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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伸手抓他的脚,将靴子脱下后,才松手放他进去。云燕亭一头撞进廉松风怀里,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就像是一块膏药,再也揭不下来了。廉松风既无奈又心疼的回抱着他,看看那张脸,似乎比前些时瘦了许多。
幸好这车厢够大,云娃也上来盘膝坐在里面。
云燕亭忽然看见云修儒,眼泪汪汪的瞧着自己,想起廉松风说过,这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于是,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碰了碰道:“你是我父亲吗?”云修儒见他,活脱脱儿的小孩子模样。想起那日让他送骆缇回家,他死活不愿离开自己。如今……云修儒向他伸出了手,云燕亭虽觉得这个父亲长得好看,不像那个老头儿(骆缇)凶神恶煞的,但还是不敢轻易握他的手。
周氏同随从将饭菜端了过来。廉松风让云燕亭自行用饭,自己抱了云修儒靠在怀里,云娃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着。云燕亭眼巴巴的望着,只等他吃完了,才将手里的碗捧到廉松风面前道:“我也要喂。”云娃在旁听得一皱眉道:“哥哥不是会自己吃吗?”云燕亭见她拆穿了自己,憋起嘴来又要哭。云修儒十分不忍,叫了云娃喂他,云燕亭却不买账,非要廉松风不可。无奈之下,廉松风只得端过碗喂起来。云燕亭一手抓了他的袍子,眉眼弯弯的望着他。云修儒靠坐在一旁道:“这孩子打小儿便跟着我,辛苦劳累这些年,竟落得这个下场。云娃,你看着为父的面上,莫要嫌弃与他才好。”云娃含笑道:“爹爹放心,他是我哥哥呢,怎么会嫌弃与他?”云修儒满意的微笑颔首。
云娃见有阳光映了进来,起身推开了半边窗户,正巧看见魏允之,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云娃暗自一笑,跟父亲打了招呼下车去了。
魏允之见她过来,忙低声问道:“你可是答应我的,不会对他……”云娃点头道:“这里离京城不算太远,倘或他出了事,早就传过来了。放心,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才忍下了只口气。”魏允之有些狐疑的望着她道:“你与向夫子一道,怎的反落在我们身后了?”云娃不慌不忙的道:“我晓得夏桑林到了最后,一定要堵着问我大哥哥的事。不想让他知道芙蓉居的密道,更不想让清尊与他动手,坏了大事,所以便故意落后了。”魏允之听她说的条条在理,权且相信了。忽悠想起什么道:“我实在没脸见你父亲,你别在他跟前儿提我。”云娃笑道:“魏伯伯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呢,焉有不当面相谢之礼?”魏允之一时老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叫莫再挖苦了。云娃正色道:“一笔归一笔,侄女心中还是分得清的。”说罢,认真要与魏允之行大礼。慌得他手忙脚乱的扶住道:“好侄女,你这不是在羞臊与我吗?我委实得当不起呢。”说罢,急急的去了
他前脚方走,魏清尊后脚便挡住云娃的去路,满脸放光的笑道:“我离得那么远,便听见妹妹叫我的名字,难得难得。”云娃撇嘴道:“我以前就没叫过你的名字吗?”魏清尊笑道:“自然是叫过的。只不过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将出来,未免太生疏了。嘿嘿,妹妹日后便依方才那般称呼,才显得我们打小儿,青梅竹马的……”忽然看见云娃冲着自己,阴阳怪气的笑着,掉头便跑。
云娃转了一圈儿,方要上车又停住了。悄悄掀起门帘一看,只见廉松风将云修儒与云燕亭揽在怀中,低语道:“如今好容易脱离了苦海,以后的日子,咱们一家人好好的过吧。”又对云修儒道:“不许再说那些个丧气话。你真忍心撇下我们三个,不管不顾的走吗?还记得,你在军营对我说过,要与我一世牵手。怎么,敢是要反悔了?”云修儒捂着嘴,轻轻的咳了几声道:“我还能活着出来,再见到你们,知足了。”廉松风道:“这便知足了吗?云娃还没成亲了,你连女婿的面也没见到。听我的话,把身子养好了,享几年清福吧。”云修儒望见他眼中,浓浓的眷恋之情。不忍再伤他的心,脸上绽出一个微笑道:“以后我都听你的。”云燕亭此刻在一旁接嘴道:“伯伯,我也听你的话。”廉松风不防被他逗笑了,拍着他的肩道:“要多听你父亲的话才是。”云燕亭望着云修儒,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云娃听得一时感慨万千。正靠着马车发呆,被骆缇拍了一下。云娃悄声道:“阿翁等会儿在进去吧,他们正说话了。”骆缇点头道:“你说的很是。”方要到别处走走,不想却被里面的人听见了。
廉松风亲自扶了他进去,云娃仍旧靠在车外,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有哭泣声,夹杂着阵阵的咳嗽声传出来。云娃担忧的朝里面张望,只见父亲与骆缇正相拥而泣。
少时,廉松风红着眼睛下了马车,一路将魏允之连拉带请的弄上车。他兄弟二人与骆缇,齐齐的向他叩谢救命之恩。魏允之拦也拦不住,蹙眉道:“此事,只凭我一人之力岂能做到?还多亏了老夏八方联络,与诸位将军鼎力相助方能成功。”又跪下对云修儒道:“修儒,我们魏家对你多有亏待,你这般谢我,倒叫我无地自容了。”又拉了廉松风与骆缇的手道:“此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住在一处也热闹些。老骆你放心,自有我与你养老送终。”廉松风道:“我与智远是兄弟。他临终之时,将骆翁托付于我照料,我自当信守承诺,为他养老送终。”骆缇听得儿子临终之时还牵挂着自己,一时忍不住又大哭起来。云修儒撑着身子,一面与他拍着背,一面哽咽道:“骆翁与我兄弟便如父兄一般,便是智远不说,也是我们应当应份的。说到底,都是我连累了他们。”不等话说完,便不住的咳喘起来。廉松风慌忙将他靠坐在怀里,一面与他顺着气。
一行人又缓缓的启程了。因云燕亭再不肯与廉松风分开,云娃只好与骆缇对调,同周氏坐了一辆车。
在路上行了八九日,却不得不被迫停住。在一个小县城,还算大的客栈住下。魏允之将里里外外,二十来间屋子全都包了。原来,云修儒病势逐渐沉重,白日黑夜睡眠无多。夜里越发的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廉松风只得一宿一宿的抱着他坐在床上,不停的与他轻拍着背,以缓解他的痛苦。心疼吐血之症也发的有些勤了。向南山医术有限,与云修儒诊过脉后,悄对云娃道:“云爷怕是有些不大好,姑娘速请位名医来看看吧。”
魏清尊这里倒有认识的朋友,托他寻了一位此间远近闻名的神医妙手,慈柔堂的当家黄晨辉。
黄先生与云修儒诊脉后,面色平和的安慰两句。走到外面对魏允之父子道:“此病皆因从心上起,加之他自来便病痛不断。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似有油尽灯枯之象。我只有尽力而为了。若是拖得过明春,再善加调养,”话说到一半儿,忽然停了下来。魏允之自然是明白的,面色凝重的道:“敢问先生,他……他还有……”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黄先生道:“便是拖得过明春,也只得三两年光景。”又宽慰道:“这也只是我一家之言,或许……”魏清尊道:“我们很信得过先生的医术,就请先生放开手脚的去治此病。倘或将他救回,也是先生的一份功德呢,我们这里自当重谢。”黄先生摇头道:“重谢倒不必。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份。”魏清尊一面道谢,一面请他到里面开药方。
两副药下去,云修儒的病稍稍有了些起色,这让所有的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廉松风自武功被废后,不及安心调养身体,一连串的打击便接踵而至。加上这几日,黑天白夜的照顾病人,不得有片刻安生。终于还是支持不住,当着云修儒的面晕倒了。
魏允之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抱住,放到另一张床上躺下。云修儒想是急了,掀了被子便要下地。被云娃死死按住道:“爹爹好生躺着吧,这里还有我们了。”云修儒哪里肯听,两眼望着床上之人,来来回回的唤着泊然。云燕亭吓得大哭起来,魏清尊与骆缇,向南山听见动静不对,也赶了过来。
骆缇拿了被子,将云修儒裹上道:“你才好些了,这是要做什么?”魏清尊将云燕亭强行拉开。这几日,都是他在照顾云燕亭的衣食起居。因混的熟了,他又对云燕亭十分关爱,所以云燕亭才肯听他的话。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的盯着廉松风。向南山上前与廉松风诊了会儿脉道:“他筋脉受损尚未恢复,这几日又着实的劳累了些。安心静养几日,应该便无碍了。”云修儒在那边拍着床道:“你们还救我做什么?让我早早的去了,岂不省事?”云娃抱住他道:“爹爹只顾自己走了干净,女儿怎么办?伯伯又怎么办?他见爹爹一有风吹草动,便提心吊胆的日夜守候在旁。爹爹若真心疼与他,便好好的治病,好好的将养身子,事事多顺着他,多对他笑一笑。别再说让他伤心的话。只要爹爹好,伯伯便好了。”骆缇也劝道:“丫头的话没错啊。修儒,松风对你用情至深,倘或你真有……他还活不活了?为了松风,为了丫头,日后不许再说这等丧气话了,听见没有?”又叹气道:“我还有几天呐?就想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正说着,廉松风吐出一口气,清醒过来。望着床边众人关切的目光,他半天没回过神来。方才与守真喂了早饭,起身将碗放回桌上……如何便躺下了?向南山伸手将他按住道:“快别动了,且好生睡一觉吧。”廉松风闭了闭眼道:“你们做什么了?”魏允之皱了皱眉道:“方才你晕倒了,竟不知道吗?”廉松风想了想,忽然脸色一变,忙忙的要起来,一面朝云修儒那边不住的张望,众人忙闪到一边。云修儒半靠在骆缇怀里,向着他微笑道:“你莫要担心我,就听向夫子的话,且睡一觉吧。”廉松风见他神色安稳,略微放下了心。魏清尊拍了拍云燕亭的肩道:“廉伯伯放心,云叔叔这几日有小侄照料,你好生歇两日,说不定叔叔的病便好了。”魏允之接过来道:“再过些日子便是大年了,今年咱们得好好热闹一番。因此,修儒,你快些好起来吧。只要是你好了,便是他好了,咱们大家伙儿也跟着欢喜欢喜。”
魏清尊在云燕亭耳边低语几句,云燕亭走到床前蹲下,拉了廉松风的手道:“伯伯我若是听话,你要与我一个大红包才好?”众人皆被他逗笑了,一扫屋内沉重的气氛。廉松风替他拭干脸上的泪水,慈爱的望着他道:“好啊,只要你肯好好的吃饭,不到处乱跑,伯伯便于你个大红包。”云燕亭听得两眼放光,又跑到云修儒床前蹲下道:“父亲父亲,你也与我个红包吧?”云修儒嘴角含笑,抚着他的头道:“一定给你,比你妹子的还大呢。”云燕亭仰着脸得意的望着云娃。云娃眼珠一转,向他笑道:“我比哥哥小,哥哥该与我红包才是。”云燕亭啊了一声,苦着脸叫了声父亲。云修儒向他伸出手,他便乖乖的偎过去。云修儒轻拍着他的背道:“你妹子哄你玩了。”又对魏清尊道:“这几日泊然只顾着我了,难得你不嫌弃他,把他照顾得那么好。”魏清尊笑着走过来,拉了云燕亭起来道:“我们是兄弟,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咱们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