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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我也考虑了很久,现在,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虞筝一脸的肃穆,很难相信,这两人在昨夜,还在谈笑风生!
“那么一切就……拜托了……”他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虞筝身上!
虞筝点头,转身、迈步……再也不……回头!
再见了……我第一个……心爱的男人……
原本嘈杂的天牢里安静了下来,晋王发了疯似的吼叫也已经完全无声,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丁点负手而立的自信?整个人倚墙而坐,嘴里喃喃:“皇上,让我见皇上……”
隔壁因他的急吼吓得噤声许久的死囚小声地议论纷纷:“终于停下来了,刚才像疯了一样!”
“就是,还嚷着见什么皇上,我们这种死囚,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这倒难说,这人衣着考究,宣旨的人又对他毕恭毕敬,说不定是什么显赫的人物!”
“再显赫又有什么了不起?有皇帝显赫吗?皇帝叫他死,他还不是要死?什么都是假的……”
“是啊,假的……都是假的……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坐拥美人、情意绵绵,等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这些前尘往事,哪里还记得一分半毫?即便是这世上最亲最爱之人,恐怕也已忘得一干二净!”
“胡说!”这胡言乱语,又引来晋王的一阵怒吼: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够忘记?他的王妃……即便几生几世,他也会记得,会找到的!
几个死囚又被他激奋的话语吓地噤声,整个天牢,只闻他沉重的呼吸……
“呼……呼……”他不会忘记的,即使上天残忍,今世难以相守,等来世,永生永世,他都会与他相约相会!
此时他又哪里知道:虞遥,将会成为他身边的一缕孤魂,或是一株草、一朵花,甚至是……漫天黄土中的一颗尘埃……这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要在这滚滚红尘之中相会,却是再不可能的了…………
已是春末,暖日当头,难得的好天气,晋王府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好了,别哭了,碧琳是最喜欢笑的,来,笑一个我看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虞遥的手摸索着,抚上碧琳满是泪痕的脸。
一旁的人都是刚刚知道他的双目失明,泪眼中又是难以置信!
“主子……”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碧琳此时哪里还有平时的乐天?
“不是说好不哭了的吗?来,你们都过来,过来帮帮我。”虞遥说着,站起身解开上衣的盘扣。
碧琳碧泉当然知道他要更衣,连忙忍着眼泪上前,取过虞遥紧紧拥在胸前的衣裳。
那艳红的颜色,精致的苏绣,千丝又万缕,有凤又有凰,正是当日的嫁衣!
不禁又是悲从中来,一直强忍着的碧泉甚至难以克制地呜咽。
她记得的,当日她也曾哭泣,可是当时的喜极而泣又岂是今日的心痛留泪可以比拟?她原来以为幸福离他们是那么地近,他们可以牢牢握住,所以才会喜得忘形,泪流满面,为什么?还要遇到这样的无奈??
“碧泉!”是碧琳的一声叫唤,阻了她克制不了的泣音……
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两人动手,穿衣、梳发,最后,点上一抹朱红……
虞遥坐在镜前凝视着镜中的倒影,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镜中,是怎样一副绝丽的姿容!
“谢谢……”轻轻地道谢,他挣扎着走向床边。
碧琳上前要扶,却被碧泉一把抓住!回头……读懂了碧泉眼中意思的碧琳瞬间明白,忍不住地将单拳塞入口中,狠狠的咬,让那手上的痛缓解心中挥之不去的巨痛:这里……已经没有她们存在的必要!
轻轻地退出,与众人一同跪在“栖情轩”的门口,“咚…咚…咚…”:
王妃……你一路……走好……
68.
晋王府——“栖情轩”
即使看不见,凭着血浓于水,虞遥仍是抱起了床上的小诚儿,轻轻地给他最后一个亲吻,他摸索着将一只精美的荷包挂在娃儿的颈上。
这个荷包里,是他的一缕乌发,这样,即使他以后不在了,诚儿也能把玩他的头发了。
随后他将孩子平放在床上,拉起床幔,再也不看他一眼!
他知道桌上,便是夺命的毒酒,伸手一揽,便是磁杯那冰冷的的触感,慢慢地凑近,却在嘴边停止。
一张张脸,在眼前略过…………
皇宫——御书房:
“皇上,太医郑清求见……”
“宣!”一听是郑清,皇帝紧锁着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
“参见皇上……”秦筝入内行礼,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几天不见心仪之人,宫中又发生如此重大之事,皇帝竟然忘形,亲自将秦筝扶起:“郑清免礼!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
秦筝却执意跪着,闭了闭眼睛,她僵硬地开口:“微臣有罪……”
“郑清……”
清影楼——琴英亭
铮铮琴声,虞倦若有所思地抚着眼前的古琴,缓缓奏出一曲——“忘情阕”。
“楼主为何如此镇定?晋王和王妃命在旦夕啊!”仿佛对于虞倦的满不在乎颇有微词,皇甫彝第一次说出忤逆的话。
“彝,住嘴!”刚刚入内的全苍翌呵斥,只有他知道,虞倦现在深藏心中的慌乱和惊恐!
“可是……楼主什么都没有做啊!”他不能理解,凭“清影楼”的势力,还不能逼迫皇帝放人吗?
“下去!”无情地命令着,全苍翌不想让他这些无心的话,伤害到虞倦!
“下去!”重复一次,不容拒绝!
“是……”虽然不甘心,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逾越了自己的本分,只能无奈地退下!
天牢:
晋王的气息已经渐渐平稳下来,惟有心中,仍是难以平静!
到了黄泉彼岸,有一件事,千万不能忘记做!
“时辰到了,王爷……请恕属下等无礼了。”
晋王冷眼看向他们,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一个冷战。
“王爷……请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吞了口唾沫,有个胆大的上前想要上枷锁!
“放开!我自己会走!”
晋王府——“栖情轩”
他还记得的,母亲临去前难舍的目光,现在,他又怎么舍得诚儿?可是……
这些都是命中注定,不属于他的东西。他逆天而行,得到这些……已经足够了!
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决绝地仰头,穿肠的毒酒,一饮而尽
…………
皇宫——御书房
“微臣罪犯欺君,万恶不赦,请皇上赐予一死!”事到如今,只能至之死地而后生!
“郑清……”皇帝简直难以置信。
“皇上,微臣原名虞筝,原是‘清影楼’虞倦手下,而且……”她察言观色,只见皇帝脸上的犹豫:“罪臣是千真万确的‘女红装’!”
清影楼——琴英亭
“倦,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全苍翌一把将神情木然的虞倦拥入怀中,发现他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很没有用,是吧?你教了我那么多,可是我却连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现在,还要连累到筝!”虞倦,一向云淡风清的“清影楼”楼主,现在竟然伏在爱人怀中,殷殷哭泣!
“我不要做弱者,仓翌,难道经过那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变强吗?”
“不!”全苍翌很坚决地否认!“你不要忘记,你,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武器!”
刑场:
这一生,他不跪天,不跪地,如今却虔诚地跪下!
晋王的心里,只有一个企求:旦愿来生,还能与遥相遇,相知,相守!
这一世,亏欠得太多,只怕几生几世都还不清……
可是,遥,你一定不会俱不相认的,对吧?因为你还要向我索取很多的债!我们还要去看日出、看夕阳、去骑马,出游……我还要陪你,再饮一杯甜甜的桂花酿!
所以那什么孟婆的汤,我们决计都不要喝…………
晋王府——“栖情轩”
好甜好甜,他以为毒酒是苦的,是辣的,是呛人的,可是……
它却是甜甜的,酸酸的,好象那桂花酿,让他想到那美丽的扬州,晋王的宠溺!
他舍不得呢,好不舍!
“晋、晋,你现在在哪里?我好想再看看你……”张口,才发现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皇宫——御书房:
“爱卿你……骗得朕……好苦!”已经不能形容自己心中充斥的是什么了:狂喜——他一直爱恋的人儿是女子,即使他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但身为一国之君,他要一个与心爱的人孕育的子嗣!狂悲——这个他一直爱着的人哪,欺骗了他!
“皇上现在既然已经明白了真相,是否可以赐我一个痛快?”他是皇帝,是一国之主,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这样的欺骗?
………………
“不,”犹豫了许久,久到秦筝以为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个最最尊贵的男人竟然还是将她扶起:“我不在乎了”连“朕”的的自称都忘记,皇帝不舍地看着虞筝!
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了一个字——“爱”!谁说帝王无情?他愿意为了自己所爱,做任何的事情!原来——这就是晋王和虞遥之间存在的感情!
“来人,来人!朕的皇弟!”
虞筝不敢置信地留泪:皇上,你终也懂得了吗?
倦!你终是赌胜了这最后的一把!
清影楼——琴英亭
看着已过中央的暖日,虞倦绝望地闭眼……
“仓翌,传令下去……准备丧服,‘清影楼’戒斋三日,守丧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