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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缇见不妙赶紧唤人去请郎中,一面与廉松风哄他过来。云燕亭将脸露出一半儿,看见廉松风泪流满面的向自己招手,一时觉得他十分的可怜,倒将恐惧之心去了几分。靠着墙,蜷着身子轻声道:“你,你果真是我的伯父吗?”廉松风不住的点头道:“我是你的伯父。燕亭啊,你,你莫要吓我,快过来,我与你有话讲呢。”云燕亭慢慢往前爬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叫我什么?”骆缇一听,摇头跺足道:“这孩子算是给毁了呀!”廉松风只道他清醒了便没事了,岂料,他竟将前尘旧事忘个干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廉松风哽咽着道:“孩子,你叫云燕亭,这是你父亲与你起的名字,果真不记得了吗?”云燕亭低了头想了会儿道:“我父亲了?他为何不见?”廉松风一时心如刀绞,哭道:“你父亲若是见你这般,叫他怎么过得去呀?”云燕亭见他哭的伤心,越发的可怜起他来。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一步步爬到他身边,跪直了身子,一手扶了他的肩,一手便去与他拭着泪道:“好了好了,莫哭莫哭啊。伯伯,你是大人了,做什么老是哭啊?莫非被人欺负了吗?”廉松风被彻底的惊呆了,似乎连哭也忘了,就那么傻傻的瞪着他。
门口与窗前聚集了不少的家人,见云燕亭醒来后,言谈举止变成了六七岁的小孩子,个个儿叹息不已。云燕亭陡然之间,看到那么多的人瞧着自己,未免有些害怕。死死抱住廉松风,在他耳边小声道:“伯伯我怕呢。我不认得他们,叫他们走吧。”廉松风被他压着伤手,疼得直抽气。骆缇忙拉了云燕亭道:“燕亭啊,你伯伯身上有伤,快下来吧。”云燕亭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廉松风吊着的那条胳膊,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又问是哪里疼?嘟了嘴边吹便道:“我不晓得,伯伯在哪跌的呀?”廉松风见他一派稚子举动,又急又痛,拍着床沿儿道:“这如今可怎么处啊?”
正闹着,家人将郎中请了进来。云燕亭怕见生人,忙缩在廉松风身后躲避。百般的哄劝一番之后,廉松风用好的那只手,将云燕亭揽在怀里,骆缇上前拉着他的手,郎中这才勉强与他诊脉。
少时,郎中问其病因,廉松风与他编了个瞎话,只说是廉庭芳出门办事,得了急症,客死在异乡了。郎中点点头,拉了拉云燕亭的手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人,他说认得你呢。”云燕亭抬头看了看廉松风,问道:“他是谁呀?”郎中道:“他叫廉…庭…芳,说是你的哥哥。”此话一出,屋子里便静下来。众人屏住呼吸,齐齐的望着云燕亭。谁知他想也不想瞥了那郎中一眼道:“我不认得他,更不认得你。伯伯,你让他快走吧。”郎中起身摇头道:“他这是心病啊,要想治好怕是不大可能了。话又说回来,与其让他清醒过来悲痛欲绝,还不如忘记的好。不幸中的万幸。这位爷虽举止貌似幼子,但头脑并不十分糊涂。只当是重生一回,你们做长辈的慢慢教吧。小医实在浅学,请另请高明。”说罢,诊金也不要告辞而去。
樊赠与桑阳在外面看了会儿,见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进来催请廉松风该回宫了。云燕亭自然听懂他们的话,抱着廉松风不肯撒手,不住的哀求道:“伯伯,我一定听你的话,不会闯祸的,你,你别扔下我不管,带我一起去吧?”那个华丽的牢笼,逃还逃不出来了,怎会再将他送回去?骆缇见劝解无效,只得狠心命人拖开他。云燕亭向廉松风伸着手大哭起来,廉松风见他如此的依恋自己,含泪劝道:“好孩子,你在家乖乖儿的跟着阿翁,我过两日便回来看你。”云燕亭哪里肯依,越发的跟小孩子般哭闹不休。
骆缇陡然想起一件要紧之事,将他拉到角落悄声道:“遗诏放于何处?”廉松风道:“就在此屋的床下,最后一排砖,右数第二块下面。”骆缇道:“金生是个极忠义的好孩子,若有事,叫他去办最为妥当。”廉松风记下,狠狠心,与樊赠桑阳回宫去了。
云修儒这几日觉得好些了,可偏偏慧锦帝连着数日不见踪影。他记挂着家里的人,执意要出宫探望。内侍们再三的阻拦,争执间,糜江城走了进来。他如今已擢升为司礼监掌印,众人见他慌忙上前请安。
糜江城不屑的扫了云修儒一眼道:“陛下将你锦衣玉食的供养着,你还嫌不足,还闹些什么?”云修儒亦冷冷的看着他道:“糜掌印既然喜欢这种日子,我巴不得让与你。”糜江城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是这般嘴硬,哼哼……”云修儒见他笑得古怪,心中正自些疑惑不定,却见慧锦帝气急败坏的大步走来。
不等他开口,便被慧锦帝当胸一把抓住,提到眼前阴阳怪气的道:“有人要救你们出去呢,听着高兴吧?”云修儒虽被问得摸不着头脑,有一点却是明白的,看来是与廉松风交好的大臣们知道真相了。他不愿现在激怒慧锦帝,摇头道:“你将我拘在此处,外头的事我如何知道?”慧锦帝瞪了他一会儿,脸上又显出了笑容,慢慢松开了手道:“你说的很是。廉松风前几日回了趟云府,想来是他与骆缇商量好的。先帝似有先见之明,竟然与你留下了免死诏书。哼哼……好啊。你们兄弟便要团圆了,要厮守在一起了。”云修儒听得一怔,到现在才想起,中兴帝让骆缇与他的那份免死诏书。
当日,他将诏书交给了廉松风收捡,根本未曾想到,许多年后,竟然真的用到了它。
云修儒注视着慧锦帝,想起他登基之日,自己与廉松风立于他身侧,莫不悲喜交加,不能自抑。盼着他能尽快熟悉朝政,做一位手握实权,励精图治的明君。盼着他早日立后,广播雨露与众嫔妃,以期子嗣兴旺绵长。盼来盼去,竟盼了怎么个下场。
云修儒轻声道:“先帝是给了我一份免死诏,我只道这辈子也用不上它,早已有些忘怀了。不想今日……”说到此,将脸转向一边,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云修儒作奸犯科,谋权篡位,是……是陛下……是君山你……你不容我干干净净的活着。逼我兄弟至此,泊然才不得不拿出免死诏。”说罢,牵了慧锦帝的手跪下道:“你若是还念及在灼阳宫的情份,便放一条生路与我们去吧。”不待慧锦帝作答,糜江城在旁道:“云公公这是什么话?陛下天之骄子,诚心实意的带你,你不领情已是无礼至极。怎的还说,陛下临幸了你,便是弄脏了你的身子?素闻你清高,未免也太过了吧?如你所说,陛下成了什么了?堂堂的一国之君,反不配你一个区区内侍?廉松风再好,他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吗?”
慧锦帝稍稍平息的火焰,又被糜江城给拱了上来,甩开云修儒的手道:“我不妨告诉你,廉松风回家当日,便有井桐府八百里加急来报,先舒皇后之子,明王魏崇珺与齐王,定王,福王联合起事谋反。廉松风好人缘儿啊。夏百年拿了免死诏,在朝会上宣读。武将们一多半儿都跪下,求我放了你们。哼,这哪是在求,分明是在逼我,要挟与我。只他们会打仗?我身边就没人可尽忠了吗?也不想想,你们还在我手上呢。再告诉你一件事,云燕亭自那日回去,得知他兄长已死,当即便昏厥于地,前两日才醒过来。可惜啊,竟变成个傻子了。”
云修儒惊得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难怪不曾回来,我只道他想明白了,却原来果真出事了。他尚且如此,不知骆翁怎么样了?”摇摇晃晃的立起身来道:“我要回去看他们。”慧锦帝冷笑道:“你身子刚好了,受不得累。将他们接进宫来,不知你意下如何啊?”云修儒听他之话,其有不明之理,扯住他的手怒道:“你,你还要怎样?我……我被你关在此处任其所为,你还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进来才肯罢休?我不去了,不去了。骆翁现在如何?”糜江城笑道:“毕竟那骆智远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横竖云公公已让他在府中栖身,哭一哭也就尽了父子之情了。云公公休要再管旁人,还是想想该如何服侍陛下吧。”云修儒大怒,指着他的脸呵斥道:“糜江城,当日便有人说你表里不一,是不可交之人。陛下做出此等背信忘义之事,你是他心腹亲近之人,如今又执掌司礼监,不说忠言劝谏,反而在一旁助纣为虐。你,你……”糜江城不待他讲完,便反驳道:“我才疏学浅,不比公公博古通今。‘助纣为虐’?哼哼,商纣王乃中华帝国有名的暴君。不知公公拿此人与陛下做比较,是何用意?”慧锦帝喝了声“住口”,侧头望见门外有人押了廉松风进来。
云修儒自然也看见了。自那日一别,已有十数日不曾见面。廉松风的手伤还未痊愈。宫里发的冬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略微单薄了些。精神倒比先时好多了。虽身处下位,态度却依旧从容淡定,不卑不亢。他见云修儒裹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那身子越发显得瘦弱不堪了,脸上气色也不佳。想着已是初冬时节,不知是否又犯了老病?晚上无人与他暖被,那脚只怕睡到天亮也是凉的。
他二人四目相对,遥遥相望。满腹的思念溢于言表。
云修儒才唤了声“泊然”,便被慧锦帝一把搂住腰,低头在他嘴上强吻一记。斜眼看着廉松风道:“今日,朕让你们看个够。”说罢,拖了云修儒先进屋去了。廉松风隐隐有不祥之预感。脚下行的略微慢了些,被身后的内侍推了一把,也跟了进去。
慧锦帝冷冷的吩咐他跪在床前,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内侍们全都退了出去。慧锦帝面带笑容,眼神近乎残忍的盯着廉松风道:“这都是你惹得祸,怪不得朕心很。”说罢,还未等云修儒反应过来,伸手便来撕扯他的衣服。廉松风满面愤慨的骂道:“昏君!枉他尽心竭力的服侍你,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般疼爱。未曾想到,竟是养了一头狼啊!昏君,他什么都不知晓,要出气只管来找我!”云修儒悲愤交加,对慧锦帝完完全全的断了念头,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耳光。慧锦帝万万不曾料到,便是在幼时受人欺负,也没挨过人耳光。今日,打他的人竟会是云修儒。这个让他爱到了极致,迷失自我的人。
奋力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屋内虽笼了火,但,当衣衫除尽后,云修儒一半羞惭,一半畏冷的缩成了一团。慧锦帝在廉松风的怒骂声中,残暴的刺入他的身体,才长好的伤口又一次被撕扯开。有了血的润滑,慧锦帝便更加猛烈的驰骋起来。一面不忘回头望着廉松风笑道:“他是我的的。你没有,这辈子都休想,真正让他成为你的人。”廉松风此时紧闭双眼,咬着牙不敢再叫骂。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受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在一边看着。想起在军营之中对他说的话:“今生今世我护你周全,万事皆有我一人担当。”如今算什么?我终究违了誓言,不能护你,不能为你担当,反要你为我生不如死,受这等奇耻大辱。廉松风心里一遍遍唤着那人的名字。祈求着上苍让这场浩劫赶紧过去。
云修儒由始至终怒视着慧锦帝,不再挣扎,不再喝骂。身体的疼痛,远远抵消不了心灵的创伤。铺天盖地的仇恨,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