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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包厢的掩门,里面端坐的却是一位眉目清俊的男子。目之所见,那人只二十二三年纪,一身白色长衫衬着白玉肤色,随意挽起一头乌丝,手中杯盏不停,姿势闲散,意态风流,端的是神采夺目。若仔细打量,更可发现这男子脸如冠玉,鼻若悬胆,唇似点漆,却是嘴角擒笑,剑眉之下嵌着一双天蓝色的眸子,如水的目光更是直直望向来人,似乎来人一旦失神便要勾人神魂,只溺死在那清澄的水色之中不可自拔。
待得看清门内之人,一向淡定的双城却也忍不住满脸惊喜呼道:“玄青!”若说孟尧是双城的知交好友,那这萧玄青更可当得上双城的一生知己。这萧玄青与双城当日不过萍水相逢,却是话语投机,两人直相见恨晚,皆引对方为平生第一知己。玄青身有异族血统,母亲为海外岛国公主,故生就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也造就他不拘中原礼法的性情,经常对着双城也是搂搂抱抱,极尽亲昵。现在想来,双城中了慕颜能坦然接受与男子肌肤相亲,中间也有玄青一功。
而这萧玄青来头也不小,不仅是海外岛国王族,更是江湖中最神秘组织烟水楼的楼主。从杀人越货到刺探情报,从钱粮倒卖到护院保镖,这烟水楼接了委托便忠人之事,少有失手记录,纵然不过问江湖纷争,也是名副其实的武林第三大势力。而这些比起萧玄青背后的师门却都不算什么。双城只隐隐知道玄青的师门乾清宗不是俗世门派,修的似乎是求仙问道之术,俱是先天高手之境,却从不参与俗世纠纷,这萧玄青虽是未来掌门也不例外。
“玄青你上次不是说要回海外办些事,然后便回师门闭关修炼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是为我误了正事吧?”双城却没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武林秘辛,烟水有影绝非言过其实。玄青一偏头,微微一笑,双城只觉人影一闪,却已有一只手揽着自己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拂过颈项:“出了那么大的事双城都不来找我,可是信不过我?”语调有些委屈,表情却流露真诚的关心之意。
双城一愣,却微微拉开那人停在颈侧的的手,只正色开口道:“玄青也是知道我为人的,男子立于世,必要自己面对无数艰辛,岂可下下依靠于人?况且玄青本就非俗世之人,受门规约束,更不应插手世俗之事。”比起双城所说的话,玄青却更在意这人刚才的举动。以前无论自己做多暧昧的事他都不太在乎的,现在怎么突然有些不自在了?莫不是他终于开窍了?但想到令他开窍的也许是别的男人,玄青的眼色却是沉了沉,只很快就隐去。
待两人正坐,双城便是按着玄青的询问把此间之事一一道来,包括中蛊,被宗族除名,借住养兄弟家中,赴南疆寻药等等,只略过慕颜蛊性导致的荒唐之事,最末更是以委托人的身份希望烟水楼能帮忙寻找赵懿。双城深知自己在升平城人生地不熟,打探消息还是需要眼前的专业人士,但也不愿坏了他的规矩,故有此一说。
玄青一路听来,神色闪动连连,手下的情报果然比不得当事人的叙述精确,而得知双城夺了那夏侯天行一半内力之后他更是眉眼紧锁,沉吟良久才开口道:“赵懿之事你不必忧心,我烟水楼定全力助你。倒是你说的簌玉功更让我在意。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言,这次我提前出了山门既是有你的原因,也有那昆仑教的由头。那簌玉功,并不是寻常武道修炼的法门,而是魔门修炼的入门秘笈。昆仑教也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而是修魔的宗派,百年前道魔大战,道门只有我乾清宗幸存,而魔门却失了消息。
不想夏侯家却有上古魔门血脉,留下了这簌玉功,以江湖门派的姿态潜伏,我宗得知消息后也秘密参与了二十多年前那场围剿,否则单凭这些俗世门派岂可斗得过真正的修真者?这千剑门本也是修真者中炼器的宗派,多年前其门主就因为贪练威力强大的魔门秘法而致使门派被除名,其修真法门也失传,沦为世俗门派。不想竟是死性不改,又与夏侯家勾结。我师门一脉单传,人丁稀少,师父也飞升在即,却是命我下山对付这昆仑教,也算是我接任掌门前的试炼。”
还有一段话玄青没告诉双城。临行前师父告诉他,数月前星象突变,却是数百年一遇的天下气运转化,到底是单纯的道消魔长还是灾难性的乱世降临也未可知,只有六颗将星遗世独立,中间的主星更是化解这恶兆的关键,而玄青自己,也是将星之一,故师父也有些忧虑。而那更坚定了玄青要先找到双城的决心,将星彼此相连,吉凶互通,师父曾言主星应该是他十分在意之人,修炼十数载,尘世之中,除了双城又有谁入了他法眼?
一口气说完,玄青又为双城倒了一杯酒,一边却是直接执起了双城的手腕,为他诊脉。这簌玉功果然是魔门法诀,脉象诡奇,只用观视法便已察觉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魔门功法多冷酷霸道,修炼日久更会改变人的心性,使人变得残忍而又偏执,从双城体内的功力判断,那夏侯天行修炼日久,恐怕快要结成魔胎了,自己只是道婴初成,魔功本就比道法凶险但更易速成,威力也更强大,昆仑教潜伏多年兼有千剑门百年积累,其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若不借助世俗门派之力,这胜负之数也未可知。
“双城,这簌玉功的功力本身不仅会对身体有碍,还会对修炼者心性有影响,我实在颇为担心,想为你化去可否?你放心,我运用道门法门施为,只改变功力属性并引导正确修炼方法,不会让功力消失。另外,你体内不只你所说的慕颜,还有另一种蛊毒,但似乎对你身体无害。这是南疆秘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为你按下毒性,想来还是只有你所说的岚能解去。”纵然玄青不谙南疆蛊毒药理,但以他的见识也知道能驱使这些奇蛊的岚并非善与之辈,只不知这人是否真心相助双城?想来苗女之事也需要自己费心一下,也好探探他们师门的底。
“化去功力倒也无妨,只是这样帮我算不算泄露了你师门的修炼法门,坏了你们的规矩?”这簌玉功别人也许很稀罕,双城也不太在意,只担心让玄青犯了门规。玄青沉稳一笑,也不回答只双掌手影飞舞,却是捻了法诀直接运功施为,想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在这茶楼之中,无人护法也敢放手一试。有些事其实他没对双城坦白,按照乾清宗的法门引导那些气劲后,这些真力往后便会自发运行,如此双城已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修真之门。
确实,师门一脉单传禁止功法外泄,但例外的是不禁掌门的道侣修炼,在他心中,双城是他想一生共度的人物,之前一直苦恼于未能劝得其入门,现下有此良机又怎么会错过?待得双城功力有成,这漫漫长生自然只有自己会一直陪着。以往想到他们只有短短几十载可厮守,玄青总不忍心真的对这人出手,怕自己忍受不住得到又失去的滋味,故而十分纠结,如今他倒是需要感谢那夏侯天行成全他的一片苦恋了。
一柱香时间过去后,额头已有薄汗的玄青方收功开口:“这夏侯天行功力不浅,想来一日也无法全部炼化,需要数日不断施为。正好双城此间也可在我这里安心等待赵懿消息,必要时我也可陪同你前去查探。现下你的功力可能暂时无法运用,我不放心你一人行动。如今昆仑教势大,我插手一些俗世事务,只要跟昆仑教有关,也不算违规,日后想来也许还要跟那春秋派的燕惊寒联手方可抗衡。”
萧玄青说到这里,想起燕惊寒毕竟算是双城仇人,不禁小心地看他一眼,却见那人神色坦然。心下一安,却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世上能令双城动容的事物还是太少了。双城却是神色一动,想来这夏侯天行若是已然修炼魔功,玄青也罢了,燕惊寒却又有何法可以抵抗?
似是明白双城心中所惑,玄青只不在意地解释道:“那燕惊寒也不是寻常人,燕氏本就是天命王族,上古神族后裔,那燕惊寒更是燕氏少有的圣血传承者,寻常凶邪近不得身,自有星辰之力加持。双城倒是提醒了我,若能得到他的血,想来你刚才所言发疯的赵懿也有可能因此复原。不过想来那也不是有万全把握之事,还是等我们寻到赵懿才能对症下药。”
听到这里双城却是有些震动。赵懿之事现在也是自己的事,原本想着与那些人再无牵扯,不想天不从人愿。但若是真的能因此救得赵懿,便是要他去求那燕惊寒赐血,他也是肯的。萧玄青不知双城与那燕惊寒之间的纠葛,只道他担心赵懿故眉目深锁,心下虽有一点醋意,更多却是不舍。自己只离开数月,双城却是经历巨变,不能陪在他身边共担风雨,实在令人遗恨。
转念间萧玄青却是手掌翻转,手中翻出一把小剑,只有一掌长度,两指粗细,剑上却又光华流转,心念一动,那小剑便像受了牵引,围着双城飞舞起来。看到双城眼中惊奇神色,萧玄青牵出一抹温和浅笑说道:“双城可觉得有趣?这是我师门秘传的御剑之术,这里地方有限,我只能用这小剑让它转圈圈,平时用一般的剑刃却是可临阵制敌的。”
双城看着那道流光不住盘旋飞舞,一时也觉十分有趣,知晓玄青是为了令自己开怀,也随意调侃道:“看起来很像是花架子啊。可怜这本应高深莫测的御剑之术却被你使得像耍戏法那般,真真折杀了这奥妙的法门。”这样说着,嘴角却也有了笑意,目光追随着那抹流光移动,那墨色瞳孔也是光华闪烁,璀璨至极。
萧玄青微微失神,只想到这双城数月不见,不仅风采更胜当初,连气度光华也是大异从前,竟是分外吸引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只款款回道:“若是能博得双城一笑,莫说是耍戏法,便是要我上天入地又有甚不可?”双城听罢也不以为意,这人总是这种调调,他只当做是调笑之语,却从未放在心上。知道这人太迟钝,萧玄青心下微微一叹,便把小剑收回,塞到双城的手里:“这个送你玩儿。就当是我的手信。”
萧玄青每次出游都会带些礼物给双城,双城也不时回赠,倒也没有可以推迟,只笑笑收进怀里。这剑上用金液篆刻着他的爱语,若是这人紧握在手里,有了手心的热度便可浮现。不知何时双城才会发现?萧玄青口中发苦,面上依然不显山露水,只继续笑着道:“此间我还修习了那御剑飞行之术,双城可愿意跟着我做一回那天外飞仙?”
双城一愣,这人,真把世人无比艳羡的仙法当做游戏法门了?不自觉却是笑出了声,他就是喜欢萧玄青这样的性子,貌似游戏人间,实则目下无尘,心如赤子。与他共处,心内杂事忧愁皆会不自觉化去,一生有此一个知己,夫复何求?看着蓦然笑出声的双城,萧玄青虽然一愣,与双城对视一眼后也很快便笑出声来。如此,足矣。
“我们乘船沿着这罗伊河顺流而下,若是赵懿隐匿在河畔某处,应该可查知他的动静。当然,若是被昆仑教的人捷足先登那倒是有些棘手,幸好目前为止还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至于南疆那边,虽然你说那个岚会帮忙,我也派了人去过去打听,只怕那赵懿失了神智后早不记得你们的约定了。”萧玄青与双城并肩站在船舷之上,只将其安排娓娓道来,双城细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