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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手指翻转,将苹果切成两半,自己留了一半,递了一半给温郁之,忍不住又嘴贱道:“唉,可惜这里没有桃子,不然今日便可与郁之尝尝这分桃之乐……”说着还不忘给温郁之抛一个自认妩媚的媚眼。
温郁之不理他,只是盯着江渉指间:“都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芙蓉雨,除了一手暗器出神入化,更可怕的是指尖的一抹‘蝉翼’,可便是这个了?”
“哈,蝉翼,江湖人倒是爱编。”江渉摊开手掌:“不过是普通刀片罢了。”
“温某虽不是习武之人,可这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还是懂的。江公子既然敢用如此凶险的兵器,想来是使的极好的。只是这保命的绝招,不该这么轻易示人吧……”
“郁之这你就不懂了——”说道习武,江渉不由讲的眉飞色舞:“这武之一途,和你们入朝为官可不一样!你们讲究底牌要留到最后出。可对于江湖人,高手过招,却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藏在掖着,就越放不开。越是给自己留后路,就越不会精进。”
说完又嘴贱的加了一句:“还叫什么‘江公子’,你看我们这新婚燕尔的,郁之唤我‘阿江’吧!”
温郁之已经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一两句调笑,耳朵上就像装了个漏斗,全部直接过滤掉。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话有理!”温郁之忍不住叹道。
话锋一转,突然紧盯着江渉眼睛,一改方才的温和放松,目光锋利如刀:“江公子可是慈明堂的人?”
虽是问句,语气却极为肯定。
江渉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惊,想不出自己哪里露了破绽,也不知温郁之是已经确定,还是只是诈自己一诈。一瞬间心思急转,却什么也没转出来。面上只得先不动声色的装傻:“我虽略懂医术,可不过是自己学的三板斧,和慈明堂的大夫是无法比的……”
温郁之喝了口茶,不置可否的笑笑,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指的是哪个慈明堂……江公子懂我的意思……”顿了顿,接着道:“或者你是‘银杏’的人?还是北燕?”
听到“银杏”和北燕时,江渉松了口气。“银杏”是近几年来江湖上崛起的另一个情报组织,很有赶超慈明堂的意思。北燕近年也不停的往南楚派出密探。
可见温郁之只是猜测到自己的探子身份,却并不确定。
江渉还是不动声色的坐着,表情和姿势都没有一丝改变,可他自己知道,不过刚刚几句话的工夫,自己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温郁之这个人太深沉。就像一池寒潭之水,池水清亮,却看不到底。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也便是这样,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却不动声色,一直等到你最放松之时,才淬不及防的发问,猛地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人,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温郁之不待江渉回答,自顾自的起身,转身往房外走去。青色的宽袍大袖划出一道弧线,声音从夜风中传来:“你若是‘慈明堂’或是‘银杏’的人,不论你为谁服务,只管留下。温某最不怕的,就是密探!”
他顿了顿,才接着开口,声音一字一停,带着说不尽的恨意与杀意,冷厉的仿佛夹带着冰渣般:“但若是为北燕效力……当、心、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 “户部乃六部之首,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各项事宜。”百度百科
☆、户部尚书
自打那日之后,江渉便赖在了温郁之府中。江渉就是这种人,他爱自由,做事从不顾虑太多。最初接近温郁之不过是因为一块玉佩,吃过一餐饭后,觉得这里住的也挺舒服,便赖着不走了。
他在温府里住了十几日,就像当初俪娘派出的那个女探子柳月一样,什么都没有探查到。
一来,在慈明堂里,主要的情报收集,密探卧底,靠多是银红照的俪娘,还有江渉那个身份神秘的“二哥”。而他江渉干的,多半不过是小偷兼职杀手。是以他虽然也是慈明堂副堂主,对于刺探情报,却说不上多高明。
二来,温郁之也确实好手段,一个温府,守得铁通似的严。
温郁之那天那句“当心小命”让江渉难得的失眠了半宿。想他十几岁江湖成名,不敢夸口天下第一,可大半的江湖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当心小命?呵,当心小命?!怎么多年,连武林名宿都不敢轻易扬言要取他性命,你温郁之一个白衣书生,又算老几?
江渉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越想越气。“刷”的披衣起身,随手抓了把柳叶飞刀在手,运起轻功,向温郁之卧房摸去。心里愤愤的想:哼,叫你横,看等下小爷刀架你脖子上,让你知道到底是谁要当心小命!
他无声无息的从窗口飘进温郁之卧房,一落地,他便知道,房里根本没人。心中困惑,想着这大半夜的,那姓温的莫不是又去花街柳巷厮混去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感觉脑后一股劲风袭来,极为霸道强横的内力,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可就像一座大山似的猛地压下来,那是一种实力上的压倒,逼的人喘不过气。
一瞬间,江渉感觉浑身寒毛都惊得竖起来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平生仅见的高手。
他不敢硬接,凭着身法灵活躲过几招,发现自己被对方那股内力压制的简直无法出手!他虽然因着对方偷袭而失了先机,可这样被压着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情况,却还是他怎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十招之内,对方必可取自己性命!
“误会,误会!郁之!温郁之!”情急之下,他也不管什么里子面子了,拼着受伤开口,大声呼救。
对面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房里的灯光透出来,温郁之披衣立在门口。看清江渉后,他赶忙开口:“周伯住手!”
交手之人唤作周伯,毫不起眼,样貌普通的汉子。他听到温郁之的声音后,立刻收起快要拍到江渉背上的手掌,人却并没有走开。仿佛随时提防着江渉暴起杀人似的。
温郁之对周伯做了个“无妨”的手势,信步穿过庭院走过来,瞥了眼江渉手里的柳叶飞刀,淡淡的开口:“江公子大晚上的,拿着刀来找我?”
江渉习惯性的想贫两句嘴,可对上温郁之冰冷的目光,突然觉得身上的压力,不比刚刚和周伯动手时要轻。
“额……那个,我只是想吓吓郁之……”江渉讪讪然的开口,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极为扯淡。
可温郁之却“噗嗤”一声笑了,看着江渉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仿佛笑得更开心了,调侃着开口:“怎么,晚间叫你当心小命,你不服气?”
江渉摸摸鼻子,感觉更窘了。
温郁之对周伯行了个礼:“周伯今日辛苦了,更深露重,您先休息吧!”然后转向江渉,撑着书房的门:“既然江公子睡不着,不如陪温某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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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郁之是书房是他的一贯风格,布置的极为简单,却处处讲求实用。竹木的案台临窗,摆着文房四宝,一只蘸了墨汁的毛笔正搭在笔架上。案前一卷公文正写到一半,墨汁还未干。东、西两面墙全都做成了书架,从经史子集,到案卷公文,全都分门别类的放得整整齐齐。让江渉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不少的野史杂谈、话本小说。
温郁之给江渉搬来一把椅子,自己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提起茶壶,才发现茶已经凉了。不好意思的对江渉笑笑:“大晚上的,别去厨房惊动张婶了,没有热茶,江公子将就下吧……”
江渉忙道“无妨”,接过茶开口:“哼,难怪你敢那么横,原来有‘劈山掌’这样的高手给你当护院!”
“快别这么说,周伯是我长辈,看着我长大的,哪里是什么护院?”温郁之提笔,接着往下写公文,一手行书俊秀漂亮,接着笑着道:“不过周伯江湖成名时,你‘芙蓉雨’,倒真的是还在娘胎里呢!”
“好像说的你多大似的,整日装深沉,像个小老头!郁之也还没到三十吧?”
“嗯,今年二十八了。”
“确实是年少有为……”江渉由衷的感慨。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经常……熬到这么晚么?”
似乎是遇到了障碍,温郁之停笔,颦眉静思,随口答道:“也没有,就这几日户部事情多,朝堂上也不安宁……”
江渉怕打扰他思考,便也没再开口,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杯里冷茶。
面前的人一身青色长衫,一根竹签随意的绾着头发,几缕长发散落下来,垂在脸侧。一双俊秀的眉颦着,在灯下提笔悬腕的写一卷公文,侧脸安静而美好……
江渉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感觉面前的人……跟一幅画似的……
江渉这半生,多在江湖漂。他也关心朝局,可所谓的关心,也不过是在茶馆饭庄里听上两耳朵,再和人议论几句。可现在却突然觉得,那每一件家国大事的背后,都有这个人挑灯夜读、兢兢业业的一抹身影……
他愣愣的想,当初收到父母双亡的消息,还是个少年的温郁之,是怀着一种什么心情从边境赶回京城……又是怀着一种什么心情,无怨无悔的接过父亲重担?
江渉觉得,温郁之,就像是最黑暗的夜里,拼命燃烧着的那盏灯。
他第一次有点理解了,什么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
作者有话要说:
☆、牢狱之灾
京城的天气开始渐渐的回暖,惊蛰之后,便是春分。
江渉被窗外的鸟鸣唤醒,清晨的阳光干净而明亮,将院子里一枝开的正艳的桃花投映在素白的窗户纸上。朦朦胧胧的影子微微颤动,如二八少女欲语还休的心事。
望着窗上那一抹粉红,江渉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在温府已经住了近一月了。
江渉无父无母,便也无牵无挂。从十几岁起,他便是个货真价实的浪子,漂泊无根、四海为家。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这一生就会是这样了。有一群江湖朋友,一二红颜知己,但最终,总是自己一个人,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很自由,很不羁,可……也很寂寞。
张婶已经在厨房忙开来了,大着嗓门指挥着她侄子劈柴生火。不一伙儿,蒸包子的香气混着柴火燃烧的味道,便顺着风隐隐约约的飘了过来。
江渉有一双习武之人灵敏的耳朵,此刻,他便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各种声音——窗外鸟正好落在桃花枝上,对门的小晏被不情愿的拖起床,厨房的张婶开始张罗着煮粥,隔壁的温郁之正在轻声念着一卷诗文……
江渉听着这些,忍不住,静静的笑了……
他记得过去的自己,曾在很多不同的地方醒来过。喧闹的客栈,奢华的赌场,漏雨的破庙,昏暗的酒窖,甚至强盗的窝点,马贼的老巢……
可就在这样一个平凡而安宁的春日早晨,在温府醒来的江渉,却莫名其妙的第一次有了种自己该组建一个家的想法……
其实细细说来,江渉这一月来的日子,和以前也没太大不同。除非碰到休浴,温郁之天还未亮便要去上早朝,傍晚时分才会回来。他不管江渉,江渉便也乐得自由。有时去找周伯切磋武艺,有时寻一个热闹的茶楼听听京城八卦。他和常常往温府跑的林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