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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复杂,一瞬间明了。
让他不禁迷茫。
所有人都近在眼前。
反倒是他自己一下子离得远了。
他很想把一切都告诉月,他怕月会寻不到暖暖,更怕月会忘了他。
但他最怕的是让月伤心。
失去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已是不幸,若此时再告诉月,暖暖也同样会失去…
这不止是悲剧,更多的是残忍。
他不想对月残忍。
尽管他对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很残忍。但终究他还是不愿对月狠下心。
拿着盒子,兀自走出门。
屋外已真有了隆冬的气息。连风都是冻的。
“皇上!小心着凉!”
身后那个忠心不二的小太监跑着跟上他,拿着披风想为他披上。他也不闻不顾。一心只像去看看那个举世闻名的流水亭。
他总觉得那个亭子很别致,有其他雅阁亭台比不上的风骨。不染纤尘却确实落在俗世。
令人觉着明明置身浊浪滔天的宫中,心却静如止水。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忆不起究竟是谁能如此笑看红尘。
难怪,先帝生前也喜欢在这亭子里冥想,常常一待便是一整天。
流水亭下是一年四季都不会冰冻清澈的流水。
眺目远望湖面静如明镜,远处的流云闲鸟,安逸散漫,不用刻意雕凿便自成风景。
皇甫翰竭力远目溺于静谧的景致中。而全然未察觉,在别人眼里,他也是风景。
小卓子尽量不打扰到皇帝,轻轻为皇甫翰披上披风。
眼里是浓浓的爱慕。
他爱此刻气度华贵的皇帝。仰慕得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扰了这道独特的风景。
鹅黄银纱,紫冠流苏,绿石如猫眼,视物如草芥。
一头如檀的黑发,一眸如墨的深讳。
他欣赏这种气度,但他读不懂。不懂所以更欣赏。
74
第 74 章 。。。
沉默了许久的皇帝,突然痴痴笑出声来。摘□侧的玉片放进盒子。
小卓子抬头去看。却见皇帝一扬手便把他视如珍宝的盒子扔进湖里。
没有声音,只激起一阵涟漪。
他不懂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毁了一池静谧的人,会是有着执念的皇帝自己。
“走吧。”皇甫翰回过头像是对自己说。
一步步地走回盘龙殿。
只是…每一步都让他离那个清晰骄傲却无比幸福的暖暖越来越远。
月,对不起。
“吃饭?”公输月一脸莫名地瞅着皇甫翰。
“嗯,吃饭。”皇甫翰走在前头,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没上早朝就只是为了出宫吃饭?”
“不行么?”皇帝大人停下步子转头瞪着皱着眉头一脸震惊的公输月。
“行是行,不过…”
皇甫翰没空搭理他,选了一家看得顺眼的酒楼,抬步走进去。
“二位客官里边请,看您俩的打扮是要去二楼雅座吧!”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公输月刚想开口,却被皇甫翰抢了先:“不,我们坐一楼。”
随便挑了张空位坐下。
小二张罗着为他们点菜,皇甫翰也不问公输月的意见,便点下了烤鸭,芦蒿。
公输月一愣,随即加了几个菜和一汤。
皇甫翰百无聊赖地看堂里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们边喝酒边谈天。
目光来回扫视着各色的人,终落在角落中分别穿着青色长衫和白色纱衣的两个男子身上。
两人衣着普通,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不俗的贵气。说不定也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易了装出来游玩。
不过最让皇甫翰在意的是,那两个人竟也都直愣愣地盯着他和月。
月的吸引力他是清楚的,可旁人最多也只敢偷偷摸摸瞄两眼。这桌人怎么这样大胆?
正在皇帝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穿着青衫的男人突然站起身向他们这桌走来。
穿白衣的公子皱了皱眉拉住同伴的袖子却被甩开。
公输月起身挡在皇甫翰跟前,生人勿近的眼神却仍没止住男人的动作。
相反,男人在看到他颈间的玉石时双眸一紧,伸手便想要摘下。
公输月躲开,反手便是无意识的一掌。
男人脸色稍变正准备受下那一掌,身体却突然被拉开。
公输月冷眼看着相貌平平武功却不俗的白衣人甩袖化解了那掌,眼神如毒地回望他。
皇甫翰越过对峙的两人,望着站在一旁的青衫男子。朦胧的熟悉感蒙在心头。
但那张过于平凡的脸却实在陌生。
男人不看他,只呆呆地望着月脖子上的那块扳指。
“月。”皇甫翰出声制止一触即发的争斗。
堂里的人也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这一桌。
“不…”青衫的男人拉了拉白衣人的衣袖想要喊什么又止在口中:“是我先想拿这位公子的佩玉,人家动手,也不能怪他。”
白衣人回头看了一眼他,收了架势冷哼一声便侧了身子。
“恕在下唐突问一句,公子的扳指打哪来?”青衫人这次还算懂礼没想明抢,隔了些距离盯着那玉。
这是暖暖的石头,莫非这人和暖暖有关?
公输月虽对这无礼之徒没什么好感 ,但想到或许能知道暖暖的消息,还是耐着性子答:“是垂髫之交所赠。”
青衣人还想继续问却被一旁的白衣男子止住:“今天怎么对玉器有了兴趣?你若要,千件万件我都买给你,何必在乎这么一块破石头。”
公输月闻言倒不怒,浅笑着道:“这位兄台说得有理。在下的这块‘破石头’哪值得阁下这么挂心。方才若不是幸运,挨了一掌,岂不冤枉?”
青衫人知道公输月看出他对这块石头特别在意,也听得出这番话里的尖刺。
但也只是温和地朝着公输月一笑,道了一声打扰便兀自离开。
白衣人也紧跟其后。
“二位爷,还没给钱呢!”小二见他们不结帐便走,着急地想要追上去。还没走几步,手里便被扔进一锭金子。
顿时惊喜交加。
满堂人多数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黄金,皆惊叫起来。
这两个人,不是凡人。
“上菜咯!”心情大好的小二这一嗓子,让仍沉思的皇甫翰猛然惊醒。
那起筷子才发现对面的公输月也在发呆。
一下子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刚刚那两个人身上。
虽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但这种熟悉感是不会骗人的。可究竟会是谁?
出了酒家,本该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可皇帝此行似乎有特别的打算。拉着公输月多次驻足于街道两侧,卖小玩意儿的小摊前。
又多次失望的离开。
“翰,你在找什么?”公输月忍不住地问他。
皇甫翰没有回答,仍旧拉着某人的手一家家地找。
终于在一家卖玉器的摊前满意地停下来。
“这个,怎么卖?”
拿着用红线编起的红绳向正在整理摊上物品的小贩问。
“一文钱十条。”小贩正忙着,也没空招呼小生意。
皇甫翰拿出随身携的碎银子,放在摊上。
兀自挑了一条。
“爷您给的银子,小店可找不开。”
“剩下的打赏。”皇甫翰转身也不去管小贩的感恩戴德。
快步走离闹市。
他拿起一片铜钱,仔细地穿好。
比着公输月的脖子,露出浅淡的一笑:“刚刚好。”
“翰?”
公输月不明白此举的意思,疑惑地捉住停留在脖子上冰凉的手指:“你做什么?”
冬日极冷,可皇帝穿的不少,按道理是不会这样冰凉的。
“你…”
皇甫翰直视着那一双浮起疑虑的眸子,缩回手,假装轻松地说:“喏,我赏你一枚祥云铜钱。这么多年也只出了两枚,高兴吧。”
公输月越发觉得奇怪,他伸手抓住想要快步往前的皇帝:“翰,你怎么了?”
皇帝沉默着。
在公输月手掌里的腕子却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心下涌起难以言喻的不祥感。他讨厌这种感觉。
因而皇帝越是想要抽开手,他就愈加用力地抓住。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翰。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手这么冰?”
不是咄咄逼人,只是担心的询问。却让那只轮廓分明的手腕猛地抖了一下。迅速地抽离。
“公输月…”
皇甫翰俊美的五官此时皆埋在阴影里,公输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时间忧虑更甚。
等着皇帝开口,却闻得低沉着嗓音的一句:“我们回宫。”
皇帝没有犹豫直走向远处铜红色的宫门。
公输月心中有千万重云雨,一时竟愣在原地。
等到缓过神来,去望走远了的皇甫翰。
那抹坚毅,脊梁如剑的影子隐约在冬季如有若无的霜雪雾气中,竟让他想要流下泪来。
这种距离感…就好像,翰快不见了。
暖暖。
虽然很多细节都已经被时间虚掷。可他不会忘记那抹掩映在江南山雾中的背影。
暖暖离开的影子和翰一样。
有过动摇但最终选择坚守。
他抬步跟上,却见有人半路截了皇甫翰的路。
步伐更疾。
“你是皇甫翰?”说话人一身粗布褐衣。
皇帝抬眼睥了他一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举世又有谁不知道皇甫翰是皇帝的名讳。胆敢如此直呼,定不是什么善类。
转头望四周,大概有十几个人。皆和说话人一样的打扮,面上蒙着青色不透的布。看不见面目。
“是怎样,不是又如何?”皇甫翰负手傲立。
来人一时难辩那气度是雍容华贵还是其他的什么。
“主子吩咐宁可滥杀也不可放过!得罪了!”
冷厉的兵器闪着银光直刺向皇甫翰的左肩。皇甫翰皱眉侧身躲开。
怎料对方的招式不曾有过中断,那把形状怪异的铁制兵器竟拐了个弯,直向背后袭来。
皇甫翰踮脚上腾,勉强擦着锋刃避开一劫。
脚尖落地时,身畔便已多了个人。
月。
一下子安心。
衣袖被割破但所幸没有受伤。
“你怎么样?”公输月与他靠着背,应对数人夹击的同时也不忘问他是否受伤。
“没事。”抬脚踹开飞身扑上来的人影,侧头回答。
都是下定决心要取皇帝性命之人,武功自然不差。
好在公输月与皇甫翰默契天成,一招一式竟像演练过一般合拍。
见手执九节鞭状扁形武器的男人,出手横劈向公输月的左臂。
两人便一同蹲□子,避过那一击。
估摸着里圈大概有五、六个人。持着形状各不相同的武器,瞪大眼盯着他们。
武功都不弱。一场打斗下来,公输月大概了解里圈人的功夫比外圈的几个更胜一筹。
若是单枪匹马要拿住自然不在话下。可眼下数十个死士发了疯的强攻让人难以招架。
美目微眯看着那些刃上闪出的怪异光泽。刀锋上应该都上了剧毒。看那颜色想必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若沾上一点…就算输了。
这次,不仅仅是打倒对方,而且还要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
“翰,你先走。”
月!
闻言,皇甫翰不禁回头。
眼下虽看上去是他们占上风,但所谓双拳难敌众手。
虽然月凭着一身过人的轻功和厚实的内力躲过多次攻击。他也借着月的指点躲过数劫。可长久下去,他们体力消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