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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常禄感觉头疼欲裂,脑袋一个变两个大。
“哎哟,我的祖宗,你就甭哭了!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你好歹说明白。我陪着你这一路走回来,你一会儿要上吊,一会儿要跳河的,你就算要死,也得给我个说法……”
常禄这话说得极委屈,宛如一个长期不受重视的小媳妇。
卢青天眼神呆滞地望着蚊帐顶。
“国库都空了,他还有心情在朝堂上玩蛐蛐。底下一帮大臣,剔牙的剔牙,打屁的打屁,根本无心听政。就只剩下我跟曹丞相……呜呜……”
说到此处,又哭上了,
“我去后|庭开小会的时候,曹丞相说,下个月我再拿不出钱,前线打仗的将士们……就只有投降了……呜呜……常禄,我是罪人啊……我对不起先皇!你说得对,我是败家子。可这回,我居然连国家都败掉了呀……呜哇……我不想活了……我是真的没钱了呀!”
卢青天好不容易说完这段憋在心底许久的话,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当真是伤心透顶,失望至极了。
常禄看着不忍,给他松绑。
哪知卢青天才刚恢复自由,就立马坐起来,抱住常禄,哭得好似爹不亲,娘不爱的奶娃娃。
常禄被他这一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心窝子好似裹着蜜,甜丝丝的,只恨不能就这么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过一辈子;耳边听到卢青天细细的呜咽,胸口又像插了一把刀,责怪自己太没用,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矛盾间,常禄原本搂抱卢青天的手,渐渐改成了轻抚其背,而后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你别太难过了。皇上还小,不懂你的一片苦心。朝廷不是还有曹丞相力挽狂澜吗?没事,会挺过去的。你卢青天这时候不振作,出来帮那曹老贼一把,大家就真的全要卷铺盖走人了。”
“可我去哪儿找银子啊……”卢青天有些疲了,说这句时,声音软绵绵的。嘴唇又贴在常禄耳朵边,听上去极像撒娇打诨。
常禄差点就忍不住了,心头的邪火噌噌往外窜,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银子?啊……银子,要银子有什么难的。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我在一个叫谷花村的地方,看见一个富户,很有钱的。那村子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富户。地方也不远,离洛阳才几天路。咱们光呆在京城,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出去征粮。说不定这一路,还可以再找些银子回来,充盈国库。”
这话原本只是安慰,哪知常禄刚一说完,卢青天立即复活了,猛然推开他,悟道:
“对呀,征粮!我之前怎么没想到……”然后嘴角一勾,犹带泪痕的苍白小脸上,一双刚才还雾气缭绕的眸子,这会儿已变得炯炯有神,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常禄这个人,而是一堆金元宝。
常禄看他终于恢复精神,却又变成这等德性,简直哭笑不得,不晓得心里头是喜还是忧,正伤感呢……
卢青天一拍大腿,决断道:
“好!我明日就出发!”
“去……去哪儿?”
“征粮!”
常禄不明所以。卢青天信心十足。
就着朝服袖口,一抹脸上的麻油,“就去谷花村!”
常禄低头想了会儿,眼底嘴角笑意渐浓,“也好,我还有东西落在那儿呢,正好去取回来。我陪你一同去。”
于是,翌日。
血气方刚的刑部侍郎,领着娇生惯养的户部尚书,开始了一段悲喜交加的征粮旅途。
另一边,还在林荫道上缓慢挪动的张默默,几乎快要累趴了。
“干……你……娘!死骗子……还真能跑啊……老子都快到洛阳了……不信追不着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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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就这样,谷花村这个名不见经传,有时几年都不曾来一个外人的小山村,一时间,当官的、做妓的,飞贼、骗子、土匪,甚至还有武林中邪门歪道的魔教,齐聚在此,各怀鬼胎,明争暗斗。
浑然不觉大祸临头的贾老爷,在自家大院里,昨个儿喂喂画眉,今天逗逗猫狗,时不时又拿出书房内的古董花瓶,小心擦拭之后,并排摆成一溜儿,挨个儿慢慢欣赏。
日子过得怡然自得,逍遥赛神仙,全然不问世事。
但是世人已经磨刀霍霍,向着他这头肥羊,摩拳擦掌。
这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江湖第一大魔头——魔教教主——白武叱。
详细情形,稍后自会讲到。
再说回常禄和卢青天。
他俩驱车打马,走了一天一夜。
尚书大人,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原来,卢青天从小在京城长大,深宅大院里出生,锦衣玉食不说,更没出过远门,何时吃过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苦。
更别提他是文官,不像常禄这种习武入仕的武官,会骑马。他向来出入都是坐车的。
这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两日,卢青天吃不好,睡不着,开始晕车。沿路呕吐,就跟大肚子的婆娘害喜差不多。
一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显削瘦。嘴唇发乌,眼眶深陷,一副随时都会倒地毙命的惨样。
常禄看着心疼不已,好几次劝他打道回府。
卢青天却执意前行。哪怕吐得胃里只剩下酸水了,躺在车里,全身都没了力气,还一个劲地指着天空,重复喊:
“先帝,我定不辱使命!曹丞相,你等我……”
每次喊“曹丞相”三个字的时候,常禄打马屁股的鞭子,必定会抽得特别狠。
即便如此,他们行进的速度,还是因为卢青天的身体不适,放慢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旁晚时分,他们才到达河南地界。
河南地界,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滩,流经此处,在下流变成小河。过了浅滩,就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和茂密的大森林。
前方的常禄下了马,跑到小河边,用皮壶取水,而后又走到马车前,将手里的皮壶递给卢青天。
“喝吧。”
卢青天颇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又推回去,“你先喝。这一路你辛苦了。”
常禄的目光正巡视着四周,闻言,回望卢青天一眼,摇了摇头。
一口整齐的好牙在红霞的映衬下,格外得白。
之后又再次眺向远方。
微眯的眼眸,手掌上的水滴,和额头上的薄汗,在金色的余辉下,闪闪发亮。
卢青天本想开口谢他,一瞧之下,视线居然移不开了。自己好像已经忙了太久太久。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认真关心这个从小就在一起,整日跟在身边的伙伴。
倒是他,向来对自己不离不弃,同甘共苦,毫无怨言。
卢青天想到这段时日卢府和朝堂的剧变,一时感慨万分,心中酸涩的同时,又有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常禄终于发觉有人正盯着自己,感觉有些别扭,于是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目光游移。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字。你不是一向只爱看书的吗?”
卢青天跳下车,背起手,踩着河岸的鹅卵石,走在晚风中。
山风轻拂过他朴素的袍子下摆。
他昂起头,看着此处的大好河山,继而闭上眼,止住其中的湿润。
良久之后,卢青天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国破山河在……常禄,如果这回你我筹不到粮,你愿与我一道归隐山林,从此打猎钓鱼为生,做……”
“我愿!”
卢青天还没说完,常禄已答了。
卢青天微微愣了下,温柔地粲齿一笑。
常禄也呆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好歹也听了下文,再答不迟啊!
这下子,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卢青天这书呆子刚才那一席破天荒的话,到底想说些什么!
特别是“做……”字后面的内容……
常禄这回彻底郁闷了,还是自己作的。
于是,他没好气地对卢青天道:
“从这儿开始要走路了。前方的山路太窄,过不了马车。”
卢青天点点头,独自走到马车旁,取下自己的随身包袱,刚要往肩上背,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回头一看,常禄铁青着脸,将卢青天的包袱往自己肩上一甩,轻松扛着两人的行囊,手执一把青钢剑,也不等人,径直往前走了。
卢青天对祥叔交代了些公务,离开马车,追赶常禄而去。
祥叔一喝马匹,驱车返回洛阳。
天色渐暗,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岸赶路,都不说话。
走在前方的常禄,其实早已经憋不出了!又不肯先开口,只好暗中放慢脚步,等待卢青天跟上来。
可惜卢青天实在太累,又吐虚了,才走一会儿,已腿脚发软,根本不想讲话。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叫唤。
卢青天的身体,下意识地本能做出反应。
脚步停下时,已经跟了上来。
常禄不动声色,眼睛瞥到身侧的地面,霍然多了一双鞋,眼神甭提有多得意了,嘴角也在同时划出坏坏的弧度。
“野兽怕火。咱们生个火把拿在手上,狼就不敢靠近了。”
“哦,好。这方面,你是行家。我听你的。”卢青天虚心接受指教。
常禄很受用啊!立即趁机牵过卢青天的手,一起去找干柴,想生堆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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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但卢青天着实疲惫,不想再走。
常禄怜他,于是安排他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守着二人包袱,只身跑进林子里拾柴。
卢青天坐着的石头,只有膝盖那么高,紧挨一块两人多高的大石壁,阻隔了些许视线。
他背靠石壁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稍有恢复,便拿出皮壶,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想去河床边灌水。
河床距离石头处,也就不过两三步之遥。卢青天为了行动方便,只好将二人的包袱,暂时搁置在石头上。
潺潺流水,清澈见底。
卢青天看着心动,到达河床后,挽起袖子,蹲□去,洗了把脸。
水珠飞溅到面颊上,清凉舒爽。卢青天先前晕车造成的头昏脑胀,这会儿总算得以纾解。
水花响动的同时,放包袱的石壁后,霍然伸出一段白净胳膊。一只灵活的手,在石头上左摸摸,右扒扒,终于触到包袱时,贼手一抓。
‘咻’地一下,两个包袱瞬间就少了一个。
石壁后,正光屁股洗澡的张默默,这会儿脸上已没半点污泥,英俊的容貌也随之暴露出来。
他怀抱常禄重重的包袱,压着声音,偷笑不止。
偷到一个,还嫌不够,复又伸出手去,想将另一个包袱也摸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掐然阻止了他的行动。
“打劫!”
卢青天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后颈架着一把柴刀,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打、劫!听不懂啊!把钱财首饰通通交出来!”
豺狼瞧见卢青天蹲在河床边半天不动,以为他吓傻了,于是颇为得意地回头,对正从附近走来的狗头邀功道:
“大哥,打劫就该像我这样。简单明了,中气十足。看,他都吓得腿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嘿,最近真是奇了。突然来这么多外地人。出来砍柴也能遇上一个。”狗头双掌带着手套,腰间挂着一把斧头,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