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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杜将离从未预料到,自己终有一日,竟会踏在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土地上,凉帝、太子嵇、黎国世子,没有任何人能来左右他,也许后一刻,便会有一方人马找到自己,但是现在,至少现在,他是不被束缚的,他可以选择往任何一个方向走,去找寻自己愿意留下的国家,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杜将离伸出手,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何表情。
思忱了片刻,杜将离使劲捏了自己一把,他咧开嘴,不论如何,对他而言,这是个好开始,虽然暂时他还什么都没有。
杜将离侧过头,看到离自己数步远处,一株百年凤尾蕉旁,一个挽着双抓髻的女孩蹲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拿着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杜将离走上前,揣摩了半天,道:“一只老虎。”
女孩闻言抬起头,气呼呼地盯着杜将离:“不对,是兔子。”声音带着孩童专有的稚嫩与清脆。
女孩是梁竹烟的妹妹,唤作梁月。蓝艺昏迷的这四天来,杜将离倒是跟这小姑娘混了个熟,对方听到杜将离将她画的兔子说成了老虎,气得腮帮子都鼓出来了,她举着树枝,恨不得在杜将离面上也画上只兔子。
杜将离忍俊不禁,目光从女孩的脸颊移到地面,梁月画了不止一个,杜将离歪过脑袋,伸手指向另一个图案,又故意说道:“一只小狗。”
“不对,是百灵鸟儿,百灵鸟。”梁月急了,忙指了指自己右前方,“这才是小狗。”
笑眼顺着女孩的手望过去,身形竟生生一滞,杜将离暗暗心惊,那是女孩所指的旁边一幅,那儿画着一只蝴蝶,蝶翼右侧底部,勾着一只酒盅。尽管画得再粗略,单凭这两样,杜将离一眼便能认出。
蝶醉,居然是蝶醉!
“一蝶,一言,瑟兮,冷暖自知;一酒,一梦,醉之,尘世无双。”杜将离喃喃。
传言,只要对着蝶醉弹琴,蝶翼上就会滴下酒来,这酒的味道与弹奏之人当时的心境息息相关,若是快乐的,滴出的酒便甘甜无比,若寄着浓浓哀思,蝶酒便苦涩异常,但无论是何种,皆是饮一杯即醉,醉后,仿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心愿成真。
这些传言,都是从晴国传出,这蝶醉,也是晴国赠与端国的交好之物,这其中,便是另一个典故了。不过蝶醉到了端国王室,却在十年后,平白丢了,一直无人寻得,而杜将离却在此,在一个小女孩的画中,看到了它。
“小月亮,这——”
梁月看着这幅画,面上露出些许难过:“这是姐姐养的一只蝴蝶,长得可漂亮了。三年前,也来了像你们这般的一个大哥哥,不过只待了一个月,那大哥哥就走了。”
“小月亮,你说养?这蝴蝶,是活的?”杜将离满眼惊诧。
“是啊,它的翅膀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姐姐一弹琴它就四处飞啊飞。”说这些时,女孩的眼眸格外明亮,可没过多久,又暗了下去,“那大哥哥一走,这蝴蝶就死了,再也没有飞起来过,连姐姐也不开心了。”
女孩扔掉了手中的树枝,仰起头,表情分外认真:“白发哥哥,七日后便是姐姐的生辰,我想画一幅蝴蝶飞舞,送给姐姐,你说她会不会开心起来?”
“会的。”杜将离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声音柔软之极,“小月亮,我们一起给你姐姐一个惊喜好不好?”
女孩看着杜将离,重重地点了下头,张扬起的笑容,连天边的红日都逊了色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杜将离从袖中掏出一支短笛,扔到蓝艺床上,不客气道:“少爷,限你在七天内学会。”
蓝艺哭笑不得,这杜将离,就算是要做书僮,也全然是一幅主子模样,如今杜将离没人管着,爱咋蹦跶咋蹦跶,就愈发无法无天,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来了。
“我学笛子?做什么?”蓝艺不解地问道,虽说他从小便是杜将离的伴读,可他天生拿这些东西没办法,诗文也好,下棋也罢,怎么学都学不会。
杜将离凑至蓝艺耳边,神秘地眨眨眼睛:“送给梁姑娘做生辰之礼的,你学是不学?”
蓝艺眸中微动,“学”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末了才觉得有些不适,急急开口:“可我不懂音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杜将离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跟了本太子这么久,竟好意思说不谙音律。”说着从袖中掏出谱子,“七日时间太短,来不及细教,你只要按着这谱子上画的,练熟了指法就行,笛子我消过声,吹着也不会有人发现,不过你可小心,别让梁姑娘看到了。”杜将离简单地教了蓝艺一下,便自告奋勇地跑去屋外把风。
杜将离径直来到梁竹烟的屋门外,这把风把得够彻底的了。其实按杜将离的脾性,若是发现梁竹烟不在,必定要进屋去搜查一番的,那蝴蝶,死了肯定有个尸体,这么宝贵的东西,就算死了,也得好好封存起来不是?杜将离也就心痒痒想看这宝物长什么样子,所以在他靠着窗缝东瞧西看屋里究竟有没有人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他肩膀便着实让他心惊了一惊。
“梁姑娘,我家少爷托我来谢你的救命之恩。”杜将离面不改色。
“客气了。”黄衣女子依旧笑着,一点都看不出梁月所说的不开心的样子。
这蝶醉,是从端国王宫里消失的,怎么会到梁竹烟手中呢?杜将离看着黄衣女子,总不好直接问她她到底是谁。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一个不爽,暗地里把自己处理掉,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得冤枉了。
这几日蓝艺昏迷,杜将离也没闲着,山脚每家每户跑了个遍。这里总共不过六七户人家,按大家的说法,外面到这儿的路比较隐蔽,大伙都是不小心撞进来后,觉得此处不错,哪住不是住,就留下来了。
杜将离倒觉得不尽然,至少大家对梁竹烟的态度就不对劲,哪有说人家只不过晚上睡不着出来吹个风,就整片地儿的每家每户全部出动,请的请,哄的哄,讲睡前故事的讲睡前故事,非得把她哄睡着不可,这待遇,凉帝都不一定有。
不过这儿隐蔽是真的,村民们不与外界往来,全部自给自足,这边的消息也十分闭塞,就算自己敲锣打鼓到处说自己是杜将离,也不会有人认得自己。这四天来,杜将离有意无意地找过,愣是没找到出去的路,即使是在自己从山顶摔下来的那个位置想找到大家居住的这块地,也是有些难度。
这个地方,被人刻意隐藏了。想梁竹烟特地让蓝艺与自己留在此处十天,大抵也有别的用意。
在这里的日子,悠闲而舒适,虽然山谷的空气里泛着微微的潮,杜将离也不在意。此处的夜晚,月亮极其迷蒙,月光似晕开了一层雾气,显得比往常都要大些。
梁月使劲仰着头,脸上满满的憧憬:“白发哥哥,他们说月亮是仙子住的地方。”
“不对哦。”杜将离闻言弯下腰,点了点女孩的头,“月亮上住了好多好多妖怪。”
女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艰难扭过头来:“妖、妖怪吃人吗?”声音轻轻颤抖着。
杜将离单手拖住下巴,认真地想了想,道:“不吃。”见女孩长长呼出一口气,杜将离咧开嘴,对着女孩做了个鬼脸,拖长了音调,“不过我吃——”
女孩惊叫一声,撒腿便跑。
“快逃啊——白发妖怪要吃鲜嫩可口的小姑娘喽——”杜将离边喊边乐呵呵地追上前。
七天很快便过去了,蓝艺练习笛子,吹得差点气绝,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能走能动的,只是身子骨还不大灵活,让人杜将离白白伺候了自己那么多天,蓝艺心里还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梁姑娘的生辰当日,杜将离一大早便将蓝艺拉了出来,两人偷偷猫在梁竹烟屋外。
杜将离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时候,梁姑娘正在睡觉,你要让她在你营造的美妙音乐中醒来,你的音乐一结束,小月亮就会捧着画进去,给她一个惊喜。”杜将离不禁被自己的安排感动了,一脸陶醉。
蓝艺此刻有点紧张,毕竟一直吹的是杜将离消过音的短笛,自己究竟吹得如何,这首曲子如何,会不会合梁姑娘的心意,自己还真没个概念。
只不过现在再想这些,都来不及了,杜将离麻利地做了个开始的手势,蓝艺定了定心神,闭上眼,吹了起来。
眼看着这朝阳刚露了个头,马上便要升起来,一眨眼就没了影。风卷沙起,鸡犬鸣的鸣,吠的吠,不一会儿便见大伙提着各种家伙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待看清是蓝艺和杜将离后,表情从戒备转为疑惑,只一瞬便变成了惊恐,又仓皇四散了去。
蓝艺硬着头皮吹完最后一个音,脸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胸中气血翻滚。杜将离扁扁嘴,才想起自己削好笛子的时候忘了试音,同情地瞅瞅蓝艺,默然不语。
梁竹烟打开房门,依旧一袭轻纱黄裙。她头微微侧,便见梁月趴在地上,无奈道:“怎么又摔了。”赶忙扶起来。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言语。
静了好一阵子,那消失的朝阳终于跃了上来,死命地甩着阳光。又待了良久,梁月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将手里摔烂了的画往梁竹烟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跑开。
梁竹烟微愣,思忱半晌,兀自惊呼一声,低低叹道:“我竟忘了,今天是师父捡我回来的日子。”说完,回过身来,对着蓝艺,“蓝公子,进屋里坐吧。”梁竹烟将画轻轻笼进袖中。
杜将离瞧蓝艺好似没魂儿一般,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安慰安慰蓝艺,以鼓励七天来他孜孜不倦地练习,于是皮笑肉不笑地从嘴角扯出四个字:“吹得不错。”
蓝艺一直以为是自己吹得有问题,直到某一天他拿到正常的笛子,试探性地吹了吹,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始作俑者是杜将离啊。
而此时,蓝艺浑身硬得跟块石头一般,默默地跟着梁竹烟进了屋。
梁竹烟的屋里透着暖意,日光恰好从窗外洒进,照在案台边沿,为其镶上一层金色的边,梁竹烟径直在柜中取出一个紫檀雕花锦盒,置于案上,问道:“蓝公子,可曾听闻唐涩之名?”
宗州妙音公子唐涩,蓝艺自然是听过的:“唐涩公子的琴技名满天下,贯绝古今。”蓝艺心里的鼓敲得震天响,“不知梁姑娘提起他……”
“唐涩公子,正是家师。”她微微笑着,弯弯的眉眼却看不出一点情绪。与其说看不出,不如说她从一开始便习惯了这样笑,不论是开心还是难受,大概都只有用这样的表情来表达了吧。“我是师父捡回来的,说是师父,却并未教过我什么东西,我与他也不过见过数面而已。”
原本懒洋洋站在蓝艺身后的杜将离登时来了兴致,那个行踪飘忽不定,空留名声在外,却从不见其人的唐涩公子竟是梁姑娘的师父!杜将离支起耳朵,凝神细听,眼神却仍在那紫檀锦盒上贪婪地扫来扫去。
“师父说我中了千障针,活不过二十岁,好在他觅到这样一个至纯至净的地方,得以延长我的性命,但我一离开这里,巫术反噬,立时便会死。”
千障针?杜将离皱眉,千障针是南巫族的术法,他有些在意地看着黄衣女子,南巫族为何要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的梁竹烟出手?杜将离迟疑少顷,开口问道:“梁姑娘,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