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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太监被人买通了。
而能收买皇帝亲自指派的太监的……
这事是由大理寺卿陆文卓最先查出来的,查到这里,他浑身一哆嗦,不敢再查了,连夜进宫,将这事报与了康嘉帝。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忍受自己贴身内监被人收买,三皇子宋询炳被康嘉帝连夜传唤进宫,父子两关起门来谈了一个时辰,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黄公公最后被传唤进去的时候,只看到皇帝阴沉到可怕的脸色,还有打了一地的碎瓷片。
三皇子被幽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对河蟹大军无语了,本来很纯洁的意思,被它一弄,反而不纯洁了……
还有啊,大家看文留个爪,下次更新礼拜四。
☆、妖书现世
那日争吵之后,江渉辗转半宿不能入眠。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温郁之已经上朝去了。
江渉长舒口气,他是真的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温郁之。
其实要说起来,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言不合罢了。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听到温郁之不带私人感情的利弊分析,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知道温郁之不是贪恋权势之人,选择亲人还是选择权势的话,问出来也是极蠢,可他就是想听那人亲口给他一个答案。
其实最让江渉窝火的,还是最后的那句“像个女人”。江渉兀自苦笑,温郁之这人平日温文尔雅,捅起刀子倒是又准又狠。
他一整天练武都有点神思不属,一会儿觉得干脆出去比避几天算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忒不爷们。尤其是快到温郁之下午回府的时间,他就更是烦躁,这避,还是不避,江渉简直也想学宫里的老皇帝,叫个道士给他卜上一卦。
温郁之回来的倒是比以往都早,见到江渉,什么也没说,而是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裹:“嗯,今天何悦给我的,我不爱吃,就带回来给你。”
江渉拆开包裹——他最喜欢吃的泡椒鸡爪。
没想到这人也有这么别别扭扭的时候。江渉看着温郁之,发自内心的笑了。
——何悦是要有多想不开,才会送包鸡爪给自己的上司?
******
四月初五的时候,离江渉与秋决剑的决战还有整整十日。
这场决战江渉依旧没什么把握,刀剑无眼,也许他能活着回来,也许他不能。可他现在反而不紧张了,人在江湖漂,就得有挨刀的觉悟。
至于温郁之……
康嘉帝已经正式下旨,将三皇子被软禁在了自己的祈王府邸——不过现在也不能叫祈王府了,因为他的亲王封号也被同时撤销。
刑部的冤假错案,江南的官商勾结,科举的徇私舞弊,还有买通皇帝身边的内监……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终究是让这位曾经凌驾于太子之上的皇子失了圣宠。
对这位自己在慈明堂做密探时曾经效力过的主子,江渉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时候,一件事情,却如一声闷雷般在京城炸响,打的温郁之和一众太子/党成员全都措手不及。
最早的苗头,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显露。
三月初的时候,坊间除了春闱舞弊的传言之外,还有一篇帖子也流传甚广。那帖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如今大楚朝上至皇子、下到官员的一众人等全都讽刺了一遍。
从集思台的创立就可以看的出来,如今楚国朝堂上的谏臣虽然所剩无几,可士林的言论却是一向自由。这种普通文人发发牢骚的传抄帖子并不稀奇,是以当时戴相和温郁之都没有在意。
可就是在四月初五的这一天,一夜之间,就是这么一张帖子,却诡异的贴满了整个京城。
菜市口、鹊桥街等人流聚集之地尚且不谈,最夸张的是,朝中二品以上官员一个不落,府邸门口都有一张,就连皇宫门口都贴了两张。
墨汁饱满的字迹个个有茶碗大小,三四尺开外都能看的清楚。而且原本普通的牢骚帖子,不知经过何人润色修改,竟然有种文采斐然的感觉。几处细微的增减改动,却是将官场丑态讽刺的淋漓尽致,将朝中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
康嘉帝看后大怒,称之为“妖书”。
这些都没什么,最要命的是,这妖书的署名……是何悦。
——户部右侍郎何悦,温郁之最为倚重的左臂右膀。
*****
事情要从一早说起。
四月初五的卯时时分,天还没有亮,两个劲装少年便披着夜色飞檐走壁的进了温府。温郁之的书童采薇赶忙将他叫醒:“大人,落晖和听雪都在外面,说有急事禀报。”
采薇、落晖、闻笙、听雪,温郁之这些年培养的最为得力的四个属下,武功机变俱是一流。
闻笙前些日子假死送出京城,采薇常年跟在温郁之身边,落晖和听雪则是如今温郁之如今最为主要的情报来源。
能让他们两个天还不亮就一起找上门的事情……
温郁之瞌睡一下子就全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出了什么事了?”
落晖和听雪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长相都是雌雄莫辨的俊美好看,行动间干练果决。他们见到温郁之,三言两语便将妖书的事给交代清楚了。
温郁之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有人不惜鱼死网破也要整死太子/党啊!
“会不会是三皇子?”江渉走了进来,撑着门框问道。他听到动静,也已经醒了。
“不像。”温郁之沉声说道:“以他如今的力量,弄不出如此干净利落的手笔。先不说这个,落晖,何悦怎么样了?”
“何大人刚刚得了消息,已经进宫面圣。”落晖答道:“属下也已经派人往戴相和镇北侯府那边去了。”
“做的很好。”温郁之点了点头:“先把那张帖子拿我看看。”
采薇立刻将一卷白纸递了过来,正是温府门口贴的那张。
这所谓“妖书”,乃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写成,问的人名唤“祈严成”,答的人是无名氏。光是“祈严成”这一个名字就把成王、祈王和严相全部骂了进去。一问一答间更是言辞犀利,将这小半年来朝堂上发生的一应大事全都讥笑了个遍,点评的可谓是针针见血。
若不是署名何悦,就连温郁之都会拍案赞叹一句“有才”。
“这是什么?”江渉突然指着纸张的背面问道。
温郁之翻过纸面,就看到右下角用朱笔写着一个小小的“穆”字。
“穆?”江渉和温郁之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那个鲜卑高手胡穆!”
温郁之凑近那个“穆”字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这帖子上的字都是刻版印上去的,只有这个‘穆’字是用笔写的。估计只有我们这份上有。”
“这事如果是那个胡穆做的倒也说的通。”江渉接嘴:“能有本事在皇宫门口神不知鬼不觉的贴两张这么大的纸的,还真要他那种级别的高手才能做到。”
温郁之点了点头,皱眉说道:“其实我奇怪的是,一夜之间几十张榜文,他一江湖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说道这里,温郁之突然顿住,紧紧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江渉熟知温郁之的思考时习惯,拦住了要开口询问的落晖,静静的等着。
“该死,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温郁之猛的一拍脑袋:“鲜卑纥骨氏四十年前下嫁北燕王弟,生下的长子就叫拓跋穆!后来鲜卑姓氏汉化,‘纥骨’改成了‘胡’。那个胡穆……很有可能便是如今北燕国主的王侄!”
江渉听到温郁之的话,想到这贴了满城的榜文,浑身一哆嗦,只觉得感觉一股寒意爬上了背脊:“北燕王室……难道北燕力量已经在京城渗透的这么严重了?”
“大人!”还不待温郁之回答,方才一直守在门外的听雪突然推门进来:“新传来的消息,何大人在宫门口被侍卫拿下了,已经被逮捕下狱。而且皇帝刚刚下了命令,京城全城戒严!”
他的话音刚落,房内的江渉、采薇和落晖三人俱是大惊失色,同时转头望向温郁之。
温郁之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今事情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皇帝虽然下令逮捕何悦,可没有对太子&党其他人动手……
心念电转之间,已是有了决断。
“落晖,”温郁之当机立断:“你立刻传令下去,留下二十名隐蔽最深的精锐密探,其余人立刻全部停止行动!”
“大人,这……”落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按我说的办。”温郁之毫不动摇,疾速说道:“如今京城全城戒严,不比从前。密探行动间动静太大,反而平白惹陛下猜忌,让形势更为不利。而且敌暗我明,仓猝行动反而是自乱阵脚。”
此刻温郁之负手立在书房之中,破晓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着他绷紧的下颚。他收起了平日的温文尔雅,整个人如一柄出鞘重剑,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严与坚定。
落晖浑身一震,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温郁之转向听雪,接着下令:“你亲自去一趟东宫,让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轻率行动。还有,东宫防御加强一倍,太子殿下如有任何闪失,尔等提头来见!”
“是!”听雪也是不敢耽搁,立刻答应。
“采薇,备车!”温郁之接着说道:“你立刻随我进宫面圣!”
“等等!”江渉突然一把拉住了他:“我……”
他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可话到嘴边,却是突然发现,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可根本不懂宫中规矩,跟着去又能做什么呢?还平白让温郁之要为他分神担心。
江渉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自己从来都无法和温郁之并肩战斗。
“带上周伯和你一起去吧。”江渉说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还有,你……千万小心。”
温郁之点了点头,冲他安抚的笑笑,飞快的握了握他的手,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只留给江渉一个晨曦中的朦胧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妖书。
这个我借鉴了万历年间的“妖书案”。
有人说明朝之亡,实亡于万历,从一个“妖书案”,就可以看出万历末年的明朝堂是有多乱了。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想要了解的可以自行百度。
还有,朝堂斗争远没有我小说中写的怎么简单,这本《江雪》里面,很多事情我都做了简化。还有一个我不得不承认的原因,就是很多历史我自己也没研究透,不过是了解一个皮毛。
也许等我以后有空了,我会沉下心来好好研究研究历史。
嗯,这周日没有更新我很抱歉,下次更新礼拜二。
☆、出城密道
辰时时分,江渉换上了一身毫不惹眼的粗布衣裳,黑色头巾包头蒙面,又在额头上抹了一把锅灰和泥土,盖住了原本白皙打眼的肤色,一路潜行。
此时京城已经全面戒严,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大街上更是空无一人,武装执甲的士兵来回巡逻,京城九门也是部下从从重兵,挨个排查过往商人旅客。
整个皇城都笼罩在风雨欲来的逼压之中。
江渉屏住呼吸贴着墙藏在街道的拐角之后,等着大路上的那队巡逻士兵走过街口。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探到什么消息,可他也曾是慈明堂的密探,就算不擅刺探卧底,可也能蛰伏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