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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道:“我吭声了。”
祁安临道:“你说的是,‘我走了’,殷四哪想得到你是要跑回云海山?要不是五哥给我消息,我还以为你被战原堡的仇敌抓了。”
元宝抬头看他,“……你们都是圆觉教的人。”
祁安临道:“是,我娘出自圆觉教,你经常提及的安明安年,是我亲生妹妹。”
元宝一愣,“啊?安明安年是你妹妹?”
祁安临道:“不像吗?我以为你那时候来抢我馒头,就是因为我们长的很像呢。”
元宝道:“我看不出来。”
祁安临轻声笑出来,“我在你眼里独一无二,所以你看不出来。”
元宝道:“你娘是圆觉教的人,你为什么不过来?”
祁安临道:“我小时候不知道,我爹不许任何人提这件事,我娘自己也不能提。后来她消失了,就更没有人敢提。你不是知道吗,我娘被战原堡上下称为妖女,死后还被泼了一身脏水,我恨不得把战原堡拆成平地……”
元宝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安抚他,祁安临握住他的手,“我娘死后,舅舅把她葬了,想去接我回来,可我那时不愿意跟他走。”
元宝问道:“为什么不愿意?”
祁安临脸上有些冷漠,“那时我还抱着幻想,以为我爹是爱她的,不想离开他。”
元宝道:“后来呢?”
祁安临道:“后来,我在战原堡过的很难,舅舅偷偷来帮我,派人保护我,我就更不能回来了。我要让当年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还要帮舅舅拿到天狗。”
元宝道:“天狗?”
祁安临道:“那无关紧要。你只要知道,什么堡主不堡主,根本不能跟你相提并论。”
他伸手把元宝抱在怀里,“小狼狗,你突然不见,我真的快急死了。你怎么不明白,战原堡才是工具,你不是啊——”
元宝道:“你和圆觉教的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安临沉默了一会儿,“宋爵死了,你离开圆觉教,宁愿在外面流浪……我怕你对我们恨之入骨,不敢告诉你。”
元宝道:“我不恨圆觉教,现在不恨了。”
祁安临抱着他吻了吻,“知道你在云海山时我想去接你,可当初找孟桥我就找不到,万一你也不想让我找到,我就真没办法了……五哥说你要来总坛,我便直接到这来等你。你不躲我,我才能有解释的机会。”
元宝道:“我没有躲你。”
祁安临叹了口气,“可是你走了。”
元宝道:“我本来就想走的,你成亲的时候我就想走了。”
祁安临问:“那你为什么没走?”
元宝道:“因为那时候你一直看着我。”
祁安临道:“是啊,连洞房花烛夜都看着你……”
元宝道:“我要是那时候走了就好了。”那时走,他就不会错过宋爵。
祁安临脸色一下变了,“你还想走?我真的没有利用你!我都搞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元宝小声道:“不是说这个。”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牙齿咬住嘴唇。
祁安临道:“小狼狗,你相信我吗?相信我没有利用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元宝道:“这个,我得问宋爵……”
祁安临脸色完全黑了,“他已经死了……你……你……”
元宝问:“殷四说的真是假的?”
祁安临缓了两下,无奈道:“我让他进来跟你解释好不好?他真名叫左荒,一直在战原堡帮我的。”
元宝念着他名字,“左荒……”他想起来了,笑着道:“让方克己他们都进来。”
见到元宝的笑脸,祁安临当然从命,“好,我去叫他们。”
他出去开了院门,梁庸等人正等得心焦,立刻一窝蜂涌了进来,左荒扭扭捏捏跟在最后。
祁安临道:“元宝,这是四哥左荒,你听他给你解释。”
左荒道:“嗯,嗯……那个,是我胡扯的……元宝……我的话都是放屁,你一句别当真……”
元宝笑嘻嘻打断他,“不用解释,我信了。”他转头看向方克己,“路上问我那么多问题,你是在打探消息?”
方克己小心道:“我也没办法……”
元宝道:“你说过什么记得吗?”
方克己讷讷道:“记,记得。”
元宝往后一靠,祁安临稳稳接住他,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方克己。
方克己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低声道:“四哥,你不要生我气呀……”
话没说完突然迎头就是一拳。
左荒猝不及防被呼了个正着,鼻子一阵涨痛,鼻血顺着人中流下来,啪嗒啪嗒滴到地上。
左荒:“……”
众人:“……”
方克己道:“四哥,我答应元宝,要打掉你的……大牙……”
左荒脸上的肉不停地颤抖,“我一辈子就流过两次血,竟然都和你们兄弟有关……你们,你们……”
43、九华山五 。。。
误会解开,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左荒伤心地说他们欺人太甚,把看热闹的人都带走了。
祁安临去把门插好,转身抱起元宝扑到床上。
幕帐放下来,他们缠在一起,肢体交缠,不时露出些许暧昧的声音。
祁安临亲了亲元宝鼻子,柔声道:“小坏蛋别乱动。”
元宝嘻嘻笑,身子轻轻蠕动,祁安临赶紧忍住精潮,反复舔噬他□。
元宝一口咬在他身上。
祁安临缓缓抽出来再顶进去,一边低声笑,“都两年了,还咬我……”
元宝道:“你一舔那里……我就想咬人。”他下面小家伙竖得高高的,在祁安临小腹上摩擦,颤巍巍流下两滴清液。
祁安临把元宝抱着跨坐在自己身上,背后抵着墙,“打吧,打我就好,不要打别人。”
元宝道:“没咬过别人。”
祁安临道:“以后也不能咬,更不能跑……你们兄弟几个都太决绝了,我真怕你向宋爵学习……”
元宝道:“你不喜欢他。”
祁安临道:“我只喜欢你。”
元宝道:“其实你有点像他。”
祁安临一顿,“什么?”
元宝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像他……”
祁安临:“……元宝……”
元宝又蠕动了几下,“动呀,怎么停了?”
祁安临狠狠吻住他,“你不是只喜欢我吗?”
元宝道:“我也喜欢宋爵呀。”
祁安临简直如遭雷轰。
缠绵到傍晚,他两个才从小院里出来,元宝开心地走在前面,祁安临跟在他身后,表情有些餍足又有些冷淡,受到打击的那种冷淡。
草草吃了饭,元宝提出想见尹轻隋。
梁庸点头,“那走吧。”
他们带元宝走到西边石壁,进了密道。火把在头顶静静烧着,众人都不出声,脚步声在洞穴深处回荡。
气氛太沉闷,左荒先开口打破沉默,“当年老三铸好九鼎铁笼后把它放在这儿,我引宋爵来过。”
元宝道:“我记得,他受了伤。”
方克己道:“宋爵没有被关进来,三哥把他自己关进来了。”
梁庸道:“元宝,我想拜托你一会儿说话时,略为注意一些。老三发疯时经常把自己关进笼子里不肯出来,他本身已经很痛苦,见到你,可能会勾起以前的回忆。万一他说话伤了你或是直接动手,你要多担待……”
元宝点头,“我知道。”
走到石洞门口,梁庸步子快起来。洞口那里坐着一个青衫门人,看到他们正拼命地挤眼睛。
梁庸几步到那门人身前,伸手解开他穴道,“阿兴,怎么回事?”
阿兴肩膀一垮,颓然道:“教主跑了,天没亮就跑了……”
梁庸道:“跑了?”
元宝也纳闷道:“他跑了?怎么我一来他就跑?”
阿兴道:“之前好好的,教主突然跑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刚想喊就被他点倒了。”
说着打开了石洞门,里面铁笼果然是空的。
梁庸摇了摇头,“他怕是想起宋爵,受不住了……”
元宝道:“他跑了,宋爵不是更找不着他了么?”
众人侧目,祁安临抓着他的手看过来,目光炯炯,“元宝,这话是指什么,宋爵?”
不小心说漏了,元宝咬了咬嘴唇,只好坦白道:“宋爵没死,他还活着。”
梁庸急道:“他活着?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活着?”
元宝道:“嗯,他还活着。”
方克己道:“我在云海山上看到的果然是他?”
元宝道:“我也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方克己问:“那他为什么不进云海山庄,怎么不和我们见面?”
元宝道:“他没说呀,我……我觉得……”
他吞吞吐吐,大伙都急得要命,方克己道:“快点说啊,你觉得什么?”
元宝道:“我觉得,他知道你跟你们教主一起骗过他,他不相信你。”
方克己的表情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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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到总坛,第二天元宝又离开了。
梁庸说,每次尹轻隋出了九华山都会往西走,或者成都,或者华山。他们一路赶过去,也许可以在路上拦住他。
祁安临刚刚坐上堡主之位事务缠身,又不好跟他们一起行动,和左荒先行离开。剩下梁庸、元宝与方克己,再飞鸽传书辛良玉,以期途中会合。
快马加鞭一路追赶,直到进了西蜀,还没看见尹轻隋的影子。
他们赶到白乙庄,何荣也说没有教主的消息,转身又奔着华山去。
好在到了华山脚下,他们终于找到了尹轻隋。
尹轻隋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裳,腰间别着青瓬剑,头发没有梳,散着披在肩上,他面容带着笑意,没有元宝想的那样落魄憔悴,反而精神抖擞,有股欢喜从心里直映到脸上。
方克己先下了马,靠前几步道:“三哥,三哥你认得我不?”
尹轻隋道:“克己吗,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元宝跟在他身后,“那你认得我吗?”
尹轻隋看了看他,“是元宝,好久不见了。”
梁庸小心翼翼道:“老三,跟我们回去,有个好消息跟你说。”
尹轻隋笑了,“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抬手指着华山脚下那块大石,“他还活着,我知道他还活着——”
他们朝尹轻隋指的方向看过去,巨石上赫然刻着“九华山”。
三年前宋爵心神混乱时,也曾经刻下过一个九字。
那个字刻痕轻浅,字迹却如春蚓秋蛇,丑得看了再也忘不掉,山民很快把它磨平了。
这次又多出一个九,同样丑得一塌糊涂,字迹却透着内力完全刻进石头里,明摆着不要再被磨掉。
这天下除了宋爵,还有谁会有兴趣拿这么丑的字,锲而不舍地给华山改名呢?
从战原堡到云海山到圆觉教总坛再西行,连日赶路的辛劳,元宝有些吃不消。
他们索性到当地的白乙庄稍事休息,同时派人通知辛良玉。他们刚进成都,正好可以调转马头赶过来。
尹轻隋听了元宝说的话,人像起死回生一般,他确信宋爵一定还活在世上,当晚大喝三坛好酒,睡得昏天暗地。
梁庸轻声道:“这三年,他几乎没好好睡过一觉,还好宋爵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