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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刺向自己的剑，莫绝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央殇松开了剑，用比剑还快的速度扑向了莫绝……
“唔……”
是什么被刺破了？是什么弄湿了手？
莫绝抱着瘫在自己身上的央殇，愣愣的看着染红了的双手，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央殇在莫绝面临危险的那一刻，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他。此情此意，让莫绝拿什么去还？
“央大哥……”莫绝断断续续的叫着央殇，“你……感觉怎么样？”
央殇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这样靠着莫绝，“……没事。”
第一次抱着红枫公子，从爱慕他以来这是第一次亲近，红枫太美、红枫太清澈、红枫也太妖｜孽，这些对于央殇来说，都是他不敢去亵渎的。
胸前有些湿湿的，莫绝有些失神的低下头去，原来是央殇的手捂在胸前，可是为什么他的手里不停的溢出血？从后背刺入的剑……难道穿透了他的身体？
抱着央殇的手臂开始发抖，莫绝整个人瑟缩着，趴在央殇的肩上，低低的啜泣，“央大哥，我带你去疗伤。”
虚弱的摇摇头，央殇用着全身的力气去说话，“枫儿，你快走。”
莫绝怕极了，这一份害怕告诉他，很快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叫央殇的人，没有一个如此为民着想的君主。
在一旁看戏的祈景没有打断面前的两人，彷佛在恩赐一般，让他们最后相聚一下。倒在一旁的魏离终于回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大吼一声，“不——”
跌跌撞撞朝他们奔了过来，跪在了央殇的旁边，张着手臂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从红枫手里接过央殇吗？他流了好多血，彷佛碰一下就会流出更多似的。
央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红枫害的！要是没有红枫，央殇也不可能会受伤！
被恨意冲昏了头脑，魏离抓起手里的匕首，朝莫绝刺了过去。
‘碰’的一声，匕首落地。
迷雾林中走进了一个身影，俊逸的男子含着笑望着祈景，眼里的嗜血同样可见，可一转身他蹲在了莫绝面前，换上一副温情的眸子，伸手捋起了莫绝的一缕发，“我来了，别怕。”
柯凤炎，来救他的莫绝。
莫绝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柯凤炎的眼神是脆弱的、是无助的、是柯凤炎不曾见过的。
他有些不甘的将莫绝拥在了怀里，“我来晚了。”
“呵呵，柯朝陛下亲自驾临了。”祈景和柯凤炎儿时曾见过一次，隔了多年，但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对方的。
第43章 【乱世】红枫
已经慢慢意识不清的央殇听到柯凤炎来了，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他一眼。
“能让你亲自来接的人，会是谁呢？”祈景越来越好奇红枫的身份了。
“朕的皇贵君，朕当然要亲自来接回去。”这话似是说给祈景听，也是说给央殇听。
他很看不惯此时窝在莫绝怀里的人，即使此人是为了救莫绝才会命悬一线。
“……皇贵君……”央殇迷离的望着莫绝，忽地一笑，“也好……”
传言柯朝皇帝柯凤炎最宝贵的人就是皇贵君了，若是如此，那红枫日后的日子会好过。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内子这一次的性命为你所救，朕不会忘了的。朕会善待你的子民。”柯凤炎已经收到了归降书。
央殇似乎不关心这些了，他伸出手去抓着红枫的手，虚弱的道，“枫儿，再叫我一次大哥，可好？”
眼泪顺着莫绝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轻抿的红唇轻轻的抖着，早已泣不成声的莫绝将央殇的手抵在脸上，望着他的眼睛，用他自己都不曾听到过的脆弱而发抖的声音叫着，“央……大哥……”
央殇终于满意的笑了，他支持不住了，可又不舍得闭上眼睛，因为一旦闭上，就再也看不到红枫。
对面前这一情形弄的浑身都不舒服的柯凤炎，霸道的抱过了莫绝，从他有记忆以来，莫绝不曾为谁这般哭泣过，心里直犯堵，越来越觉得央殇若不是这时死的话，那日后他也一定会亲自杀了他。
柯凤炎做了一件，足以让莫绝日后离他远去的事——
他在将死的央殇耳边告诉了他一个事实：“你知道吗？他不叫红枫，红枫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他的名字是……”
“不！”莫绝推开了柯凤炎，不知所措的握着央殇的手。
央殇被突来的话哽住了，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音，但是莫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两个字，枫儿。
然后，央殇短暂的生命，就这般画上了句号，在他爱着的红枫怀里。
“央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帮柯凤炎统一这天下，莫绝做了很多准备，他不介意杀人，甚至不介意战争。可是他不曾知道，看着一个善良的人因自己而死竟会是这般滋味。
初次相遇的时候，在莫绝眼里，央殇不过是一条上钩的鱼；后来在央殇纠缠里他慢慢的觉得央殇有些‘呆’；接着跟央殇进宫之后，他发觉其实央殇是一个很不错的君主；直到知道了央殇对自己的心意时，莫绝也没放在心上，接受着央殇对自己的好，实行着自己的计划。
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在莫绝的脑子里闪现，大笑着的央殇、害羞的央殇、逃避自己的央殇、为自己把命都搭进去的央殇……
而最后，央殇临死之前知道了心爱之人的名字都是假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本名就阖上了眼。
莫绝不明白柯凤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将央殇还有这余温的身体放平。擦了下脸上泪痕，莫绝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从此之后，我就叫红枫。”
第44章 【乱世】心累
至此以后，‘红枫公子’的名号传满了江湖。
大街小巷都盛传着红枫公子貌比狐仙、一手好画栩栩如生，前南国君主央殇为了得美人一画，连娇弱的妃子都抛弃了去，至死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的还是美人的画。
红枫公子的画作流传在民间的屈指可数，但是仿制的却不少，一些文人墨客为了一幅画作不惜一掷千金，挣破了头。
“公子，楼下又有二人为了争夺你的画而大打出手。”
美人左手拿着茶杯，轻轻的吹着杯里飘着的茶叶，阵阵香气飘了出来，沁人心脾。
低垂的眼眸有着一丝讥讽，“画只是普通的画而已。”
“他们仰慕的是公子的容貌。”玉霜总是能接出下一句来。
的确如此，红枫公子出现江湖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红枫的画美，却敌不过人美。因此，目睹过红枫的人均迷上了他的画。
“那一副不是我做的。”瞟了一眼楼下人展示的画作，莫绝摇着头，虽是赝品，却仿的很像。
“这有什么关系，他们争的这些画有几幅是你的？不都是赝品吗。”
“呵呵。”莫绝低低的笑了起来，目光却飘向了窗外的浮云中。
距离那一场恶斗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那日央殇死了之后，柯凤炎和祈景达成了协议，南国的宝藏归祈景所有，但是要将围在南国的兵退了。
祈景带来的兵马不少，若是发起战争柯凤炎不一定会输，但是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尤其是西国的政局不是很稳定新皇明兮还需要压制，若是与祈朝开战的时候，明兮再不老实的话，那可真是两面受敌了。
再者就是若祈朝在央殇将归降书交给了柯朝的时候开战，那必定会被天下所唾弃，不利于自己日后的声威。
因此，双方讲和是最好的办法。关于这一点，柯凤炎清楚，祈景也明了。两个霸主在这方面仿佛真是心照不宣。
后来找到了南国的宝藏，果然是铸刀术，祈朝有了铸刀术之后，是不是不能同日而语了？柯凤炎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执念，对手强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强。
失了南国的祈景也没有耿耿于怀，有强劲的兵力，有富饶的国力，这天下，迟早是囊中物。
协议达成之后，柯凤炎抱着昏厥的莫绝就要回柯朝，经过祈景的身边时丢下了一句话，“很期待下一次与你的相遇。”
惜字如金的祈景也回了他一句，“彼此彼此。”
而后，南国的国号就此消失，与东国一样统称柯朝。南朝的百姓、商旅一切如常。皇族降为外族，央殇没有子嗣，只有新立的妃子怀有身孕，柯凤炎下旨，此子出生之后封为王。
这个妃子还是在央殇逃避莫绝的时候怀上了龙嗣。后来莫绝在暗处派人悉心照料这个妃子，让央殇唯一的血脉得意延续。
莫绝起初跟柯凤炎回宫的时候沉默了许多，总是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外，不言、不语、不喜、不怒。柯凤炎比以往加倍的温柔的宠着他，可就是换不来一个表情。
九五至尊多大的耐心也会被磨光，一日终于不耐，“你在朕面前还想着别的男人？”
一句话，震醒了莫绝。
转过头，莫绝清澈如水的眸子盯着他，问了一句，“你都记起了？”记起了红枫是我们的定情之物，记起了我们曾经的情。
“朕派人去查了。”柯凤炎叹息一声，“朕见你离不了这些枫树……查完之后才知道，那是我们定情的见证人。绝儿，”
柯凤炎抚着莫绝的脸颊，爱怜的道，“原来朕曾经丢了一段记忆。”
莫绝闭上了眼睛，原来没有记起。
“皇上，莫绝累了。”
“好，我们这就休息。”拥着莫绝走向了龙榻。
“我想回自己那里。”
“好。”为莫绝加了件披风，送他回宫。
一切都依着他，后宫的佳丽都期盼的宠爱，莫绝集于一身。
莫绝看着他，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柯凤炎打断了。
“天气冷，小心着凉。”
两人一路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跟在后面的宫女都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终于到了未央宫，莫绝快走了几步，柯凤炎紧紧的跟上。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莫绝一副拒他于门外的样子。
“天太晚了，回去一趟浪费时辰。”柯凤炎不客气的跨了进来，走到床榻，解衣而卧。
莫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慢慢的褪去了衣衫，墨发松松散散的披了下来，在月色的照耀下就如月华下的仙子一般，让人移不开心神。
柯凤炎轻轻搂过了躺下了的美人，在他的额上印下了一吻，“绝儿，别怪朕。”
“莫绝不敢。”
“……绝儿。”
莫绝侧过了头，声音低低的，“皇上，莫绝累了。”
是的，累了，很累。央殇死在了自己的怀里的时候，莫绝被抽干了力气。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看着爱自己的人死去，那份痛不亚于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何况此人还是因为自己而死。莫绝不是神，他是凡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有些打击他承受不住。
可是莫绝他深爱的人竟是如此冷血，在央殇死之前都不让他瞑目。说出了莫绝一直愧疚于央殇的事，红枫这个化名，永远都是莫绝心中的刺。
于是他没过几日就出了宫，以红枫公子的名号游荡江湖。
天下人皆知的红枫公子，这名号有多响，莫绝的心就有多苦。以红枫公子之资出现在江湖上，不知道是缅怀央殇还是折磨自己，莫绝就是这般选择了。
柯朝的君主实在是难得的霸主，先后统一了东、南两国，旗下的红枫公子更是人中龙凤，西国在柯朝的暗助下，政基也稳定下来。这天下的走势似乎偏向了柯朝。
可暗中有一双冰冷嗜血的眸子却嘲弄般的看着这一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