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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情愁by十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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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可以丢下伤势未愈还随时可能出乱子的你专心准备婚事吧?」  
    罗泓堰微微苦笑,「她大可不必这样的……」  
    「但你也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不是?」夏谪月漫不在乎地耸肩,既然大局已定他就不会喝这种干醋。反正他早就知道病人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任何天大的事遇到她的病人,都得靠边站暂缓执行;更何况这个病人,是罗泓堰。  
    「反正现在事情也好办,当初对你下手的那个姓卿的女人,已经答应要医好你的伤了。现在就等逮你回去,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她?」怔忡,不由得感到疑惑。罗泓堰很清楚那个名唤卿飕的女子,为了逝去的情人多么伤怀;如今,是放弃复仇了吗?还是,她决定改以别的方式复仇?  
    「公子,罗公子已与夏公子会合,前往涤觞楼。」白衣女敛眉低首,躬身向立于窗边背向她的莫霜痕报告之前出外追踪所得的讯息。  
    莫霜痕没有回头,仅轻应了声、一挥手示意退下,侍女躬身行礼后离开,整个轩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专注凝视窗外的雪,而无表情地令人猜不透心思。  
    雪影山庄入冬后便易飘雪,在罗泓堰下山不久后,天空再次为薄云所覆盖、降下像影子的雪。很轻、很轻,却绝对不比一般的雪暖。  
    他,是不是可以说很像这些雪?  
    虽然看起来冷漠,心仍有情。  
    只是轻了点、淡了点、薄了点,有时候甚至……淡到让人难以察觉。  
    尤其是,被其它事情分散注意力的时候。  
    伞,横在墙角。  
    很随意地搁着。  
    他原不是那种会将东西随意放置的人,何事烦心?不是没有人好奇,却没有人敢问,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  
    雪飘了很久。  
    他也站了很久。  
    一动也不动,像已封冻。  
    就不知,思绪是不是也已凝结?  
    倏然回身、执剑而出,行至庭院练剑。  
    雪在剑尖旋舞,他的发在雪中翻飞,黑与白交错,应是泾渭分明又似乎溶成一片。  
    练剑,一向可以让他平静,也可以让他想清楚很多事情;打从幼年时第一次摸剑开始便一直是如此,现在还是一样。  
    以后,亦将如是。  
    但他究竟能不能够,将这件事理清?  
    「醒啦?起来试试还有哪里不对的,再请席二小姐你看看。」刚睁眼,便听见卿飕的声音响起。和他记忆中同样低柔、微冷,却多了点感情。  
    是因为,情人已回到她身边吗?  
    罗泓堰瞥了她一眼,只见一名看来温柔娴静的女子,很安静地偎在她身旁,颇小鸟依人的意味。第一眼看见不免是感觉有些奇怪,但看惯了,倒也不觉有什么。  
    也不过就是,一对爱侣罢了。  
    慢慢地坐起身,房间里四个人八只眼睛会盯着他直瞧……好吧,有待修正,毕竟席尘瑛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可是,也没必要受个伤就变成任人观赏的东西吧?心里有些嘀咕,  
    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很清楚,这些人是因为担心他才会聚集在此。  
    集中精神,试着运气、周身循环一遍。  
    「……」  
    「怎么样?」  
    「是没什么不对。不过……」试着再行运转一遍,确认方才发现的事情。皱起眉,感到有些困惑。  
    「不过什么?」夏谪月最是沉不住气,紧张地追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象……」不信,又试了一次,感觉更加明显。  
    「觉得你的内力变强了?」说话的人,是卿飕。  
    「嗯……」她,做了什么?按一般常理来说,经脉被封那么久,功力不曾减退已属不寻常;违论不退反进?  
    「那是理所当然的。」她笑,淡淡的。  
    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令罗泓堰不禁又想起莫霜痕。  
    记忆里,竟是找不到那个人笑起来的模样?  
    「我用在你身上的手法,原就是一种双修的功法;以锁脉扼止真气外散,从而巡回以收倍增之效。所以席二小姐会找不到医治方法,因为那本就不是用来伤人的。」收起笑,卿飕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当初,老头传下来时便讲明了此种修练方式有其凶险性,一者男方必须尽快透过双修之法以疏导体内膨胀太快的真气,否则必将爆体而亡;二者女方在每次修练完,必先损而后进。同门之中,只有我和那个笨蛋懂这套功夫,所以我……才会用这个法子。」虽然似乎是说得云淡风轻,罗泓堰却觉得在她的眼神中看见了愧疚。  
    原是个很骄傲的人吧?不容许自己犯错的人。  
    停顿良久,卿飕才接着道:「……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道完歉,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无法挽回她做下的错事。  
    气氛很僵。  
    罗泓堰沉默着,许久没开口。半晌后方答话:「说句抱歉,就算了吗?」  
    卿飕直视着他的眼,没说话。  
    没有为自己,作任何辩解。  
    魏情苑显得有些紧张,握紧了卿飕的手。当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卿飕理亏,牵扯到的范围几乎可就是一生;不能原谅,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她原以为、原以为……他可以不计较的。  
    夏谪月同样错愕,从不记得罗泓堰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啊?虽然这事确实牵扯不小,但他……?  
    席尘瑛则若有所思,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罗泓堰忽然眨眨眼、咧嘴一笑,「至少也还我一坛好酒示诚意吧?初见面时我可是奉上了大半坛的竹叶青哪。」  
    卿飕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那有什么问题?赔你十坛都成。」  
    夏谪月也笑了。呿,早该想到的,这家伙的个性,有时候实在不太好……  
    「是么?那就去备个十坛来吧。」罗泓堰亦放声大笑,「就当庆祝我伤愈!」是该庆祝吧?他不必再让莫霜痕那么委屈自己了。  
    不必再,伤害他了……  
    一切终究要归于平静。  
    雪,慢慢落下。  
    他练了多久的剑?似乎,雪是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反反复复不知几次。当然不会有人敢来打扰他,他练剑时敢靠近他的人一向屈指可数。  
    而那几个人,现下都不在他身边,也不可能突然出现。  
    他知道的。  
    ……会不会,有点寂寞?虽然他其实早就已经习惯。  
    习惯孤独、习惯寂寞,习惯雪的冷。当年师父曾经告诉过他,要追求极致便必须放弃很多东西;要认清什么东西对自己而言是最重要的,才不会后悔。  
    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那时,他没有回答。  
    至今他做出的事,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是不免偶尔会迷惑,自问: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把好剑,必须刚直。要把剑练好,必须与剑同心。」  
    「困惑么?」记忆中长者的模样依旧清晰,「问你的剑,问你的心。」  
    「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他现在,迷惘了吗?  
    捏个剑诀,白虹裂空。  
    剑式、再起。  
    「看不出来你的酒量还真不错,」罗泓堰边说着为彼此斟了满满一碗酒,「我还以为你跟小莫一样不喜欢喝酒呢。」一开始是五个人一道喝。席尘瑛和魏情苑毕竟出身大户,不擅饮酒,很早便先离席回房休息了。而令罗泓堰讶异的是卿飕竟在夏谪月醉倒的许久之后,仍面不改色地陪着他一碗一碗地喝。  
    但是喝到现在,连他都有些头晕了,她的脸色却还是一如最初没有变过。真的,酒量这么好吗?还是她早就已经醉了而他看不出来呢?  
    「那个笨蛋?他向来不喝多。」温吞吞地喝着酒,她笑得很开心,看起来有点天真,「倒不是酒量那么差,而是他喝没几杯就会脸红。」  
    「呃?」总觉得,卿飕的态度有点怪,话似乎变多了……  
    「你看过吗?」她大笑着,手倒还是很稳。「那个笨蛋平常脸色难看得要命,脸红时却看起来粉粉嫩嫩可爱得很哪。」  
    「……」沉默不语,脑袋里很难想象莫霜痕脸红的样子。  
    「有一次过年,难得热闹,一伙师兄弟姊妹聚在一起喝酒几杯,一位师兄不小心说错话而向他赔罪敬酒,所以他虽然已经喝了两杯还是硬灌了三杯下去。结果——」拖长了尾音,眼睛滴溜溜地转,慢慢啜着酒,没立刻说下去。  
    基于听故事的礼仪,罗泓堰很快地接口问道:「结果怎么样?」  
    「结果他当然就脸红啦。接着马上找个借口缩回房去躲,我怎么叫门他都不肯出来。」摇晃着碗中残酒,卿飕的眼神和笑容变得有些缥缈。「大伙儿都直笑呢,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小弱点。」  
    遥远的过去、遥远的记忆,遥远得永远不可追回。  
    人事,全非。  
    既然无法挽回就老实承认。只不过偶尔还是难免感伤,尤其是带着几分酒意、情感特别脆弱的时候。  
    罗泓堰轻笑。看起来,卿飕与莫霜痕在过去的交情,很不错吧?虽然一直笨蛋、笨蛋地叫个不停,但听得出来,带了点接近无奈的宠溺。是不是正因此,她的笑声中才会带了点感伤?对他动手时眼中的伤心欲绝,也不只是为了她的情人而已。  
    那是,伤了他比伤了自己还痛的存在。  
    停下饮酒动作,卿飕盯着他直瞧了好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喂……这次的事,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话题斗然一转、直切核心,不禁刺得罗泓堰有些心痛。  
    微微苦笑,「你问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直接?」  
    卿飕则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多些废话要问的事情还是一样,就不要多花口舌、浪费时间。」  
    罗泓堰沉默着。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她喝醉了?慢慢地斟满一碗酒,仰天一口气饮下后,轻叹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  
    「嗯。」又喝了一碗酒,「也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虽然自己心里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再也不可能把莫霜痕当成普通好友。  
    「粉饰太平?」卿飕皱起眉,盯着他瞧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再次一碗酒下肚,「很喜欢。」  
    「普通朋友?」  
    「好朋友。」  
    「有多好?」  
    「……」静默半晌,「我也想知道。」  
    「想和他长相厮守?」  
    他再度苦笑,哪有人这么问话的?她大概确实是醉了吧。「如果可以的话。」并不讳言承认,对莫霜痕的感情。  
    「哪有什么如果不如果,想就去问他愿不愿意啊。」仍皱着眉,浑然不在意这种表情容易让她长皱纹。  
    罗泓堰只是苦笑不答,猛灌酒。  
    「……你在犹豫什么?」  
    喝空了一坛酒,他才停下手面对卿飕的逼问。「他很爱干净。」  
    卿飕微挑眉,「然后?」  
    「我不想弄脏他。」  
    「……你觉得你爱他是在弄脏他?」这家伙如果敢答是,她绝对当场一剑劈了他。这是什么烂想法?太烂了太烂了,又迂又腐,真是烂到不行!  
    「不。」思索片刻,方启齿。「只是,我会想要他。一般男人会觉得脏吧,尤其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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