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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瞪了眼睛,田园朝她使个眼色,十分得意。周月的爸爸趁着老伴儿打算下厨叫了田园去看自己辛苦种的花,当然了,这只是表象,目的在场的人人清楚,总要继续考察一番的。
那间歇,周月坐在沙发上看芒果台的综艺娱乐节目,一个人哈哈大笑,不多久见两个男人回来,田园依旧是那样的面容,表情沉静略带笑,她爸爸看来情绪颇高,有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腔调,还在喋喋那些兰花的品相。
周月觉得欢喜,连带因为广告换台看到的低俗言情剧都有趣,男主角抱着车祸的女主角,高呼:“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要离开我!”她大乐,又一忘记报警的傻帽儿。
田园走过来坐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电视,嘘她:“什么时候沦落到看这样的片子啦?”
她偏头来,露齿一笑:“通过了?”
“小菜一碟。”暗自比划一个“V”字,却不想耳边幽幽传来:“你通过也不能把老丈人说成小菜啊。”
又见广告,周月动手转台,芒果卫视依旧如火如荼在说新东方烹饪学校,干脆把电视关了,对他勾勾手指头:“来,给你看点东西。”
看相片,田园不是第一次来周月家,但是这是第一次欣赏小时候的她,有时娇嗔,有时傻楞,完完全全不是当年自己盲目崇拜的boss,也不是而今怀里缠绵的爱人,有点熟悉又完全陌生的奇妙感觉,无端的喜爱,就去拉她的手:“周月。”
“恩?”
“生个女儿好不好?”
她愣许久,嬉笑:“走开,想那么多。不过,也好。”
……
和睦的用餐时间,周月觉得自己的地位陡然下降,父母都把菜往田园碗里夹,令她十分不得劲,假咳几次,二老无动于衷,倒是田园笑了,看她,一味的眉目清朗,笑容可掬。
她也就扯扯嘴巴,笑笑,觉得高兴。
正乐着,电话响起来,陌生人的音乐,周月拿起来看号码,外地的电话,走到阳台上去接,通了却没有声音,正想挂掉,有了声音:“是我。”
她呆立当场,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孙杰。
那一头说:“周月,你过得好吗?”
周月正了神色,问:“回国了?”
他有磨人的固执:“你过得好吗?”
“你在哪儿呢?”
“天津,我在天津。”他沉默一阵,“这个城市变了,我俩也变了,对吧?”
她转头看了窗外,春天已经正儿八经到了,很有诗里面“到处十支五支花”的味道,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么冷呢,都已经被抛到脑后的人和事,非要在幸福降临的时候来凑热闹,让她心里这样难受奇Qīsūu。сom书,连从前的快乐也变成了猥琐。
她觉得恶心,直接挂了电话,再回到桌面上,已经没有了食欲,戳着筷子,没有动口。田园看她,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没什么,打错了。”
“哦”一声,也没有细究,“妈妈做的菜很好吃。”
周月被逗乐,瞄一眼父母,笑他:“这就叫上啦?真够快的,你还没正式求婚我还没正式答应呢。”
周父闻言皱眉,周母直接拿筷子招呼她的额头:“又想什么啦?那个孙杰孩子都快有了,你还不嫌丢人?”
怎么,又是孙杰?她真的郁闷了,低头,沉默。可是手机没有沉默,再次唱起来,拿出来看,是费亚青,说得简短而直接:“周月,晚上到海华来,雅格轩。”
58
周月对海华有点发怵,觉得吧,那地儿和周立中那人的关系太密切,免不了有点发虚,尽管她也旁征博引找了许多理由认定自己没必要为此发虚,可就是,心眼里那点不踏实,生生地刺激着自己。所以她整个下午都坐卧不宁,这阵子脚摔坏了被田园日日惯着,平时那点沉稳和不动声色都不见了,竟然叫家人看出来她的紧张,连爸爸都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当然是立马摇头的,看了时间,拉了田园走人,约了隔日再回家。
到了家,田园也有些事情要出去,她送他到门口,单脚站着靠在玄关边的吧台,眼瞧着他穿好鞋,拿着包,转身来亲自己,再露一个笑容,挥手而去,原本到嘴巴边上的那些话也就一句没说出来。本来她想这日下午盘问盘问他的事儿来着,自己也没有好好关心过,到底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公司,可是还没组织好开口的言辞,这人就走了,她也就只好悻悻地关了门,回到沙发上,抱了个枕头沉思。
是有很多东西要想的,譬如,孙杰。把手机掏出来翻到那个号码,皱着眉头想要是没挂这人打算说什么呢?她本来不是个深究这一切的人,只是觉得这电话蹊跷,想那么一会儿也就算了,人家都要当孩子他爹了,没什么可想的。
于是眯着眼睛靠了一会儿,看见电脑就放在茶几上,单手去开,陡然觉得这样闷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稀罕,估摸着也长久不了,就坐起来,调出自己从前做得设计来看,看到不好的地方就顺手改了,这么折腾了一会儿,时间也就到了吃晚饭的点儿。
因为田园没回家,她给他短讯说去吃饭。脚已经没有大碍,虽然走路还是有点别扭,好歹不疼了,她就索性自己出门打车,不想是晚高峰,来往的出租没有一辆得空的,公交又必须换乘,站得脚酸想想如此等下去不行给田园打电话,不通。无奈。打给费亚青,说自己可能会晚一些没车云云,想不到费亚青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声音和气得不行:“别着急,脚怎样了?”
她木愣愣站在路边摇头:“没事儿。”挂了电话发呆一阵,思虑老狐狸的声音不对啊,虽然平日待自己好但也不是这个好法的,他素来守时何况还是和周家老大?正呆着,有车子到了,骚包已极的R8,探出一个脑袋:“妹儿,上来。”
她笑,开门进去。
好东西吃多了,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勾不起人太多兴趣来。周月在饭店就那个想法,雅格轩,据说没有一定品衔儿的人那是进不去的,她看也不过如此,越是描绘的奥秘非凡才让那么多人想来,菜色还不是一个大厨做出来的?思想着,见桌子上两个男人推杯换盏,费亚青一拍她肩膀:“周月啊,都不是外人,将来周董就是你大老板了,不敬一杯?”
她本来料到这一切,只是想不到这么快自己就被卖了,举起杯子,小酌一口:“周董,我敬你。”
周立中靠在边上的位子上看着,也不动筷子,只是手指扣桌子面儿,不紧不慢,见她没说话,给了一个眼色,又收到一个眼色。
这么发闷了一会儿,周立东让人拿了东西来,周月接过来一看,计划列着新公司的名称规模,赫然写着总经理是周月,她一惊,抬眼看其余几个,费亚青在笑,周立东盯着自己,而周立中显然也早就知道,把头撇了开去。直觉就是说不,直接摇头:“我怕是不行的。”
都以为她是托词,只有周立中问了:“真不想?”
她点头:“我不行,因为我不想,其实费总,您一直这么提拔我我是感激的,可是这阵子我却真觉得累,我考虑再三觉得我不合适做这个了,本来如果您不叫我来我也准备说我想去回过头去念点书。”
费亚青一愣,眼光变得犀利,倒是周立东摆摆手:“只是个初步的构思。”
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重,几乎消化不良,费亚青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周立东带过,周月也就只当没看见。饭后,依旧是周立中送她,坐进了车子却不发动,轻声叹息:“若是因为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广州那边准备办一个培训学校,几乎不会在这里。而我那大哥也绝不是个会因为我而招揽庸才的人。”
她转头去看他,几日不见这人与之前有些不同,头发削得很短,常有的戏谑劲头没了,她摇头:“不是这个,真的不想。”
“你这可真的能算逃避了,职场上不进则退,将来不免后悔。”他这话说来诚恳,见她没反应,就继续,“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何必介意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呢?等你坐上那个位子,好多事情由着你来,坐上这个位子的原因是可以忽略的。”
周月只是笑笑:“你提的意见吧?!其实没什么别的,我烦透了这样子做,不如从前单纯做设计画图纸的时候快活,大概是我这人有自知之明,怕将来搞砸不如现在早点撤退。”
周立中摇头:“你错了,回过头做设计也不会觉得有意思,你能到这一步,多少人盼不来,你说不干,你老总和我大哥之间的平衡必然打破,而我大哥想进军这块难,你那老总想背靠大树也难,最后谁会得了好处去?难道你对公司感情这样深?周月,不要意气用事,好好想想吧。”
说完发动车子,一路无语。
她回到家,田园已经在,见她回来笑笑:“回来了?”
周月一点头,问他下午去了哪里,他就说接到活了。她再问他办的公司如何如何,他就含糊几句,说过段日子你便知道了。周月于是不多话,只提醒:“先不要接太大的活儿,万一有事儿也能周转。”
田园点头,拿了自己的图纸给她看,果然是小东西,她瞄几眼,还给他:“这些都不需要办公司,接私活做也没问题。”
后来反正晚了,就商量结婚的事情,两人此时都赞成从简,不要大操办,日子可以早些,上网看了一通黄历,挑了几天准备第二天给父母看看。
然后周月洗澡,整理材料,总要去上班的。
田园到后半夜才睡,躺下的时候周月迷迷糊糊,问他:“几点了?”
他愣一记,回答:“3点不到。”
她于是转身继续睡,咕哝两三声,围绕四周的依旧是寂寥如水的黑暗。
59
田园早上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周月,只有枕头上的折痕依旧,一根头发掉在白色的枕头上,软软的,服帖的,躺在那里。忽然就觉得精神气十足,跳起来,看见她在阳台上洗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晾衣架上挂,姿势很娴熟,一点点往昔的boss气场都没有,纯粹的居家女人,老婆到不行。
田园这么靠在门框上看她,几乎有点沉迷,周月正好一回头,好好被吓了一跳,嗔怒:“你干吗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过去帮她晾衣服,学她的样子先一抖,挂在架子上,然后把折痕都抹平,看她的时候目光如水:“老婆……”
周月哈哈笑:“一早上就抽抽,恶不恶心啊你?”其实心里是很受用的,总算就要结婚了,和眼前这个小男人,也不错么。
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周月忽然有了唏嘘,知道无论如何这份工作是做不长了,想自己从学校出来,一晃恁多年,也算是得到了众人都得不到的荣耀,也算是尝到了大众都尝不到的艰辛困惑,其实还是幸运居多的,否则怎么可能坐在高高的办公室里,思考意识形态的问题?
意识形态本来就是闲情,是吃饱了撑的,她不愁吃穿,于是变得矫情,对种种机会欲拒还迎,扭扭捏捏,看不清方向。
最没料到是孙杰又打电话来了,这个号码虽然只见过一次,已经足够周月牢记,握了手机很久,摁了接听健,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孙杰在那一头说不出话来,许久,说:“周月,周月,我错了。”
这话有点突然,周月一时没法消化,只是觉得内心许久以来对这个男人多少有的那点介怀消失了。爱情就是个怪圈,某个先离开,剩下的那个痛苦,但如果剩下的那个解脱了,先走的一个又会遗憾,她也就是一个俗人,因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