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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缺出自江湖武林,很多事情我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一些。
姜缺曾经淡淡的提过,遇到我之前,他杀了一个一直豢养他的人,出逃至赵国帝都。姜缺隐匿了身份,在帝都安宁地过了两年,一切风平浪静。我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但那天温柔姑娘突然提起来,我心中的不安日日加重,但我忙于素儿的事情,一直没有再过问姜缺到底要如何处置。
家仆颤颤地揉了揉干涸的眼睛:“在……在您的屋里,公爷……”
没有等家仆说完话,我就疾奔至屋中,看到姜缺安然的坐在床榻边,好似杂整理什么东西,我的心突然一松,喘着粗气伏在门框边看着他。
姜缺看到我回来,淡淡地笑了笑,但似乎有些勉强,也有些不忍,他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给我:“沁月小姐的信。”
我不明所以地接过,信是拆开过的,而且有被揉过的痕迹,但信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薄薄的一页桃花笺,沁月秀丽精巧的仿行,落落沓沓只写了几个字。
“情爱浓,诺天高,奈何负我。”
我问姜缺:“怎么回事?”
单从字面上看,是沁月发现上官谏儒负心,她,很伤心。
姜缺将我拉进屋里坐着,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将我揽在怀里:“你安静听我说,这封信是沁月小姐的陪嫁丫头那里带出来的……”
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定定地看着姜缺的眼睛:“沁月要是有事向来不会写信,她和素儿一样都不喜欢写字的!”
姜缺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沁月小姐……自尽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缺。
沁月自小好强,怎么会自尽?
“是萧家的人?”我怒道,甩开了姜缺的手腾升站起来。
姜缺摇头:“沁月小姐的陪嫁说,是自尽!而且是当着萧夫人和府中的少夫人、姨娘甚至家仆婢女们自己喝下的鹤顶红。”
我一阵眩晕:“就因为一个上官谏儒?”
“我不清楚,沁月小姐的陪嫁说,这几天沁月小姐一直都不高兴,只在今日突然性情大变,延请了碧水楼最好的厨子到萧家做了几大桌子的菜,请了萧家大大小小的主子管事,众人虽不大乐意赴宴,好歹念及她身怀子嗣,也勉强去敷衍了事,岂知饭局中途,沁月小姐突然大笑,推了桌子上的菜,蹬了椅子踩道桌子上指责了萧家大大小小的人,然后说了一句‘我瞎了眼’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仰头饮下。”姜缺慢慢的说着,我却是越听越后退。
“那个陪嫁呢?她在哪儿?”我问,我不信沁月会自尽,真的不信。
姜缺走上来拉住我:“在京兆尹做口供,原本萧家没有准备立案,想要悄悄了结,但沁月小姐的陪嫁偷偷跑出萧府被发现后,在路上被路过的昭远侯乔弈拦下,这才去报了案。这封信也是从那个和沁月小姐的陪嫁撕扯的家仆手中拿到的,想来是他们觉得这封信对他们威胁极大,所以连着追了几条街……”
我努力稳住情绪,抓紧了姜缺的手:“我们去京兆尹府衙。”
我知道我现在处于软禁的时期,但出门的时候,沁月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看守的将军耳中,我这才记起来,我出宫的时候看到了昭远侯府的马车,原来那个时候,便是沁月的死讯传到宫里么?
没有人拦我。
我和姜缺到了京兆尹府衙的时候,沁月的陪嫁已经做完了口供。
摘星看到我,哭成一团,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地将她知道的说出来,当然,她不可能提到上官谏儒的名字,不论她是不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以及他和沁月的关系。
将一切的事情串联起来的话,应该是那天沁月找过我之后,又独子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被萧怀看到,两人大吵一架,这件事闹得萧夫人出面调停才渐渐停歇,后来萧怀没有再出现,而沁月郁郁寡欢,再后来沁月命人请来碧水楼的大厨,批号菜色让厨子做席,而菜色中包含了沁月养了很久,又很喜欢的鸽子。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些鸽子是干什么用的。
摘星所有的口供都对萧家极为不利,加上那封信,所以萧家不肯放她出府。
如今萧家正在办着沁月的丧事,白幡飘扬……
我又失了一个亲人……
我没有去萧家,而是直接进了大赵宫。
帝都的消息传的比风还快,守城的将士见到我只拦下了姜缺。
皇上坐在大殿之上,手中还批着奏折。
我和皇上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再见时,两双眼已经是不同的境遇。
我向皇上请求让沁月和萧怀合离,让沁月的丧事在我们蒋家办理,皇上应允了,还说撤了我府门外的将军,沁月的事情,他会还蒋家一个公道。
我恭谢圣恩,便与传旨公公一起去了大将军府。
显然萧家也十分不愿意办理沁月的丧事,明面上装出衣服愧疚不舍的样子,在我和传旨公公带着沁月的寿床离开萧家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嫌弃的眼神。
姜缺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事情一样,府中已经备好了上等的寿材和一应用具,虽然不甚完备,却也面面俱到。
赵国习俗,凡丧,眠榻三日,室棺四日,葬哀七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五年前,我就在这里办了父亲、大哥、姐姐的丧事。
如今,我又在这里办着的侄女——沁月的丧事。
皇上下旨解除了沁月和萧怀的夫妻关系,沁月从此与萧家没有半点瓜葛。而处处的证据都证明是萧怀逼死了沁月,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一直就不合,却也有很多人猜想,是沁月忍了那么多年,心力交瘁,终于忍不下去了,才决定自己,只是可怜了那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萧家无从辩驳,他们没有说沁月红杏出墙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没有证据,也需是觉得越描越黑。
总之最后是担下了罪名。
萧家六子萧怀亲自请罪,皇上将他流放三千里,用不回帝都。
姜缺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很平静的告诉了我。我淡淡地回应,继续忙着沁月的事情。
而他却说:“良人不得,沁月萧家生无可恋,不过就算临死也拉了个垫背,真是好深的心计!”
我一愣,旋即轻轻吐出一口气。
十四天之后,盖棺奉灵,预备送灵回到绛州蒋氏老宅。
就在阖府都为沁月而哀痛的时候,却传出一个震惊的消息——上官谏儒死于赵晋官道上。
晋国沧澜上官氏为此,谴派出使者,快马加鞭到了帝都,要皇上给个说法。皇上派了特使前去调查,目前尚未到达事发地点。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慌了:“素儿会不会有事?”
姜缺答:“不会!你的宝贝素儿虽然做事鲁莽,却还是十分的聪明,如果是上官谏儒惹上仇杀,他也有能力保全性命。”
“天外有天,我不放心,我要去找他。”我说道。
姜缺拉住我:“沁月小姐的棺灵你不送了么?”
我知道姜缺的意思,前几天他就和我说过,等到了绛州安葬了沁月,我就和他去并州。而赵晋官道在曲州,刚好背道而驰。
“族中尚有几个未出五服的兄弟,加派人手不会有问题!如今素儿生死不明……”
“还真是偏心!”姜缺打断到。
“我……死者已矣……”
姜缺叹了口气:“你们的皇上派出的特使已经去了,我们再快快不过他们,如果他们发现了你,又要怎么向皇帝禀报?前些时候你的宝贝素儿传闻是上官恒的血脉这件事,你别当皇帝是傻子,你蒋氏虽然备受皇恩,但律法终究容不得情!皇帝仁慈,但不代表他受得住你们蒋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
“那你要我放着素儿不管么?”
“你去了能干什么?”姜缺说道,“武功不行!身体又不是很好!敏锐力不够!心计……哈,虽说你在官场待了五年,可官场上的那些你什么都没有学会!更妄涉江湖武林了!”
我沉默了一阵子,还是抬起头看着姜缺:“我要去!”
姜缺一时无话。
门却突然被踢开,一阵冷风吹过来,刺透百骸。
我和姜缺都煞然转身,踢门的是三个深紫锦衣的武者,烛火之下,他们身上刺绣的暗纹各有不同,也极为复杂,虽然不是凶神恶煞,甚至还有几分英侠之气,但他们的眼神却是十分地可怖。
姜缺突然挡在我身前,从未有过如此紧张戒备。
安静,却充斥着一触即发的生死危机。
“你们是谁?”我压下姜缺的手臂走道与姜缺并肩而立,心中虽然忐忑不安,却突然表现得很镇定。
为首的那个轻蔑地笑了笑:“你就是云鸾的相好么?”
姜缺上前走了两步:“你们不会忘了规矩吧!”
左边的仰头干笑了笑:“难得云鸾公子还记得鬼欲章台的规矩!那就不用我们动手,公子自己请吧!”
鬼欲章台?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号,但我却从那三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鬼欲章台傲视天下的本事,登时心中一紧:“你们要做什么?”
右边的人搓了搓并不粗糙手掌,低着头,声音低沉如石:“鬼欲章台内治,与你无关!”
“此为我的府邸!”我亦不甘示弱。
为首的人慢慢走了两步,姜缺将我往后推,那人看着我:“此时的确与你无关,不过,哈!若是你硬要插手,拳脚无眼,若是误伤,倒也怪不得我们了!”旋即他又看着姜缺,“云鸾,你说是吧?”
姜缺的脸崩的很紧,却迎上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个人好像只是用眼神就在格斗一样。
我打探着那个为首的表情变化,但是很久以后,却是没有变化。
直到他那两个手下忍不住打断了这场沉寂:“还等什么!”右边的人说道。
为首地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目光一瞬间的空洞无物,接着转身,没有管那两个看着他,等待指令的手下,径自地离开了屋子。
我和那两个人都赫然大惊,只有姜缺一下子放松了很多,牵着我的手,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如果我死了……”
“你说……”我突然一急,虽然知道如今情势与我们十分的不利,但听到姜缺说这样的话还是不可置信地打断,而姜缺突然捧着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口,又说道:“那坛‘不醉’是为你我而酿,我没有尝过,你替我尝尝吧!”
我不解,这样紧要的关头,他居然还惦记着那坛酒,但等我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点住我的穴道,将我抱到内室之中的摇椅上,扯下一块布蒙住了我的脸。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武功差是这么可恨!心中挣扎万千,身体却一丝一毫也动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听到姜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如果我活着,我们连夜去绛州安葬了沁月小姐,如果我死了……那就死了吧!蒋延,我真的……舍不得!”
我只听到姜缺慢慢离开的脚步声,和他走向那两个人的之后的打斗声……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姜缺……
第 21 章
时间如果成了煎熬,那么一个时辰已经长地好像根本停止杂那个时候。
耳边的打斗之声越来越远,我突然很渴望窗外能吹来一阵风,将我脸上的布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