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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成为我们之间的负担。”项晓窗的声音沉稳了下来，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会有她的两个小影，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仿佛听到了雪花在寒冬里缩放的声音。
“晓窗，我既然能够让你留下他，就不会让他受委屈。”杜嘉文握住她的双肩，她的眼睛因为持续的梢瘦而显得特别的大。
这时候幽幽的一胶，竟然让他准备的长篇大论，又收了回去。
“你所谓的不委屈，无非就是用收养的方式给他一个身份。可是脱皮脱骨，他的内核仍然是一个私生子。如果是这样，我不如独自抚养，哪怕会因为贫穷而受不了最好的教育。
“晓窗，我不允许！
项晓窗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对，你不允许。然而，你给了他父爱，又怎么给他母爱？
“你会给他！
“你… … 是想让我一辈子做你的情人… … 不，情妇？”项晓窗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似的倚在门框上，一只手握着门的把手，指节都几乎发痛。
她早就知道，他会留下这个孩子，就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不是愿意。
“除了结婚证上的那个名字不能够填上项晓窗，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杜嘉文的眸子盯着她，“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己，你为什么特别在乎？〃
项晓窗苦涩地露出一个笑意，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杜嘉文看着她紧抿的唇线，心里忽然一阵慌乱，双后狠狠地握住了她的肩：“晓窗，你不许瞒着我做出什么事！不然，我永远不会饶恕你！
项晓窗平生第一次，开始积蓄自己的“私房钱”。虽然她并不喜欢，但杜嘉文也陆陆续续地送了她好几件首饰。项晓窗己经偷偷地去看了行情，即使价格被压得再低，也足够自己支付流产的手术费。
这个星期六的下午，杜嘉文接了一个电话，吩咐司机把项晓窗送到医院里去看望小玲，自己则皱着眉另开了一辆车出去。
项晓窗的心“扑扑”地乱跳，似乎是上天亲手把那个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
坐在汽车后座上，项晓窗把手，脊俏地伸进皮包，那个信封里，装着她卖掉了一件首饰换来的手术费用。她甚至口干舌躁，总觉得这样的机会，似乎来得太顺利，竟隐隐有着惶然的感觉，心里蓦地一痛，真的一一要把孩子拿掉吗？浑身忽然像虚脱了一样，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司机叫了一声“项小姐”，项晓窗才发现汽车己经稳稳地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连忙道了谢打开车门，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可以打车回去的。今天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陪陪小玲。”
司机也不以为意，答应着倒了车绝尘而去，项晓窗的腿有些发抖，站在门口半天没有能够动脚。
“怎么了，晓窗，〃
温和的女中间仿佛是从云外飘来一样，却唤醒了项晓窗的神智。眨了眨眼，才发现面前正站着一脸担忧的老院长。
“我来看小玲… … ”项晓窗报然地回答，“刚刚在想一些事，就发了呆… … ”
老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年妇人了，她对项晓窗一直非常喜欢。这时走近来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就皱了眉：“怎么回事，晓窗？你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以后出门，要多加一件衣服。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最最怕冷，一个人睡小床的时候，总是在半夜里会被冻醒。
项晓窗连连点头：“是的… … ”
这样的经历，己经多久没有了？
自从被杜嘉文“强迫”，做了他的情人，每一夜都在他的怀里入睡。那是一个最天然的火炉子，把她从里到外，都烤得暖暖和和。
想到他的名字，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剧痛，看着老院长的慈眉善目，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要好好的保养，现在小玲的手术也很成功，不用再透析了，往后你也不要再寄钱回孤儿院，年轻的女孩，也该好好打扮，好好调养了。怎么每一次见你，都要瘦上一圈呢？〃
这一刹那，杜晓窗唯愿老院长就是她的母亲，好让她扑到怀里狠狠地大哭一场。看着医院门口络绎不绝的患者和家属，终于也只是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院长，我们进去吧。
小玲看到项晓窗，高兴地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姐姐，我可以出院啦！
“真的吗？”项晓窗又惊又喜，我去问一下范医生。
“范医生早就走啦！”小玲又叫了一声，扑到老院长的怀里，“院长，我要回小朋友们一起，范医生走的时侯说，我只要乖乖的，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和他们一起做游戏啦．
看着小玲兴奋的小脸，项晓窗心里的某处地方，一下子柔软了起来。她的手，轻轻抚过小玲的短发，微笑着安慰：“是啊，小玲本来就和其他小朋友没有什么不同啊l
“姐姐，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小玲就会死掉啦！”小玲像大人一样严肃着小脸，让项晓窗看得有几分的骇然。
“谁说的？； ；
“范医生告诉我的，姐姐，你等着我长大赚好多好多的钱，姐姐可以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东西啦！
项晓窗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勉强笑着慎怪：“范医生是跟你开玩笑呢！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就很高兴。以后，听院长的话，好好读书。
“嗯！”小玲郑重地点头答应，扑闪了一下大眼睛，忽然问，“姐姐，你是不是快结婚了？
第1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把握机会
（ 本章字数：2405 更新时间：2009…10…7 12：13：00）
项晓窗的笑容，立刻勉强了下来：“姐姐还很年轻呢，你呀，人小鬼大！
“我看上次来的那个哥哥，对姐姐很好啊！”小玲笑容满面，又转过头对着院长说，“院长院长，你不知道上次跟姐姐来的那个哥哥，好漂亮啊．我觉得在房间里贴的那些明星照片，都及不上那个哥哥好看！
老院长那双己经阅尽人间风霜的眼睛，黯了一黯。却只到她们一起步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有机会对项晓窗说了两句心里话。
“晓窗，握住你的幸福，你对玲，己经做得够多了。
抬起眸，下午的阳光还很耀目。项晓窗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明白，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
的牵挂了。院长，你放心吧，我会为了自己好好地活着。
“那就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我多嘱咐，我想你会明白的。我知道，杜先生现在对你很好，可是他是有未婚妻的。即使没有，我觉得你和他也… … ”
“恩，我明白。”项晓窗的脸上，火辣辣地热了起来。那重见不得人的身份，是她心上的一道枷锁，几乎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你爱他吗？”老院长的一双眼睛，似乎洞悉了她的内心。
爱？
这个字眼太过神圣，项晓窗甚至还处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境地中。似乎有一道闪电，直直地打进了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头晕目眩，对着老院长目瞪口呆。
“唉… … ”老院长摇了摇头，
“晓窗，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不会贪慕那些虚荣。为了小玲，你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啊。
“不是的！”项晓窗摇了摇头，“我想，我还没有爱上他。院长，你放心，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回孤儿院看望大家。
老院长虽然露出了笑容和她道别，可是项晓窗还是看到了眼眸底部的那一层深深的隐忧。
抿着唇，项晓窗挤上了公交车，朝着那个早己烂熟于胸的地址走过去。用手背拭了一下因为紧张而沁出来的薄汗，项晓窗仔细察看着门牌号码。
那间女子医院，位置有些偏僻。如果真如她们所承诺的那样，全部过程只需要半个小时，几乎看不出异样来的话，也许她还可以隐瞒住杜嘉文。
然后… …
直到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面对着那个三十来岁，一头削薄短发的干练医生，项晓窗的脸还胀得通红。
“你确定要拿掉这个孩子吗？”她的声音很温和。
“我… … ”项晓窗咬住了唇，她何尝能够确定！ 只是… …
她拿着笔，看着项晓窗的病历卡，叹了口气：“其实，你这样的年龄，是生育的最佳年龄。如果能够留下，就… … 留下吧！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我… … ”项晓窗低着头，看着局促于自己膝上的十指，不断地扣起又散开，散开又扣起。那样重复的动作，其实只不过为了掩饰内心的仿徨。
“孩子的父亲，不肯认下孩子，是吗？”医生的年纪虽然不大，却有着一双悲天悯人般的眼睛，让项晓窗条件反射地否认。
“不是的，他要这个孩子，但是我… … ”项晓窗对上了医生的眼睛，忽然泄了气，“他愿意要这个孩子，可是他不能够… … ”
“你们的婚姻有困难？〃
项晓窗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办… … 我不知道他日后有一天接受我，是因为我本身，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我… … ”
“你无法确定他对你的感情，是吗？”医生温和地笑，眼神却锐利如针芒，“孩子无辜，你何其忍心？〃
“我当然不忍，可是我不想让他出生以后就成为非婚生子，日后他的起点，会比别人低了不知道几个档次！”项晓窗脱口而出，“而且，如果他坚持要把孩子接走，我… … 我斗不过他的，那还不如… … 别生下来的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冲动地对着面前陌生的医生，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心里却终于一阵轻松。
“其实，你并不舍得拿掉孩子，是么？”医生的目光又温和了起来，“只是担忧他以后的生活和人生，你会离开孩子的父亲吗？〃
“我当然会离开… … ”项晓窗说着，心猛地揪住。既然早晚要离开杜嘉文，她又为什么一定坚持拿掉这个孩子？
这个主意，仿佛是刚刚冒出来似的，却让她的心脏如被重捶击中，手指都有些微颤，看向医生的目光带着迟疑。
“如果你要坚持，我们的手术风险是最低的，创伤面也是最小的，甚至可以说，孩子拿掉以后，你根本不会觉得什么。我只是怕你后悔，那时也己经… … ”
“那… … 我再想想，可以吗？我明天… … 明天… … ”
“你可以好好考虑，现在你的孕期还不长，通过B 超显示，只有两个月零，我们这个手术，在四个月以前做，都是没有危险的。当然，我们建议的最佳时间，还是两到三个月之间，你可以滇重考虑。
项晓窗感激地点了头，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脚步迟疑着停了下来。
如果她迟早要离开杜嘉文，带着孩子离开，也是一样！
她抿着唇，这个主意，却一分接着一分地诱惑着她，要把她拉往万劫不复。太阳明亮得有些晃眼，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站立不住。如果不是扶住了街边的玻璃暮墙，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软软地瘫倒下去。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她斜斜地倚在暮墙上，从包里掏出手机，刚刚只回答了一个“喂”字，还没来得及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觉得后脑勺上不知道被什么钝物击了一下，顿时脑袋一阵晕迷，天和地都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
她的手一只紧紧地拉住了包的背带，如果她要独自抚养孩子，那里面的两件首饰和信封里的钱，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另一只手的指甲，则在玻璃暮墙上划过了四道深浅不一的滑痕，才软软地倒了下去。在完全进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意念，竟然是千万不要伤害了宝宝… …
第1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到底是谁
（ 本章字数：2266 更新时间：2009…10…7 17：5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