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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二郎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
江渉没再和他啰嗦,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拖到了神案下面,又将那两袋花生大豆一起弄了过来,自己也同样藏了进去。
供着关二爷的案台铺着破旧的帆布,帆布垂到地面,堪堪遮住江渉和二郎身形。江渉对不明情况的二郎匆匆耳语:“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脚步声从破庙门口传来。来人跑的很急,一路喘着粗气,进门的时候似乎是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是“砰”的一声摔了进来。
二郎小心翼翼的蜷在一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江渉弓起身来,透过帆布上的破洞向外看去。
来人伤的很重,一身的血,显然是被人追杀至此。他应该是个军人,身上还挂着半边破旧的铠甲。他几乎是浑身脱力的趴在地上,发髻散开,一张脸上满是灰尘与血迹,右手却是死死的握着一把残破的弯刀。
江渉目力极好,借着门口照进来的一点月光,看清了弯刀刀柄上刻着的一个“林”字。
林?江渉愣了一愣:难道是镇北侯手下?
来人艰难的用左手捂住胸口,他甩了甩头,蹭开垂在眼前的长发,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亮的慑人。江渉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趴在地上,缓缓转过头来,视线穿过帆布上的破洞与江渉对上,他顿了须臾,接着嘴唇无声的开合了一下。他说的是:“救我。”
江渉浑身一震,没想到这重伤之人竟能这么快的发现自己,他深吸口气,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高手。
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破庙外面便闯进一队明火执仗的黑衣人来。来人俱是黑巾蒙面,手持钢刀,火光将破庙中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寻。领头的身材肥大,身手倒是敏捷,只见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军人,冷笑着开口:“林乐轩,你今日便要命尽于此!”
林乐轩?江渉一惊,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是哪来的了——虽然眼中神采完全不同,可那人眉眼线条分明和林乐源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让咱们的温大人再端端架子,他也端不了几天了2333
☆、北境荒庙
镇北侯常年驻守北境,大本营就扎在距西梁城十公里的戈壁之中。他膝下三个儿子,林乐源是老三,因是嫡出才承了侯位,皇帝爱惜,将他留在京城,说白了就是当个人质。他上面还有两个庶出哥哥,俱是跟在镇北侯身边学习带兵打仗,这两年已可独自镇守一方。大哥林乐瑶,二哥便是林乐轩。
江渉躲在案台之下,指间扣着一片刀片,暗叹自己出门没看黄历。镇北侯戍边大将,威名赫赫,他的次子却在深更半夜被人追杀……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事背后一定极为复杂。如今不论自己是否出手救人,他在这破庙中,还知道了林乐轩的名讳,就等同是参与了进去。
这种隐秘之事,一旦搀和进去了,就永远脱不开身。
而且京城里的那些个恩怨是非……江渉自认不是圣人,他对林乐源始终有点心结。
只见那些黑衣人闯进破庙将林乐轩围在中间,还没动手,他们内部却是突然间起了争执。方才开口的胖首领想一刀结果了林乐轩性命,他的副手却是提出要留下活口,带回去审讯。两人争吵越来越激烈,十几个黑衣人也是自动分成两拨,各自站在破庙一边,刀尖指着对方。
林乐轩伤的不轻,他依旧趴在地上,似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看着那群黑衣人的眼神依旧羁傲,带着轻蔑和鄙夷。
只见那个胖首领和他的副手争吵的是越来越激烈,两人之间似乎本就不和,如今是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他们说着说着,竟真的“兵兵砰砰”的动手打了起来。分列在破庙两边的手下也顾不上倒在一边的林乐轩,纷纷提刀加入战团。一时间小小的破庙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江渉看到此情此景,简直是大喜过望。
这些黑衣人虽不是顶尖高手,可武功绝对不弱。姑且不谈自己身边那个不会丝毫武艺的二郎,就看那林乐轩爬都爬不起来的狼狈样子,估计动起手来只能拖他后腿。
不过现在……既然这群黑衣人没动手就先内讧上了,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江渉对着吓傻了的二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他悄悄撩起垂落地面的帆布,伸出手对着靠在案台的一人的脚踝屈指一弹。那人正与面前同伴对刀,丝毫没有提防脚下,凌厉的指风擦着地面直接射到他的脚腕,他脚下一个踉跄,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同伴乘机一刀捅进心窝。
江渉用同样的法子浑水摸鱼的解决了六七个。
胖首领最先发现异常,只见他两下逼开对手,后跃退开两步,弯刀横与胸前,大喝问道:“何人装神弄鬼?”
江渉从案台后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你爷爷!”
此时他穿一身灰不溜秋的农家布衣,脖子上系一条抹布似的围巾,顶着个鸡窝头,一双惺忪睡眼目光游离,偏偏大言不惭的自称爷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诡异,反倒是让那些个黑衣人一时间摸不清深浅。
大敌当前,还站着的四名黑衣人也不内讧了,各自跳开一步,放下间隙,一致对外。方才喊话的胖首领瞪着江渉:“你骂谁孙子?”
“掉搭嘴,蒲扇耳,”江渉大大咧咧的说道:“你爷爷骂的就是你!”
那黑衣头领心宽体胖,倒真的有几分像“二师兄”,趴在地上的林乐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首领最恨有人骂他体型,平日和“肥”、“胖”有关的一切字眼都是忌讳,此时立刻瞪圆了眼提刀便向江渉扑去:“看我不宰了你这刻薄小贼!”
江渉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见他两脚定在地上,身体暮地向后仰倒,一个标准的下腰躲过胖头领的迎头一刀,接着腰部发力,身体猛的弹了回来,飞起一脚将地上的林乐轩踹到了身后角落,又借着惯性旋身跃起,手中柳叶刀瞬间出手,飞刀在空中划了个雪亮的弧线,竟然绕过柱子刺入了躲在柱后的黑衣副官胸口!
那副官原本借着柱子挡住身形,打定主意隔岸观火,哪里想到江渉暗器竟然能拐弯?倒下时还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真是死不瞑目了。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齐齐怒吼一声,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同那个胖首领一起组成个合围之势,试图将江渉困在了中间。
江渉方才已仔细观察过几人武功,除却胖头领和他的副官,其他两人都是稀疏平常,一招一式灵性没有,匠气十足。
只见他脚下使力,足尖在案台上一点,一跃到了包围圈外,手中飞刀毫不留情的向胖首领后心招呼了过去。胖首领身材虽然宽大,动作却一点不慢,脚下一错便向一旁滑开,轻巧的躲了过去,可江渉的目标却并不是他。
只见飞刀分毫不差的从他的腋下穿过,划开他身后一名手下的咽喉之后去势不减,在空中打了个弯,竟又直直刺入另一人的咽喉!
两人“哐当”一声齐齐倒下,也都是死不瞑目。
此时那个胖首领也是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手。此时他的手下悉数死亡,只有他一人活着,他反而是平静了下来。只见他深吸口气,沉腰扎步,手中长刀平平推出,直削江渉脑袋。他的招式朴实无华,却是稳扎稳打,刀锋裹挟着一股强悍的罡气,颇有排山倒海的威压之势。
江渉没有与他硬碰,转身便一个倒挂金钩蹿上大梁,左手一招,虚比了个发暗器的手势,大喝一声:“着!”
那胖首领方才见识了江渉暗器的厉害,此时简直是一身毛都立了起来,他立时后退一步,手中钢刀挥舞,在身前身后全都交织出一片刀光,将上下左右全都守了个严严实实。
江渉见他果然中计,飞身扑下,两步冲到墙角的林乐轩面前,随手一捞便将人夹在腋下,一掌挥开破旧的窗子,像只脱兔似的猛地蹿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留下一串放肆的大笑:“猪脑袋,这你也信?”
要知暗器本就颇有争议,混江湖的若想凭借暗器成名,声誉极其重要。一来暗器不得萃毒,二来不得使诈偷袭,若是做不到这两点,日后武学成就再高也入不得正统。
江渉方才那种手段,简直可以用下三滥形容,那胖首领当即一愣,反应过来简直是气的七窍生烟,他性子本就暴躁,立刻狂吼一声,想也没想就抬腿追了出去。
江渉并没有离开,相反,他就潜伏在窗子下面。此时胖首领半个身子将将探出窗框,他便毫不迟疑的暴起出手!
只见他双手握紧林乐轩那把圆月弯刀,身形猛的蹿起,方才一直积蓄着的力气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就如盛满水的大缸突然破裂,弯刀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向上劈了过去!
雪亮的刀锋撕裂开漆黑的夜幕,窗框和土墙都被震碎,木屑裹挟着尘土四散纷飞,刀锋刺入血肉之中,一路下拖,鲜血喷了江渉一头一脸。胖首领肥硕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双目圆挣,脸上还残存着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与恐惧。
——雷霆一刀,开膛破肚。
一切重新归于沉静,二郎哆哆嗦嗦的从神案下面钻了出来。此时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多具尸体,江渉半身是血的抱着同样狼狈的林乐轩走了进来。平日熟悉的人此时简直像地底爬出来的浴血修罗,二郎一脸惊恐,连滚带爬的退到墙角,嘴巴无意识的开合着,吓的说不出话来。
江渉没理会二郎,将林乐轩放在地上,翻过他的身子,借着门口照进来的月光细细打量。只见他面如金纸,死死咬着嘴唇,豆大的冷汗正从额头上不停的冒出来。他右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左手死死的按在胸口,鲜血不停的从指缝间渗出。
江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额头,将他的手一点点拉开,便只见心肺间赫然插着一截断箭。
伤在这个位置……江渉叹了口气。明知没用,他还是扯下了一截袖子按在林乐轩胸口止血:“我不敢给你拔箭,我怕拔出来你就……”
顿了顿,他才小声说道:“抱歉……我没办法救你。”
林乐轩仿佛没听到江渉在说什么,他兀自躺在地上喘息,呼吸越来越急,眼神却渐渐涣散。他逃进破庙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箭镞刺穿心肺,他完全是靠着求生本能才强撑到现在。
“我也是你弟弟林乐源的故交了,你若是有什么遗言,可以对我说。”江渉双手按着林乐轩的胸口,感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他看着他隐忍痛苦的神色,一咬牙,还是给了承若:“若是有什么未尽的遗恨,我也尽量帮你完成……”
林乐轩狠狠的吸了两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他神智似乎是清明了些,目光也开始聚焦。他嘴唇动了一动,江渉立刻俯下身附耳过去,只听他艰难说道:“让我爹……当心吕、吕赫铭……”
“吕赫铭?你爹的副将,吕将军吕赫铭?”江渉一愣:“老侯爷现在在哪?”
“进、进京……”林乐轩一把抓住江渉手腕,他力道很大,捏的江渉生疼,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抓住最后一点希望:“快、快……京中、京中恐怕也是有变,虎符、虎符……”
江渉稍作思考,皱眉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镇北侯爷进京去了,但京中恐怕有变,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