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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作者:子慕予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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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血亲对我如此温柔,我眼圈不由地红了。
  母亲只是帮我揩了眼角的泪,转身继续握起经卷,柔声道:“别出去丢人。”
  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待遇,回去就扑在小姨怀里嚎啕大哭,被小姨捏着鼻子取笑半天。
  其实她不知,此刻我才察觉人间也是有亲情温暖的,原来血脉的亲昵是外人永远不能匹敌的。
  在书房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姨娘的孩子早在五岁就开始启蒙,而我虽然有小姨教一些《三字经》《千字文》,也远远比不上他们。
  先生很严厉,最初一个月,我的手心都是肿的,后来我狠下心在佛堂长明灯下背了一月的书,才跟得上他们,这才免了惩罚。
  不仅要读书,还要与教头学习拳脚。
  不知为何,他们只让我蹲马步,一蹲就是一个晌午。那段时间实在难熬,手脚都肿得不像样,在太阳下被晒晕好几回。
  小我两岁的弟弟个个比我高壮,他们瞧不起我,处处与我作对,当着我的面就骂我是“杂种”。
  我很想回敬一句,我若是杂种,那你们更是,可话每冲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下去。
  小姨时时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明白她是为我好,所以墨汁里掺了胶水,茶饭中撒了沙子,校场里被打得鼻青脸肿,我都忍了。
  或许是太过逆来顺受,让他们戏弄起来也没有多少意思,后来他们都忘了我,自己玩自己的,我乐得清闲,缩在角落读书。
  练武时也偷窥他们耍剑,默默记下招数,回房后用那把剑练习。
  一年下来,我过得很是充实。
  中间偶尔能看到父亲。
  他来书房检查众人功课,都是脸上带笑的。
  父亲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威严的做派,笑起来神情柔和,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若这笑是对着我,那我一定会哭出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机会哭,因为父亲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瞬。
  我渐渐知晓,卓家的镖局在江湖小有名气,父亲承袭家主后,镖局更是声名远扬。
  以前我隐约明白一些父亲与母亲的恩怨,小姨提到此处都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我长大懂事,也猜得出他们的事情,不过是上一代的仇怨,让下一代的人也不得不痛苦。
  我自然心底有不甘。
  名分上,我依旧是卓家嫡长子,就算父亲不喜欢我,也不得不承认。
  而那些侧室所出的孩子,论哪点能比得上我?
  我更加努力,有朝一日,我定要他们刮目相看。
  九岁生日一过,父亲打点行装,要前往蜀中,他随行只带了我。
  我受宠若惊,跟母亲报喜时,母亲也只抬了抬眼皮,道:“一路小心。”
  小姨抱着我半天不舍得,包裹收拾了一遍一遍,总觉得还不够。
  我笑她:“又不是不回来,这么紧张干嘛?”
  小姨却抹泪:“我心里有些不安,生怕你真的不回来。”
  一语成谶,女人的预言着实可怕。
  江湖上风云突起,自西域而来的白衣教死灰复燃,搅乱了一池浑水,令沉寂已久的中原武林再起涟漪。
  白衣教一路势如破竹,灭了许多门派后,竟直指巴蜀,过了天关。
  唐门时已式微,人脉单薄,不得已求助于武林盟。
  所谓唇亡齿寒,中原武林也有兔死狐悲之率,于是盟主当即号令天下英雄齐聚蜀中。
  父亲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接到英雄帖便起身,连日赶路。
  我平生第一次距离父亲这样近,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害怕。端茶奉水,起居坐卧,都一一为他备齐,只盼换他一丝垂爱。
  父亲对我的讨好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不过我能觉察出,他对我还是满意的,我已经十分满足。
  蜀中天险,我们一路西行,跋涉数日才到。
  此时,白衣教已经潜伏在山下,而中原武林与他们正成对峙之势。
  父亲连行李也来不及安置,就与众人一同商议对策。
  我自然不能前去,只好随着唐家人去后院收拾住所。
  因为房屋有限,唐家人歉意地解释道,只能与他人同住。
  我自是不介意,在地下打了地铺,把床让给父亲。
  正跪在地上铺草席时,有个人在我身后笑道:“小兄弟,不如与我同住吧。”
  我回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笑盈盈地俯下身看我,脸上笑容是善意的,眼眸晶晶亮,如星子一般。
  虽然知道是他好心,可我从未与陌生人接触,便有些拘谨地推辞了。
  他也不着恼,笑嘻嘻地蹲在一旁跟我一起扯被单,自来熟地跟我说他是青城派弟子,姓林。
  那天他说了很多,我只能沉默以对。对这种热心,我有莫名的恐惧。
  他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反而怨我:“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气横秋,我那小师弟也跟你差不多大,早就皮的像泥猴子了。”
  我淡淡一笑。
  他又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多大了,你爹也敢把你带出来,不怕有个好歹?”
  我脸色一沉,不搭理他。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向我赔不是。
  真是个有趣的人。
  后来几日,父亲都是忙忙碌碌的,我整日见不到他,其他人也说我年纪小,不肯让我轻易出门。我百无聊赖之下,只好呆在屋子里看着外面发呆,或者继续偷偷练学来的招数。
  不想被那个少年看到了,他热心地跑来指指点点,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讨厌他这样热情。
  他也不见得大我多少,可这样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太过讨厌。
  我一生气,就再也没有继续练武,只默默背书。
  少年自讨无趣,也不再招惹我。
  只是他时常在窗外耍些好看的招数,好像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气恼地拉上窗帘。
  说到底,他还是个好人。
  外面局势更紧,连我都觉得,这事凶多吉少。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脾气也暴躁起来,回来时身上经常带伤。
  我听那少年说,白衣教是块硬骨头,教众甚多,教主武功深不可测,这一次只是派了护法下来,就让整个武林头疼,车轮战都不能占上风。
  我为父亲担心起来,可不知如何为他分忧。
  少年安慰我:“车到山前必有路,邪不胜正不用担心。”
  我听了,可心里还是不安。
  好景不长,半夜,我被外面的骚乱惊醒。
  只见火光隐隐从山下冒出来,厮杀声传十里。
  我暗叫糟糕,匆忙套上衣服。
  少年也穿好了,一脸谨慎,拉着我往山下跑。
  没走几步,浓重的血腥味与焦臭味已经充满了鼻腔。
  我头一次见这样惨烈的场景,脸色煞白,腿脚都软了。
  少年虽然也是害怕,可还是镇定地踢开一截断肢,与我小心翼翼地循着上山的路往下找。
  借着月光,我能看得清,死去的那些人多半是中原服饰的,心里就更沉。
  想必白衣教还是占了上风吧。
  原本郁郁葱葱的松林都着了火,我们在其中穿梭,躲避还在打斗的人。
  黑夜中,我转头,看到少年紧紧闭着嘴巴,脸色平静。
  可攥着我的手的掌心,却是冰凉的,全是汗,还有一点颤抖。
  “这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吧?”
  “别胡说!”少年瞪着我怒道:“老子还没活够,吉人自有天相懂不懂!”
  我闭嘴,有点无奈地看他暴跳,隐隐有点高兴。
  同龄人一直在欺负我,此时有人真的关心我,就算真的死了,我也觉得开心。
  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他们,他们还在浴血奋战。
  两边厮杀地难舍难分。
  少年把我推到一旁,嘱咐道:“千万别出去,你不会武功只能送死。”
  自己跳出来,清啸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冲入战场。
  我就这样看着不断有人倒下,血肉飞溅。
  尸体高高地抛起,有些甚至打到我身上。
  我害怕极了。
  我还能看到父亲,脸狰狞着,一刀劈开了一个人,鲜血溅了一头一脸。
  这不是我认识的人,我惶恐地想。
  原来人狠起来,也这样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小了,周围全是低低的呼痛与呻吟声,我躲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到有人高声道:“中原武林,不过如此!”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无耻妖魔,染指中原却是妄想!今日中原正道,定与你这魔教一决生死!”
  那人放肆狂笑:“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小爷怕你不成!”
  不过几招,那老者就败于他收下,那人指头一动,就捏碎了老人的喉咙。
  “今日,这儿就是你们的埋身之所!”
  我头脑一阵晕眩,加上四周极重的血腥味,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那人一惊:“是谁?”身形一动,竟是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眼前,拎着我的腰带把我拽出死人堆。
  “呵,我以为是什么缩头乌龟,原来是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娃娃。”
  我惊恐地瞪大眼,在半空瑟瑟发抖,吓得说不出话。他一身鲜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像地狱修罗重现人间,可怖至极。
  “放……放开他!”少年带着痛楚的声音传来。
  那人咋舌:“你算老几?”少年飞身而上,被他一脚踹开。
  我只听见他一声惨呼,就再也没了声息,惊恐之下,我简直不能动,哇地哭了出来。
  那人轻蔑地扫我一眼,随手把我扔在地上,道:“孬种。”
  我羞愧欲死,虽然黑暗中不知还有何人看到我这样,我只怕父亲能看到我,真是恨不得去撞墙。
  “下一个,谁?”男人放肆地挑衅。
  “让我,会一会阁下。”我听到父亲迎战,连忙爬起身。
  只见父亲倒拖的刀上满是鲜血,走路有些蹒跚,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势,肯定是敌不过他的。
  我左右打量一番,只见一柄长剑就在脚边,心里有了主意,便悄悄拿起他,一点点爬着,靠近那人身旁。
  他与父亲交手之极,我用尽浑身气力,握着刀用力跳起,把刀看向他。
  男人一手持剑挡住身前攻势,随时察觉身后杀机,却招式已老,难以躲避,只能侧身一滚,避开要害,刀尖从他正脸滑过,他顿时一脸鲜血,皮开肉绽。
  男人一抹脸上的血,对我狞笑道:“臭小子,等我收拾了这个老的,看我不活剐了你!”招式更狠,刀刀见血,父亲本就在下风,渐渐招架不住,被男人抓住一个破绽,就往胸口扎进去。
  我大惊,再也不顾其他,直接扑到男人身上,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大喊:“爹!快走!快走啊!”
  男人被我坏了好事,怒气冲天,掰我的手臂,我却丝毫不动,他一时间也无法挣开,把刀反手一松,就往我腰间砍落。
  我只觉一阵剧痛,在昏死过去的一瞬,我仿佛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只道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死是这样的痛,怪不得有人宁肯赖活着,也不肯死。
  我没想到,还能活。
  睁开眼的一刹那,我以为这是地狱,地狱也有阳光吗?
  一只略凉的手掌搭上我的额头,试了试后,又摸了脉。
  接着有人把我抱起来,捏开嘴唇灌药。
  我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皮如同灌了铅,怎样也不听使唤。
  喂完药,又有人用温毛巾给我擦拭了身体。
  腰疼得好像断开了,我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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