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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了十几年充满她生命每个角落的男人,她的丈夫……一直以‘保护’之命做着她不知道的,甚至是可怕的事。
即便张乐汐要她相信他。
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该去相信谁,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失了魂般游荡在街边,不自觉的走进地铁里,和涌动的人群并肩站在轨道边际,单薄的身影看似轻轻一推就会坠落。
露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将她往后拉,跟了安澄几个月,虽然知道她被保护得很好,但是那种对未知的孤立无援,一直看得很清楚。
你的谎言(16)
“苏太太。”她的声音很冷,冷到早就已经不知道要去如何关心人。
面无表情,“你该回家了。”
外面真的有那么危险吗?安澄笑得有些凄凉,不如造一个笼子判她终身监禁好吗?
眉头,慢慢的向内收拢,在列车进站前,她忽然对她威逼道,“信不信你再跟着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不是任何人都有去死的勇气。
那一刻,安澄死寂没有神采的眼眸让她怔然,当你不再相信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那是一种怎样毁灭性的绝望?
抓住她纤细臂膀的手,不自觉就松开了……
列车在露的眼皮底下开走,她沉默的拿出电话,拨通司徒遥的号码。
“苏太太已经察觉了。”
“是……吗。”坐在古老的沉木桌案前,司徒遥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敲着,自然的语气里有种早知如此的调调,并未太过惊讶。
天窗,终于破了。
……
环城的列车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车内的人总是有个目标,到了那个站,便起身离开。
只有安澄,漫无目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从今以后该去相信谁。
身为S市云端人群的其中之一,曾经安家首富捧在手心的外孙女,安澄坐地铁的次数少之又少,走到哪里不是私家豪车跟随。
她静静的坐在列车的角落里,发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她和苏默的回忆。
十几岁最叛逆的时期,他撇下她去千里之外以前……
已经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当时的安澄,天不怕地不怕,更无畏舅妈尖酸刻薄的语言,没大没小的就在家中与其大吵一架,然后委屈的跑了出来。
躲进地铁里,整天坐在一个位置上,看着周遭换了一批又一批陌生的乘客,无人来管她,倒是颇为自由。
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入夜以后因为找她都陷入疯狂了,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在为她一人奔波于市区内外的各个角落,安老急得差点进医院。
你的谎言(17)
她关了手机,反复在心里将出言恶毒的舅母骂了个体无完肤之后,开始考虑要不要下车回家。
无奈千金小姐的那点不得了的矜持作祟,就这么回去,多丢人啊?
说不定还得当着全家人的面给舅妈赔礼道歉,凭什么?
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就已经饿了,可是没有人给她台阶下,身无分文,不知道除了坐在这里还能去哪里,死心眼的大有一座到底的决然。
也是这样的冬季,愈夜,车厢里的人迹越单薄,暖气也不起作用了。
周围显得异常安静。
听着广播里没有感情的声音报站,看着车窗外一个又一个坑长黑暗的隧道,她充分发挥了胡思乱想的本事,担心忽然在某个时刻突然蹦出什么怪物把自己给废了。
正当她后悔为什么不躲得明显一点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座位有个熟悉的人落了座。
苏默顺手把装着热烘烘的食物的外卖袋子放到她腿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直视着对面那块播着无聊广告的电子屏幕,口中啧啧叹,“你说外面那么多人找你都没找着,我怎么随便进个地铁就遇上你了呢?”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从小就不弱。
苏公子哪有那么多时间闲情逸致的在大半夜带着热乎的外卖来坐地铁?
分明是早有预谋的。
可是看到他之后安澄安心多了,根本顾不上去拆穿他的谎言,打开外卖袋子开始狼吞虎咽里面的食物,饿了一天了。
饱食一顿后身旁的人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瓶矿泉水,打开,递给她。
安澄顿时就惊讶了,这人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不用说话就单方面心电感应,再回想刚才他那感叹,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呢?
看了看周身,安名媛傻头傻脑的问他,“你该不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之类的吧?”
苏默笑得极其神秘,他说,“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反正我就是能找到你。”自信非常。
你的谎言(18)
思绪又被拉近了一些,想起那场被她翘掉的婚礼,他太了解她了,仅仅在自己到了罗马两个小时后就将她轻易找到,连思考都不需要。
还记得第二天她与他谈判时的对话,她说了什么?
‘你再骗我的话,我就把自己藏起来。’
他是怎么说的?
‘以后都不会了……’
还可以相信他吗?
……
苏氏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苏默刚刚与司徒遥打了一通暗语连连的电话,内容是让他黯然神伤了良久,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白色的荧光屏上显示出一张安澄吐舌头翻白眼的照片,下面闪动着‘老婆’两个让他爱意无限的字。
此刻,却有些不想接这个电话。
“怎么了?”按下通话键将话机放在耳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苏默的声音一贯温和。
沉默了片刻,安澄似乎有些语出艰难。
“……你……有没有骗过我?”
他低声笑了笑,“一年前那次算不算?”
“除了那次呢?”她迅速追问。
“……”他还骗了她什么呢?
要在被监听的电话里告诉她,她的母亲,他的丈母娘还完好无损的活着,可是一旦说了,兴许之后难以预料的危险更多。
刚才司徒遥那通电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露已经被召了回去,按照他们的计划,下一步……
“你在哪?”他听到了列车上广播的声音,是一个靠近郊区的站名,“先回家好吗?”语气里有请求的音色。
“你骗过我吗?”安澄握紧了电话,不依不饶的问,“我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现在不能说。
“那到底是怎样?”语气有些激烈,“现在告诉我!”
她似乎就快要……崩溃了。
“安澄……”苏默深深窒了一口气,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头压住,“回家好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来接你。”
“……”
造梦(01)
长久窒息的沉默,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住了。
电话的另一端,最后留下的是一串均衡的忙音。
“该死!”站起来,抓起外套,苏默准备往刚才他隐约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地方追去,可是还没冲出办公室,步子又生生顿住了。
之前司徒遥的话回响耳边……
风筝即便有线牵引,绷得太紧,线还是会断,线断了不要紧,失去方向的风筝会摔得支离破碎。
即便你再找到她,无法愈合的伤口始终会留下一道道清晰的伤疤,那些是永远的痛。
……
地铁内,通往郊外的列车上没有太多的人,安澄始终坐在角落的位置里,手中握着完全关掉的电话,绝望得无以复加。
失去了苏默,这个世界上她还可以相信谁?
万念俱灰,连哭的力气都失去,连呼吸的功能都快丧失。
恍然之间,一道身影来到自己面前,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是一张早就相忘于记忆长河、曾经尤为深刻的脸……
“……我父亲,还没死吧?”
她颤抖着问,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天恩望着她,眸底平静毫无波澜起伏,淡淡的,轻声的问,“想见他吗?”
……
半年后。
夏天西西里岛的首府巴勒莫是度假圣地。
碧海蓝天,朵朵白云之间隐逸着群山,盛开的柠檬和橘树林香气袭人;如茵草坡上,撒满片片雪绒般细小的野花。
富有意大利风情的建筑间,一辆辆轻巧的自行车循着漂亮的弧度游移其中。
烈日炎炎,最近的一些日子,附近的居民总是能看到这样一副有趣的画面——
一个东方年轻的女子,骑着一辆自行车,以飞快的速度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词——
亡命天涯。
她的身后总是跟着一群西装笔挺高大魁梧的意大利男人。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体力严重透支。
造梦(02)
在他们看似有些凶的脸上,皆带着不同程度的无奈,口里用标准的意大利语对前面黑发飞扬的女子哀声祈求的喊道:“小姐!别跑了!”
追逐的游戏总在不定期上演,每每那群类似保镖的人物追得筋疲力尽之时,总会再出现一个年轻英俊的东方男子,将那些人口中的‘逃命小姐’堵个正着。
然后漂亮的小姐被英俊的男人拎回海岸边富人区那栋像城堡一样古老的别墅里,关上门严加教育。
听说那栋别墅是一位意籍华商的家,每天忙着计划怎么跑路的是他前不久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
落跑事件发生太多次,附近一些老人开始用此打赌:你猜他们家那位小姐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跑出巴勒莫去?
反正今天,她是跑不掉了。
“顾天恩,你烦不烦?我只是不想去看医生,别像我父亲派来跟踪我的那群废物一样挡路好吗?”安澄撑着自行车,一脚踩在地面上,随时准备找机会开溜。
挡在正对面的,是曾经S大万人迷恋,性情温和纯良的钢琴王子顾天恩。
可是此时此刻,他那张脸上没有半分温雅,邪气倒是有那么几分。
“不去看医生,你的病怎么好得起来?”今天就是绑也要把人绑去,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对他做了个鬼脸,安澄对他表现得极度厌烦,“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再说那个医生诡异得要命,每次催眠她睡着以后,再醒来,她都会觉得自己很空……
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医生那里接受催眠治疗的次数越多,记忆就越混乱。
心底有些东西在越沉越深,方佛……再多被催眠几次,那些下沉的东西就永远都拾不起来了。
感觉好可怕……
“难道你不想记起以前的事?”姿态悠闲的站立着,顾天恩轻松的问她。
笃定这是安澄的软肋。
身后,响起一片脚步声,刚才被甩掉的苍蝇们追来了。
造梦(03)
心烦的皱眉,双手握紧了自行车的扶手,安澄瞪着顾天恩,“别以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得事事听你的,看到你我就烦死了,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眼前晃!”
顾天恩跟自己打赌,比起以前,这位人妻现在更恨自己,虽然……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低头故作沉思三秒,他扬眉对她道,“如果你今天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出海怎么样?”
“你说真的?”鱼儿立刻上钩了。
“你觉得你今天跑得掉吗?”顾天恩笑起来了,阳光下看起来是那么那么的狡诈。
左右看了看,安小姐已经被包围……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跑路的活动不知道是第几次,她每每不抱希望,却又每每找到机会就开溜,天生逆反心强。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记忆就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亦真亦假,她只清楚的知道她是在罗马长大,从小没有母亲,她和父亲住在一起,当然还有烦人的顾天恩。
半年前她出了一场车祸,曾经的所有都忘记了,于是她被