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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媒送礼之人仍是源源不绝,丝毫没有罢休的迹象。
宋越不堪其扰之时,正好一门客暗示他拒婚是否因为有龙阳之好,宋越本想辩驳,但转念一想,这确实能成为拒绝婚事,又不得罪他人的借口,这才默认。
至于袁爷之事,是他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这人长袖善舞,与朝廷关系不差,但又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收了水玉也不代表加入任何一方,以后还能够以水玉为挡箭稗,营造出独宠男倌的假象,拒绝其他人的「送人」行为,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才应了袁爷请托,将水玉迎进门来,其实也不过是个烟幕弹。
孟清漓本就不是以色侍人的相公,在知道宋越并非真有龙阳之好,更无意召他侍寝之后,便放心下来。
紧张几日,突然放松之后,空虚与寂寞的感觉便接踵而来。夜深人静时,他总不自觉地想到重生前的惊险历程。
府中也有丫鬟和长工成了亲的。有时候看到妇人给嗷嗷啼哭的婴儿哺乳,想起自己那个在塞外至今生死未明、无缘见面的孩子,孟清漓的眼眶就发酸。
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的爱总是那么深沉。
过了数月之后,他心中的郁结才稍减,但整日被闷在这将军府中,实在无聊,便打算往外跑。
可惜老赵管得严,表面上虽对孟清漓十分客气,但绝不会让他随意外出。
孟清漓要想出去,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经过将军大人的允许。
只是宋越军务繁忙,有时宿在军营中,十天半月不回府都是常有的事,要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后来,他发现一处偏僻围墙边有棵老树,粗壮的枝桠越过了墙头。
孟清漓一向很会爬树,借着那老树之助轻易地就翻出墙去。
然后从宋越给的赏赐中,挑了最普通的拿去典当,换了点小钱,随处乱逛。尝了一次甜头之后,他几乎是逮到机会就往外溜。
某天,他买了将军府里吃不到的桂花糕,见天色已晚,急忙赶回去,但手上拎着一大包桂花糕,实在不方便爬墙,听了听墙内的动静,似乎没人,便先把桂花糕给扔过墙。
等他七手八脚地爬上墙头,才发现墙角下竟然站了一个人,吓得他摔了下来,墙下站的人则一把将他接住。[3n5b中阅室]
刚想道谢,便看到老赵往这边走了过来。
孟清漓最怕老赵唠叨,而且若是被他发现,以后就甭想再跑出去。他心里一急,也不管男子是何人,便扯着他往一边的假山躲去。看老赵走远了,才放心地拍拍胸口走了出来。
这才有机会打量身旁的男子。对方虽然相貌堂堂,但衣着朴素,手掌中粗茧甚多,他便推测起男子的身份来,「兄弟,你是这里的长工啊?」
男子看着孟清漓,似乎愣了一会,点了点头。
「啊!那太好了!」孟清漓赶紧凑过去,「我这次偷偷溜出去的事,你千万别跟老赵说!不然老待在府里闷死了!我以后要是买了什么东西,也都分你一份。」
说着,似要证明自己说到做到,他又将装桂花糕的包包打开,从怀中掏出手帕,包了两、三块给自己,剩下的都塞到男子手里。
「对了,我叫水玉,你叫什么?」
男子看着手中的桂花糕,半晌后才道:「我叫阿牛……」
孟清漓笑问:「以后有东西去哪找你?」
「就约在这儿见吧。」
◇
自从认识了阿牛,孟清漓进出将军府方便了许多。因为阿牛熟悉守卫的换班时间,两人总能逮着空档溜出去,不用再爬墙了。
两人大概三、四天就往外溜一回。
孟清漓发现,阿牛虽是长工,但因为自小就在将军府长大,是识得字的。只要不是太深奥的问题,两人都会聊聊。即使阿牛的话不多,可总是能说得条理分明,也让孟清漓啧啧称奇。
溜出去的日子久了,总会发生些小插曲。
那天他们一如往常地瞎逛,为了抄近路经过小巷子。
竟让他们遇到一群地痞混混调戏女子的事。
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圆溜溜的大眼睛盈满水气,但她也十分倔强,就是不愿在那些面前掉下泪来。
孟清漓气愤难当,也不管自己有多少斤两便挺身相助。
混混们看到孟清漓面如冠玉,比青涩的小姑娘更具风华,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流连惯烟花之地的混混,马上就有人认出他就是艳名远播的玉相公,纷纷将他围了起来。
孟清漓百般无奈之下便抬出宋越的威名,希望可以吓退这群恶狼。
谁知这些人色胆包天,见他身边只有个小子跟着,觉得己方人多势众,到时候大不了将人都弄死,便成了无头冤案,宋越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难察一二。
孟清漓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希望阿牛能顺利逃跑,至少他可以和这些人周旋,争取时间让阿牛将救兵带来。
不过阿牛接下来的行为却出乎他的意料,竟一个人硬生生地将冲上来的众人全部撂倒。
有些混混不服气,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冲上来,阿牛便朝呆住的孟清漓大喊,让他带小姑娘先走。
孟清漓这才反应过来,将小姑娘拉出阴森幽长的巷子。
由于扯着一个人,又不断地回头张望,以至于他没注意到眼前,冲到大街上的时候止不住脚步,往一顶华丽的大轿子撞了上去,几把大刀剎那间就架在他脖子上。
有人往他膝盖踢了一脚,他便顺势跪到地上。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怎么回事?」
「禀王爷,有人冲撞王轿。」
「哦?实在有趣。本王倒想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
轿帘被掀开,从银线绣花的四爪纹龙鞋,顺势上看,孟清漓不禁暗暗吃惊。
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
气度悠然,奢华高贵却又不俗的服饰,更使他浑身的王者风范展露无遗。
灏王赵廷灏往旁边的侍从递了记眼色,侍从便上前询问。
孟清漓只好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虽也报上「水玉」这个名字,却不敢再搬出将军名讳。
赵廷灏闻言,上下打量孟清漓。
「水玉?」他笑道:「可是最近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宋将军的新宠水玉?」
孟清漓看着男人嘴角虽扬,但笑意全无的冷冽眼神,心中暗道不妙。
不会那么巧碰上宋越的政敌、死对头之类的吧?
虽然心虚,但也没办法不回答,他只好说道:「正是小人。」
「果然是绝代佳人,难怪宋将军舍弃各家千金,独宠你一人。」
孟清漓也不知这王爷心思为何,不敢随便搭腔,只好低头沉默。
「本王本不想为难你,奈何你是宋越之人,那本王只好请你到我府上一叙了。」
说罢,身边的侍卫便架起孟清漓。
此时,阿牛已解决完巷子里的地痞混混,走了出来,见了这阵仗,情急之下,立刻将孟清漓护在身后。
赵廷灏回头看到阿牛,脸色骤变,「你!」
身边的侍卫见此人突然出现,就要冲上前去制伏他,却被主子喝止。
见阿牛竟毫不畏惧地与王爷对峙,孟清漓紧张不已。这古代的王爷可不能随便得罪啊!他赶紧扯了扯阿牛的袖子,「阿牛,你干么出来?」
虽然是耳语,但却没逃过赵廷灏过人的听力。
「阿牛?」他突然大笑起来,「宋大将军,几日不见,本王怎么不知你改了这般低俗的名讳?」
孟清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宋越叹了口气,自知身份被揭穿,再无隐瞒的可能,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眼若寒星、飞眉入鬓。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天朝骠骑将军宋越。
没有理会身后孟清漓的惊异,宋越向赵廷灏拱手道:「水玉是因救人而冲撞了王轿,实乃无心之过,望灏王海涵。」
赵廷灏抱着玩味的表情看了眼前的两人,并未示意众侍卫将孟清漓放开。
他对着沉下脸的宋越道:「若将军愿意来府上赏光一叙,这个水玉公子,自会奉还。」
宋越身体一僵,但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加上孟清漓被制,无法忤逆对方的要求,只得应承下来。
于是,孟清漓被软禁在灏王府整整一个晚上,除了人身自由被限制之外,其他倒没什么要紧。
次日下午,孟清漓就被人接回将军府。
见到已经不再易容的宋越,虽多得他才能毫发无伤地从灏王府回来,但一想到对方一直用阿牛的身份欺瞒他,难免心生怒意。
宋越苦笑着解释,「那日见你,我正易容乔装混入军中体察军情。后来与你相谈甚欢,实在不想因为将军的身份而失去一位朋友,所以才隐瞒。」
他的坦诚让孟清漓稍稍释怀,又念及宋越为了救他而不惜前去灏王府赴了鸿门宴,也不知为赎回他做了多少妥协,心中对他更加感激,也就不计前嫌了。
没有了芥蒂,两人更成为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3n5b中阅室]
第二章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近一年,加上有宋越的陪伴和照顾,孟清漓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但宋越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
盛夏已过,又要迎来加强边关守卫、防范匈奴南侵的关键时期。
在这敏感时期,天朝皇帝竟收到匈奴王的信函,希望能停止多年的征战,结为兄弟之邦,并开放边关互市。
朝中立刻掀起轩然大波,意见对立的两派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
以宋越为首的主战派以匈奴向来奸诈狡猾,此次很可能是假意示好,实则是为了松懈天朝的警戒,趁机大举入侵为由,主张应加强边关防护,严格盘查往来行旅,防止匈奴势力渗透。
但以灏王为首的主和派却认为现下双方势均力敌,任何一方都无法彻底战胜另一方。与其长期征战、劳民伤财,还不如放下成见,开放边关互市,加收赋税,有利于缓解朝中财政吃紧的局面。
隆成帝夹在两派之间左右为难,一时也难以定夺,只好将此事延后再议。
宋越被匈奴议和之事缠着,忙得不可开交。孟清漓穷极无聊,只得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无意中却看到路边有一群孩童正在打闹,这种事实属寻常,他本来也没打算理会。
但是这次情况却有点特殊,六、七个大孩子,竟围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孩童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嚷嚷,「妖怪小孩抢吃的,打死他、打死他!」
孟清漓一开始觉得童言无忌,可是他们不但叫那孩童是妖怪,而且还真的往死里打,他看不下去,上前把孩子们喝退了。
抱起浑身灰尘的小人儿一看,那孩童竟不哭。鼻青脸肿的,却仍然有三分骨气,动着嘴巴将刚才塞进去的小馒头往肚里吞,吞着吞着还噎着了。
孟清漓赶紧为他拍背,孩童好不容易顺了气,便抬起脑袋看向孟清漓。
孟清漓登时呆了。
难怪那些孩子会叫这孩童妖怪。
他的眼睛竟是金褐异瞳!
这双眼,这辈子,他只看过一个人拥有……
遗忘已久的伤痛忽然涌上,孟清漓觉得自己的心脏阵阵紧缩。
这孩童的年龄,还有他的眼睛,难道会是……
那双罕见的眸子,正如他深藏在记忆中的那个人,总是带着满腔的爱意,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如此清灵,又如此深邃。
孟清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