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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聂子莺朝小双喊道,他想要那副画。聂抒墨是极其喜爱莲花的,若是将它买来送予聂抒墨,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聂子莺跳下马车,跑到那少年跟前,道。“这位小哥,我想买你手上的这副画。”
那布衣少年直接摇头道,“不卖!”随即快速将手上的画卷起。
聂子莺执拗道,“我很想要这副画,你要怎样才肯卖给我?”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这画是我家主人的。”布衣少爷转身欲走,却被聂子莺一把抓住袖子。
“那你去问问你家主人,多少钱我都要。”
“少爷,你突然跳下车做什么?”小双在聂子莺下马车后,拿起马车内的包袱也跟着跳下马车,追了上来。
“多少钱你都要?”布衣少年半信半疑道,“当真?”
“当真。”聂子莺朝那少年肯定道。
只见那少年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十两?这张纸也太贵了吧?”小双在一旁囔囔开来,双手叉腰,“你想糊弄我家少爷吗?”
“不,四百两!”那少年丝毫不理会小双的叫囔,直接看向聂子莺道,“要的话,就成交。”
“四百两?你这分明是敲诈!少爷,不用理这种人!”小双拉起聂子莺欲走,聂子莺脚步未动,对小双道,“给他四百两。”
“什么?少爷你疯了吧?”小双抱紧怀里的包袱,坚决不肯拿出包袱里的银票,除去住宿买马车给少爷看病的钱,也就还剩四百七十两,再花四百两去换那张破纸,那他们以后吃什么住哪?“少爷,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拿这么多钱去买那张纸的。”
聂子莺朝小双催促道,“快拿。”
“不!”小双一脸坚决。
“叫你拿就拿。”聂子莺端出主子样,道,“你不听我话了?我是主子还是你主子?”
“当然是少爷你。”小双撅撅嘴,满脸不情愿的无奈掏银票。
聂子莺从小双手里拿过银票,与那少年交换了那画幅。
“少爷,你花那么多银子买那画做什么?”
“因为爹喜欢莲花。”聂子莺拿着画幅,心下觉得那卖画的少年似乎有些古怪,将画轴慢慢展开,真是一副好画,明天就把这画送到山庄去。聂子莺欢喜的看着,将心中的疑问抛到一边去了。
两人重新上了马车,在小双不停的嘀咕中继续朝客栈赶去。
休息了一宿,聂子莺睡了一个懒觉,直到快午时才起身。用完午膳,聂子莺拿上画幅走出客栈,准备去找聂抒墨。
今日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雨滴不断的从天空落下,聂子莺一手将画抱在怀里,一手撑着伞在路上跑着,地上的积水打湿了他的鞋袜。这个小双也不知跑哪去了,一上午的就不见人影,害他只能用跑的。
才刚跑出客栈没多久,聂子莺又看到了昨天卖画给他的少年。那少年混身皆被淋的湿透。看到聂子莺出现,少年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为中年男人撑着伞,男人顺着少年的手指朝聂子莺看去。
雨滴不断打到纸油伞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聂子莺没想到会被拦了下来。
少年站在那男人身后,看了聂子莺一眼,又心虚的飞快移开视线。
男人恶声恶气道,“你这小鬼头,连本大爷的东西你都敢偷?”
“偷什么?”聂子莺不屑的哼了声,“我又不认识你,给我闪开,别挡我路。”说着,准备越过那男人,却被男人身后的家仆又给挡了回去。
“那你怀里拿的是什么?”男人看到聂子莺单手夹在腋下的包裹,那形状,肯定了里面的东西就一道画卷,道,“这不是你偷的是什么?”
“这是我花银子买的。”聂子莺指着男人身后的少年,大声道,“是他卖我的。”
男人身后的少年缩紧身子。“老爷,他胡说,昨个儿就是他趁我不注意把东西拿走了。”
“你才胡说。”聂子莺夹紧了手里的包裹,瞪着少年,“分明就是我花了四百两银子买的。”
“什么?才四百两?”男人推了聂子莺一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画卷,道,“这画至少值千两,四百两谁肯卖?你这小鬼头分明胡说!”
“还给我!”聂子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就要去夺男人手上的画卷。
“还什么还?这分明就是我的东西。”男人将画卷举高,故意让聂子莺够不着。
聂子莺抡起拳头对着男人的手臂就是一阵垂打,“叫你不还给我!叫你不还给我!”聂子莺张嘴就朝他的手臂重重咬下去,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也没松口。
“啊……”男人痛的大叫起来,使力将聂子莺甩到地上。“啊……啊……疼死本大爷了……”
聂子莺吃痛的跌在地上,雨不停的落到他身上,打湿了他的脸,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刚想冲上前去,便被男人身后的两个家仆左右架住。
男人捂着疼痛的手臂,疼的眉毛纠起,道,“给本大爷把这偷儿送官府,叫他尝尝苦头。”
“我不去。”聂子莺双手被劳劳架住,双脚乱踢,叫道,“你冤枉人。”
在聂子莺的大喊大叫中,一行人又拉又拖把他拽到衙门里。
朝堂上,雨水顺着聂子莺的头发和衣滴下,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眼睛又红又肿。
“我没有偷东西!”聂子莺激动的喊道。
“放肆,朝堂上岂容喧哗!”知县拍案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我说了,我没偷!”聂子莺不服气。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知县捋了捋下颚的胡须问道。
聂子莺振振有辞向那知县望去。“我的随身侍童可以帮证明,买画的时候他也在场。”
“那他现下在何处?”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没有人证了。既然没有人证,那就是没有证据证明了。”知县挑眉道,和这种看小乞丐似的小鬼没什么好扯的,速速结案道,“堂下人听判,偷窃他人财物,不知悔改,并咬伤他人。念你年幼,故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眼看被衙役按倒在地,就要行刑,聂子莺突然叫道,“我爹是聂抒墨,你要敢打我,我要你好看!”
“你爹是聂抒墨?”那知县打量着聂子莺显然不信道,此时聂子莺浑身湿透不说,衣服脏乱不堪,一张脸染上黑色的污渍像花猫般,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模样。
“不信你可以派人去聂家。”
见聂子莺说的胸有成竹,知县倒也犹豫起来,毕竟人不可貌像的列子太多了,宁可派上去聂家庄走上一遭,也比万一开罪了聂家好。想到此,知县开口道,“那好,本县便派人去聂家走一躺,倘若你撒谎,休怪本县重罚!”
两名衙役领了命,刻不容缓的朝聂家庄赶去。
细雨霏霏,凉风轻拂,宽敞的房间内,聂抒墨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卷。过了良久,他手中的书册却是连一页也没翻动过。
“庄主,门外来了两个衙役。”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聂抒墨问道,“有说什么事吗?”聂家素来与朝廷交往甚少,若无大事,能不来往则不来往。
“说了。”门外的家仆回禀道,“说是关于少爷的事。”
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聂抒墨肃起脸容,“我再说一次,从今以后庄里不再有少爷。”过了半晌,聂抒墨又缓缓开口道,“出什么事了?”
“回庄主,据说是偷了东西还伤了人,现在就在衙门,等庄主去领人。”
聂抒墨的眉头越听拧的越紧,“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担。”他是不会去的。再次拿起书卷,开始翻阅起来。
“是。”家仆听完聂抒墨的话,便去大门口向那两名衙役回复了。
庄门口,两名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衙役边抱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边等候着回复。门再次打开,家仆露出脸来,道,“抱歉,我们庄里没有什么少爷,另外庄主说,他不会去衙门领人。”说完,‘吱呀’一声将门关上,将两人拒绝在外。
“我就说,那小子就是骗人的,看他样也不像什么少爷。”
“真倒霉,这个鬼天气还白跑了一躺。”
“算了算了,快回去罢,免得老爷等久了,又怪罪下来。”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言的朝回赶。
待两人赶回去时,知县早已等的不耐烦,两人据实回报完毕,知县一脸怒意,朝堂上一阵响亮的拍案声,道,“竟敢糊弄本官,罪加一等,来人杖责二十。”
“我没撒谎!”聂子莺看着归来的两人衙役喊道,“他们撒谎,我爹才不会那样说。”奈何无人信他。
衙役在聂子莺的后背重推了一下,聂子莺顿时整个人趴伏在地,第一杖重重落下。疼的聂子莺哀嚎地叫起来。“你们这群混蛋。”
“出言不逊,给我继续重重的打!”知县在一旁呵斥。
他没有撒谎,也没有偷东西,也不信聂抒墨会对他如此不顾,聂子莺想澄清,但却无力。棍杖落到身上,是如此残酷,剧烈地痛楚扯碎了他。
一阵椎心的疼痛,当聂子莺以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杖责停止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摸着他的额头,那声音暖人心田。“子莺,很疼是吗?没关系,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聂子莺想,这是他听到过的,最温暖的话语,显得格外耀眼和珍贵。
凌兮凤抱起他,聂子莺把头颅埋进他的怀里,抽噎着哭诉:“我不信,他真的不认我了。”
凌兮凤抱紧了聂子莺,唇角凝出一抹苦笑,“原来你不是因为疼才哭。”
“谁说不疼了?”聂子莺继续抽噎着,“屁股好疼。”哭了一会,聂子莺抓住凌兮凤的衣禁,不忘孩子气地说道,“帮我报仇。”
凌兮凤轻言道,“已经报了。”
“恩?”聂子莺茫然的抬起头,朝周围看去,所有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成群成片的血色之花在地上绽放。“为什么我都没听到声音?”
凌兮凤淡淡地笑,“因为他们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你输了,第二次。”凌兮凤边说边抱着聂子莺走了出去。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绽出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带着暖意。聂子莺将头埋的低低的。“我知道。”
“还一次机会,要继续吗?”
“要。”
“还真是个死心眼。”听着聂子莺透着执意的声音,凌兮凤说笑道,“还是不信聂抒墨会对你不顾吗?这第三次,就让我来帮你探探聂抒墨的心,如何?”
“不好!”聂子莺一口回绝道,生怕凌兮凤又要耍什么花招。
看出聂子莺的心思,凌兮凤向聂子莺信誓旦旦保证道,“绝对不耍花招。”
客栈门口,小双心急如焚的四处张望着,只不过是趁少爷睡觉的时候去抓了个药,少爷怎么就不见了呢?
凌兮凤的步子迈得很大,步伐快而不失稳健。小双大老远的就看到被人抱在怀里的聂子莺,护主心切的小双,一把拦住凌兮凤道,“快把我家少爷放下来。”
凌兮凤看着眼前对自己不太友善的小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你家少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