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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知道青城派的事情?”殷承煜用带着诱惑色彩的声音道。
林之卿手一停,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我就听着,不说随你。”
殷承煜低低笑了,与他挤到一张椅子上,把他整个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口鼻间的热气都熏到林之卿耳边。
“他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他细声说着,闭上眼睛,微微现出倦容。
林之卿心里蓦地一松,淡淡地道:“嗯。”
“阿卿,我带你走好不好?”
林之卿一抖,瞬间僵硬起来。
殷承煜却似毫无察觉,自顾自地说:“再找一处地方,有山有水,比谷中还要美。”
他说一句,林之卿便要僵硬一分。
他听到自己冷冷开口:“再把我脱光了压在床上?”
殷承煜在他柔软的脖子上蹭了蹭:“怎么会。”
林之卿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殷承煜又道:“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
林之卿岂会信他,他只觉自己上辈子欠了他许多钱,这辈子才会到倒霉到顶让他揉捏成这个样子,只要还有一分力气,他就恨不得掐死他,然后把他扒光了挂到城楼上曝尸。
殷承煜和风细雨地说了许多好话,都被林之卿当成放屁,好容易耐着性子听完,殷承煜居然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林之卿登时心火上来,虽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眼珠子一转,抓起书案上的毛笔,饱蘸了墨汁,在殷承煜脸上刷刷画了个乌龟。
看他脸上墨汁淋漓还不自知,林之卿瞬间觉得好生解恨,把他从身上趴下来,自去吃饭。
荆衣看着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还有些诧异:“你是怎么了?”
林之卿敛起笑意,一本正经道:“无事,那谁睡着了,咱先吃。”
荆衣将信将疑地瞅了一眼外面,见殷承煜埋头趴在桌上的确是熟睡的样子,只好道:“好吧,我留一些给他。”两个人吃过不提。
荆衣收拾过后,殷承煜还在那里。他有些担心,就去唤醒他。
殷承煜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听见荆衣一声惊呼,以为发生什么事,清醒过来。
荆衣瞪大了双眼,张着嘴,脸上想笑又不敢笑地看着他,神情古怪至极。
殷承煜挑了挑眉,脸上的乌龟便随着皮肉也动了一下,荆衣再也按捺不住,跺脚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指着他断断续续道:“主子你……你……”
“我怎么了?”殷承煜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不由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再伸到眼前一看,竟是一些墨痕,他一眼看到桌上还有墨迹的毛笔,隐约猜到了什么。
荆衣强忍笑意,揉着肚子给他找来一面铜镜,殷承煜迟疑地接过来一照,顿时气得头顶冒烟,匆匆忙忙地去洗了脸,就狠狠瞪了一下还在笑个不停的荆衣,去找林之卿兴师问罪。
“林!之!卿!”他冲到林之卿房里,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怒道。
林之卿无辜地眨眨眼:“有何贵干?”
“干你娘!”饶是殷承煜修养极好,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是怎么回事?”他指指自己的脸。
林之卿左右看了一眼:“很干净,怎么了?”
殷承煜道:“怎么了?乌龟画的很好看是不是?”
林之卿慢悠悠道:“我画技可比不上您,只是画布太好了,因此拙劣的画技也能画出好看的乌龟。”
他一字一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诚不欺我。”
殷承煜听着听着,反倒笑了:“你说的有些意思。”
林之卿顺藤而下:“承蒙夸奖。”
殷承煜把他放回去,脱了鞋子钻到床上,抢了林之卿一半枕头和被子。
林之卿见怪不怪,自觉地往里躲了躲,却被他一下捞回来,头猛地撞到了他的胸膛,砰地一声响。
这下把林之卿撞得有些头晕,殷承煜也觉得胸口闷痛,两个人倒是不斗嘴了,安静下来。
殷承煜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林之卿细软的头发,温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之卿翻个白眼,只当他是疯了,不愿再听。
殷承煜只觉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便轻轻换了个姿势,让他睡在自己手臂上,自己睁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林之卿的睡颜。
他是头一次有了把一个人捆在身边不让他离开的想法。
殷承煜自认平生阅人无数,比林之卿美貌极品的有许多,但那些人只碰过几次就会失了兴味,哪怕是再猎奇的姿势或花样,都会有腻烦的那天。
对这样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技术没技术,要乖巧没乖巧要温驯没温驯,天天只会倔着性子跟自己对着干,逆来顺受都做不来的人食髓知味,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殷承煜百思不得其解。
他所经历过的男女,大抵都是有目的的,或求财或求色,两厢情愿两情相悦,相好的时候蜜里调油不好了各奔东西,从来不会因为谁而执着。
他流连花丛那么久,随着年纪增长,也觉得漂泊有些累,便蓄养了一批少年,寻欢作乐,无所不知。
殷承煜极少强迫别人留在身旁,谷中的少年许多是在落难之时被他救起,从此跟在他身边,自愿上了他的床;也有一些是在秦楼楚馆中结识,有了一夕之欢后被他赎身带了出来,他们都有分寸,玩得开,也懂得规矩。
除了一个荆衣,这么多年他再也找不到知心的人。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林之卿。
殷承煜挑起林之卿脸侧一缕长发,缠绕在手指上。
大概是以前没有人对他不动心,反而屡次想逃离的缘故,才会让他动了心思罢。
殷承煜想起巫伤命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苦笑。
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林之卿,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补偿他,把他留在身边,也许慢慢的,林之卿也会对他动心,这样他的执念也会消失了。
殷承煜自觉想通了,折磨他一个月的心结也解开,便在林之卿唇上轻轻偷了一个吻,拥着他沉沉睡去。
林之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半睁的眸子里闪着明暗不定的光。
他揪住被角,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都红肿才住手。
这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巫伤命一去数日没有音讯,渐渐地疫病的恐慌也传到小城里,人人自危。
因为这座县城位于河流上游,虽然县令已经封锁了城门,也挡不住有附近城镇的人逃来避难,城中医馆中挤满了来抓药防病的百姓,一时间连最寻常的艾草板蓝根等药草的价格都水涨船高。
荆衣卖出去最后一口棺材,也在寿材店门前高悬了“歇业”的招牌。巫伤命在这里住了三四年,积攒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药草,后园里也开辟了一块菜园,种植药草与果蔬,加上最初抢购的粮食,也能挨一段时间。
殷承煜武学修为最高,兼懂一些医理,便把给林之卿调养的活儿揽了过来,林之卿虽然心里烦他,但面子上总要敷衍几分。
反观殷承煜,暴虐狂躁的性子收敛起来,把那对人的温柔细腻都拿出来,真真是能把冰人都化掉。可惜他这幅做派在林之卿眼里,却有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一天两天,殷承煜还能把那温柔的面具牢牢贴住,可是不是被林之卿冷冰冰地刺回来,他也觉得很不舒服。
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何时有过这样地做小伏低,还不被人领情。
虽然还记得是他对不起人家在先,可到底心底不平,暗处就会露出野兽窥视一样的神情,饥渴地看着林之卿。
林之卿对此束手无策,打不过也骂不过,只能每天黏在荆衣身后求庇护。
荆衣其实也是殷承煜的属下,加上存有私心,对于帮他这一道上尽心尽力,让殷承煜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带着威胁。
林之卿倒是盼着他能像之前那样一走不见人影,可惜这一回殷承煜仿佛没有他事,连花酒也不去喝了,除了尽心为林之卿调养,就是闷在房里,看林之卿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
这天荆衣一如往常为林之卿送去汤药。
林之卿不疑有他,一口喝下酸苦的药,才道了一声谢,就身子一软,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
荆衣似乎并不惊讶,把他扶起放回床上,对站在门口的殷承煜道:“主子,可以了。”
殷承煜点点头,走到窗前,把昏睡的林之卿剥光,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把他翻过身来,将线条流畅的后背露出来。
殷承煜着迷一样在他精瘦柔韧的脊背上抚摸一阵,从他微凹下去的脊梁中间亲吻一遍。
荆衣讲一张桌子搬到床前,上面白瓷小碟中是朱砂,银朱,石青,雄黄,花青,胭脂,洋红,松墨八色颜料,狼毫笔洗一应俱全。
巫伤命这里最不缺各种药类,殷承煜将他的宝贝搜刮一空后,果真调配出了所需的颜料,巫伤命留下的一套金针也被他取来,物尽其用。
烈酒在他后背擦洗一遍后,殷承煜提笔,以林之卿的后背为画纸作画。
这幅画,他早就在纸上画了无数遍,一分一毫都不会有差错。
墨色勾线,轻薄如鹅羽的水墨层层渲染,逐渐变成深深浅浅的青绿,纤巧繁复的叶间,胭脂色的花朵点缀其间,艳色逼人,或含苞欲放,或盛开似锦,在浅麦色的皮肤上,仿佛也被加了几分生气,栩栩如生起来。
殷承煜仔细检查过每一处细节,都无误后,才拈起一根金针,在烛火上一燎,才沿着已经勾好的墨线,轻轻刺破皮肤。
先是细黑的墨线,然后是叶脉上细致的纹理,最后才是其间的花朵。
刺一层,便要上一层颜色。
殷承煜全神贯注于上,手上动作没有一点偏差,待敷完了最后一层颜色,他放下画笔,接过荆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他虽然是精于丹青,但真正给人刺青才是头一回。
前朝人热衷刺青,但本朝已经极少有人懂得这门手艺,他也不过是去苗疆时才得知那里风俗,一时心血来潮要给林之卿打上标记。
算了算时间,林之卿大概也要醒了。
殷承煜把他身上干掉的颜料再上了一层,涂上药水,让他趴着。
过了没多久,林之卿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坐在身前,温柔地抚摸他后背的殷承煜。
林之卿想要爬起来,才一动,背后细微的刺痛就让他动作一停。
殷承煜按住他,道:“先别乱动,躺一会儿。”
林之卿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荆衣,问道:“我是怎么了?”
荆衣看向殷承煜,殷承煜干咳一声,笑道:“你没有事,只是睡了一会儿。”
“我的背上……”林之卿不顾他的阻拦,半撑起身体,去抓自己后背。
殷承煜不肯,连忙拦住他:“别动!”
林之卿不依,殷承煜无奈,只得安抚道:“只是给你纹了一个花纹,很漂亮,你一定喜欢的。”
“什么?”林之卿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下,剧烈地挣扎着起来,扑到铜镜面前,微微侧身。
殷承煜的大作就在他身后露出冰山一角。
才刺好没多久的皮肤红肿了一片,上面的颜色还是新鲜的。墨绿粉青之间,胭脂红色的花朵尤其显眼。
林之卿使劲扭过头,要看清它的全貌。
殷承煜抖开一张纸,把上面的画给他看。
“是这样的,好看吗?”他颇为得意地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