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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抖了抖鼻头,像是睡熟了,刘小云合上双眼,决心真的不再闹人。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分钟,又好像是整整的一夜,他听见陈雨才伏在耳边怯怯地回他:“我也喜欢你,傻瓜。”还有那人脸颊上也是很烫人的温度。
少年们各自带着傻笑陷进香甜的梦,离家数日,直到今日终确定,抛家弃亲、颠沛流离这一切的苦难与代价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天已经大亮,人们陆陆续续也都醒了过来。
这本该是一个乏味而平庸的清早,却因一声破空的悲鸣而不再平凡。
“小雨,小雨,你快醒来了,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刘小云猛烈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陈雨的面色发青,显然是中毒之兆。
无助的少年将目光投向围观的人群,仓皇问着:“他怎么了?谁来帮我看看他是怎么了?”
有人站了出来,撩开陈雨的裤腿,那是邪恶的夺命一咬。“他应该是被毒蛇咬了,看时间也不短了,你节哀吧。”
“不,不!”刘小云不可置信地回身继续摇晃陈雨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眼中满是恐慌。
又有人怜悯,提醒道:“看他这样还存口气在,如果能及时赶到城里找大夫救治,说不定还有希望。”
“对!我要带他找大夫救他,他不会死的!”少年喃喃念叨着,不住地催眠自己。
爹从前常说,人的生命中总要经历几次大喜大悲生命才会渐渐变得有意义起来,刘小云从前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可是他现在知道他错得有多么离谱。如果,他的人生因缺失了陈雨而焕发光彩,那么他将一辈子生活在灰败的回忆中,不能自拔,生不如死。
头上方的火球仍旧不遗余力地炙烤着世间的一切生灵,然而此时此刻的刘小云却是全身冰冷,甚至冷得禁不住打噤,刘小云觉得老天爷一定是憎恨这万丈红尘,不然为何要将这么多的苦难降临于世,偏生喜欢用阴阳相隔来拆散有情之人。
“小雨,我们已经到城里了,你有救了。”看着尽在眼前的繁华喧闹的市井之境,背后的气息虚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回应刘小云的话的只是沉寂无言,他扯出一丝苍白的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呜咽着自语:“小雨,咱们同生同死,我跟你说好了哦。”
似是刘小云的决心感动了上苍,背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刘小云欣喜若狂地看到陈雨张开了双眼,然后又看到陈雨对他柔柔地甜笑着,“哥。”
“你怎么样,那里不舒服?”刘小云发狠似的揉着那人的脸颊,似是不知道他会疼。
陈雨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说:“哥,我爱你哦。”
刘小云的头宛如拨浪鼓一般摇起来,语气中满是恳求的意味:“不要离开我,求你……”
“当然不会,即使我死了,我的魂魄也要留在你的身边,永远守护着你。”陈雨亦哽咽着说,他没那么勇敢,他也没有那样的骨气,面对死亡,他也会吓得腿软。
刘小云的脸被悲伤扭曲,像个生嫩的核桃。他捧着陈雨的脸,抽噎着说:“小雨你听我说,意志就是坚持的力量,只要你坚信自己不会死,那你就一定可以做到。你不要放弃希望,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说到这里,陈雨开始了休克窒息,他费力地收缩着胸腔以至于空气能够流走在他的体内。即使他此刻是如此地狼狈,唇边仍旧是温柔的弧度,嗯,意志就是坚持的力量。
“我们这就去找大夫,你要坚持住!”刘小云手忙脚乱地背着陈雨蹿进人群。
医馆前。
刘小云不知是第几次被轰了出来,手里攥着那几个可怜巴巴的铜板。
随即,一名身穿白色儒袍的中年男子背着医箱从医馆内走了出来。
刘小云窜上去,跪倒在那人的脚边,扒住那人的裤子,哀求道:“大夫,您发发慈悲,日后我一定把钱给你补上!您看他,他就要不行了,您就救救他吧!!”
被唤作大夫的中年男子不耐地皱皱眉头:“嘿!你这小叫花子怎敢这般拉住人不放,耍泼皮无赖!快快放开,人家府上的小姐还有等我去看诊呢,耽误病情你负担得起吗?”
刘小云几乎贴在了那郎中的腿上,“呜呜……大夫,咱们将心比心,您就没有挂在心尖儿上,舍不得他遭一点罪的人?您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至亲至信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是我的错,如果他真就这么离开我了,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居高临下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大夫似乎也有所动容,可仍旧厉声道:“谁都要养家糊口,你总不能坏我的规矩,砸我的饭碗,若是日后也有了你这样没钱看病的孤苦人,你说我救是不救……我也可怜这孩子,但他已经生了回光返照之象,我学艺不精,就算我给他断了也救不回来了啊……你快放开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三更~~~~
小柳儿自己分析了一下心理:虽然因着小女人的特质喜欢很“琼瑶”式的东西,但总是又因着各种五花八门的理由,把琼瑶扭曲,变成了小柳儿的狗啃式言情桥段。
so……亲耐的们,我的浪漫就是这么个模式了,还得继续锻炼,童鞋们体谅一下活了十九年还没有正经八板谈过恋爱的小柳儿,凑合着看吧。
还有就是,看完了,表忘记留言,恶狠狠地瞪眼(楼上的花盆砸下来,“叫你半夜又发神经”)
☆、第4章 遗梦
刘小云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逼这位大夫给陈雨治病不可。嘴里仍旧是千篇一律的那一句:“大夫,您救救他吧,我给您磕头了,我把我的命给你都行,发发慈悲吧!”然后,便是陈雨隔了一条街也能听到的,额头磕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有毛病吧!”那大夫怕惹祸上身,不屑一顾地拂袖,向前疾走。
只那一瞬,刘小云回头看向陈雨。陈雨扶墙而立,苦涩的眼中泪花盛放,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哭得太大声。眼神交汇,心中的情感便瞬时明晰,无语,却不料那是怎样的一别。
栖身,刘小云去追那个大夫,他要救他呀。
陈雨细细打量人群中那个单薄了好多好多的身形,脚下由于几日的催赶而化脓腐烂,头上还有新的伤痕汩汩流着血水。他几乎快认不出那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就是他一直深深爱着的,那个曾经在无忧小山村里陪伴他成长的骄阳般的少年。
不可以再拖累他!陈雨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就这样离他而去,反正都是一死。
在他消失之后,或许他还会寻找他一段时间,然后时间会冲淡一切,冲淡苦瓜精带着愁苦的小脸,冲淡柔美少年倾心的相许,冲淡这一路来的磕磕绊绊。
如果爱他,就让他走最好的路,就让他活出最好的姿态。
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铁石心肠的大夫也终于被他说动了,他都已经带着大夫回来给他的小雨看病了。
可是,他的小雨不见了,他走了,他放弃了自己……
大夫以为自己受到了愚弄,气呼呼地拂袖离去,不过,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可以再看看他的小苦瓜精,再听听那个少年跟他说话时羞羞怯怯的声音,再仔细瞧瞧他同自己一处时专注会心却是傻乎乎的神情,然后,然后好将这些都牢牢地记住,刻进心底,好让他下辈子投胎还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他,与他再续前缘。
刘小云把附近所有可能的和不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还是找不到那人了,他还是不能死心,无法死心,如同上了弦的箭,马不停蹄,像个疯子,只剩下名曰“陈雨”的唯一一个念头。
直到有知情的过路人说:“年轻人,年轻人你别再找了,我看见那孩子是自己走的,怕是想自己的病会连累到你吧……唉,那孩子离开时哭得可是肝肠寸断的呀,可怜可怜啊~~”
刘小云不晓得那人在说什么,小雨怎么会离开自己,他不会的。
“小雨,小雨……苦瓜精……”街头上,刘小云自撕裂的胸腔中痛苦迸发出呼声,几经回旋无奈溶于嘈嘈杂杂的人群中,烟销云散。
再然后,街道上那一抹凄凉的身影狠狠地斜下,栽倒在地陷入无尽地昏迷。
他,好累。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混乱的长街。
“怎么走路呢,眼睛瞎了!?”一脸刁钻的妇人回身,朝刚刚不小心撞到自己的人尖声叫道,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破口大骂的准备,可是当她看见那人青白的脸色和摇晃的身形,那眉宇间萦绕不散的分明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死气,哎呦,还是不要自找晦气,和个死人争吵。
“大婶,对不起,我……”陈雨低声道歉,模糊的视线让他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妇人如同躲避蛇蝎般,哪怕是个泼辣惯了的,也皱着眉心生不忍,然后转身匆匆离去。那样标志倾城的天仙儿似的人,却被安排这样孤苦客死的结局,只叹老天心狠呐……
陈雨几乎费劲了全力才抬起手来,擦去脸上已分不清楚的汗水和泪水。
他微微笑着,往昔的记忆开始在脑中回放,唇边泛出了甜蜜的笑意,身子斜靠着墙壁慢慢地倒了下去,然后合上双眼。“哥,你要……你要好好活着,咱们只能……只能来世再见了……”
又是一个过路人,她一袭白衣,面带白纱,本该脱俗的柔弱美人,却眼神冰冷锐利,若是与她对视,便犹如被森森毒蛇咬住,不禁恐惧。此时她正盯着墙角下慢慢死去的少年,似是在思考什么,思考之后便将人抱起,匆忙而去。“正愁着没完成任务,不好跟宫主交代,这小子的相貌生得这么出色,宫主铁定喜欢。倒是半死不活的,唉,且先救他一命便是。”
陈雨几乎是被拖着来到这个地方,一路的碰撞身上多出了好多淤青,但相较之下更为狼狈的则是那个狭路相救的白衣女子。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建在荒郊野外,前后荒无人烟。而在这座庙中还有几个年纪与陈雨不相上下的少男少女,被一条大铁锁捆在了殿中央的柱子上,有的脸上还带着青紫与泪痕。见白衣女子又带了新人回来,脸上皆浮现出同情之色。
那白衣女子名唤卢先姑,出自白幽宫,负责采办练毒材料,而这些半大的孩子则就是被她“采购”回来的材料。白幽宫宫人无人性,以生人练毒,世人皆知,却迫于生活窘迫,卖儿毙女。
卢先姑将陈雨恶狠狠地扔在地上,为了拖他回来她可是累得不轻,先是喂陈雨吃下一粒药丸,然后找到了陈雨腿上被毒蛇咬下的伤口。那女人看见腐烂狰狞的伤口,倒是有些兴奋,从白靴里拽出一把短匕,之后一番割弄便将那块碗口大小的腐肉从陈雨腿上硬生生地割了下来。
之后,她做了一件倒足人胃口的事情,她将那块血淋淋,甚至带着恶臭浓汁的腐肉吃了下去。这就是白幽宫人,用疯子形容差矣,以变态称之仍稍显不够到位,试想满满一宫的这样人类异种,真可谓天下无敌,幸甚白幽宫无心江湖纷争,匍匐一方,也安分守己。
眼见父母将自己卖给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