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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距离仿佛永远只能是愈行愈远。
该不会是他根本没有中咒吧?季之暄被心里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一哆嗦。她从来就看不透这个看着她的眼神里总有着说不清意味的男人。这不会是他的阴谋吧?
其实她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拒景烮于心门之外,景烮这个极重感情的人又怎么会和她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利用互相关系?
暄贵妃点头接受儿子的建议,两人一起缓缓走了出去。
等进了皇帝陛下的寝宫,他们突然看到了两个绝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叡殿下尚未恢复神智之前滴小剧场 ……》
季空晴:“叡小囝张嘴,该喝药了。”
景明叡张大嘴巴,任凭季空晴喂下一大碗乌黑的药汁。
季空晴擦了擦他漏在嘴角的几滴药液,突然起了个坏心眼。
季空晴:“叡小囝,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谁啊?”
景明叡脆声应答:“沥泉枪!”
季空晴抚额:“我说所有的人里面你最喜欢谁?”
景明叡低头疑惑道:“沥泉枪?”
季空晴:“要是人啊!”
景明叡迟疑道:“不能是……沥泉枪……?”
季空晴点头。
景明叡歪着脑袋想了想:“凤隐刀?”
季空晴心头一跳。
景明叡拍手笑道:“哎呀,小凤凰脸红了!”
季空晴:“……”
第二十三章
景明叡的伤势好得很快,他刚刚可以四处走动就让季空晴陪他来看他老子。
季空晴知道,这个每次一提起景烮都带着一种极度哀怨和无可奈何口气的家伙,其实和父亲的感情颇深。他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帮景明叡穿好了外衣,又找来了一根拐棍,就扶着这个重伤患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景明晄在推开门看到景明叡之后,目瞪口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开口道:“五皇弟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前些日子找你找的好苦。”他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带上一点惊喜和无辜。
景明叡用眼神指挥季空晴帮他拿来一把椅子,面对来人大喇喇地坐下了。他腿上的骨头还没长好,可经不起久站。
他用一种充满嘲讽的眼神扫了扫景明晄:“多谢关心,我回来了有好几天了。老三,你的人请我去做客还给了我留了好多纪念,怎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景明晄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心虚,连连摆手:“五皇弟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
对方分辩的话还没说完,景明叡就不耐烦地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景明晄的脚下。他累得很,不愿意大半夜的浪费时间陪人演戏。
景明晄皱了皱眉,弯腰拾起脚边的小木盒。巴掌大的盒子制作精美,好像是个女人的梳妆盒?
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小叠信纸,登时心里一突,忙不迭地抓起来细看。这不是他和季曦来往的密函吗?说好见字即毁的,怎么会落在景明叡手里?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毁了这些东西还有没有用。
“我手里还有一半呢。”景明叡叹了口气。他对这个经常自作聪明的兄长已经不耐到了极点,自己老子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果然自己还是像母亲多一些吗?
这个盒子是那个叫慕若的女子故意留下的。
季空晴回想她当时的话觉得有蹊跷,后来专程把这个暗藏在石室中的梳妆盒找了出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景明晄私通荆国的证据。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子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景明叡不介意把这件临别礼物拿来用用。
景明晄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即使是一国皇子,劫持储君、谋害皇帝,也是绝对是要人命的大罪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为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争取一线生机:“没错,这全都是我做的,母妃和四弟并不知情。我愿意……愿意自裁……谢罪,只求留□面。”
他豁出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心中不免悲凉万分。他的抱负,他的人生就要终结在这里了吗?他此刻并没有后悔,由于自己的出生、自己的野心,无论如何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会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怪只怪成王败寇,既生瑜何生亮啊?
景明晄的思绪一下飘得很远,他甚至用一种带着嘱托的眼神望向这个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弟弟,想着楚国的将来就只能交付于他手了。
“这种时候你觉得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景明叡用冰冷的话音打断了对方的沉思,他实在被对方惊悚的眼神恶心到了。虽然说每个人都难免以自我为中心,但是像景明晄这样“自视甚高”的程度显然是景明叡所不能理解的。
“把解药交出来,我最多可以放老四一条生路。你要知道即使你不主动交出解药,我也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罢了。”景明叡拿眼神望向一旁的老高,老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
从进屋起就一直愣在当场的暄贵妃突然听到了关于儿子生死的话题,回过神来:“你不用虚张声势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我的天人血咒。世界上除了我无人能解!”
季之暄是四印天人,她的能力非常罕见,如果谁饮下她施加了咒术的鲜血,就会陷入昏迷,十日内渐渐衰弱而死。
景明叡心知她说的可能是实情,他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思索了片刻:“我就暂且信你,那你想要怎么样?”
季之暄知道对方恨不能杀了自己母子而后快,现在自己手握“解咒之法”对方断然不会放走自己,如果能让大儿子逃出生天就是万幸了。至于景明斐,他的确是对他们的计划毫不知情,相信景明叡不至于赶尽杀绝。
她张开手臂,挡在景明晄身前:“你放晄儿离开,等他出了国境,我自然会帮陛下解开血咒。”
“老头子本来就要死不活的,死了倒干净了。反正不是我害的,要算也算到你们几个头上。”景明叡冷笑着摇摇头,指着景明晄,“他这次害我吃了那儿多苦头,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了他?”
季之暄听了他的话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没想到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竟然本性如此凉薄。的确如果皇帝死了,他自热仍然地继承皇位,再把自己和儿子谋害皇帝的事情诏告天下,那恐怕连同斐儿一起都没有活路了。
“不过嘛……”过了一会儿,景明叡慢条斯理地开口。
季之暄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我可不想老头子死前连个遗言也不交代,让天下人说我得位不正。”景明叡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这样吧,三个时辰,我给他三个时辰逃命,逃不逃得出去就看他的造化了。等天一亮你就必须给老头子解咒。”
“一言为定。”季之暄最后看了一眼大儿子,将兀自怔愣的景明晄推向屋外。
景明晄看着脸色惨白的母亲,心头涌起难言的痛苦。他在下一个瞬间想起许多东山再起的典故,成功的拾回了一点自信。他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毅然转身跑了出去。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今日母亲的牺牲,他日后一定会有所报偿!
屋外,乌云遮月,夜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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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景明晄逃走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景明叡百无聊赖地拿手指轻叩着床沿,看着景烮一脸满足的昏睡着,心里思量着等他醒来要如何奚落他的不小心。真是净给自己找麻烦啊……
季空晴看着对面坐着的季之暄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直到渐渐地泛出死灰,不由有些感慨。景明叡真不愧是个算计人的行家!
他先用证据一举击溃了对方的侥幸,然后把对方手里的底牌贬得一文不值,让对方在心慌意乱之下不得不就范。
三个时辰,连一个行省都没有跑出去,仓皇出逃又无人接应,只要景明泉的人一查,还不是立刻手到擒来?
季空晴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跑的没边了,竟然开始琢磨如果是自己中了招,景明叡会用什么理由贬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价值去和人家谈判。他在脑海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没事净想些晦气的事,呸呸呸。却一时之间难以驱散心里莫名泛起的不舒服的感觉。
景明叡偷眼打量季空晴的表情,饶是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来对方怎么突然露出一丝狰狞来了?突然,他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好了,时间到了。开始解咒吧!”
他用眼神示意老高也过来,以防季之暄使诈。
季之暄却不上前,毫无征兆地突然狂笑起来:“不错,我的天人血咒是只有一个人可解,不过那个人可不是我!”
景明叡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烦躁起来:“你说什么?信不信我立即叫人把老三抓回来?”
季之暄好像突然顿悟了,指着景明叡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去吧去吧,难道我让你不抓你就不抓了?就像你说的,晄儿跑得了是他命大。如果跑不掉,我们母子俩共赴黄泉,也有景烮给我们垫背!不亏……不亏……”
景明叡皱眉,这个平日装模作样的贵妇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把抓住季之暄的肩头,阻止她笑得前仰后合,厉声质问道:“能解咒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景明晄,不应该啊?
季之暄终于冷静下来,止住了笑声,发泄似地从嘴里吐出一句怨毒的话语。
顿时全场一片死寂。
“那个唯一可以解咒的人早就死了!”
第二十四章
景明叡阴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在脑海中反复思量着季之暄说出这句话的意图,非常失望的发现,这样如释重负又充满怨毒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一句假话!
景明叡焦躁得握紧了双拳,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季空晴也呆了一呆,季之暄话音刚落他就立即转过头去看景明叡的反应。此刻看到对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他不由有些担忧,用手轻轻拍了拍景明叡的肩膀。其实他在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景明叡突然笑了,笑容十分僵硬。他微笑着问季之暄:“哦?敢问暄贵妃那个唯一可以解咒的人是何人呢?”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绝对解不开的咒术,再说他还有最后的一招可以保住景烮的命,不过如果能从季之暄那里找到突破口就更好了。
季之暄把真相说出来之后本来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但她看到景明叡的笑容的瞬间却心里猛地一阵发寒,不由自主地如实诉说起了往事。
季之暄是荆国先帝的嫡亲妹妹,荆帝季曦的亲姑母。
她出生的时候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两人同为四印天人,能力却正好相反。季之暄可以用自己的血给人下必死的诅咒,而她的双生妹妹季之晓唯一的能力却是用自己的血解开姐姐的咒术!
后来季之暄远嫁楚国,成为楚国后宫第一人暄贵妃,并为楚帝景烮诞下两个皇子景明晄和景明斐,享尽尊荣。
季之晓则下嫁荆国大将军秦纛,两人育有一子。后来秦纛又被授予丞相之职,位极人臣,而季之晓之子则被赐国姓,生活原来也是幸福美满。可惜那个孩子八岁时却不幸走失,从此再也没有被找到。季之晓因思念成疾,竟然没过了两年就去世了。
自此季之暄的血咒在世上再无人可解。
听完季之暄的话,景明叡不由转过头去,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季空晴。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是值得一试。”季空晴回给景明叡一个坚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