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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吼道:“我如今不喜欢女人,要我娶她进门,岂不是害了人家。这种缺德事儿我做不来。”二人见他态度坚决,只有相望而叹。眼见魏允之已年过四旬,那孩子连个影子都没摸着。因常年的忧虑,杭士杰的身体每况愈下。魏允之对他多有体谅,在一起时大多只搂搂抱抱。昨夜想是说得急了,一时兴起才要了他。偏杭士杰恨着自己,故意来纠缠他。当一波一波的疼痛向海潮般袭来时,他只做是对自己的惩罚。肉体的痛苦,能够换来心灵暂时的平静,他对此竟然有些乐此不疲。
魏允之来过云府几次,下人们自然认得他。进了府才知道,云家的这位小姐半夜失踪了,不见的还有那个姓周的妇人,叫浣纱的丫鬟留在了府内。原来,云修儒因今儿高兴,连着两顿都多吃了几口,又不曾活动,睡下时便觉胃里稍微的有些难受。喝了杯水往下压了压,廉松风又与他轻柔一阵儿,好像是缓解了。哪知到了半夜,竟大痛起来。转瞬间,汗水将身上的衣服,并身下的褥子全都浸湿了。人已经疼得缩成了团儿,连着吐了两三回,口中只断断续续的唤着云娃。廉松风不怪他贪嘴,倒责怪起自己没照顾好他。等着李放赶过来,与他针灸一番后,这才勉强有所减轻。
经此一闹,前两进院子的人全都起来了,只后宅尚未得知。云燕亭急遣小厮到后宅请云娃过来,不料,那小厮回来说,姑娘未醒,浣纱姐姐不让叫。云燕亭十分着恼,亲自到灵犀楼唤她。新买的三个丫鬟,并七八个粗使仆妇,皆茫然的聚在灵犀楼前,不安的朝上张望着。
少时,只见廉庭芳也带着小厮赶了进来,听说云燕亭在楼上,不免有些诧异。正要叫丫鬟上去问,云燕亭恰巧出来,一见到他,摇摇晃晃的扶住栏杆,惨白着脸道:“云……云娃不……见了!”楼下的人一声惊呼,廉庭芳几步跨将上去,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廉松风见他二人久去不回,心下十分的不悦,即刻差人前去催促。那小厮得了这惊人的消息,不知是吓到了,还是脑子有病,竟一路嚷将回来,吵得众人皆知。
廉松风命人将那小厮拖出去,与李放两人四只眼紧盯着云修儒。哪知云修儒既没晕倒,又不曾呕血,静静的躺在那儿,半响无语。屋里屋外一片死静,廉松风仿佛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有液体自脸上滑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窗户和们都大大的敞开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廉松风的背心很快被浸湿透了。
这时,他看见云修儒打床上慢慢爬起来,抢上前去一把抱住,张了张嘴竟不知该拿什么话去安慰他。云修儒仰起头望着他,近乎呢喃的道:“泊然,你带我去灵犀楼吧?”廉松风望着他,虽然安静,却安静的可怕。李放已拿了件衣服替他披在身上,向着廉松风使了个眼色。廉松风背起云修儒,往后宅而来。
云燕亭兄弟正发愁,如何将此事告知云修儒,却见廉松风背着云修儒走了进来。二人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丫鬟慌忙打开楼底房门,廉松风当先而入,将云修儒放下后,紧挨着他坐下,云燕亭兄弟也陪坐一旁。云修儒定了定神,命那两个小厮紧闭垂花门,不许放人进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最后落在浣纱身上,一字一句的道:“把云娃还给我。”廉松风感觉到他气息有些紊乱,忙伸手在他背上轻抚着,一面道:“你先别急,我来问她。”浣纱上前一步道:“大老爷也不用费事。姑娘吩咐说实在瞒不住便照实说。我们爷自小有头疼的毛病。想是昨儿晚上犯了病,所以姑娘便急着过去了。”廉松风道:“果然如此这也是人之常情,为何不明说了?还有,是谁知会你们的?”浣纱道:“不明说是怕二老爷多心。昨儿去王爷府的路上,书童蓝羽来报的信。”廉庭芳忽然想起什么,道:“可是那个撞了周氏的半大孩子?”浣沙点点头。廉松风道:“姑娘几时走的?”浣纱道:“大概亥时吧。”说吧,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这会子还没回来,怕爷果真犯病了。”廉松风听她此话,稍作沉吟道:“且慢,你爷这病有些蹊跷啊。听你方才的意思,你姑娘此去,是立等他犯病不成?”浣纱忽然笑了笑,道:“听他们说,爷自幼便中了蛊毒。每到犯病前,眉间的那颗痣颜色就会越变越深。等头疼过去了,颜色又会变淡。因此,姑娘才会提前守在他身边。”云修儒插话道:“云娃又不是郎中,她去了便管用吗?”浣纱抿了抿嘴唇道:“爷看见姑娘便没那么疼了。”云修儒只觉得胃上又开始抽痛起来。暗自伤心道:“我在这边疼得死去活来,她却在那边照顾旁人。好,好啊……”
便在此时,小厮跑进来道:“大老爷,二老爷,王……王爷来了!”廉松风急问何事?小厮把浣纱望一眼道:“王爷说有事要问浣纱。”浣纱听得莫名其妙。廉松风命儿子背了云修儒,自己带着浣纱往前院去了。云燕亭走在最后,吩咐丫鬟仆妇不得乱嚼舌根,否则,家法从事。众人领命,各自回房去了。
魏允之在上房等了会儿,见云修儒让人给背了进来,忙起身道:“究竟怎么回事啊?”廉松风与他简略一说。魏允之道:“你们两家尚未见面吧?”云修儒接过儿子奉上的茶,吃了一口道:“正要让浣纱带路一道过去了。王爷要问她什么事儿?”魏允之这才转身看着浣纱道:“你昨日说有人长得与我相似,你可认得那人?”浣纱哦了一声道:“原来王爷是为这个呀。世间相似之人多的是,也没什么好稀奇的。”魏允之找儿子的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曾经还有胆大妄为者,因冒认皇亲下了大狱。
魏允之坐下笑道:“实对你说,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若那人便是,也有你的功劳在里面,我会重重赏你的。”浣纱有些吃惊的望着他道:“不会吧,他有父母的,不过…… 他好像是抱养的,前几年父母皆已过世了。”魏允之心跳有些加快,急道:“他多大年纪,姓什么叫什么?”浣纱道:“他姓璩,叫清尊。今年……十九岁了吧。”魏允之眼睛微微有些发亮,紧接着问道:“他住在哪儿?”浣纱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委实不知。他们家各处都有生意,璩小爷又是闲不住的人,他朋友又多,一年半载不回家,那是常事儿。”魏允之皱了下眉道:“他与你家很熟吗?”浣纱嗯了一声道:“璩家的夫人同我们姑奶奶是手帕之交。有时带着璩小爷,来我们家一住就是半年。”魏允之豁的立起身,向前两步道:“快,快带我去见见你家主人。 ”
于是,云修儒在被廉松风强令喝下一碗粥后,大队人马在浣纱的指引下,浩浩荡荡直奔雅宅而来。
当浣纱叩开那扇黑漆大门时,云修儒的心莫名的抓紧了。
邹管家领着人,将他们毕恭毕敬的,请到上房用茶,还特意的多看了云修儒几眼。一面陪着他们说话,一面叫浣纱往后宅通禀。
约一盏茶的功夫儿,只见从门外走进两个男子。一个十八九岁,长得面如美玉眼似桃花,身材高挑细腰乍背,竟有一段风流在里面。而与他身畔之人相比,颇有些交相辉映之感。那人比他略矮些,修眉凤目,眉间有一粉色肉痣。双眼顾盼间竟能摄人魂魄。头戴素冠,身着松花素罗袍。脸上似笑非笑,态度不卑不亢,同那少年一起,向着魏允之伏地一拜道:“草民雅竹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到寒舍有何见教?”魏允之望着那少年,挥手让他们起来。雅竹走到云修儒跟前深施一礼道:“云叔叔好,叔叔安泰。宝宝昨夜辛苦尚未睡醒,我不忍叫她,还请叔叔不要生气。”见云家人面带疑问,笑着解释道:“‘宝宝’是云娃的小名儿,我一时叫惯了,竟改不了口。”说罢,退到左下首,挨着那少年坐下。
屋内突然之间安静下来。
云修儒同廉松风总算见到了云娃口里的“大哥哥”。他虽面有微笑,眼神却透着冷淡疏离。云修儒方要说话,魏允之却抢先一步道:“你便是璩清尊?”少年侧头望他一眼道:“浣纱都同我说过了。草民是璩清尊不假,可未必就是王爷的……恕草民不敢高攀。”转对雅竹道:“我今日有约,就不回来吃饭了。”说罢,起身向魏允之躬身一礼,又朝云修儒一家拱拱手,正打算要走,被魏允之起身拦住道:“且慢。不知璩公子哪日有空孤……我想请公子到王府一叙。”璩清尊站着没动,微垂着眼帘,望着脚下的青砖沉吟片刻,猛地一抬眼,与魏允之对视着道:“我何其有幸,敢不从命。不过还请王爷见谅,容草民将一些私事安排妥贴了,再到王府拜见。”魏允之道:“约在何时?”璩清尊心下一整冷笑,为难道:“委实不好定啊。”假意想了想道:“就十日后吧。不过……还请王爷答应草民一个请求。”魏允之见他答应赴约,当下十分欢喜,忙叫他快说。璩清尊望着他笑道:“到那日,王爷便将在座的诸位一并请去吧。”众人不明白,皆是一愣。璩清尊道:“说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趁此机会聚一聚吧。”魏允之虽还有疑惑,便也顾不得了,爽快的答应下来。同了他一到告辞出去了。
众人送走了魏允之,云修儒便要雅竹立即带他去见云娃。雅竹依旧不冷不热的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宝宝还没醒了,叔叔倒忍心去搅她清梦。”云修儒盯着他看了会儿,重新坐下道:“今日既见了面,索性便把话说开了。”雅竹点头道:“叔叔请讲。”云修儒冷笑一声道:“雅公子休要这般称呼,我当不起。”雅竹扬了下眉道:“你最多比我大十岁,原也做不得我叔叔。无奈,我与宝宝是平辈,理所当然得怎么叫。若是叫别的什么,我怕她不高兴。”廉松风微微一皱眉,正要说他两句,被云修儒按住了手,只听他道:“雅公子将云娃抚养长大,又送她回家,我们很是感激。我只想着让她在家安心度日,不再去想从前之事。公子……请公子体谅我的一片爱女之心,就远离京城吧。公子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我定当照办。”雅竹像是听到一件极可笑之事,差点便将口里的茶喷将出来。廉松风不悦道:“雅公子因何发笑?”雅竹抬了下眼角,慢慢收起笑容,望着云修儒道:“我正是因为体谅叔叔,才叫你父女团聚。叔叔就不肯体谅我吗?我养了她十二年,从抱在怀里到现在。要我与她一刀两断永不相见,办不到!叔叔倒很会过河拆桥呢。”云燕亭再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走到雅竹面前道:“你休要放肆!我父亲念你抚养云娃一场,不肯治你之罪。你不感其恩反而得寸进尺,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容不得你撒野!”雅竹斜眼看着他道:“狐假虎威。”廉庭芳上前道:“雅公子,请不要口出不逊。我等好言相劝,请……”雅竹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势力大,可再大,也不能将京城归到你们名下吧?不说也就罢了,即怎么着,我便在此定居了,你能奈我何?”忽然看见廉庭芳眼带煞气,竟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负于身后,不屑的与他对视着。
正值剑拔弩张之时,书童蓝羽在门口道:“爷,姑娘醒了,里头请爷进去了。”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