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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而上官家则不同。他家并没有太大的产业,可上官澜如今已是工部尚书,更是长公主驸马。其他几家都只是投靠皇子,他家投靠严相。而严相的后面……便是皇帝。”
“懂了。”江渉一笑:“其他几家说白了还是商人,他家……却是贵族。”接着挠了挠头:“其实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来着,你说淑娴长公主大闹勤政殿,肯定是有人在后面给她撑腰。上官澜是严相的人,严相不是一向不涉党争的么?他这么不惜得罪三皇子的帮你,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严相如今的那个位置……哪还有什么好处能轻易打动他?”温郁之眨了眨眼,神秘的笑笑:“我什么好处也没许他,这事严相事先根本不知情,完全是上官澜自作主张,而且我就算准了他一定会这么做!”
“此话又是怎讲?”江渉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
“这事说起来还有点复杂。”温郁之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个“严”字:“严相如今三儿两女,却不是一个夫人生的。”
“那又如何?”江渉一愣,他倒还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严相他正室姓上官。”温郁之又在桌上写下“上官”二字:“算起来……嗯,应该是上官澜的姑母。至于严相的妾……当然,他不止一个妾。”温郁之说道:“不过育有儿女的,只有一个姓云的,婢女出身,家里不过是平头百姓。”说着,在“上官”边上又写了一个“云”字。
江渉调侃了一句:“你倒是连人家内宅的八卦都一清二楚啊!”
“可不是么?”温郁之也不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京城里面,谁与谁是亲家,谁与谁是连襟,这其中的亲疏远近,可都是有讲究的!”
“你们当官真累……” 江渉叹了口气。
“诶,说正事。”温郁之将话题扯了回来:“如今严相的几个子女里面,长子和幺子,还有长女,都是上官氏所生。而次子及次女,则是云氏所出。”
温郁之用茶水在桌上标注着,便写边说:“如今长女是太子正妃,二女儿因为是庶出,身份差点,所以是二皇子侧妃。至于嫁给三皇子的那个侄女,则是严相母家郑家的孩子。”
“难怪上官澜这么急着投靠太子!”江渉终于是懂了:“对严相而言,日后无论哪个皇子登基,他都是国丈。可对上官澜而言……若是二皇子或是三皇子继位,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严相那老狐狸,这么些年就打着一手置身事外的好算盘。”温郁之抬手将桌上的水迹抹去:“上官澜他早就想投靠太子了,只不过一来不敢违抗严相,二来也是没有机会。如今我不过是把这个机会递到了他手上而已。”
接着,冲江渉眨了眨眼,仿佛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似的,带着点得意神色:“嘿嘿,而且三皇子才不会去管严相知不知情,他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严相头上!”
“严相这回是彻底被上官澜拖下水了。”江渉看着面前一向严肃的人难得的一点捉狭神态,只觉满满的欢喜简直要溢出心口。于是他也跟着笑了,眉眼全都弯了起来:“估计得给气死!”
接着突然反应过来,温郁之设计将那个女孩送给孙袁立时,莫不是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他这一招,不光是将沈沁推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更是将严相拉拢到了自己这边……
“郁之,你好算计……”江渉伸手锤了他肩膀一拳:“我真心是服了你了!”
温郁之笑了一笑,接着却是叹了口气:“其实最无辜的,还是那个丫头和他父亲……还有就是淑娴长公主,她可能……真只不过是想替自己的奶娘伸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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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所料一点不差,严潘此时……确实是给气了个半死。
“你还敢说你是为了严家?”严相坐在太师椅上,气的胡子乱颤:“你分明是为了你们上官家!”
“舅舅息怒,舅舅息怒……”上官澜赶忙安抚:“舅舅你想啊,太子将来登基,辰妃她就是皇后。可若是那两位殿下……丽妃和妆妃,都不过是嫔妃啊……”
他口中的辰妃、丽妃和妆妃,指的就是严家嫁给皇子的三个女孩。
“就算是嫔妃,那也是我严家的女儿!”严相冷笑一声:“而且你以为太子会承你的情?呵,你看看他手下那帮人,哪个不是人精?戴恭时那老狐狸在朝堂上混了一辈子了,他手下那个温郁之更不是吃素的!”
“戴相也不过是圆滑些嘛!”上官澜不服气:“而且那个温郁之……谁不知道当官是靠了他丞相爹的面子……”
“你个蠢材啊!”严相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不过是圆滑一些?戴恭时那哪是圆滑一些,那简直就是滑不溜手!他在朝堂上站了这么多年,愣是能让人一点把柄都抓不着!还有温郁之,年纪轻轻就敢下江南去改革,多少老臣都不敢的事他敢!你要有他一半的能耐,就不会去怂恿你家公主尽干蠢事!”
“而且你动点脑子想想!”严相不解气,喝了口茶,接着骂:“那孙袁立有这个癖好哪是一天两天?怎么以前就没事,一当上尚书就出事?天底下那么多丫头,怎么就好巧不巧的碰到你家公主奶娘的孙女儿?”
“孙袁立那事难道……”上官澜一惊:“不、不会的吧?”
“还不会?”严相冷笑一声:“现在是谁当吏部尚书?啊?这事十之八九就是太子的人安排好的,挖好了坑就等着你跳呢!你个蠢材简直是给人当了刀使还不自知!”
上官澜简直是被直接骂傻了,立在原地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孙袁立的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严相就算再气,也早就气过了。刚刚这一通脾气,多少也是发作给上官澜看的意思。如今骂也骂过了,便该是好言安抚了,总不能真伤了和气。
于是他拍了拍上官澜的肩膀,放软了语气:“别怪舅舅我说话不客气,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今日若是不与你分说清楚,日后同样的事情……”说着,不禁长叹了口气。
他看着面前的上官澜,想着自己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真心觉得自己哪天要是去见祖宗了,这严家……这口气倒是叹的真心实意。
上官澜也清楚自己这先斩后奏着实不地道,自知理亏,就也没有申辩,讨好的给严相重新递了杯茶。
严相尽管气上官澜把自己拖进了党争,可自家侄女已经嫁了这么多年了,连儿子都有了,除了骂他两句,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接过了茶,这便算是原谅他了。
他们两人各退一步,心照不宣,孙袁立这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扶乩问卦
康嘉帝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
纵观历史上的帝王,年轻的时候也许会贪恋权势,贪恋美人,贪恋财富,贪恋安逸,可老了,却都不约而同的会渴望长命百岁。
康嘉帝也是一样。
他不到而立之年便搞死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抢到了这把君临天下的龙椅。如今他登基已有三十五年了,这么些年来,和天斗,和地斗;和老婆斗,和儿子斗;和皇亲贵戚斗,和言官大臣斗……
斗来斗去的,斗了一辈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昭华不再。如今他坐拥这万里江山,可身边,却早已空无一人。
四月中旬的一个清晨,天还没有亮,康嘉帝便睁眼醒来。立在床帐外的黄公公服侍多年,早就修炼成了人精,对主子的脾气简直是一清二楚。这不等吩咐,便已唤来一众太监宫女伺候皇帝洗漱更衣。
至于朝会,从二十年前起,康嘉帝就是想去便去,不去便罢。大臣们骂过一阵子,骂累了,就也都消停了。如今早没人逼着他早起上朝了,可他的睡眠却是越来越差,不到天明便会醒来,醒来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膝行来到床前,双手将雕刻精美的托盘举过头顶,明黄色的锦布上是一枚朱红色的丹丸:“请万岁爷用丹。”
一旁的黄公公也连忙递过水来,伺候他服下。
康嘉帝用过仙丹之后,便按道士的吩咐,在蒲团上瞑目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睁开眼来:“玄青居士的大还丹今日炼的如何了?”
“回万岁,”黄公公连忙上前:“大还丹前前后后共需炼制九九八十一日,如今已是第七十六日,还有五日便该开炉了。”
“嗯。”皇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前日严相不是还送过来一株五色灵芝草么?给玄青送去,让他再炼一炉五色丹来。”
“是。”黄公公躬身答道。
“再去库房提五百两银子。”康嘉帝接着说道:“算朕赏他的了。”
“奴才遵旨!”黄公公赶忙答应,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太监便领命去给道士送仙草和银子去了。
黄公公抬头偷偷抬眼瞟了眼皇帝的脸色,见他今日似乎颇为愉悦,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今日……”
“啊,朕突然想起来!”皇帝根本没听黄公公说什么,一拍脑袋:“朕好些日子没去上清台了!”
一听到上清台,黄公公心里就暗暗叫苦。
——这上清台乃是去年修建,专门供皇帝与那天上神仙沟通的地方。每次皇上去上清台,那定是要举行大法事,没个一天半天的结束不了。可前两日春闱发榜,不知怎么的,举子就闹了起来,说什么考官行贿,春闱不公。这闹到如今,连贡院都给砸了。
皇帝是一心修道,眼不见心不烦的。可春闱舞弊这么大的事,一众大臣谁也不敢拍板定夺,这事情拖了几日,已是越闹越大,如今可谓是民议沸腾。
“万、万岁……”黄公公小声说道:“严丞相、戴丞相在宫外……”
“又有什么事?”康嘉帝根本没有听完便打断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有事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摆驾上清台!”
想到昨日礼部老尚书苦着脸拉着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让皇帝今日千万露面的样子,黄公公把心一横,最后试着劝道:“可是陛下……”
“你个奴才哪那么多废话?”还不等黄公公说完,康嘉帝就已经火了,面色一沉:“若是得罪了神明,哪里是你个奴才担待的起的?”
“万岁息怒!万岁息怒!”黄公公不敢再劝了,赶忙低头赔罪,抬手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嘉帝没再计较,冷哼一声,抬腿就往外走。黄公公连忙迈着碎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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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康嘉帝来到上清台后,一众道士早已等候多时,站在最前面的,却是个生面孔。
康嘉帝微微皱眉,一旁的黄公公赶忙介绍:“这位是紫冥居士,前两日……戴丞相举荐的。”
康嘉帝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前日戴恭时进宫,确实是带来了一名道士,叫什么章道之,道号就叫紫冥,据说还是从海外的蓬莱仙山花了大力气请来的。
眼前道人眉清目秀,看着极为顺眼,也确实是有一股飘然出尘的味道,可着实是太过年轻了些。康嘉帝心中怀疑,想着这戴恭时这在搞什么鬼。可他对道士一向看重,尽管心中不屑,面上依旧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居士有何所长?”
紫冥居士弹了弹道袍,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声笑笑,不卑不亢:“陛下心中不屑,并非真心所问,紫冥何需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