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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远离了这江湖,隐姓埋名去也。
虽然只是昆仑教的升平城分部,这别院倒也不小气,曲廊回合,玲珑楼阁样样皆齐。在回廊中绕了不短的距离才隐隐看到似是主楼的建筑,那领路的门人却突兀地停了下来,正疑惑间,萧玄青的身影却是慢慢从虚空中显出,一如那日夏侯突兀地现形。双城吃了一惊,这玄青也太过大胆了,这里虽不是龙潭虎穴,也是轻易来不得的啊!
“双城可探得了那赵懿的所在?我们现下便去救援吧,燕惊寒拖不了多少时辰的……”萧玄青刚开口,别院已是起了喧哗,似是有外敌入侵,想来便是燕惊寒与萧玄青的人马行这声东击西之策了。他们太急躁了!自己才刚来,都未完全摸清底细,他们怎么可以如此鲁莽?双城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只迅速开口解释赵懿虽然只是被囚在地牢里,但是已经失了神志,而且夏侯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怕是无法随他们一同离开的。
萧玄青略一沉吟马上道:“既然如此,想来夏侯还要用他要挟于你,他倒不会有什么事,你先随我们一同离去吧,昆仑的地盘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若你在这里,我实在无法专心对付昆仑,更会处处受制肘。若不是如此,想来那燕惊寒也不会答应前来助我。你也说过,天下之大,只有我能是夏侯之敌,你是我的软肋,我断不能让你留于此。”
双城却是摇头道:“我不能抛下赵懿。你还不了解夏侯的性子吗?为了威慑于我,他也许不会随便杀了赵懿,但是折磨一番,甚至看下个四肢送来给我迫我就范,他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只有我在这里,才能保得赵懿无碍。”想到自己刚在地牢还答应赵懿很快便回去看他,双城更无法迈得动离去的步子。他能看得到,那双凶狠的红色眼睛中掩藏了多少仓皇无助,迷茫惧怕。
萧玄青却是不管不顾地拉着双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双城你要明白,现下这形势已经不仅关乎你我,更攸关武林存亡,苍生福祸,希望双城你能谅解我的一片苦心。”双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一个手刀劈昏,旋即被点了穴再也不知人事。萧玄青把人抱起,眼中有几分歉意与怜惜,更有坚持和决然。
正打算抱着双城离开,那夏侯的身形却是飘然降落,紧随其后的却是步履不稳的燕惊寒。小王爷脸色苍白,身形迟缓,想来已是受了内伤,再看夏侯却只是衣衫破损,神情却是一派傲然。萧玄青牙关一咬,却是不迟疑地把昏迷的双城抛给了燕惊寒,一边出手拦住夏侯想要抢人的动作一边迅速开口:“燕兄请速速带双城离开,我来拖住夏侯,你且先找地方隐匿,我很快过来与你们会合!”
匆匆赶来的燕惊寒一愣,却马上回神,接住双城便马上往外退走,他的门人也赶了过来护送其杀出重围,没有了夏侯,这昆仑分部之中倒是没多少人是燕惊寒的一合之敌。燕惊寒也不恋战,心知萧玄青把双城托付自己,想来他也只是能比自己支撑稍长一点时间,并不比夏侯高明,于是不再迟疑,杀出别院后却直奔城门,甚至让门人都分散奔逃,以迷惑昆仑教中人的视线。
却说这边厢夏侯见燕惊寒被门人护着没命地奔逃,再回身看看萧玄青那暴涨的气势,深知不可能将人马上追回。心中有怒气,想来自己还是太过托大,竟然两次三番着了这燕惊寒的道,这笔账,他以后可要好好算。见那萧玄青门神一般阻在跟前,夏侯倒是怒极反笑:“萧楼主好手笔,连燕惊寒都被你找上了。但那也无妨,今日便让我好好见识你那未曾施展的都摩天十二神煞法,且看败军之将,如何言勇!”说着却是展开幽影鬼魅诀,九个分 身皆是踩着飘忽的步子,似远实近,已是步步欺近。
萧玄青也不言语,只抬手结起了手印,却不是那日施展过的神煞大法,一尊金刚的虚影慢慢浮现在其身后,而此时萧玄青自己却也身形暴涨,向后一跃,却是融入了那虚影当中,极天寒玉软尺与九黎无相法镜再度掣出,法宝中的光华耀目无双,令夏侯迫近的虚影也晃了数下,差点消散。而伴随着金刚现形,暗云也开始笼罩别院上空,电闪雷鸣之下显出的金刚宝相却是无比狰狞。
“这是往生寂灭如来诀!好个萧玄青,你上次竟是隐藏了实力,不仅瞒过了本座,连身边的双城也骗了去!这次也是忍到那燕惊寒离开才出手,想来是有备而战了!”此时,那唇如血盘的金刚却扯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浑厚的声音如山岳压来:“不先示之以弱,怎么能一网成擒?兵不厌诈,我乾清百年前能灭你昆仑,岂独依仗功法玄奥!”
一边说着那极天寒玉软尺却是挥舞开来,凛然的罡风甚至撕开了夏侯背后的亭台,夏侯也不敢怠慢,连忙变换法诀,却是将压箱底的功法幽冥长生大自在法施展开来,那形似地藏的身外化身在鬼哭神嚎声中显出了身形,手中擎着的却是三清绿玉杖,虚影一晃,百鬼震惶,那本被金刚引来的紫色闪电却是径直打向了金刚本座。
萧玄青一笑,这幽冥长生大自在法虽然凌厉,但显然夏侯的境界不如他,无法与身外化身融合,此时他的肉身便是他的致命弱点!也不管那天雷与电芒,只用九黎无相法镜挡着,直接出手攻向了夏侯的肉身。那幽影鬼魅诀虽然神奇,毕竟有泰半功力流向了身外化身,一时也施展不及,虽然堪堪躲过那寒玉软尺的锋芒,却被那寒冰之气一扫,差点稳不住身形。
夏侯心中怒火更炽,他一生少有如此狼狈,又想到那自号名门正派的乾清宗也使这鬼蜮伎俩,更是胸中不忿。于是强提真力,有所感应的身外化身一声暴吼,却是用地藏之身使出了十八路炎罗血煞指,血色翻飞之处,更有身后百鬼助阵,幽冥长天的功法全力施为,血剑如雨漫天狂舞,那血色波澜一时把天上的雷云都染成了艳色。
萧玄青收起眼中的轻视之意,上次刻意收敛不用的凌波浮萍步施展开来,将那利剑般袭来的血色流光通通避开,一边催动法镜,撞到镜上的血剑纷纷瓦解,继而转成金色反射开来,一时金红相间,漫天炫彩,打得好不激烈!夏侯却是有苦自己知,勉强压下胸中翻滚的血气,看来自己已是受了重伤,拖将下去,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办法了!大力喷出一口精血,却是强自把本命剑元拖出体内,千剑门本就是以炼剑之术闻名天下,夏侯身为门主,其剑更是集齐精粹所在,千锤百炼,剑唤鸿钧,化形入体,夏侯掣出此剑,却是用本命剑元施展惊天一剑,只见万道青光积聚,一练白虹狂舞,破开重重云影,自天幕下劈而来,那雷霆万钧,挡我者死的气势教萧玄青也是心中一凛,强自用金刚全身之力相扛,“匡”一声却是极天寒玉软尺碎裂,金刚化身被劈开一半,萧玄青继续用化身的双手扛着,那剑芒入体,金刚浑圆的臂膀却也是寸寸碎裂,直到双手皆化为飞灰,那青光才慢慢弱了下去。
此时夏侯却已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形,半瘫在地上,身边都是他强自扯出本命剑元时破开的血肉,腹腔内更有一个大洞,伤口血流不绝。待那萧玄青勉强接下那一剑,金刚化身消散,自己也跌落下来,夏侯才展开一抹苦笑,这人虽也受了重创,却是没死,只要他上来补上一刀,自己倒是真的命丧于此了。
萧玄青抹过嘴角的黑血,一手仍拿着镜面裂开的法镜,却是艰难的一步步迫近。“好了,萧玄青,有我在这里,你是杀不死夏侯教主的。我劝你还是倒回去找那燕惊寒和任双城吧,你还不知道燕惊寒为什么悔婚吗?他对你的心上人可是有另一番心思的。”萧玄青一愣,却见一个眉目清雅的少年慢慢自夏侯身后的阴影中走出。心中一凛,这少年似乎不是寻常人,自己也看不出他的深浅,想来不比自己差多少。
少年跨前一步,却是隐隐挡在了夏侯前面。萧玄青心中一叹,自己重伤,这少年外溢的气劲却已割破了自己的衣衫,想来今日肯定无法杀得了那夏侯天行了。心中默默一叹,只沉默回身,最后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又是何人?你护着这夏侯,却又为何不杀了我?萧某人恩怨分明,日后相见,也不会留手的。”
那少年淡然一笑:“无妨,我也不需要你留手。我不杀你,是因为只要你还在,夏侯便多了个敌手和掣肘,没有了你,有求于他的我未必能达成所愿。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岚,我具体是什么身份,你可以问问双城。你不是想为他解蛊吗?你会有求于我的。我等你来找我。”萧玄青一怔,这人也认识双城?也罢,横竖今日是不能达成所愿了,能把双城带出昆仑也是好事,至于日后之事,等他见到双城再行定夺也不迟。
待那萧玄青走远,岚才低头看那摊在地上的夏侯,也不伸手扶他,只面露微笑看他艰难爬起。夏侯也不恼,踉跄几下站起后道:“你来多久了?可看清那萧玄青的功法了?”岚只哂笑道:“我来多久有关系吗?我只要保你不死就可以了,别忘了,我只是为那簌玉功功法前来,你们之间的纷争,我一点也没兴趣参合。”要是我恢复了力量,又想要这天下,到时却也不介意争上一争。
原以为双城是解开禁制的命定之人,后来才知道关键是簌玉功,那日不过是机缘之下双城功力外泄才助自己解了禁制,可惜没多久就被打回原形。逼问那帮老不死才知道,当年那帮疯子为了制造最强的蛊兽,便去找了当时天下最强的人——上一代昆仑教主夏侯厉,求取他的精血作为蛊兽养分,想来除了那被迫怀上蛊兽的南疆女子,这夏侯厉也可算自己血缘上的父亲。再看看这一身狼狈的夏侯天行,这人,莫不也算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如此想来又觉分外可笑,他只是蛊兽,这人伦之事,又与他何干?
夏侯却是敛了眉肃穆道:“再怎么说,你也是父亲的血脉,这昆仑也有你一半的责任……”岚扯出一个随意的笑容,神色却俱是不悦:“也许是三分之一呢?我在另一个人身上也闻到了我们的味道,这夏侯家的疯狂之血啊……想来那个人你也认识。”夏侯神色一整:“你是说他……”却倏然住了口,眼中俱是沉思之色。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那老头能在千剑门和雾影谷都留下血脉,他这一盘棋,下得可真大。我现在倒很怀疑,他到底死了没。或许,他只是在等这天下的气运转化……”夏侯也不再答话,若真是如此,这一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莫不是一个局中局?他们,还有那任双城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你要去哪里?”夏侯见岚打算动身离开,却也不动声色地追问一句。岚头也不回,只轻飘飘一句:“去找那任双城啊。对你和萧玄青而言都是软肋的人,我可不打算放过。”眼中厉色一闪,又道:“那燕惊寒啊,虽然未觉醒,圣兽血脉仍然是我最厌恶的存在,且看谁才是真正的兽王。”
待得岚的身影迅速远去,夏侯才精神一松,又跌坐下来,父亲给他留下的好兄弟啊。若是那人也是,那该何等精彩!不过这岚可知道,刚刚他提到双城时,眼中又是什么样的神色?到底谁是谁的软肋?不过跟自家兄弟分享总比外人强,他对这萧玄青,可不是普通的愤恨!随口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