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物事人非事且休,笑着从梦中醒来,而混沌散开一片凄然。
“君煜,我很想,很想你。”吻上被子,抱在怀中的只有它。
“小杜风。快起来,大事了。”莲姨没打招呼的闯了进来,急匆匆要把杜风从被窝里拉起来。
“莲姨,别……”杜风慌忙的扯住被子,刚刚在梦中……泄身了啊……
“快,那鞑子来了,两军正厮杀,我们被逼退了二十里。”
杜风翻身上马朝那晕眩震荡的嘶杀声方向飞奔而去,血腥味在空中浮动,而越靠近那杀戮处,越发的浓重。
“呕……呕……”没吃东西的杜风干呕不已,眼泪禁不住的刷刷流下。眼前的一片血红让人如置屠场,击垮着人的意志。
尸体塞满着峡沟,樯橹倒搁,军帜倒戈破碎,鲜血在雪地上凝结蜿蜒成溪。
惨白着脸的杜风虚脱无力的倒地。此刻天色昏沉,阴云密布,寒风夹着恶腥味袭人。不知过了多久,那如雷打电闪的喊杀声远去,天没有全黑,但万簌俱静。
泪水仍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杜风想跨过尸群,可内心的恐惧已抽干了他的力气。
太天真了,以为打仗好玩,以为来到这边关之境就可以阔别生死,到底不是如此有气魄的人。藏骨子里的对生命脉的敬畏爆发,他不怕死,却很怕那满眼的红。像现在,被吓得寸步难移。
“呜呜……”和着泪水,脸上干裂的肌肤因皱眉而刺痛。杜风越发的想念君煜,但只能紧紧的捂住尖锐抽搐的心脏。
“怎么样,很怕么?”脸上沾着血污,发丝凌乱不已的杨翰拖着身后的大刀一脚踢翻杜风趴伏着的身体。恨就像裂火,烧红了双眼,焚了自己的血肉。就那样痛楚的杀死自己的臣民,被逼疯了,这种浓重的无力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说话呀!”恶狠狠的踩上杜风的胸脯,听到闷哼声,便狂妄的大笑起来“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你们输了,输了……”
“你这娼贷,就只配躲在男人的被窝里,干麻出来丢人现眼!”见杜风只是淌着眼水,不解恨的他抬脚狂踢一番才罢休。
杨翰提起大刀,对住杜风的心脏,“去死吧,贱人。”
“不!”,随着一声大喊,杜风胸膛上的大刀被一块灌有强大内力的石子震飞,杨翰的手麻痹至极,只能捂手倒地。
叶莲飞身过去,抱起无魂的杜风“傻孩子,莲姨在这……”用袖子拭去杜风唇边的血迹和脸上的泪水。刚才在处理军中的伤员就发现杜风不在军中,这贪玩孩子。
“莲姨,没事……”杜风持手触碰叶莲红了的眼圈,他没见过他的莲姨这如此紧张过,自己的窝囊让她失望了。
“没事就好,就好。”叶莲搀扶起杜风上马后,回头瞪着已经缓过痛站起来的杨翰,“我不想杀你。”
我不怕死,望着家乡的方向,杨翰心中愤道。
叶莲喂了一颗药才让惊吓过度而恶楚连连的杜风入睡,圆润的手指摩挲着杜风小巧的鬓角。
“小杜风,我可真的要你养了,跟你说,找遍了整个中原都找不到我的老相好呢,本来以为他会来这边关之境,但还是找不到。那治你病的雪莲也不到。”
把敷地杜风头上的棉巾换了一把。“傻杜风,用情深者皆不寿,那傅君煜已死,你这又是何苦?”叹息,转念嘲笑自己来,叶莲,你又不是寻了一个人三十多年,何曾想过要放弃。
“将军有令,提你们两人审话。”几名持刀的士兵撩开账帘对叶莲道。
“哼,这傅君勉就是蠢材。”叶莲当然不会让人去动沉睡的杜风。
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连缸热水都难以弄到。还要作牛作马的听我家小杜风的话治你们的什劳子“区区皮毛之伤”。有够忍的,竟然还被当作奸细,忙得不可开交的,鬼才会去作这种亏本事。
一直愤愤的与那几名士兵“理辩”。面对傅君勉的问话也净说些有的没错的。
你小子就被人哄得团团转。奸细就由我家小杜风帮你揪出来。
小杜风,这回可要你保护莲姨了。撒一下威风便要回去治病了,冥香谷,是一定要回的……
夜黑如泼墨,寒风凛冽。
杨翰细细的描着刚才看的太衍玄图。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有些东西记住外表是没有用的,太注重表在反而会忽略了它本该的意思。
“进来啊,让你看个够。”拿出的周易翻到折角的一页。听着翻帘踱步的声音,心中不免嗤笑。
“杜风,你莫不是真喜欢男人,倒要来纠缠我?”杨翰的脸没有多大表情,但眼底里的鄙夷大大的彰显了他的得意万分。
“休要逞口舌之快。”杜风恨得紧咬银牙,没有武功就是吃亏。
“哼,你知道你看傅君勉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吗?”杨翰靠近杜风,瞧清楚他的难为情,“欲求而不得。”
“你……”
“哈哈……。或者说欲求不满。”杨翰真的想把那张涨红的脸捏碎,有这么纯情吗?
不想再与他口舌之争,杜风一向不在意自己曾沾染风尘,只是他这样说污辱了他对君煜的情分。
眼睛瞥向油灯下的周易,“这本书,你一辈子也妄想看懂。”
“笑话,你朝又有几人懂?腐朽不堪。”早知对方官员在朝中机构如蠹虫食树,迟早树枯而死。过往珠宝玉石大量的送给这些贪婪若水蛭的奸佞小人,倒也会乐癫癫的为我所用,争取求和时间,能让我方韬光养晦,只是这几年天灾不断,实在难以支撑。张口要不得财的臭东西却假惺惺的说要捍卫国土,可笑,他们的所谓的天朝大国迟早会被这群蛀虫镂空。
“你又有何能耐,只能改容换装在此窝藏。”
“兵不厌诈,这是你们的话。”
“真想看看这假皮之下长的什么的样。”看到他脸部肤色倒与颈部是一样的,但只要仔细看发后的耳垂,精致小巧红润,而且有穿耳洞的痕迹。这家伙绝然不是久经沙场之人,只是装风卖傻的本事够强。
“让你看又有何妨。”杨翰轻笑,拿出一瓶东西,用手沾取,往脸上轻拍。
杜风端倪着他的动作,心中着实愤恨。因为这与平时易容的泥巴妆粉不同。这完全是人皮,是从人脸上仔细的刷去油脂,血管剥下来的。竟然把这种死人东西往脸上贴,实在是恶毒不堪。
见杨翰的脸皮慢慢浮皱,轻轻掀开,一张容颜骤然放大在杜风眼前。
着实震惊,一张完全阴妖魅的脸,这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妲己褒姬再生。那肤质因太久未经阳光,而越发的白皙晶莹,像极了细腻流白的玉石,毫无瑕疵。双眉入鬓,底下狭长丹凤眼,妖而蛊惑,目光流转狐媚,鼻若玉砌初莲,红唇微微吐兰,比那沾露蔷薇更胜几分。
“此景只应天上有……”杜风情不自禁的赞美出口。
而杨翰在旁抚颜,嘴角弯弯得意的看着杜风惊呆的模样。
“当然,你,只如草芥。”
杜风收回心神,这副容颜的确很美,但对比之下,杜风更喜欢南宫洛尘那清洌脱尘姿态,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屑,心中不服暗语,我见过比你美万万分的人儿。
“是,你要去那构栏院,定夺花魁。”
杨翰没有接口,嫣然一笑就淡定的覆上了那张人皮。
杜风顿觉无趣,耍嘴皮子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耍诡计亦不及这狐狸狡猾。敲敲桌上的周易。
“迟早会让你死在这本书的玄机之下。”
“啊……你竟然对我下药。”杨翰一掌拍向杜风胸腔,随即推倒了桌上的所有东西,那未用完的墨汁洒一整张桌布,油灯忽明忽暗,摇曳不已。
杜风急剧后退,咳出一口鲜血,睁圆了眼看着血竟也从杨翰嘴边蜿蜒而下。更为诧异的是,傅君勉翻帘而入,直冲到杨翰身边。扶着他。
“杨翰……”
而那杨翰作不堪受痛楚之态而晕了过去。
“军医,快叫军医……”傅群英会抱起杨翰跑出帐外,留依然咳血的杜风。
装腔作势真让人恶心,杜风第一次遇到这种卑鄙到如此的事情,以前在星月居那些明争暗斗的勾当,自己有溪语护着,倒没真正受过创。而此刻,杜风可真真体会到那种无法形容的恶心感,却也不停的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杜风像个孩子一样捶打着地面出气。你会后悔没一掌拍死我的,我要你输的更惨……
丢了一颗丹药到口里,静息一会,杜风擦去嘴边有血迹,起身离开。
当走到中军帐时,杜风停来下凝望,悲思这人竟不信自己,不料君勉竟走了出来,杜风连忙掉头欲走。
傅君勉见杜风步履蹒跚,无奈叹息走了过去拉住他。
“你不要军医诊治?”好看的剑眉皱起。
“你不信我?”杜风难受的盯着那拧紧的双眉,记忆中的君煜,鲜少有这样的表情,他一向是放浪不不羁,唯一的一次就是最后见面那一次,溪语死的时候……
“我说杨翰是奸细,你会去查么?”杜风咬着下唇,等待着下文。
傅君勉叹了口气,“杜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笨蛋。”杜风骂了一句。
“去诊治。”君勉拉过杜风欲进帐内。地上的霜迹还在,天冷得不得了,这杜风怎么就不会爱惜自己。
“我不要,莲姨给我的药一大堆,才不稀罕你的。”杜风甩开君勉的手,泪氤的杏林眸悲凄的望了一眼君勉,就急急忙忙的离开。
这杜风,君勉无奈的摇头,那是什么眼神,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泪汪汪的可怜兮兮。迟些再去看他吧。
奸细是杨翰先提出的,而他跟随自己多年。杜风是弟弟的故人,出身风尘,从中原与自己来此。谁在玩阴谋?
杨翰的毒很恰巧的用了军中一味药有最后一剂药,没有武学的杜风受了杨翰一掌。
叶莲?她倒是经常神龙不见首尾,但此刻却乖乖的被人监视着。
戎马沙场,誓死不还。这是对父亲的承诺。身为傅家长子,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而弟弟君煜生性桀骜不羁,从来不理家里的锁事,小的时候很喜欢黏着自己,而长大后就开始骂自己顽固不化了。有时候他会嫉妒自己的弟弟可以如此的无拘无束,而惹下祸事,时时气坏父亲,却要自己去为他收拾烂摊子。
君煜,你小子到现在都还在给我惹麻烦,可不是?那个杜风可真让人头疼。
傅君勉木然的对朝他礼拜的士兵点头,直至发现了大部分的灯都黑了,夜已经很深了。
杨翰,杜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当啷”,瓷器在静谧的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洒瓶子。”君勉疑惑的在黑暗中摸出火折子,不见杜风,却见一个木桶立在床铺旁边。
走近木桶往里一看,见杜风在里面睡着了,就连忙点亮油灯。
“杜风。”木桶里的水冰冷刺骨,竟然还放了冰块下去。这杜风究竟泡了有多久,他的眼眸紧闭,脸上青紫如尸,嘴唇深紫的可怕,气若犹丝。
君勉惊恐,不顾及什么赶紧把杜风抱出木桶。他整个人冰冷如寒冰,肌肤皱缩松弛,全身呈现出暗紫。
君勉摁了杜风的人中穴,不见人醒,就想先用棉被子护着他,便要去叫军医。
那知诡异的事情发生,杜风朦胧的睁开眼睛,随即身上的青紫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