交代别的任务给依娜,所以就没让她来。”夕夏看着卡娜,又说,“放心,等交通好了,她还能来不了?一定有机会的。”
卡娜点点头,夕夏听见里面‘嘭’地一声,心里一紧,立马跑进去。果儿趴在地上,脸都憋红了,可能是看见妈妈来了,‘哇’地一声大声哭出来。
这给夕夏心疼的,怎么就从床上滚下来了?她刚才还明明用抱枕抱床沿都围起来了,怎么还是滚下来了?
“果儿乖,不哭不哭,妈妈亲亲,妈妈看看,摔哪儿了……”夕夏就怕头给摔了,抱着果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头上一点一点的摸了摸,没有伤,也没有起包,心里这才稍稍放心。
果儿还哭着呢,从床上摔下来,虽然不高,也没有伤,但肯定还是摔痛了,没摔痛也给吓着了,这给夕夏心疼得不行。亲着女儿哭红了的小脸儿,一声一声的哄着,轻轻拍着,旁边卡娜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因为夕夏要骂她的。
果儿以前从来没从床上摔下来过,她才到,就让孩子出了事儿,心都给跳起来了。一直等着夕夏出声骂她,可夕夏等孩子哄好了后一句没提。
卡娜那一下午都不安着,夫人不说她,是不是要把她赶走,换依娜来啊?这一想就慌又急,直接跑夕夏面前跪着了,声聚泪下:
“夫人,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您骂我吧,您打我也行,您别赶我走,夫人……”
夕夏有点懵,拉她起来,“怎么了这又?谁说要赶你走了?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跟我了,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骂你?果儿从床上滚下来,谁都没料到,这事儿不能怪你,起来吧。”
“夫人,您真的不怪我啊?”卡娜还不放心,又问了句。夕夏看着卡娜,这姑娘怎么这么不信人呢?她人品就这么差啊?
一下午过去,夕夏看着这个点儿陆海军该下班了,把孩子放推车里,带着卡娜准备出门买菜去,可这时候扔在屋里的电话响了。
卡娜在门口等着夕夏,见夕夏久久没出来,又推着果儿进去,看夕夏有些发愣,忙问,“夫人怎么了,谁的电话?”
“医院。”夕夏说了句,卡娜不明白,夕夏说,“她爸受了点伤,在做手术。”
夕夏还纳闷了,怎么就受伤了?还躺进了医院,早上不都还好好的人嘛,这一天不到,怎么就进医院了。把孩子抱起来,换了双鞋,让卡娜带着包,说,“走吧,去医院一趟。”心里不断想,这人搞什么呢?
夕夏到的时候盛夏已经在了,魏江小子也在。夕夏问,“怎么回事?”
盛夏也不知道,陆海军给他打电话时没说,就让他来医院一趟。夕夏眼里闪过担忧的神色,盛夏安慰说:
“因为没什么大事吧,听医生说,只是手指受伤了,在做手术。”
夕夏点头,她接到电话就是这么说的,可手指怎么受伤了?难道是他今天进厂子了?被机器伤的?要只是擦破点伤口远远不到进医院吧。
夕夏这刚到,那边黎子上了洗手间出来,一看,眼前一亮,扬起笑走过去,“姐,你来了。你看吧,还是我们这些当家人的好,陆海军受了伤来医院的家属就我们了,姐,还是一家人亲,你说是吧?”
夕夏不明白黎子这为什么又突然示好了,魏江小子看他妈出来,伸手要他妈抱。黎子结果儿子,和夕夏一站,顿时她的优势就出来了。
瞧见没,她的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是真真正正带把儿的儿子,可云夕夏呢,不说是个丫头片子了,就是丫头也还是别人生的。这长得漂亮能有几个用啊?
夕夏没心思管黎子心里想什么,就看着手术门什么时候推开。
黎子想了想,得,指望盛夏自己说那得等什么时候?等他开口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饿死了。还是她脸皮子厚点开口吧,反正为了儿子,她是什么都能做的。
“姐啊,我们家盛夏上岸来还没找着工作,要不,你看,你跟老板商量下,让他还进厂子里去找个活儿?反正他也多少会,要跟着别人做,应该很快上手。要他去做别的,那准不行,他没学历也没经验,谁要啊,只能去那些工地上抗东西,搬东西,干那些体力活儿。可盛夏那身体,你也是知道的……”黎子说着。
夕夏没看黎子,侧头看盛夏,脸色不太好,问,“没找着事做?”
盛夏低下头去,夕夏有些生气,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子那立马又抢话了,抱着魏江小子擦夕夏跟前说,“我就是这么劝着他的啊,我说别把我们姐当外人儿,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像陆海军这手伤着了,还不是首先就跟我们打电话了。我们是一家人嘛,可他不听啊,总说不好不好……姐,你说这一家人的,有什么不好,相互帮衬着点儿,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嘛。”
盛夏瞪了黎子了一眼,看他姐说,“姐,你别管了,我自己能找着活儿干的。”
夕夏横了他一眼,“你是想去扛水泥还是搬砖头?你告诉我,你能干什么?”
盛夏给他姐一句话堵哑口无言,是,他是没本事,什么都不会,这条命都还是他姐给捡回来的,他都会什么呀,他这辈子就是这么窝囊了。
“总不会饿死!”盛夏气哼哼的回了句,都看不上他,还认他干什么?
夕夏看盛夏那脸色,知道他那犟脾气上来了,叹气说,“你什么都不会,只能做这个,这毕竟也是一技之长,你既然也会,揣着这东西还去找别的什么事儿做?你找别的事儿做能养活你家里老小?”
盛夏有点动容了,他能算是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啊,他姐说得对,这二十多年来,他做过的事儿就在岛上跟着大家做食品,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做过,难道真的要去工地上找事儿做?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养活他一个人都算本事了,还能怎么样?
“回头自己跟陆海军说这事儿,想要找事儿做,不能一直让身边的人着急,你自己也该为自己想想,为家里人想想了。听见我的话没?”夕夏声音有几分严厉,不是她撒手不管,她也心疼他吃苦,这个弟弟也应该担起一个家责任了。
“嗯,听见了。”盛夏应了句。
黎子听夕夏那话耳里刺刺的,什么叫养活家里老小啊?家里老的那个她当大姐的难道没有一点儿责任?别把个老的还有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妹妹都推给他们,他们这日子本来就苦了,那都是盛夏的责任嘛?
不过卡在这时候她不说,工作事儿刚才出口,要跟云夕夏这时候闹上矛盾,这回事儿不就白瞎了。
手术室里总算开门了,里面医生出来,夕夏赶紧把孩子交给卡娜,走过去问情况。医生面有难色,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时间隔了太久,被切断的手指上神经已经死亡,经过手术接上也恢复不了。”
夕夏懵了,切断?
“怎么切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