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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睁大了眼,他没想到,最先说出这话的,并不是老秦人出身的将士,而是这来自齐国的蒙骜。
他起身,郑重下拜:“请蒙老将军教我!”
蒙骜慌忙避开:“王上,王上言重了。小人只是觉得,军中之事非同小可。”
他说的,嬴政又何尝不知?
秦国以军力强盛而强于其余六国,吕不韦如今插手军权,怎能让他真正放心呢?
“王上可有心腹之人?”蒙骜问道。
“你是说?”嬴政一瞬间便明了了他的想法。
“小人可用性命发誓,一家永远忠于王上,可小人毕竟人微言轻……”蒙骜话说到这里,便是一顿,“军中,若有个能代表王上之人便更好了,只是,这样的人何其难找。”
毕竟,能代表嬴政的人,身份地位便不能太低,可这样的人,又必须完全忠于嬴政,否则只怕日后会更加麻烦。
嬴政却在这一瞬间,心头已经有了一个十分妥当的人选。
只是,他心头竟有微微的舍不得……
躲在屏风之后呼呼大睡的龙井此时醒了,他犹豫再三,权衡利弊……主要是考虑去军中的艰辛之后。终于心一横。
他轻轻地敲打着屏风。
嬴政一愣,向蒙骜示意一下,忙走了进去。
“我去军中吧,”龙井道,“你觉得呢?”
嬴政看着他,半晌不言。
的确,论身份,龙井乃华阳王太后的干孙,又被赐芈姓。身份足够了,论忠心,嬴政自问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值得信赖的人。身手不错,这一点有别于娇生惯养的王孙,在讲究实力为上的军中,想必也能很快脱颖而出。
唯一不足的却是他的年龄,可这一点,应该也能让吕不韦放松警惕。毕竟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娃儿,吕不韦应该不会太放在心上,估计也只当他去军中玩玩。这一点,便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快速在军中站稳脚跟了。
只是……
嬴政心头莫名多了许多舍不得,他张口,却是质疑:“你那么笨,真的不会把事情搞砸了?”
“阿政!你怎么能小瞧我?”龙井立刻反驳,“我那么聪明,身手那么好。你等着,我很快便能成为秦国第一少年将军王了!”
而此时的龙井并不知道,他的确会成为大秦第一少年……咳咳,舞娘!
“再说了,阿政,难道你要真的放任吕不韦在军中势力日益壮大?他肯定会把自己的人塞进军中去的。”龙井道,“而你,除了我,还有更好的人选?”
嬴政一怔,良久,他轻轻叹息一声,闭了眼:“只能如此了。”
龙井要投军,最大的阻力其实是华阳王太后。
虽然他只是个干孙儿,但却比嬴政这个亲孙儿更得华阳王太后喜爱。这其实没有什么稀罕的。毕竟,嬴政虽是华阳太王太后名义上的孙儿,事实上却没什么血缘关系。一个是太王太后,一个是没血缘关系却做了秦王的孙儿。这中间利益牵扯甚多,自然更难培养出什么情谊来了。
而龙井却不同。他是华阳太王太后的‘老乡’,又姓了芈,最关键的是,他的身份特殊,华阳王太后无论是为了迂回了解嬴政的心思,还是为了那层同是‘楚国人’的情谊,多年培养下来,在这偌大的王宫之中,没有任何背景和根源的龙井,自然也成了华阳太王太后心头那个与众不同之人。
这件事嬴政是无法出面的,只能让龙井上。
嬴政枯坐宫殿整整一日,终于在晚间等到了从华阳太王太后处归来的龙井。
“我同大母说,我想去军中磨练,”龙井有些感慨,“谁知道她立刻便哭了,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还觉得我是被你欺负了。”
嬴政握着竹简的手一紧。
“不过最后好说歹说,她还是同意了,只是怕我吃苦,说要让我去麃公帐下效力。”龙井坐下道。
“麃公?”嬴政略一思考,“太王太后便是让我拜其为将军,看上去颇得太王太后信任。我本来还想叫你去蒙骜帐下,蒙老将军今年六十有三矣。其子蒙武,其孙蒙恬都是难得的人才。若能与之交好,也是一桩幸事。只是既然太王太后发话……”
“那我就只能去麃公那里咯。”龙井道,“麃公今年多大了?”
嬴政看了他一眼:“六十有九。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
“阿政,”龙井幽幽叹息,“秦国的大将军,为什么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老龄化那么严重啊。”
“老龄化?”这又是个新词。
“你真的不考虑多培养点年轻人吗?”龙井看着他,“万一哪一天,老将军都没了。秦国还有大将?”
嬴政却将书简一放:“龙井,我这不就培养你了吗?未来的,大秦少年将军王?”
龙井沉默一瞬,继而鼓掌大叹:“好眼光!”
嬴政默默的低下头:论脸皮的厚度,他实不如龙井矣!
两日后,这一场骇人的暴雪终于收刹。
红日初出,彤云渐散,澄澈的碧空下终于显出了几被活埋的大咸阳。市坊重新恢复生机,一切,又复归了平静。
长亭外,官道边。
酒的香味,从亭中弥漫开来,亭外,那两匹枣红色的马打着响鼻,低下头,吃着上好的干草。
“此去且珍重。”嬴政举起杯来,先饮为敬。
“你在宫里也要……”龙井想了想,换了个说辞,“想办法,我们一定要将吕不韦拿下。”
嬴政轻笑:“你还是专心为我看好这大秦的兵吧。再过一二年,待我行的冠礼后。便正式下诏,说明你是代我出征。”
“你真的能按时行冠礼吗?”龙井却是不信,“算了吧,有大母在,我也算有靠……”
“龙井!”嬴政语调高了一点。
“啊?”龙井一愣。
“你非要嘴那么毒?”嬴政气急,“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龙井说,“我是为了你好啊,阿政。你想想,你行了冠礼,就是代表着吕不韦要将手中的权力让出来。我觉得你应该小心点,说不定他为了不让你行冠礼……毕竟,嬴成蟜年龄更小点……”
嬴政一时语塞。
龙井又试探道:“要不……我把嬴成蟜拐走?”
“你怎么不干脆把他给杀了一了白了?”嬴政冷笑。
“对个两岁大的娃娃,我能狠心么?”龙井摸了摸脸,“像我这样的大好少年,又不是杀人狂魔……”
“我是来送别的,”嬴政冷冷道,“又被你带偏了话题。”
龙井不以为耻,反倒是喜滋滋的:‘连未来的秦始皇都能被我偏楼。哈哈哈!’
要知道,曾经浩气内部爆发了一场帮战,某帮派的帮主在贴吧愤怒撕逼818,枪头直指他们帮主和他。加上大量贴图作证,一时间竟上了热门。
而龙井,便在所有人试图洗白皆无果后,愤怒真身上阵,发了一句话。瞬间让持续了一千多层撕逼楼,在他这里成功拐了个弯……变成了披着阵营战的基情贴……
就连那个帮的元老级人物,后来都开始怀疑自己帮主之所以会跑来818,纯粹是对龙井他们帮主有着深深的爱意。以至于,这818成功的变成了前一千楼热血撕逼,后三千楼高喊:‘在一起’的年度怪贴!
就在万千腐女和基佬大喊着‘xx帮主和xxx帮主你们在一起吧,CP可逆不可拆’的时候,这始作俑者早已深藏功与名……
“你傻笑什么?”嬴政冷冷道。
“说不定我上阵根本不用杀人。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哈哈哈哈哈,”龙井越想越觉得好笑,“然后那个敌军大将就嘤嘤婴的跑回去找他们的国主XXOO了。”
“xxoo?”嬴政疑惑。
“这你都不懂?这就是搅基啊,XXOO,就是把你的黄瓜,塞进他的菊……”说的正嗨皮的某人已经用将右手围成一个圈,左手伸进去做活塞运动示意了,一边说,一边还转身,岂料转着转着,不小心抬了一下头,便看到了一张满脸怒容的脸,“……阿政?!”
“黄瓜?”嬴政冷笑。
“嘿嘿……”龙井缩了缩肩膀。
“菊花?”嬴政继续冷笑。
“哈哈……”龙井低了头。
“很好,你可以解释一下这都是什么东西。哦,顺便解释一下,你刚刚拿粗鄙的动作,是从哪儿学来的。”嬴政冷冷道,他虽然不懂什么叫黄瓜,什么又是菊花,可是龙井那动作,很不好意思,他昨天才在长乐宫赵太后那里不小心看到了现场版的示意图。记忆犹新!
龙井看着嬴政的脸色就有些发怵。也不敢在开口乱说了,只暗自警告自己不可再如此得意忘形。他嘿嘿地笑着,将杯中酒喝尽,忙起身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我需早些走了,这次随押运酬军之资的队伍一起去。太晚了不太好。我先走了。再见……”
“龙井。”嬴政叫住了他。
“阿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绝不胡说了。阿政你就放……”龙井以为嬴政会如从前一般逮着他便是一顿教育,却不料嬴政突然起身抱住了他,“阿……阿政?”
耳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珍重,此去千万里,我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麃(biao)公,秦时大将。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秦王政即位,麃公与蒙骜、王齮同为将军。
☆、第 28 章
此时的楚国,苍山学馆。
冬日暖阳甚好,庭院林下虽有习习凉风,却不算太冷。弟子们分坐在山坡石案之前,待一中年人素衣而至,便齐齐拱手高颂:“治学修身,磨砺相长。”
那人正是如今苍山学馆的山长荀子从容而至,落座在中间大案草席之上,淡淡一笑:“今日大讲之题便是:名实之辩与二十一事。”
“先生,莫不是因为那名家辩士公孙龙子?”一青衣青年拱手道。
荀子轻轻一笑:“正是,李斯,你可知道这二十一事都是什么?”
青衣青年微微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弟子惭愧,名家之学弟子素来不以为然,故,二十一事大约只记得一半……”
荀子皱了皱眉:“其余人呢?”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投在那同李斯并坐,却未开口的陈嚣、韩非身上。
陈嚣脸一红:“弟子,弟子也只记得一半。”
荀子摇了摇头,转向韩非。
韩非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弟……弟子……弟子全……全,全记得。”
荀子闻言,脸色一舒:“很好。你等也该学习韩非,勤学广读,方是正理。”
众人闻言齐齐肃容,皆叹‘受教’。唯独李斯一人低了头,轻声晒笑:“不过是个结巴。”
待众人都噤声后,有一黄衫少年却逾越而出:“先生,弟子也知道这二十一事。”
荀子一怔,继而看向黄衫少年:“甘罗,你也知道?”
不怪他觉得意外,毕竟这甘罗年龄尚小,如今,不过八岁稚龄而已。
李斯低着头,脸上已有不忿,他心头暗自嘲笑那叫甘罗的少年实在太过狂妄,于是一心便只想看着他出丑。
“甘罗既然知道此事,何不让他为我等讲讲?”陈嚣立刻道,“老师,您不是常说,达者为先么?韩师兄,您想必也这样想对吧?”
韩非憋红了脸,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荀子心头忍不住一叹:韩非什么都好,只可惜天生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